第二天的晨起,蕭瑾萱是被山林裏,早上大的出奇的‘露’水‘潮’氣,給生生折騰醒的。[]-79-


    而周顯禦早在天‘蒙’‘蒙’亮時,就已經起身了,因為天一亮,野獸基本都不會出現了,所以他離開時也不太擔心,隻是囑咐蕭瑾萱在好好睡會,便放輕腳步的出了木棚。


    一身的‘潮’氣,衣服都濕乎乎,難受的厲害,蕭瑾萱幹脆也坐起身,接著走到了外麵空曠的營地上。


    深深的呼吸了幾口,這山林間最原始,最清爽的空氣,蕭瑾萱覺得這一晚的不適和難受,似乎都解乏了不少,整個人也神奇氣爽多了。


    就在蕭瑾萱,盡情享受這這片林海,帶給她的舒適愜意時,忽然周顯禦的笑聲,就從身後傳來了。


    “萱兒,以為我回來時,你還不能醒呢,畢竟昨晚蚊蟲叮咬的厲害,我看你睡的很不安穩,竟沒想到,你起的還真‘挺’早的嘛。”


    眼見周顯禦回來了,想起對方昨晚直到後半夜,還未休息,一直在幫她驅趕蟲蚊,根本就一夜未睡,若說沒休息好,那也是對方比她更辛苦。


    眼見周顯禦這般遷就自己,蕭瑾萱哪裏還忍心,在給對方拖後‘腿’,當即就溫婉一笑的說道:


    “休養了一晚,早就好了很多,咱們還是趁著天亮時快些趕路吧,早些走出這片林子,才算真的脫離危險了,何況如今咱們都不知道順流而下,被帶出去了多遠,如今京師城內,想必都快鬧翻天了吧。”


    聞聽這話,周顯禦就不禁挑了下俊眉,雖然神情仍舊輕鬆,但語氣裏還是透著一份擔憂的說道:


    “估計我父皇,這會一定會以為咱們摔死了呢,真不知道他一‘激’動,能不能‘挺’得住。還有書呆子,也不知顧家現在如何了,畢竟是母妃的親人,真擔心老頭一怒之下,咱們還沒回去呢,顧家幾口就人頭落地了。”


    聞聽這話,蕭瑾萱不禁歎了口氣。


    “如今咱們自己,還未能脫困,想來睿王殿下,會從中周旋一二的,若是趕在咱們回去之前,顧家還撐的下去,那也算他們命不該絕,若真等不到那時,也全都是天意,咱們也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雖然他們二人,先是墜崖,如今又在原始深林裏脫困不得,可以說都是顧清歌,一手照成的。


    但蕭瑾萱和周顯禦兩人,向來都不是遷怒他人之輩,而且顧家和良妃的關係還極盡,顧清平還是他們倆的至‘交’好友,所以就算顧清歌這次,真的很罪該萬死,可顧家其餘人的‘性’命也確實是無辜的。


    眼見這個話題有些沉重,周顯禦其實心裏一直都清楚,蕭瑾萱並非是個,嗜血好殺的人,在對方冷若冰霜的外表下,其實那顆心是極為柔善的。


    不想叫顧家的事情,在牽動蕭瑾萱的情緒,當即周顯禦就把自己手裏,一直捧著的一坨東西,不由分說的,全塞給了蕭瑾萱,然後就自顧自的說道:


    “萱兒,與其去考慮別人,你還是先照顧照顧,我這個重傷患者吧,否則到時還沒走出這片林子呢,我可就要傷口迸裂,流血而亡了。”


    周顯禦這話雖然有點誇張了,但倒也不全然都是胡說的,因為他現在的身上,大小傷口十餘處,最要命的是,後背那處一直沒將養好的刀傷,也再次往外滲血了。


    若是在不加以處理下,雖然他到不至於鮮血流盡而死,但定然會感染生病,說不還也會丟了‘性’命。


    被周顯禦故意誇大的說法,嚇的不輕的蕭瑾萱,確實在顧不上,去想顧家會如何了,當即就忙向手裏的東西瞧去,看看對方丟給她的到底是何物,又該如何為周顯禦使用療傷。


    這打眼一瞧,蕭瑾萱才發現,難怪適才東西一入手,她就覺得濕滑的厲害,原來這會被她捧在手裏的,是好多塊新鮮的苔蘚,當即她就疑‘惑’不解的看向了周顯禦:


    “你采這些苔蘚做什麽,難道這東西還能治療你的傷口不成。”


    聞聽這話,周顯禦忙示意對方到他的近前些,接著笑著解釋道:


    “萱兒真是聰慧,沒錯,這苔蘚確實對止血鎮痛,防止傷口惡化有明顯的療效,行軍那會,隻要看見這東西,我就會命士兵們多采集些,隨身帶著,以備不時之需,所以你趕緊把這東西敷在我後背上,那裏的傷口,浸泡了太久的河水,想來定然是又嚴重了。”


    既然周顯禦說這苔蘚有用,蕭瑾萱覺得,那定然是錯不了的,於是她忙在一堆苔蘚裏,選出幹淨整潔的,就幫著對方敷在了患處。


    接著就見周顯禦,將護身軟甲套上,然後緊緊的收攏住,這樣後背敷著的苔蘚,就算他在怎麽活動,也不會從患處移動掉落下來了。


    等到周顯禦,又用剩餘的苔蘚,在身上其他傷患處,擦拭了一遍後,這才領著蕭瑾萱,繼續往河流邊趕去,準備順著下遊繼續前進。


    而等到周顯禦兩人,來到河流邊時,他就拿出了昨晚烤好留下的野豬‘肉’,遞給了蕭瑾萱一塊,自己也大口的吃了起來。


    這一天下來,又要步行很遠的路程,不把肚子填飽,補充好體力,到時可就要苦不堪言了。


    心知不能多加‘浪’費時間,要趕快趁著天亮繼續行進才行,於是蕭瑾萱吃的極快,不一會拳頭大的野豬‘肉’,就被她全部吃完了。


    嘴巴有些幹,蕭瑾萱就走到河邊,才想捧著水,喝上幾口的時候,周顯禦卻一下將她給攔住了。


    疑‘惑’不解下,她就瞧見周顯禦,這會卻從懷裏掏出了三兩塊漆黑的木炭,然後把它們放在石頭上,又拿出匕首,用刀柄將木炭全部敲碎,這才一笑說道:


    “萱兒,喝水時,把這木炭屑捏點,放到手心裏,然後在捧水去喝。你可別嫌這木炭漆黑難看,它對腹瀉腸病,卻極為有效,咱們在這林間風餐‘露’宿,一個東西吃不好,那就要腹瀉不止了,到時別說趕路,恐怕就得脫水活活的耗死。”


    聞聽這話,蕭瑾萱差異的看向那些木炭屑,沒想到這麽簡陋的東西,功效竟然還如此的大,當即就攆了一點在手心,然後捧了些河水,‘混’著一起喝了下去。


    而周顯禦這會,也已經喝了些木炭水,便護著蕭瑾萱,開始向前走去,並閑聊的說著:


    “這木炭可是個好東西,不但能治腹瀉,還能吸取湯羹裏的毒物,有次爺的飯菜被人動了手腳,為了引蛇出‘洞’,我就將那有問題的湯羹全給喝了,不過其實那裏,我早就放了木炭進去,所以根本就沒被毒害到,反倒是那些刺客,一個不留全部落網了。”


    兩個人就這麽一個說,一個聽的,順著河水向下遊走去,又是整整的一天過去了,橙紅‘色’的夕陽都快日落西山之時,他倆這才算走出了深山老林,而如眼的則變為一片,茂盛翠綠的竹林。


    眼前周遭的叢林可算消失不見了,站在山高處,向竹林下方望去,還能看見嫋嫋煙霧升起,而這就證明,那邊定然是有人家住戶的。


    接著周顯禦又仔細的看了兩眼,四周的竹林子,然後一指地上的幾個小坑說道:


    “萱兒你看,這林子裏的坑,定然是有人挖去竹筍留下的,而且從泥土的翻新程度來看,這個筍坑是新留下的,估計如今這林子裏,定然是有采筍人,咱們快走幾步或許還能遇到。”


    正所謂無巧不成書,似乎為了認證周顯禦的話一樣,幾乎他這番推斷才說完,就聽見他們正前方,竹林的深處,忽然傳來一個年老男子,蒼邁呼救的聲音。


    “竹熊,天啊怎麽會遇到竹熊,你別過來,我竹筍都給你,來人啊,救命啊,有沒有人救救我。”


    這征戰沙場的人,本身就有一種,有生俱來的正義剛直感,因此聞聽這呼救聲後,周顯禦囑咐蕭瑾萱在這等他,接著‘抽’出匕首,便向著求救聲發出的那裏,趕緊奔了過去。


    昨晚周顯禦對付野豬時,蕭瑾萱確實不甚擔心,可如今聞聽,前麵竟然是竹熊,她可就呆不住了,並未聽從對方的囑咐,就趕緊也隨後向那邊快步走去。


    這竹熊一聽這名字,就知道極為的彪悍龐大,雖然這東西是吃竹子的,不像山裏的黑熊草‘肉’皆食。


    但是既然這東西也被叫做熊,那就說明它和黑熊還是有相似的地方。


    而這最相像的,就是竹熊的脾氣,也和黑熊一樣,特別的暴躁凶殘,雖然吃素,但攻擊力及強,而且腦袋還靈活狡猾的厲害,和這種動物周旋起來,那可比野豬危險多了。


    如今周顯禦負傷,蕭瑾萱不跟去瞧瞧,實在是放心不下。


    而費了不多會的功夫後,蕭瑾萱就也趕到了近前,然後他就看見一個老漢,正右小‘腿’流血的躺在前麵,在他的不遠處一隻黑白相間,雙眼圈漆黑如墨的竹熊,赫然就出現在了那裏,正後‘腿’直立,嘴裏大聲吼叫著,和周顯禦緊張的對持著呢。


    蕭瑾萱知道周顯禦那邊,自己也幫不上忙,於是趕緊就跑到了,受傷老漢的身邊,將對方扶著坐起,然後忙關心的問道:


    “老爹爹你沒事吧,這竹熊怎麽會被你招惹到了,據我所知,竹熊喜食竹子,若非受到主動攻擊,輕易是不會先攻擊人的。”


    蕭瑾萱重生之後,博覽群書,涉及到的方方麵麵極為的繁雜,幾乎什麽書她都會看,所以哪怕她並未遠行去過那,但還是一下就能說出,這竹熊的生活習‘性’。


    一聽這話,那老漢差點沒掉下眼淚來,接著就忙,顫顫巍巍的說道:


    “多謝兩位貴人相救啊,老漢我是這竹螺鎮的百姓,今天準備來這竹螺林,采些秋筍,回去養家糊口,可沒曾想竟然遇到這頭竹熊,這種畜生最是護崽不過,結果我無意間,將它的幼崽給驚跑了,所以這畜生就攻擊了我,虧得是您二位來的及時,否則老漢這條命,恐怕就已經要‘交’代在這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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