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顯禦這一年多的時間裏,因為邊疆無事,前朝政局不穩,所以留在京師沒在帶兵出征過。


    因此他在朝堂上議政久了,平日裏也一副慵懶模樣。


    所以久而久之,周顯禦強勢的一麵,漸漸的就被淡化許多。


    加上現在的禁軍,在季淩風手裏被調教的幹練不少,他們的背後還有陳太後撐腰,的確也有些目中無人。


    永昌王被周顯睿在世時調離出京,蕭瑾萱數月來幽禁深宮,周顯禦也遠在甘肅。


    所以這些禁軍跟著陳太後,真可謂是作威作福慣了。


    現如今京師的滿朝文武,皇親國戚就沒他們放在眼裏的。


    之前為了搜查蕭瑾萱,得了陳太後懿旨的禁軍,那是官邸王府,沒有不闖入搜查個遍的。


    所以現在都快成為京中一霸的皇城禁軍,順境太久,和周顯禦撞到一起囂張之氣還不知收斂。


    可周顯禦哪裏是忍氣吞聲的主,根本不會慣著他們這些臭毛病,所以才一碰上就直接動手了。


    但是被他這會,整個人提著衣領拽起來的禁軍隊長,或許是最近跟著陳太後,張狂的太久了。


    哪怕他也瞧出周顯禦神情不對,滿臉的殺機,但他卻仗著背後有皇太後撐腰,仍舊不怕死的嚷嚷道:


    “禦親王你這是要造反不成,這裏是天子腳下,若此事傳到太後耳中,你就不怕被削爵貶職。王爺你最好認清楚形式,和太後娘娘的懿旨相對抗,就算你是王爺也必然……”


    叫嚷囂張的話還沒說完,隨著周顯禦的右手振臂一甩,那名忠心耿耿於陳後的禁軍隊長,已經撞到了城門墩子上。


    頭上瞬間開出的口子鮮血如注,噴濺的城門地上盡數都是。


    而這名禁軍隊長,緊接著隻是痛苦的在地上扭動了兩下,便在滿臉驚恐的看了周顯禦最後一眼後,徹底的斷氣死了。


    剛剛還看熱鬧議論紛紛,和舉著佩刀與周顯禦滿麵不服對抗的那一整隊禁軍,瞬時間都變得鴉雀無聲了。


    整個城門下靜的出奇,仿佛連根針掉落在地,恐怕這會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周顯禦或許這些年自打蕭瑾萱出現後,確實不在東征西戰,過多是反倒是留在了京師之中。


    所以人們似乎已經有些淡忘了這位禦親王,那還是大周戰功赫赫的戰王千歲。


    是那個無論何時,一言不合,就會取人性命的煞星凶神。


    而如今的周顯禦,也的確不負他過往的凶名在外。


    就見得隨手殺了那個禁軍隊長後,周顯禦的神情卻一片平靜,仿佛這件事對他來講,就如同吃飯喝水那麽正常一樣。


    而緊接著他的目光就再次望向了,那一隊明顯開始膽戰心驚的禁軍,接著語氣依舊慵懶的喃喃低嚀道:


    “你們這個隊長答非所問實在叫本王很不滿意,所以既然無用那還是死了的好。現在本王在問一遍,蕭妃究竟在哪裏,我皇兄究竟是怎麽死的。”


    周顯禦這問題涉及皇室秘辛,現在陳後為了維護皇室聲望,和周顯睿死後的尊嚴。


    因此已經按郭儀的建議,盡可能弱化任何人去提,蕭瑾萱毒殺周顯睿一事。


    不在正麵承認這樁毒殺案,任由百姓的猜測變成流言,漸漸叫此事自然的平息下去。


    所以這幾個禁軍雖然被嚇得不輕,可他們都是在皇宮當值的人。


    若是從他們嘴裏說出,蕭瑾萱毒殺先帝的話,那便是將流言坐實了。


    這一個月來已經平息下去的民間議論之聲,必然再次沸騰起來,而這個責任他們是萬死也擔待不起的。


    可是這二十幾名禁軍,內心如何掙紮犯難,如今已經處在盛怒邊緣的周顯禦,他可顧不得這麽多。


    眼瞧著這些人不說,向來都是能動手,就絕不浪費口舌去解決問題的周顯禦。


    當即就直接五枚銅錢****而出,然後在看城門之下,便再次倒下了五具屍體。


    冷血,弑殺,邪魅,無情。


    這些一個比一個叫人心裏發寒的形容詞,這會都被四周圍觀的百姓,在腦子裏過了一遍又一遍。


    可他們仍舊覺得不足以形容,現在周顯禦可怕之處的萬分之一。


    對方那嘴角勾起的慵懶笑容,隨手間收割人命時的漫不經心。


    還有那一雙已經猩紅的雙眼,眾人隻覺得殺神臨世,或許也就是此番景象了。


    而幾乎是瞬息間,二十幾名禁軍,這會在瞧活下來的卻隻剩下一人了。


    親眼看著身邊的同伴,毫無反抗之力的倒下,甚至周顯禦何時出手的,都無法察覺到。


    在這種恐懼絕望的籠罩下,幸存的那名禁軍,這會已經癱軟在地,神情呆滯顯然是處在崩潰的邊緣了。


    而這會手中擺弄著一枚銅錢的周顯禦,眼中卻毫無憐憫之色。


    畢竟就是這二十幾個禁軍,就在不久前,還曾妄想將他這位一國的親王,送進天牢待審。


    所以周顯禦清楚,他現在能好好站在這裏,不是因為對方手下留情,而是因為他更強一些。


    可若是今日換了其他的皇親國戚,恐怕在此城門之下,一番羞辱是免不了的。


    因此麵對如此張狂的狗奴才,周顯禦別說殺這幾個,就是再多他也來者不拒。


    一群爪牙惡犬罷了,除了反倒是肅清綱紀,為大周除害了。


    而這會就見得周顯禦凝視著那僅剩的幸運兒,翻身上馬的他,直接將對方提到馬背上,在眾目睽睽下給帶走了。


    等到周顯禦一路騎馬來到僻靜小巷子裏後,他這才把馬背後麵的禁軍丟到地上,然後再次發問道:“你能活著不是本王殺不了你,隻是你還有點用處罷了。把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講出來,你這條小命就能保住了。”


    到了這個時候,這名禁軍根本就沒想過,他竟然能從周顯禦這個殺星手中,還有活下去的機會。


    又驚又喜之下,這禁軍在不猶豫,也顧不得效忠陳後了,馬上將這幾個月以來發生的事情,都講了一遍。


    而等到他說完後,周顯禦向來守信,的確如約定般,放他自行離開了。


    可是雖然沒大開殺戒,但周顯禦這會的神情卻難看的嚇人,整張臉也徹底的陰沉下去了。


    緊接著就見他將馬身一轉,二話不說就驅馬揚長而去了。


    大約是在半個時辰之後,皇城腳下的東龍門處,當值的守衛禁軍,依舊如往日般器宇軒昂的立於兩側,守衛著宮城的安全。


    可就在這時,由遠及近的馬蹄聲傳來了,等到在近一些後,周顯禦那身穿黑色戰甲,手握九龍寒月槍立於馬上的英姿,就赫然映入了守衛軍的眼中。


    一看周顯禦這攜帶武器,來者不善的架勢。


    加上陳太後早就放話,為了能穩固文帝周顯辰的皇位。


    所以一應明帝的皇子,歸京祭奠周顯睿這位手足兄弟時,都不得攜帶武器進宮,更不許帶隨行軍隊進京。


    可周顯禦不但京師郊外就有大隊人馬,現在更是一身戰甲手握兵器,這怎麽看都不像進宮吊唁奔喪的樣子。


    所以東龍門下的禁軍,想都沒想,便擺出了防守的架勢,。


    更是派人立刻將周顯禦歸來的消息,馬上稟告給陳太後,病馬上做好了應敵的準備。


    而一看東龍門下的禁軍,問都沒問一句,便一副要列隊開戰的架勢。


    周顯禦久經沙場,大小戰役經曆無數,血液裏本就好戰一往無前的他,原本還想叫人通稟靜候稍許。


    若是宮內之人,不許他進去才會準備強攻而入。


    但這下倒好,周顯禦一看禁軍的架勢,當即他的血性也被激出來了。


    所以長槍單臂一輪之下,周顯禦向著皇城門下的禁軍便直接衝了過去。


    挑槍廝殺間,周顯禦連斬十多人,身下的烏雪寶馬,沒有受到任何阻撓,直接便長驅直入,闖過城門進了皇宮。


    周顯禦就這麽一路驅馬在皇宮內馳騁,膽敢相攔者,全都盡數死在了他的長槍之下。


    等到他終於來到擺放周顯睿靈柩棺槨的大殿後,先一步得到稟報,這會已經聚集在殿門外,震怒的陳太後,當先厲聲嗬斥道:


    “周顯禦你皇兄屍骨未寒,被蕭瑾萱那個賤人毒殺致死,如今要接受九九八十一天超度才可下葬。你這個作臣弟的,現在是要造反不成。竟然敢在皇宮內大可殺戒,來人啊將禦王就地正法,殺無赦!”


    同樣被驚動趕來的周顯辰,眼瞧著他的母後,開口間就要奪了周顯禦的性命。


    大驚失色,向來和對方極為要好的周顯辰。


    甚至不顧他如今已經是九五之尊的身份,馬上就叩跪在了陳太後的麵前,眼淚都急出來的焦急求道:


    “母後您別動怒,我相信七哥定然是有緣由才會失了分寸的。現在皇兄才駕崩,您難道要在他的棺槨前,叫七哥也死於非命不成,算辰兒求您了,母後就收回成命吧。”


    陳太後在說出就地正法時,周顯禦的心裏是被深深刺痛了一下的。


    畢竟陳後雖然不是他的生身母親,但周顯禦對其的養育之恩,向來銘記在心,因此在孝道二字上,他的確做到無愧無心了。


    可就是這個昔日他叫了幾十年母妃的人,現在竟然毫不猶豫的要殺了他。


    周顯禦在心裏受傷的同時,更是徹底斬斷了對陳後的那份母子之情,仰頭極為狂傲的大笑幾聲後。


    他的雙眼中就迸發出寒芒的注視著陳後,接著就將戴著龍紋扳指的右手高舉了起來。


    “此乃我大周曆代君王佩戴的禦龍扳指,此物在手我周顯禦上可不跪君,下可殺逆臣。這皇城我本就來去自如,敢於相阻者以下犯上,死不足惜。現在我也想看看,有此物在,陳後你動不動得了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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