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晃動顛簸的車廂內,蕭瑾萱端正的坐在裏麵,望著離自己不遠,整個人都慵懶如貓般,斜倚在窗邊的周顯禦,她的眼底就閃過了一絲無奈,又過了好半響才輕聲開口說道:


    “明明你的烏雪良駒,就跟在馬車後麵,又不是不會騎馬,幹嘛要跑進我的馬車內,堂堂戰王如今反倒越來越偏愛,‘女’子所乘的馬車了,傳出去你也不怕被人笑話。[.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訪問:.。”


    大周‘女’子雖然說,不似大梁‘女’子那般,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未出閣的少‘女’,甚至出‘門’都必然要以輕紗掩麵的地步,可男‘女’間總還是要守著禮儀教條的。


    向他們如今這般單獨共處一車,確實已經逾越了,蕭瑾萱雖然不算迂腐,可她‘性’子清冷,雖然彼此情意相通,卻總是覺得有些不自在,因此才出言要趕周顯禦趕緊下去。


    蕭瑾萱的話,周顯禦到是一字不漏的全聽見了,可除了引得他一通悶笑以外,他根本是半點要下車的意思都沒有。


    直到眼見得,蕭瑾萱臉上顯出一絲微惱的神情時,當即周顯禦不敢在逗‘弄’對方,並忙坐起身,一個箭步就湊到了對方的身邊。


    出於疼賢愛護,在未迎娶蕭瑾萱進王府前,周顯禦確實會告誡自己,一定要規規矩矩,沒有明媒正娶,任何輕佻不尊重對方的事情,他都是不會做出來的。


    可是周顯禦心中雖然守著男‘女’大防,可是若是平日裏,半點也不叫他與蕭瑾萱走的親近些,那簡直比殺了他,還叫他無法忍受。


    尤其是每每看見蕭瑾萱雖然惱他,卻又無可奈何的窘困神情,周顯禦心裏就覺得有趣的很,並忍不住就想在逗‘弄’對方幾下。


    但小玩笑無傷大雅還好,周顯禦可不想真氣惱了對方,眼見蕭瑾萱是鐵了心,不想叫他留在車上,當即他就換上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然後語帶討好的說道:


    “萱兒,咱們彼此間行的端正,我也不會真的言行輕薄,你就讓我在車裏呆著吧,等你回了帥府,到時爺又要好幾天看不見你了,以前我不懂什麽叫望穿秋水,現在這滋味我可算在你身上體會到了,反正說什麽我都要呆在車裏,想趕我下去萱兒你想都別想。”


    眼見周顯禦竟然還耍起無賴了,當即真是看得蕭瑾萱啞然不已,而對方隻要一胡攪蠻纏起來,她還真就拿周顯禦沒了辦法。<strong>.</strong>


    當即見趕不走對方,而因為周顯禦挨得太近,對方身上的金蘭‘花’味,蕭瑾萱都不禁嗅進鼻尖,當即她的心裏就微微一‘蕩’,臉也微微有些泛紅起來。


    蕭瑾萱這嬌羞的模樣,自然沒能逃過周顯禦的雙眼,而他在看的有些發癡許久後,這才深吸一口氣,十分鬱悶的說道:


    “萱兒平日也沒見你麵皮這麽薄啊,怎麽一到咱們兩人獨處時,你就每每都會‘露’出這番嬌俏的模樣出來,在多看上幾次,爺真怕自己把持不住,直接把你就地正法了可怎麽辦,你可真會挑戰我的忍耐力啊。”


    絲毫沒想到,自己難為情的神態,竟然會惹來周顯禦說出這番話來,當即蕭瑾萱的臉,“騰”的一下簡直比那火燒雲還要紅了。


    而且這馬車內,她也實在難以呆下去了,當即就火急火燎的瞪了周顯禦一下,然後起身就要趕緊下車,好離這個孟‘浪’不羈的家夥遠一點。


    眼見這下是真把蕭瑾萱‘逼’急了,當即周顯禦忙連連討饒告罪,這才算勉強將對方拉住,接著他又趕緊從懷裏掏出一枚發簪,接著寵溺的柔哄道:


    “萱兒是我錯了還不成嘛,你不好好在馬車裏坐著,難不成還要走回帥府去不成,你先別隻顧著惱我,在衍慶宮時我不說要送你件禮物嘛,這簪子你看可還喜歡,爺可是一回來就命人連夜趕製出來的,若是入得了你的眼,適才的事你就別氣了好不好。”


    眼見周顯禦,果真不在胡言‘亂’語,說些叫她臉紅尷尬的話了,蕭瑾萱也順著對方的意思,再次從新坐好了,然後接過對方遞來的簪子,細細的看了起來。


    周顯禦在人前確實話不多,可是在麵對蕭瑾萱時,他卻十足十就是個話匣子,這會眼見對方正擺‘弄’著,自己送的那枚簪子,當即他就連忙自顧自的介紹道:


    “萱兒你不會武,這幾次雖然有我相護,可你也總是狀況頻發,還記得我那把黑‘色’的匕首吧,它是鍛造九龍寒月槍時,剩下的一點天外隕鐵煉成的,削鐵如泥,鋒銳無比。不過你是‘女’子我怕直接給你匕首,一個‘弄’不好在傷到自己,所以便毀刀成簪,做成了你手裏的這枚簪狀武器,平日無事時你可佩戴在發間,若一旦遇到危險,你將上麵的金絲簪套取下,這簪子即刻就會變成一把細刀,如此再遇險情你也能有幾分自衛的能力了。”


    蕭瑾萱這幾回不是遇刺就是被劫,周顯禦真是提心吊膽,深恐來日這種情況,說不好還會發生。


    因此從竹螺鎮一回到京師,周顯禦在進宮將情況稟告給明帝後,就騎著日行千裏的烏雪良駒,返回了京軍營一趟。


    並連夜同軍營裏善打造兵器的大師傅,毀去他的隨身匕首,做出了這支發簪,為的就是讓蕭瑾萱在必要的時候,至少能有些許自救的手段。


    而再說如今的蕭瑾萱,望著手裏這枚漆黑如墨,卻以金絲編製成套,緊緊在外圍鑲裹而成的發簪,不禁微微有些失神。


    因為她真是沒想到,周顯禦竟然是毀了自己的匕首,才做出此物的,按照對方的話,她將簪子外圍的金絲套,微微用力便拽了下來,接著泛著寒光,尖銳無比的一把簪刀就映入了她的眼簾。


    “顯禦,這簪子我是喜歡,可是你毀了自己的匕首,你以後便沒有貼身的武器了,叫你如此為我‘操’心,我這心裏真是過意不去。”


    小心翼翼的瞧了蕭瑾萱半天,眼見對方如今,親口說喜歡這個簪子,當即周顯禦鬆了口氣,並立刻就十分高興的繼續說道:


    “萱兒,這發簪我不但以你的名字,做成了萱草的形狀,你在瞧發簪的柄部,爺還給它以無憂二字命名了呢,萱草又叫無憂草,這支用天外隕鐵做出的簪子,我相信世間也隻有這一枚了,而我也希望瑾萱得了它以後,從此無憂無慮,隻要你開心,就是叫我周顯禦做什麽,我都心甘情願,區區少了把貼身匕首,爺根本就不在意。”


    話一說完,周顯禦卻忽然‘露’出幾分尷尬的神情,接著有些底氣不足的說道:


    “其實吧,原本我還想在金絲上嵌些寶石東珠的,可一晚上的時間根本就來不及,還好萱兒你喜歡,要不我都想給這簪子從新做個金絲套子,省的不夠‘精’致,難以與你匹配。”


    聞聽對方這話,當即蕭瑾萱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既然東西沒做好,周顯禦竟然就眼巴巴的拿來給她瞧,對方這時而猶如小孩子似的‘性’子,真是叫她都不知說什麽好了。


    不過蕭瑾萱向來不甚喜歡,珠光寶氣過重的發飾,因此忙將發簪即刻就送進發髻間,並要告訴周顯禦不必在費心思,這簪子她已經十分滿意了,而且是真的很喜歡。


    可是話還沒說出口呢,忽然馬車輪子好像壓過了一個坑窪,當即車廂就是一顛簸,被穩妥放在一旁,薛後適才賞的那柄‘玉’如意,也因為這一晃,連著紫檀黑子都被顛的一陣翻滾。


    向來宮中賞下的東西,那都是有登記在冊的。


    而受賞之人,名義上東西是自己的了,可因為是宮內賜下的物件,所以是不能變賣‘交’易的。


    甚至連‘私’下損壞,那都有可能被視為對皇室的大不敬,視情節輕重,還要依法被懲處論罪。


    因此眼見裝著‘玉’如意的盒子,竟然倒扣在了地上,當即蕭瑾萱下意識趕緊上前,就把紫檀木匣捧在了手裏,接著便要打開查看下‘玉’如意,是否因為這一磕,損壞到了哪裏。


    而一旁的周顯禦,本來就厭惡薛後,加上他是皇室子弟,宮內的東西在他眼裏可沒什麽稀罕的,更別談對著一個擺放的物件,還要抱著什麽敬重之心了。


    當即就見他一把將紫檀木匣子奪到自己手裏,接著隨手就將匣子丟到了車廂的角落裏,然後他才輕佻一笑的說道:


    “薛後心思歹毒的很,她賞下的東西,瑾萱你最好還是別碰,誰知道她會不會暗下手腳,借此暗害與你,爺對她真是一百個不放心。”


    後宮向來是‘女’子‘陰’鬥相爭,最為心狠手辣的地方,甚至就連那最卑微的宮娥,恐怕人人都能順嘴說出,一個甚至是十幾個,暗害旁人的手段伎倆出來。


    而向來輪勾心鬥角,世家後宅的‘女’人,就是彼此鬥的再狠,那和宮中的這些妃嬪比起來,可就太不值一提了。


    紅‘花’麝香害人流產,自殘陷害借此上位,諸如此類的手段,那在後宮中簡直成出不窮,而妃嬪見彼此相害的手段,也向來是叫人意想不到,防不勝防。


    因此周顯禦會說出這番顧慮,那也是不無道理的,他可是在宮裏長大的孩子,那些‘陰’毒的手段他可見過不少。


    雖然這如意看著普通,可涉及到蕭瑾萱安危的事情,丁點疏漏他都不允許自己馬虎大意。


    而蕭瑾萱聞聽這話,卻覺得周顯禦有些緊張過度了,畢竟這‘玉’如意,是薛後當眾賜下的,若這東西真有問題,事後根本經不起追查的。


    當即她就想叫周顯禦別那麽緊張,畢竟是宮內賞下的東西,隨意‘弄’壞了到底是不好的,就在蕭瑾萱從新將檀木匣拾起,然後便打開木匣,準備看看裏麵的如意,可還完好無損時。


    可是這一瞧不要緊,當即蕭瑾萱就猛然瞳孔一縮,接著便滿臉震驚的說道:


    “顯禦看來你說的沒錯,薛後送我的這東西,還真的存有問題,你快來瞧這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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