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有故人來訪,蕭瑾萱微微詫異,而且很明顯這來人,看文昕的神情自然也是認得的。。wщw.更新好快。那對方想必定是來自揚州了。


    離開故鄉已經大半年了,偶爾閑暇時,蕭瑾萱哪裏會真的半點不想家呢,雖然揚州讓她留戀的人並不多,但鄉土之情,總是難以讓人忘懷。


    因此能在京師,得見揚州故人,蕭瑾萱聞聽也很是驚喜,接著便不在耽擱的,立刻就向連翹院內,用來會客的廳堂走去。


    原本蕭瑾萱以為這來人,會是揚州蕭府的管家鄧九,或者是蕭恒身邊的人呢。


    畢竟揚州與京師雖然離得‘挺’遠,但如今已經是十月底,再有兩月就又到年關了。


    身在外地任職的蕭恒,無法回京團聚,會讓鄧九往帥府送些禮品,這也是應該的禮數。而且蕭恒也年年皆是這麽做的。


    可等到進了客廳,蕭瑾萱才發現自己是想差了,因為坐在廳內的人,根本就和他們蕭家不沾邊。


    而這來人竟然是昔日那位,追了她好幾日行程,也要將離別饋禮,無數珍貴典籍送與她的孟家公子,孟冕。


    在揚州時,蕭瑾萱就與孟良君是極為要好的朋友,後來更是機緣湊巧,在巨冰之下將孟冕救出,所以她與孟家的淵源,確實不算淺。


    而正低頭喝茶,安靜坐在廳內的孟冕,聽見有動靜趕緊回頭看去,當瞧見是蕭瑾萱來了以後,他趕緊輕笑的站起身,接著便拱手拜禮道:


    “四小姐一別數月,才來京師便聽聞你墜崖的消息,孟冕心裏著實為你擔憂了許久,如今得知你安然歸來,所以便上‘門’前來拜會,事先也沒送來拜帖,唐突之處望小姐不要怪罪。”


    這讀書之人,善以竹子的氣節作為標榜,孟冕自然也不列外,如今隻見得他便穿了一件墨藍‘色’的紫竹紋襦袍,加上他麵容清俊,氣質文雅,整個人單單往這一站,便給人一種沉穩有禮的感覺。(.$>>>棉、花‘糖’小‘說’)


    論起儒雅之氣,其實蕭瑾萱認識的人裏麵,顧清平也絕對是位有學之士。


    可是顧清平那種儒學,總難免給人一種迂腐古板,規矩太多的感覺,而孟冕的儒生之氣,卻透著股灑脫風流之感。


    對方更多的是脾氣執拗,卻遠沒有顧清平的那種儒酸之氣,這兩人都是飽讀聖賢的青年才俊,可是給人的感覺卻絕對是截然不同的。


    而眼見孟冕起身,蕭瑾萱也趕緊回了一禮,迎著對方從新入座後,這才透著股歡喜之‘色’的說道:


    “孟公子切莫多禮,你我本就是故‘交’。而且同為揚州人士,在這京師內,瑾萱也難得見到幾個家鄉人,看見公子就覺得親切的很呢,前幾****確實是遇到些意外,幸得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如今見得公子,瑾萱到想問問良君近況如何,許久未見,我還真有些想念她了。”


    聞聽蕭瑾萱提起自己的妹妹,孟冕不禁輕笑兩下,接著頗為無奈的說道:


    “當初四小姐在揚州時,君兒是最聽你的話了,如今你來了京師,這丫頭是越發的無法無天了,眼見都到了出嫁的年紀,可針織‘女’紅半點不碰,就連‘性’子也越發的活潑好動了,若是她能有四小姐一半的溫婉氣質,我這個做兄長的也就不必替她‘操’心了。”


    一聽孟冕這話,蕭瑾萱就掩嘴笑了笑,腦海裏也浮現出,孟良君那率真無邪的嬌俏模樣,心裏對揚州那段時光的回憶,不禁也慢慢都浮現了出來。


    眼見蕭瑾萱的眼中,流‘露’出幾分思鄉之情,孟冕雖然沒說什麽,卻很能理解對方的不易。


    畢竟隻身在外,遠離家人,他如今離開揚州來到京師,加上在路上耽擱的時間,也不過將近一月有餘,可對於家人的思念,他卻一刻也沒放下過。


    而蕭瑾萱這一別揚州,大半年的時間都過去了,對方會想家,會難忘故土鄉音,這也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有些感慨的看了蕭瑾萱一眼,忽然孟冕一拍自己的前額,然後忙將手探入懷裏,接著更是歉然的說道:


    “瞧瞧在下這記‘性’,受人之托,要將此物轉‘交’給四小姐,如今竟隻顧著說話,卻把這事都給忘了。”


    話一說完,就見得孟冕已經從衣襟裏,掏出幾張折疊工整的紙張出來,然後便遞給了蕭瑾萱,望著對方不解的神情,他笑著說道:


    “四小姐可知這上麵的字是何人所寫,它們每一筆畫,皆出自您的胞弟遙少爺之手,知道我應您相邀,即將來到京師,良君知道你們姐弟感情深厚,特意去蕭府詢問遙少爺,可有什麽東西要轉‘交’給你,結果遙少爺就寫了這幾幅大字,說要讓四小姐親眼瞧瞧,他這個弟弟沒有一刻偷懶,功課也一向都在用功溫習。”


    都說千裏送鵝‘毛’,禮輕人意重,如今蕭瑾萱捧過這幾張書紙,眼圈立刻就紅了,甚至如今她覺得萬金也抵不過這區區的幾張薄紙。


    蕭瑾萱來到京師後,不是沒給揚州寄去過家信,開始時一切還好,可到了後來不知怎的,她寄回的信就像石沉大海一般,再也收不到一封回信了。


    而從三四個月前起,她就在沒收到過關於蕭文遙,這個親弟弟的任何消息了。


    蕭瑾萱心裏不是不著急,可那會她在京師中自己的處境都岌岌可危,步步小心籌謀應付,所以收不到回信的這件怪事,她雖然記在心裏,卻一直沒‘抽’出時間去調查緣由。


    而如今思念幼弟,又不得半點音訊寄回的蕭瑾萱,孟冕送來的這幾張字帖,可真是解了她不少的親情分別之苦。


    雖然很想即刻掀開字貼來看,可孟冕畢竟是客,人家還坐在這呢,蕭瑾萱還不至於失禮到,怠慢了對方,當眾就忙起自己的事情。


    但是對於家中的近況,孟冕就來自揚州,蕭瑾萱不免還是要問上幾句,若是能‘弄’清楚,為何家書中斷的緣由,那她也可省去許多調查的麻煩了。


    而等到蕭瑾萱將心裏的疑‘惑’問出口後,孟冕的眉頭就微不可聞的輕皺了一下,接著有些為難的說道:


    “事關蕭府的事情,在下是個外人,實在不好背後妄加議論,不過四小姐在臨行前,不是托付君兒,對遙少爺略加照拂一二嘛,而君兒在你走後,就認了遙少爺做了幹弟弟,因此貴府令妹到是時常出入,而且我離開揚州時,君兒叫我將一封信‘交’給小姐,想必在信裏,君兒會把蕭府的事情,一一講給四小姐你的,因此孟冕就不在此多言了。”


    眼見孟冕不願多說,隻是從袖子裏又取出一封很厚的信件,接著遞給了自己。


    蕭瑾萱當即心裏就是一沉,知道揚州蕭府怕是還真有了變動,否則對方也不會這般回避,不願詳加細說了。


    但既然孟良君寫信給她,而且這信函還極為的厚重。


    蕭瑾萱就知道,自己這位好姐妹,必然是在信裏,寫了不少的東西進去,而蕭府的變動,依對方那衝動藏不住事的‘性’格,必然也會提到。


    因此孟冕不想多說,她也不勉強追問下去了。


    而蕭瑾萱不在細問,可孟冕見自己被托付的事情,全部‘交’代完了,東西也都轉‘交’給了對方,當即他心裏存了許久的疑‘惑’,在也忍不住的問了出來。


    “四小姐,孟冕有一事需當麵問過才能安心,你與家妹向來有書信往來,可是兩月前,良君卻拿著你的一封親筆信找到了我,說其中一封信竟然寫著叫我親啟,而當在下將信看完後,才知道四小姐這封信,竟然是叫我前來參加科考,我這一生的誌向,就是學家父一般遠離朝堂,做個閑雲野鶴的教書先生,並無意於科考入仕,而且小姐此番的深意我也確實難以‘弄’懂,因此還請四小姐親自為我解‘惑’。”


    想當初孟冕在看完蕭瑾萱的信件後,著實是愣了許久,因為他實在想不明白,這位四小姐,為何要特意寫信,叫他務必要進京參加科考。


    畢竟他入不入仕,和蕭瑾萱又沒任何關係,就算誰替他‘操’心這件事,那也輪不到對方寫信相勸啊。


    所以這兩個月來,孟冕一直在想,蕭瑾萱的用意究竟的是什麽,如今可算當麵見到了對方,他自然要把話問清楚了。


    而聞聽孟冕這話,蕭瑾萱不禁溫婉的笑了下,然後不答反問的說道:


    “孟公子既然無心入仕,可是如今卻還是來了,知道答案與否,想必公子也已然做好了科考的準備,那這個答案就真的那麽重要嗎。”


    無奈的笑了笑,孟冕歎了口氣,眼中卻閃過感‘激’之‘色’的說道:


    “小姐對在下有救命之恩,當初被四小姐救下之時,孟冕就允諾過,以後隻要小姐有任何差遣,在下都定然不會推辭,雖然我無心科舉,但既然是四小姐親筆書信相邀,那在下豈有不來之理。可是對於為何要如此做,孟冕也是一定要知道原因的,若是相幫於小姐,卻要做出有違道義的事情,那在下就是愧對小姐昔日的恩情,也斷然無法答應。”


    當初若說被蕭瑾萱救下後,孟冕因為彼此不熟悉,而無法了解對方是個什麽‘性’格的人。


    可事後通過孟良君的述說,孟冕敢確定,蕭瑾萱絕不是一般的閨閣‘女’子,來到京師後,這幾天他也對這位蕭四小姐,又加深了一層認識。


    畢竟孟冕的父親可是太子師,曾經也在京城居住過,所以世家朋友,他也結識不少。


    而蕭瑾萱與禦王,甚至和皇室粘上關係的事情,在孟冕有意探知下,也盡數全都了解清楚了。


    與皇室王爺關係密切,那就代表著蕭瑾萱,很可能已經涉入到黨政之中。


    而再說舉辦科舉的初衷,那是為了給朝廷選拔人才,如今蕭瑾萱卻將他叫來,孟冕不想自己在不知情的狀況下,成為對方手裏打壓異己,迫害旁人的工具。


    若真是如此,哪怕對方有恩於他,孟冕都不願被卷進黨政之中,妄作那無恥小人之事。


    而蕭瑾萱眼見孟冕,滿臉嚴肅的看著自己,當即她就溫婉的笑了一下,接著眼中閃一絲濃重恨意的說道:


    “孟公子不愧是我揚州第一才俊,這心思確實剔透敏銳,沒錯我一紙書信邀你前來,確實是要讓你在科舉上幫我對付一個人,而這人正是泰親王的智囊幕僚,季淩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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