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冬去‘春’來,距離上次蕭瑾瑜冒著嚴寒,親自為蕭允焱和皇甫澈送行,這一晃早出了正月,更是已經到了天氣回暖的四月份了。[]-79-


    有些厚重的襖裙還有貂絨的披風,如今也換成了綾羅綢緞的錦繡羅裙。


    而一向偏愛素雅紫‘色’的蕭瑾萱,現如今卻穿上了一件淺粉‘色’牡丹金絲紋的羅裙,身上也難得的佩戴了不少的赤金首飾。


    在這顏‘色’鮮亮的著裝映襯下,蕭瑾萱溫婉平和的麵容,甚至都帶上了幾分嬌俏出來。


    那種由內散發出的清冷,都不知不覺間衝淡了不少。


    而今日之所以蕭瑾萱會一改往日著裝的習慣,是因為今天是蕭瑾玟出嫁的日子。


    這對於整個帥府都是件天大的喜事,所以在這種日子裏,著裝自然也要喜慶些才成。


    而等到蕭瑾萱將發髻‘弄’好,從梳妝台前站起身後。


    接著她便瞧見了正默默坐在一旁,暗自垂淚的孟良君,當即她不禁無奈的搖了搖頭。


    自打大年初一孟良君來了帥府,並知道孟冕定親之後。


    對方便留在了連翹院,為的就是避開孟冕,然後就近觀察蕭瑾玟。


    畢竟是向親姐妹般要好的朋友,蕭瑾萱這會不禁上前拍了拍孟良君的肩膀,然後語重心長的說道:


    “良君你留在帥府也有數月了,想必瑾玟堂姐的為人,你這會也該心裏清楚。這段時間你可沒少上對方麵前胡鬧,可據我所知堂姐卻沒有一次惱怒於你。若是你還肯聽我一句勸,就將心裏那絲對孟冕不該有的想法丟掉吧。畢竟在外人眼裏你們就是親生兄妹,你們若是在一起,定然要受盡別人的非議。而最主要的一點還是在於,孟冕隻把你當成妹妹,他心裏並沒有你。”


    ‘抽’泣的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孟良君就癟著嘴,一臉委屈哭相的看向了蕭瑾萱。


    “其實你說的的這些我都清楚,而且我也知道兄長一直都隻把我當做妹妹。可是瑾萱你如今也與禦王賜婚了,而且我看得出你們真的感情很好。因此你應該知道的,喜歡一個人有時是控製不住的,尤其我是知道孟冕並非是我的親哥哥啊,所以我更加管不住自己的心,瑾萱你說我該怎麽辦。”


    這話一說完,孟良君的眼淚就又落了下來,接著哽咽的繼續說道:


    “其實這段時間,我知道自己很過分,不該故意去找你堂姐的麻煩,並非還拿話挖苦對方。(.無彈窗廣告)其實瑾萱你相信我,每次從蕭瑾玟那回來,我也很難受很自責。但是越是看著孟冕哥哥以對方為重,我便忍不住的會去嫉妒。不過雖然不想承認,但我也不得不說,你這位堂姐確實是難得的好‘女’子,無論是才情還是心‘胸’,都是我絕對比不來的。”


    聞聽得孟良君這坦誠無比的話後,蕭瑾萱雖然也覺得,對方這段時間的行為很過分,但還是不忍心在斥責對方分毫了。


    畢竟按孟良君的說法,她從六歲起無意間知道孟冕不是自己親兄長時,便已經悄悄喜歡上對方了。


    這一晃投入了近十年的感情,確實不是說瞬息間就能放下的。


    因此輕柔的幫孟良君將眼淚拭去,蕭瑾萱就低聲的哄道:


    “良君你聽我說,任何煩惱隨著時間都會被洗刷帶走的。更何況喜歡一個人,未必就一定要在一起。看著對方幸福的生活下去,這不也是一件值得開懷的事情。既然你和孟冕注定沒有緣分,那學著放手,對你對他都是最好的選擇。”


    默默的看了蕭瑾萱許久,孟良君自然聽得出來,對方這番話都是為了她好。


    可忽然間她卻神情帶著一絲僥幸,然後小聲的問道:


    “瑾萱,你說若是我隻做孟冕哥哥的妾氏,你堂姐會答應嗎。你別在勸我了,因為我自己的心我比誰都清楚,讓我離開兄長,並眼睜睜的看著他的生活裏,在也不會有我的位置。那我寧願去死,也絕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


    從孟良君記事以來,孟冕便事事便以她這個妹妹為重。


    如今眼瞧著這個兄長,即將成家立業,而蕭瑾玟更是占據對方內心最重要的位置。


    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是孟良君根本無法承受的,因此哪怕是為妾,她也心甘情願。


    畢竟名分她從來就沒在意過,隻要能一直留在孟冕身邊,並看著對方的笑容,那就是叫孟良君做什麽,她也心甘情願。


    絲毫沒想到對方,會突然說出這番話來的蕭瑾萱。


    她的腦海裏不禁就想起當初在揚州那會,孟冕被困冰下,孟良君失態甚至和她大喊大叫的這件事情了。


    當時蕭瑾萱心裏其實就覺得有些奇怪,因為孟良君的模樣,還有對方焦急的心態,實在超出了一個妹妹該有的反應。


    而如今眼見得對方為了孟冕,甚至不惜去作妾,蕭瑾萱心裏歎了口氣,當初沒想明白的事情,如今也算是全都說得通了。


    不過對於孟良君這近乎魔怔了的想法,蕭瑾萱自然是不會認同的。


    眼見帶著對方前去送蕭瑾玟出嫁,說不定還真會鬧出什麽事情來。


    向來就善於從大局著手的蕭瑾萱,立刻就命竹心和白術留下,將孟良君看好了,不許對方在今日離開連翹院一步。


    雖然說起來,這種場合身為孟冕的妹妹,孟良君是必須應該在場的。


    可是蕭瑾萱這會卻唯恐對方,會當眾直接表‘露’自己對孟冕的心意,那若真發生這種事情,孟良君的閨名就徹底毀了。


    而這麽個在外人看來,連自己新哥哥都喜歡的‘女’子,將來又有誰敢娶。


    所以為了孟良君著想,蕭瑾萱都必須強行拘禁對方,不使這些隱患有發生的機會。


    等到一切都‘交’代清楚後,蕭瑾萱狠下心,在不去看孟良君那委屈落淚的樣子。


    當即便帶著文昕,向蕭瑾玟的‘玉’香院,快步走了過去。


    而在趕往那邊的路上,眼見四下在無旁人,文昕不禁搖頭苦笑的說道:


    “瑾萱你說良君小姐這事,到底要如何處理才好,說到底這孟家的事情你不該參合進去的,要我看還是將實情告知孟冕,叫他自行處理的好。”


    一聽這話,蕭瑾萱想都沒想就否決了,然後語帶擔憂的說道:


    “文昕你可不許多嘴,將良君的這份心思告知孟家人,等到今日孟冕大婚之後,良君就是不死心也不成了。真沒想到他們兄妹竟然沒有血緣關係,‘抽’空叫隱衛查查此事,看看當年孟冕究竟是何家子弟,為何又被滿‘門’抄斬。”


    將蕭瑾萱這些話,都一一記在心裏之後,文昕卻不禁皺眉的說道:


    “瑾萱,要查這些事到不難,可是隱衛‘精’英都被蘇啟帶去了揚州,如今他們還沒回來,所以留守京師的隱衛到也幹練,但到底效率可沒蘇啟等人迅速。”


    對於孟冕的真實出身,蕭瑾萱隻是出於一向謹慎的習慣,因此才要調查一下。但對於結果,卻也不是多迫切的需要立刻知道。


    因此一笑之後,她便聲音溫婉的說道:


    “叫隱衛著手調查著就可,什麽時候‘弄’清楚了,回稟給我結果就行。另外提到蘇啟,他們這一去也有數月,看來到底是十幾年前的事情,想必調查起來應該極為的困難,倒是難為他們替我終日四處奔走了。”


    聞聽得這話,文昕卻嗬嗬一笑的說道:


    “瑾萱話不能這麽說,若非是你,他們如今還得活在破廟裏,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如今他們的一身本領,以及這份從新獲得的尊嚴,可以說都是你給他們的。別說是叫他們遠赴揚州,我看就是你立刻吩咐他們舉刀自盡,蘇啟等人恐怕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便會去執行你的命令。”


    隱衛的忠誠還有那份執著,也是蕭瑾萱沒有想到的,但能有一群一心效忠於她的人,對於這個結果,她自然也是樂見其成的。


    而眼見得蕭瑾玟所住的‘玉’香院就在眼前了,而那上麵掛著的紅‘色’綢緞,也正隨風微微飛舞的時候。


    忽然蕭瑾萱便秀眉一挑,接著眼含笑意的看向了文昕,然後語帶打趣的說道:


    “今日堂姐就要嫁人了,我若是沒記錯,文昕你似乎月餘前和我提過,在帥府外已經買了一處宅院,若這麽說來你和白術的喜事,是不是也該著手快些辦了才是呢。”


    如今已經曆練的極為老辣的文昕,卻在聞聽蕭瑾萱這話後,頗為不自然的輕咳了兩聲。


    但到底兩人親如兄妹,他也沒什麽話,是不能和對方講的,因此當即他便笑笑說道:


    “我和白術的事情,瑾萱就是你不提,我也要找時間和你說呢。現在我也算有些積蓄了,白術這麽好的一個姑娘,人家願意等我這麽久,還不在意我父母雙亡,說什麽我也該給她個名分才行。雖說母親的三年孝期沒過,但過了頭一年,按理子‘女’也是可以婚嫁娶妻了。因此我二人的生辰八字,都已經找人看過了,準備今年六七月份便將婚事給辦了。”


    文昕年長蕭瑾萱幾歲,如今確實也該到成婚的年紀了,因此聞聽得對方已經將事情都準備妥當,隻待吉日就可與白術成親完婚。


    當即蕭瑾萱自然也是替兩人由衷的高興,想了想後,她不忘細心的囑咐道:


    “當年在揚州你和白術來投奔我的時候,到沒想到你們會有今日這份姻緣。白術如今娘家也沒什麽人,唯一相依為命的父親也死了,所以她的嫁妝我會替她備好的。到時文昕你隻要風光迎娶對方進‘門’就可,到底是跟了我這麽久,如今白術要嫁人了,我定然要好好想想,給她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才行。”


    說話間眼見已經到了‘玉’香院的‘門’前,當即蕭瑾萱話音一停,接著便笑著走了進去。


    而等來到蕭瑾玟的閨閣之中後,對方那一身明‘豔’的鳳冠霞帔的新娘裝束,就赫然映入了蕭瑾萱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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