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皇後下了吩咐,很快就有宮人捧著食盒子出來,並將它交到了蕭瑾萱的手裏。


    自打失憶以來,或許是仇恨忘了,性格也開朗愛笑的緣故,蕭瑾萱的確添了個貪吃的習慣。


    因此比起金銀珠寶,這一大盒子的點心,那簡直太合蕭瑾萱的心意了。


    接著在一旁羽洛小聲提醒下,蕭瑾萱趕緊跪地叩首謝恩。


    至於董後眼看鶴頂紅沒害死皇甫澈,適才一番以孝道相壓的做法,又被蕭瑾萱三言兩語給破解了。


    心裏煩躁並且更清楚,今日恐難對付得到皇甫澈的董後,當即她也不想在看見眾人,所以擺了擺手說道:


    “好了,你們姑且都退下吧。不過澈兒,你父皇今日病情加重,一直昏迷不醒,所以你就不要去打擾他養病了。等到陛下病情好轉些時,本後自然會宣你過去的。”


    不能將不孝的罪名扣在皇甫澈的頭上,順理成章的幽禁對方。


    可董後還是不會叫皇甫澈與瑞帝有太多接觸,畢竟這父子二人隻要不見麵,情分自然也就淡些,如初對她的溪兒才是最有利的。


    雖然皇甫澈這會心裏擔憂瑞帝病情,恨不得立刻去看望這位父皇。


    可怎奈董皇後位居中宮,對方發話了,他縱使是西太子,在孝道禮法森然的大梁,他也不能違逆對方的話,因此最後隻得躬身告退了。


    等到皇甫澈一行人的身影徹底消失的正殿內,嘴角掛著淺笑,目送眾人離開的董後,神情立刻就陰冷了下來。


    “曲眉你去查下那個念無憂是什麽來曆,剛剛這個丫頭的一張嘴可著實刁的很。皇甫澈久病在身為何突然痊愈,並且這次還帶了此女回來。我覺得他們之間關係匪淺,你務必要查個清楚。”


    曲眉是董後身邊最為信任的人,也是梧桐宮的掌院姑姑,當即忙恭敬的一一應了下來。


    等到將董皇後的吩咐,一字不落的記在心裏後,曲眉馬上不解的問道:


    “皇後娘娘,現在陛下重病難以起身,能不能熬過這關都難說。眼看著咱們的嫡太子就要繼承大統了,這皇甫澈您忌憚已久,為何不趁現在除了他。事後就算陛下轉危為安,娘娘也有大把的理由搪塞過去。”


    正神情陰厲,卻也頗為疲憊的董後,揉著前額聽完曲眉這番話後,她不禁哼笑了一聲:


    “你當我不想除了皇甫澈,知道他並未毒發身亡,還平安無事的又回到京師。我之所以叫懷安立刻將人帶過來,就是沒打算叫皇甫澈活著離開梧桐宮。但是剛剛那個念無憂所講的話,本宮細想之下也不得不忌憚在心。本宮的確想叫溪兒稱帝,但我也不想成為一個蒙受千古罵名的太後。畢竟現在陛下重病,皇甫澈有個閃失,旁人最先懷疑的就會是本後,因此我如今反倒不好動他了。”


    這人早晚都有一死,這是躲都躲不開的。


    可是誰不想死後被人提起時都是歌功頌德,沒人想遺臭萬年,董皇後自然也不列外。


    曲眉聽完董後的擔憂,她身為奴才的自然不會在多嘴下去,躬身退下就著手調查蕭瑾萱的身份去了。


    而在說皇甫澈那邊,他們這會也回到了西太子宮。


    相比起皇甫溪那位嫡太子的東宮,這西宮不但地處偏僻了些,更是一應的用度擺設,都比不得對方。


    也就是皇甫澈性格溫和,並且喜歡幽靜。這要換個心有抱負的皇子,哪裏受得下這份氣。


    而對於蕭瑾萱來說,這西宮雖然在皇城內,算不得富麗堂皇,可和草廬比起來那可精美絕倫多了。


    因此她一進了西宮,簡直是東看看西瞧瞧,望著這邊,心裏還惦記著快些去別處一觀。


    就在蕭瑾萱忙的不亦樂乎,玩的很是開心的時候,忽然外麵的太監,就高聲稟告道,說北戎三皇子來訪。


    手裏正拿著個白玉葫蘆把玩的蕭瑾萱,在聽見北戎二字時,腦海裏忽然就劇痛了一下。


    當即不但玉葫蘆掉在了地上,她整個人也因為劇痛難忍,小臉瞬間就變的蒼白一片。


    北戎三皇子,那自然不是別人,正是曾出使大周,並且和蕭瑾萱兄妹相認的蕭允焱。


    別看大周和北戎關係緊張,時常爆發戰爭,可是與大梁之間的關係卻很融洽。


    因此真說起來,大梁的瑞帝雖然沉迷酒色,但也就是因為他的這種平庸和沒有野心,所以不但能和大周結盟,更同時交好於北戎。


    兩麵不得罪人,這說起來也的確是一種本事。


    而原本想親自出去相迎蕭允焱的皇甫澈,一看蕭瑾萱這會捂著頭,痛苦的的蹲在地上。


    當即他顧不得待客之道,忙將緩解蕭瑾萱頭痛的丹藥取出來,手裏拿著水杯,一顆顆親自喂服對方吃藥。


    而這一幕剛好叫從外麵進來的蕭允焱看個正著,尤其是蕭瑾萱那張傾世絕色的麵容,展露出來的時候。


    不明所以,明顯想歪了的蕭允焱,不禁哈哈一笑的打趣說道:


    “澈太子你我二人也算多年故友,怎的現在有美人在側,連我這個遠道而來的朋友都不相迎一二了。皇甫兄這未免也太重色輕友,看來我蕭允焱來的太不是時候了。”


    若說在蕭允焱心裏,周顯禦是敵對卻惺惺相惜的對手,那皇甫澈這位病弱太子,的確算得上是他難得的至交好友。


    哪怕他們二人不身處同一國家,但是皇甫澈那學富五車,淵博的學識和見地,都是蕭允焱所不具備,並且頗為欣賞的。


    因此兩人在十五六歲第一次見麵後,就成了極為要好的朋友。


    哪怕後來大梁選擇和大周再次結盟,不與北戎一起攻打對方。


    但他們之間的關係卻並未因此僵硬,隻要有出使相見的機會,他們倆就定然要好好相聚一下。


    而和蕭允焱認識十年之久,皇甫澈和對方之間也沒那麽多拘禁的禮數。


    所以就見他無奈一笑後,就立刻說道:


    “允炎你別亂說,這位姑娘是鬼醫丁老前輩的高徒,我受前輩之托代為照顧無憂。所以你別胡言亂語的,我與憂兒之間,並非你想的那種關係。”


    鬼醫名號諸子百國何人不知,一聽說蕭瑾萱竟然是丁一針的徒弟,蕭允焱不禁也收起玩笑話,頗為鄭重的歉然說道:


    “原來是無憂姑娘,適才是我蕭允焱說話失了分寸,萬望姑娘切莫怪罪。家師大名如雷貫耳,既然鬼醫高徒在這裏,皇甫兄那你身上久病體虛之症,是否得到根治了。”


    這會已經從頭痛不適裏緩過來的蕭瑾萱,她站起身便望向了蕭允焱。


    熟悉的麵容,可過往的記憶卻不在,尤其在丁老頭緩解疼痛的藥物麻痹下,蕭瑾萱剛剛才湧起的記憶片段,也再次消失想不來了。


    因此這會的蕭瑾萱,完全就像初次見到蕭允焱一樣,和對方見禮之後,便神色自然的說道:


    “見過三皇子,我叫念無憂,家師的確是鬼醫丁一針。至於太子殿下的病情,三皇子不必擔憂,我師傅已經為對方診治了,隻要按時服藥病根可消。”


    蕭允焱不是好色之徒,而且身為北戎最傑出的統帥,他的自律性是極為強的。


    但麵對蕭瑾萱傾城絕世的麵容,他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幾下。


    尤其是對方那一雙清澈的明眸,總給蕭允焱似曾相識,極為熟悉的感覺。


    而蕭允焱的這種注視,蕭瑾萱到沒覺得哪裏不適應,反倒是站在一旁的皇甫澈,眼底深處竟有一絲不悅閃過。


    哪怕他明知道蕭允焱絕對是個君子,可皇甫澈就是不喜歡對方,注視著蕭瑾萱的舉動。


    因此他幾步上前,故意擋在了二人之間,接著他就望向蕭瑾萱輕笑的哄道:


    “憂兒趕路多日,如今回到宮中,你也快下去休息回吧。尤其是紫英剛剛已經去沐浴更衣了,我瞧你二人很聊得來,因此便把她留下給你作伴,你下去尋對方說話解悶吧。”


    或許是紫英那種獨屬於殺手的冰冷寡言,叫蕭瑾萱內心裏,潛移默化就在她身上,看見了赤靈的一絲影子。


    因此不但在馬車內,她錯將對方叫成赤靈,心裏更是對紫英很有好感,因此點點頭蕭瑾萱就向殿外走去。


    可當她右腳才邁出殿門,忽然眉頭就痛苦的皺在了一起,左手更是捂在了腹部,並且一口殷紅發黑的鮮血,就從她的嘴裏溢了出來。


    蕭瑾萱這明顯一副中毒的樣子,真是打了皇甫澈一個措手不及,整個人的心都瞬間提了起來。


    而在看這會的蕭瑾萱,她明顯毒發的非常迅速,甚至短短的瞬息間,她都在難有體力站位,踉蹌著就向地麵上倒去。


    皇甫澈雖然馬上驚慌的要上前去扶,可因為彼此間有段距離,因此根本就來不及了。


    虧得一旁的蕭允焱,功夫不弱並且反應敏捷,飛身而起就將蕭瑾萱給攬進了懷裏。


    而這一連串的相救之中,或許是晃動的幅度太大,加上蕭瑾萱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了。


    因此右手無力垂下的她,放在袖口之中,一直被蕭瑾萱最寶貴著的無憂簪,就滑落出來掉在了地上。


    清脆的簪子落地聲,本能的就叫蕭允焱望了過去。


    可當他看清此簪後,當即他的瞳孔就是一縮,並滿臉震驚的望向了,已經昏死在他懷裏的蕭瑾萱。


    因為他已經認出地上的那個發簪,就是曾經在大周時,被他強行從蕭瑾萱那裏奪來,留在他手中好一段時間的無憂簪。


    而叫他更想不明白的是,這世間獨一無二的無憂簪,為何會出現在這個叫念無憂的女子手裏,而對方和蕭瑾萱之間,又究竟存在什麽關係,一時間蕭允焱思緒萬千,更是決定將各種緣由必須弄個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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