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凡輕輕摸了摸衣袖,以作安撫,那是黃道友本能般地在害怕顫抖,隨著牛凡的撫摸,黃道友逐漸鎮定下來,但化成人形的黃道友仍舊是呼吸有些急促,蒼老之聲有些顫抖地說道:


    “賢侄,餘家之人你千萬不要去招惹,在邪域六大家族之中,就屬這餘家最為詭異莫測,也最為記仇,古往今來,但凡招惹了餘家的,宗門也好,散修也罷,都已化成了森森白骨,無一例外,賢侄你一定要小心行事,離那餘慧遠遠的,不要產生任何瓜葛糾紛才好。”


    牛凡聞言沒有回話,而那許華也已反應過來,他那一掌落空,餘慧如泡沫般破滅的身影,所使用的術法並不複雜,隻因許華太過心急,一時沒看出端倪。


    而此刻,許華聽到了黃道友的話語,卻是內心開始複雜起來,有關邪域餘家之事,他也聽到過一些,知道那不是他能招惹的勢力存在。


    他先前看出餘慧有些不簡單,但從未想過餘慧會是邪域餘家之人,現在知曉已經晚了,他心中升起濃烈的苦澀,餘慧敢對他出手,從剛才交手的結果來看,僅是在幻術上,他便已著了道,以餘家的底蘊,那餘慧必然有更加厲害的手段,他的儲物袋怕是沒有機會奪回了。


    “許師兄,小妹先去登雲台那裏了,你可要多保重哦,千萬別死在這裏了,小妹還等著你去提親呢,哦對了,小妹可是現牛師弟好像比師兄你更男人呢。”


    餘慧“咯咯”的笑聲傳來,而她的身影則是化成一道黑色長虹,順著血河向著下遊飛去,在血河的末端,連接那九龍之路,通向登雲台。


    “該死的賤人!”許華內心狠狠地暗罵一句,他對餘慧已經恨極,他更是有心想去追擊,但一想到餘家,一想到那些有關餘家的傳聞,他開始退縮了,能在邪域那種地方屹立無數年而不倒的家族,想想都讓他寒。


    不過餘慧那最後一句話語,卻是狠狠地刺激了他一下,似乎餘慧料定他不敢追擊一般,那句話語也是意有所指,他心中開始猶豫不定起來,追,那餘慧激他的話語可能就是個陷阱,不說能不能討到便宜,就是餘家的報複他就承擔不起,不追,那意味著餘慧所說沒錯,他,不夠男人,至少和牛凡比起來,他缺少男人味。


    “賤人,本少就不信你在餘家能有多高的地位,等本少湊足了聘禮,就去餘家提親。”許華心中有了計較,他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即可和餘家攀上關係,又可報複餘慧,想想日後的盡情蹂躪,他身上丟失的那絲男人氣概似乎回來了,而他也有了更加崇高的目標。


    就在許華遐想連篇之時,突然他的心中一緊,一股強烈的生死危機之感襲來,他不敢怠慢,左手猛地伸出,一把向著危險來臨的方向抓去。


    一道黑影如閃電般出現在許華麵前,一柄青色長劍向著許華胸口刺去,那道黑影正是牛凡,一身的黑色霧氣長袍,他一直在等這個機會,可以一擊便給對手造成重創的機會。


    在冥宮內經曆了一幕幕變故的牛凡,不敢有絲毫大意,若他失敗,死亡的不止是他,還有葉如雪。


    他體內的靈力已隨著霧氣長袍的出現變成黑色,但他的實際修為仍舊沒有達到築基後期大圓滿的境界,隻是仗著這黑色靈力的層次似乎比普通靈力要高,這才提升了不少實力。


    可他的法術仍舊沒變,比許華所能施展的法術等級要低,當初能擊殺鳳少,那是因為鳳少本已在王叔子的攻擊之下受了不少的傷害,實力大損,再加上他的攻擊包含了滅,讓鳳少無法恢複,這才輕易擊殺。


    而此刻,他的出手非常果斷,因為許華有那麽一瞬心神放鬆下來,出現了破綻,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這也是他一直冷眼旁觀的原因,他一直在等待這個機會,且他可通過黑色霧氣提升實力之事,那許華尚不知曉,出其不意的一擊更能收獲奇效。


    他不清楚和許華的實力比起來孰強孰弱,就算他的實力強點,他也依舊會如此,等待著最佳的出手時機,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要占住對他有利的因素,搶奪先機。


    他的性格向來如此,一直謹慎小心不敢自大,在他看來,根本就沒有自大的資本,他的修煉資源以及法寶,都是辛辛苦苦拚命奪來,在一些真正的天驕眼中,那些東西隻能算是垃圾,可牛凡卻無比珍惜,因為他沒有靠山,沒有背景,那些東西都來之不易,而天驕們,無論是丹藥、法寶還是功法,都不是牛凡可以比的,甚至一些天驕還有長輩們賜予的特殊保命之物,這類東西牛凡從未擁有過,由不得牛凡不謹慎小心,隻要他一個不慎,等待他的可能就是萬劫不複的下場,就算不死,日後想翻身會更加艱難,他根本就沒有可供他揮霍的絲毫資本,隻能通過自身的努力去盡量減少和別人之間哪怕一絲的差距。


    牛凡的長劍已至許華胸前不足一尺之距,就在這時,劍身之上一股巨力襲來,那是許華帶著掌套的左手拍擊而來,想要將劍身拍飛。


    牛凡目中寒光一閃,手腕一抖,那青冥飛劍不再攻擊許華胸口,借著許華的拍擊之力,青色劍芒快到極致,一挑之下,斬斷許華的右臂,這才是牛凡的真正打算。


    “啊......”一聲滔天的慘叫從許華口中喊出,淒厲至極,許華的身形已經退至數丈開外,麵上猙獰,一顆顆豆大的汗珠轉瞬便掛滿臉上,盯著同樣已退後的牛凡,目露仇恨之芒,似乎要啃其肉噬其血,方能解斷臂之恨。


    但許華卻沒有輕舉妄動,從剛才那一擊中他已現,牛凡的實力絕對不下於他,他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先前的餘慧便已讓他倒了大黴,而此刻又出現了一個可以威脅到他性命的牛凡,枉他先前還自大地以為一切都算無遺策,所有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現實卻是一次又一次地在打他的臉,讓他受了餘慧的羞辱,又受了斷臂之痛,斯文與尊嚴掃地,而他此刻再想起餘慧先前的話語,似乎又領悟出了另外一層意思,那餘慧說現牛凡好像比他更男人,似是在好心提醒他牛凡的實力可能比他更強。


    與此同時,夏峰和鄔燕已經來到葉如雪一旁,雖還受傷頗重,怕是無多少戰鬥能力,但三人隱隱形成合擊之勢,若是再加上能威脅到他的牛凡,許華已無絲毫勝算。


    許華心中有了逃跑的打算,且隻能向著登雲台逃跑,他的傳送石碑已被餘慧奪走,想靠傳送石碑傳出冥宮已經不可能了,隻有登雲台那才有出口。


    即使到了登雲台,他也不會急著出去,怎麽著也得闖一闖登雲台才是,見勢不妙再出去也不遲。


    有了逃跑想法的許華,突然悲哀地現,自從他來到了身旁的這尊酷似禦靈老祖的雕像後,他便開始一直在走黴運,血晶沒有不說,後麵的事一件比一件倒黴,尤其是在罵了那雕像之後,真的是八輩子的黴運都瞬間襲來了。


    血晶的事他已不作考慮,人已來了不少,仍舊不見血晶的影子,他略一思索後認為,此次怕是所有人都沒了血晶,有了此推斷後,他心中猛地一驚,因為他現,他的倒黴不是來到了此地開始,而是從咒罵雕像開始。


    他的眼角餘光仍舊能掃到雕像的那抹血紅,一股毛骨悚然之感在心中頓生,他覺得他恐怕是惹到了什麽了不得的存在,而他的倒黴或許是對方在用通天的手段報複,比如說牛凡體表那散不知名黑氣的袍子,很有可能就是那了不得的存在借來整他的。


    就在許華暗自揣測之時,那尊紅色雕像的後麵,頭顱位置,突然,一絲細微的裂縫突兀出現,但卻不是崩裂,仿佛本就存在一般出現得無聲無息,讓在場的幾人均未察覺到絲毫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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