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自己離席的原因簡明扼要的和周顯禦說清楚後,都心知彼此二人在這種國宴之上,的確不適合在多交談下去的他們,當即便各自分開了。


    但無論是從側門離席的蕭瑾萱,還是從新落座回去的周顯禦。


    他們都沒有發現,在宴會的另一旁,正坐在陳後身邊的襄平,從適才蕭瑾萱站起身後,便一直死死的盯著對方。


    因為心裏對蕭瑾萱當初沒有搭救莫林芝的事情,一直無法釋懷。


    因此襄平如今總是留意著對方的一舉一動,希望找到一切打壓攻擊對方的機會。


    而就在剛剛,眼瞧著蕭瑾萱先是同周顯睿低語數句,接著便起身離席。


    緊接著被她那位七哥攔下後,顯然彼此又講了一些事情後,這會才算徹底離開。


    心裏覺得蕭瑾萱此番舉動,明顯就不是身體不適,或者不勝酒力因而才先行離開。


    當即很想弄明白蕭瑾萱究竟意欲何為的襄平,便也尋了個理由離席了,為的就是找到機會,可以尾隨對方一探究竟。


    而對於襄平這心中的想法,自然無從得知的蕭瑾萱,她在一炷香的功夫之後,便已然拿著周顯睿交給她可以暢通無阻進入天牢的令牌,走進了天牢之內。


    在牢獄官的引領下,蕭瑾萱帶著文昕,走在陰冷晦暗的天牢之中。


    眼見得兩側牢門內,那不住伸出手向她呼喊求救,或者是瘋狂大笑的各色犯人。


    也虧得蕭瑾萱向來不是個膽小的,這要換成一般女子恐怕早就沒勇氣繼續走下去了。


    而等到蕭瑾萱被領著穿過天牢平日嚴刑拷打的刑房時,望著那一個個淒厲慘叫,被打的皮開肉綻正在受刑的犯人,那場景說是如同陰間地獄都不為過。


    就在那引路的牢獄官,轉身告訴蕭瑾萱,穿過刑房就可到重罪犯關押的地方,並且季淩風就在那裏的時候。


    還沒待蕭瑾萱開口回話,忽然間她隻覺得身後一陣慌亂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接著她的右手臂下一刻就被死死的抓住了。


    還沒看清楚來人是誰,蕭瑾萱已然被對方緊抓她的手勁,給弄的不禁痛哼了一聲。


    而緊接著就見得有三四名女獄官,對著緊抓住蕭瑾萱胳膊,一名披頭散發看不清容貌的女子,便是用純鐵的棍子一通狠打。


    等到這名雙手被鐵鏈捆著,明顯是重刑犯的女子,在難以握住蕭瑾萱的手臂,並被打的摔倒在地之後。


    眼看著對方不停打滾的同時,那大聲喊出口的求饒之聲,蕭瑾萱竟覺得十分熟悉。


    等到她皺眉微微想了一下之後,當即蕭瑾萱不禁詫異的輕咦了一聲,並即刻開口遲疑的問道:


    “你是白柳對不對,自打那****和薛後被圍困在金鑾殿上,後來周顯泰一死,你這個同樣被薛後推出來的替罪羊就被押走了。卻不想一別數月在見麵時,你已然是如今這幅模樣了。”


    正在地上仍舊躲避著棍棒襲來的白柳,一聽得蕭瑾萱認出了自己,當即她便忙哭喊的說道:


    “好妹妹,你快叫這些獄官停手吧。姐姐這數月來不但受盡嚴刑拷打,更是****要被她們欺淩。你就看在咱們昔日也有些交情的份上,就幫我一次好不好。”


    聞聽得白柳這話,心知對方作為周顯泰的側妃,又被薛後當眾指認了罪責,因此蕭瑾萱清楚今日淩遲之刑,這白柳恐怕是免不了的。


    當即向來再大的仇怨,也奉行著人死燈滅。並不會在了結人性命之前,還虐待欺淩的蕭瑾萱。


    不禁當即就製止住了那幾個女獄官責打的舉動,並出言說道:


    “看你們押送這白柳出來,今日被施以淩遲之刑的應該也有她吧。聽聞受此刑者要受千刀萬剮之苦,親眼看著自己身上的血肉被一片片割下卻還不會咽氣死去。因此你們這一路上就不要在難為對方了,畢竟臨死前這白柳要受的痛苦之深,已然可以叫她得到應有的懲罰了。”


    剛剛躲過棍棒相加的白柳,正坐在地上揉著身上的傷痛。


    可一聽得淩遲處死四個字,對今天要被帶去哪裏根本全然不知的她,當即不禁情緒立刻崩潰的喊道:


    “怎麽會是淩遲處死,你們這些人究竟要把我帶到哪裏去啊。我是國公府的大小姐,我們白家是大周的第一世家。我白家祖上更是救過聖祖皇帝的有功之臣,所以我們白家後人無論做了什麽,那都是可以免死的。畢竟我們是皇室的恩人,沒有我白家先祖救駕,哪裏有現在的周家天下。”


    眼見得白柳這聲嘶力竭,並一副要撲過來的樣子,蕭瑾萱絲毫不懼的就站在原地。


    而等到文昕將白柳死死攔住,對方在難過來分毫之後,就隻見得蕭瑾萱幾步來到對方麵前,然後溫婉一笑的說道:


    “你們白家仰仗祖上功勳,已然在大周世襲幾代的榮華富貴了。你們白家子弟的確當眾殺了人,或許都不會被重責。但是通敵賣國,意圖叛亂逼宮這樣的大罪,便是身為皇室親王的周顯泰都不能免死。你們白家說到底不過是大周的臣子,別說你白柳要被淩遲處死。這數月你被關在天牢可能還不清楚,現如今大周已然在沒有什麽華國公府了。你們白家的人現在都被關押在刑部牢房之內,隻等到罪證公布便可抄家滅族了。”


    不理會白柳那圓瞪無法置信的雙眼,以及反抗咒罵不休的舉止。


    蕭瑾萱對於這個背後使壞,說動白航將周顯禦行軍圖交給夜瀛的惡毒女子,她心裏其實是極為惱恨的。


    而且這白柳在她前往國公府時,若非成安公主相護,她可能早就死在對方手裏了。


    想到這白柳自打成為周顯泰側妃之後,幫襯著對方也做了諸多的壞話,當即蕭瑾萱不禁喃喃低語的說道:


    “白柳時至今日,你應該知道凡事人在做,天在看的道理了吧。你如何害我以及顯禦,因為咱倆立場不同,站在你的角度來講或許也不算錯。但是你竟然冷血無情到,當初白老太君一死,你便殺了自己的親生母親逃避罪責。如今你即將受那淩遲之刑,一身母親十月懷胎給你的血肉,也終將被一片片的從你身上剔下來。所以你不必在抱怨反抗什麽,這一切根本就是你該承受的報應。”


    因為周顯泰如今已經被定為之前謀逆之中最大的首犯,所以按律法,哪怕他是皇室親王,但妻兒家眷仍舊會被處決。


    所以白柳身為周顯泰的側妃,同時由始至終都參與在謀逆案之中,所以她自打進了天牢,其實便已經沒有翻案的機會。


    因此哪怕白柳以往身份的確貴重,但是如今的她在獄官的眼裏,根本就是個死人。


    加上對於白柳叛亂,哪怕是獄官都極為的深惡痛絕,因此今日對方即將被淩遲處死,甚至都無一人告知給她。


    因此從蕭瑾萱這裏,才知道今日自己被帶出牢房,竟然是要去受那千刀萬剮之刑。


    白柳在被嚇的肝膽俱裂的同時,自然少不得一番奮力掙紮。


    甚至她幾次都想撞在一旁的牆壁上求個痛快的死法,怎奈卻都被兩旁的女獄官給阻攔住了。


    但是等到聽完蕭瑾萱的這番話後,白柳發瘋似的反抗不禁就是一僵。


    想到她的生母吳夫人,那被她親手用斷劍了解掉生命的時候,對方看向她時充滿無奈哀傷,驚訝甚至無法置信的眼神。


    白柳不知在多少個午夜夢回間,因夢裏出現吳夫人那雙臨死前的眼睛,而驚恐萬分的被嚇醒過來。


    哪怕白柳確實曾一度在心裏勸慰自己,將吳夫人的死視作是被蕭瑾萱所逼,她無奈之下才做出的選擇。


    可是就算她將蕭瑾萱視為假想敵,更是覺得殺了對方便是為吳夫人報了仇,她就可以從弑殺親娘的痛苦裏解脫出來。


    但是不管白柳如何的不肯麵對現實,其實在她的內心深處,她也是知道生母的死其實與蕭瑾萱沒有關係,都是她為了推卸責任,而一手造成的。


    所以聞聽得蕭瑾萱講出,她即將受到是淩遲執行,根本是削去血肉,給吳夫人贖罪的一種報應。


    當即就見得白柳在神情呆滯的愣了稍許之後,忽然間她不禁低低的笑了起來,到了後來更是仰天大笑,但是她的眼角卻止不住的流下了眼淚。


    “報應,這便是我白柳弑母的現世報應。死了也好,死了我就不用****在受內心的煎熬了。老天爺,母親大人你們可都瞧清楚了,我白柳這便給娘親你贖罪了。希望等女兒到了陰間在與您相見的時候,您還能認我這個不孝女,因為女兒真的後悔了。”


    等到白柳的情緒漸漸平複下來,放棄反抗的她很快便被獄官給抓住了。


    並為防當誤行刑時間,因此白柳即刻便被拖著向天牢入口處走去。


    不過白柳雖然不在掙紮,可是她這會仍舊扭過頭,望向了身後的蕭瑾萱,接著語氣裏透著一股淒涼和釋然的說道:


    “蕭瑾萱,當初禦王死訊傳來,而你被迫隻能嫁給睿王爺時。那會我以為自己嫁給了親王高你一等,你終究是比我不幸,我以為笑到最後的人必然也是我白柳。但是如今我輸了,而且輸的心服口服。若老天爺願意在給我一次機會,我也想如你那般活的真實坦然。畢竟每日機關算盡的去謀害別人,我真的是累了。瑾萱就如你說的我如今的一切都是報應,希望你以我為戒,不要被權勢**蒙蔽了雙眼。畢竟活著總歸便是一種幸福,我已然沒有機會了,希望你不要辜負了自己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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