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府中的人也全都臉色劇變,威名之下,果然無虛,薑玄瑜人劍合一,也不過堪堪將颶風擋下,具體能擋多久雖然不知道,但結果想來不太美妙。


    “這姓薑的小子就由我們姐妹打發,諸位進莫府找正主要緊!”羅劍虹出聲道。


    “你敢!”劍光中傳來薑玄瑜憤怒的喝聲。


    “有何不敢!”羅劍虹曬然一笑,右袖輕揚,一道纖細的綠光倏地飛出……那薑玄瑜因對方要先行對方墨家之人,心中憤急,劍光登時受到影響。


    突然間,他隻覺得腰間一陣酸麻,仙元登時一泄,從半空中非墜下來,好在他及時用殘餘的仙元操作飛劍帶動自己橫移了數米,雖然摔得很痛,卻不是什麽重傷,麻煩的是自己不知道中了什麽暗算,再也提不起仙元,連站起來都做不到。


    從羅劍虹發話到薑玄瑜受傷不過是指頸之間,從屋脊上已經接二連三地跳下來數名修仙者,其中之一就是魏如峰,他們指揮著飛劍衝入內廳,不一會兒,裏麵就傳出了慘號聲,有人被殺。羅劍虹姐妹相視一笑,也指揮飛劍衝進了內廳。


    “無恥妖女,隻會暗中傷人,你們回來!”薑玄瑜吃力的撐起身,嘶啞地喊道。


    他中的是羅劍虹密煉的鎖元針。認真說起來,這不是暗算,戰鬥既然開始,自然是無所不用其極。隻是這鎖元針根毒異常,中針之人的渾身真元立即受禁,比普通人還要弱幾分,尤其是剛才那一震,渾身幾乎散架,爬都爬不起來。


    衝入內廳的那些修仙者如同砍瓜切菜般的將莫府藏在內廳的幾名仆人殺死,那幾個人已經來到莫如星全家所居的小樓。


    雖然是夜晚,但對於修仙者來說,與白晝無疑,魏如峰懶得走門,掐著訣直接向二樓的圍廊躍去……真巧,二樓一個黑影正倚在廊上,魏如峰剛剛跳上來,那個黑影微一抬手,如同石頭般的向下掉,‘砰’的一聲跌了個四腳朝天。


    二個黑影從另一端飛身上樓,隻覺得腦海中一暈,隻覺得昏昏噩噩的,‘啪’的一聲大震,直挺挺地躺在牆根下,人事不省。


    先後一共由六名修仙者試圖登樓,可下來的恰好是三對,六個人倒是很快醒過來,一個個臉上露出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另外幾個不敢再登樓,怪叫道:“羅仙子快樂,這個牆頭上有鬼。”


    羅劍虹和羅劍影剛從內廳出來,聞言吃了一驚,來到樓前,抬頭向上望,星光隱隱,月影朦朦,牆頭上空蕩蕩的,哪裏有什麽鬼影。


    “你們是不是活見鬼了?”羅劍影不悅地問道。都是修仙者,說什麽‘見鬼’了,說起來都臊得慌。


    一名修仙者急急分辨道:“羅仙子,上麵確實是有人埋伏,咱們有六個人被打到樓下,少爺也上不去。”


    羅劍虹一躍而上,站在圍廊上觀望,依然鬼影俱無,她向下叫道:“誰說上麵有人?你上來看看……哎呀!”


    叫聲中,她的身體急轉而下,掉到地麵上。


    “羅仙子,你也被打下了了?”。一名修仙者關切地問道。


    “哼!有人暗中襲擊,上去追!”羅劍虹又羞又怒,對方用近乎戲耍的方式,顯然修為遠勝於自己。


    就算是人作怪,誰還敢上去追?魏如峰心虛地叫:“羅仙子,那恐怕不是人,是鬼!是人怎麽看不到形影?我們撤走吧。”


    三人成虎,雖然她不認為是鬼,可還是感到有些毛骨悚然,她低聲道:“好,先撤走,白天再來!”


    “咦!二仙子怎麽上樓了?”魏如峰問道。


    “我喚她出來。”羅劍虹發出了撤走的嘯聲,羅劍影果然應聲從樓上跳了下來,看她的模樣,頭發有些散亂,臉上還出現了五個手指印,十分的狼狽。


    “快走!”羅劍虹大聲喝道。


    “羅仙子,咱們還有七個人攻打後院,為何聲息毫無?”


    羅劍虹悚然而驚,強按住心頭的恐怖道:“糟!恐怕是他們碰上了鬼。”


    薑玄瑜已經昏倒在院子裏,靜靜地失去了知覺……


    天漸漸的亮了,墨家的男女老少總算是神魂初定。前院有血跡,後院躺了八個昏迷不醒的修仙者,全市魏家的食客。


    幾名仆人將薑玄瑜抬進了小樓,也莫大爺分榻而臥,小姑娘眼淚汪汪地替他裹傷,雙目紅腫,氣色極差,顯然昨夜受到的驚嚇不少。


    全府裏裏外外,一陣忙碌,每一個人的心頭都像是壓了一塊沉重的鉛。薑玄瑜受傷,全宅的人都知道萬事皆休,毫無指望;但他們不願逃走,誓與主人共存亡。


    薑玄瑜檢查了一下體內的情況,那個莫名其妙的禁製現在卻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不過,雖然仙元可以運轉,修為卻沒有立即回複。


    七名修仙者被下了禁製,渾身仙元若失,隻是這七個人也是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被製住的。薑玄瑜心中生疑,卻也頗為欣慰,斷然地向眾人道:“諸位放心,有一位修為極高的前輩在暗中幫助我們,且靜候變化,我們並非無助的人了。”


    既然求告無門,便無奈地將希望寄托在不可知的天地鬼神上。莫柔荑點上一柱好香,哭倒在宗祠前,祈求祖宗保佑,也拜請菩薩顯靈。


    天亮後不久,莫府的宅前宅後鬼影幢幢,有二、三十個魏府的人在嚴密地監視著宅內外的動靜。時間像是停住了,每個人皆憂心忡忡,不安的情緒,隨時間的消逝而益形惡劣。但是在靠近鎮中心的街道,卻又是一番光景,天府酒樓是鎮上最大的招牌,最老的字號,酒菜頗為有名。


    中午的時候,從樓上下來了起色甚佳的月影。月影人長得漂亮,而且為人隨和,店夥計頗為歡迎他這種客人。剛叫來酒菜,跟著一陣亂,店夥計們倉皇而逃,如大禍臨頭。正感詫異,樓梯一陣轟響,有大批客人登樓。


    一個出現在樓梯口的人,是碧劍青虹,隨之而來的是她的妹妹羅劍影、魏如峰以及十餘名魏家的打手。羅劍虹一眼看到月影,訝然道:“咦?你也來了?”


    月影放下杯筷,笑道:“原來是賢姐妹大駕光臨,幸會!”


    羅劍影似乎對她頗有成見,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月影聳聳肩,隻好坐了回去。


    十餘名修仙者叫來了三桌酒菜,但僅在兩桌落座,空著的一桌虛位以待。客人未到,他們也僅是就座而未曾進食,魏如峰不時向樓梯口張望,說:“看光景,那幾位師叔祖也該下山來了。”


    羅劍虹問道:“你那些師叔祖,是昊天道哪一代的門人?”


    “是始字輩弟子。”魏如峰恭敬地回答。


    “哦!那麽,令尊的師父,算起來該是始字輩中的高手。”


    “前輩笑話了!”魏如峰訕訕的說。


    驀地,樓下傳來了大叫聲:“諸位仙長駕到。”


    樓梯一陣亂響,一行人走上來,是七名中年老道,魏如峰親自去樓梯口恭迎,羅氏姐妹倆,則站在桌旁負手而立,微笑著迎客。


    魏如峰輩分低,向長輩行禮有好一陣,雖是酒樓公眾場合,不宜行四拜全禮,但打躬作揖,依然禮不可缺,煩人的很。


    為首的老道長長了一張三角臉,鷹目炯炯,看來不苟言笑,確有幾分深山苦修仙風道骨的氣概,他受禮畢冷冷地問:“峰兒,你父親說你偷懶,對不對。”


    魏如峰躬著身子,垂手而立,惶恐地道:“回祖師爺的話,徒孫不敢偷懶。”


    “昨晚你們又失敗了?”


    “徒孫碰上了鬼魅。”


    “胡說八道。你們不要操之過急,把他弄死了,靈藥豈不是落了空?到底怎麽回事?”


    魏如峰將昨天夜裏在莫府的遭遇和盤托出,“你還有心情吃喝?走!去莫家。哼!你們這一群飯袋酒囊。”


    羅劍虹愀然不樂,冷笑一聲,接口道:“劉道友,你閣下罵人也該有個分寸,指著和尚罵禿驢,你是什麽意思?簡直豈有此理!”


    劉旭祥,正是先前說話的那名老道,他鷹目一翻,怒火上衝,憤怒道:“混賬,貧道教訓徒孫,你插什麽嘴?”


    雙方一言不合,眼看就要立即翻臉,羅劍影唯恐天下不亂,是撥夥煽風的能手,一腳踢翻一張木凳,怪叫道:“反了,雜毛老道,在咱們姐妹麵前,哪容得你放肆。”


    幾名老道憤然作色,左右一分怒目相向,就樓內頓時劍拔弩張,氣氛一緊,有不少機靈的客人已經溜走了,免得受池魚之災。劉旭祥更是怒火焚心,厲聲道:“得人錢財,與人消災。你們兩個人一口應承拍下胸膛,保證可將九曲靈參的下落追出來,一次便收了五百中品仙靈石,一晚便丟了小徒的八名弟兄,你是這樣辦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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