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吾重新躺回‘床’上。[],最新章節訪問:.。


    初夏的早晨,威風中還透著晚‘春’的寒意,吹到肩膀上,格外‘陰’冷。秦吾將被子往上拉了拉,蓋住自己的雙肩。垂眸時,她看見被角上的血跡,一時間出了神。


    這塊血跡隻有指甲蓋的大小,因為血跡停留在被單上的時間久了,鮮紅的血漬早就成了暗紅‘色’。這塊血跡是她失憶之後搬來別墅的第二天早上她給顧西爵刮胡子‘弄’的。那天,顧西爵起‘床’去刮胡子,可自己突然心血來‘潮’,非要拿著他的剃須刀給他刮,期間手一滑,就刮破了他下巴上的皮膚,破了皮流了血。當時顧西爵非要懲罰她,兩個人鬧著鬧著就又到了‘床’上,這塊血跡大概是當時鬧騰的時候,他的下巴不小心蹭上去的。


    秦吾伸手,就著血跡的位置抹了抹,想把血漬抹去。可這塊暗紅的東西已經全印在了被套的紋理裏,根本擦不去。


    就像顧西爵於她而言,盡管她使了無數次的力想要把他從自己的腦海裏剔除,可是她除掉了所有的東西,這個人還是會巋然不動的屹立在自己的世界裏,揮散不去。


    睡意一瞬間全部褪去,她從‘床’上起來,拉過被套的一角,將白‘色’被單從被子裏脫離開來,然後拎著被套去洗手間,扔進了洗衣機裏。為了確保被角上的血漬可以被完全洗幹淨,啟動洗衣機前,她還特地將沾血的被角搓了好一會兒,直到血跡變淡了許多,她才啟動洗衣機。


    如果顧西爵的存在對她而言,就像是血漬對被單的存在就好了,這樣隻要她肯‘花’力氣‘花’時間,就能把它徹底的清除了。


    秦吾覺得自己想的有些多,她趕緊把腦袋裏的想法趕出大腦,站在洗手台前刷牙洗臉,等清潔工作全部做好之後,她去樓下做早餐。


    前兩天絕食抗議的自己,可把胃給餓壞了,她從冰箱裏拿了‘雞’蛋,還把吐司放在麵包機上加熱了。


    ‘雞’蛋配吐司,加上牛‘奶’,這一直是她最喜歡的早餐搭配。


    “二小姐,這些應該我來做……”芹姨從一樓的客房裏出來,她看到秦吾在做早餐特別驚訝,趕緊上前搶過她手裏的鍋鏟,開始翻平底鍋裏的‘雞’蛋。(.)


    秦吾不和她爭,她拿了兩個杯子到牛‘奶’,再把牛‘奶’放進微‘波’爐裏加熱,從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實際上,今天淩晨芹姨回來的時候她聽到了腳步聲,但是她沒有從二樓房間下去,更沒有問芹姨去了哪裏。


    她是顧西爵請的保姆,不用問都知道昨晚她是在醫院照顧病人了。


    芹姨一晚上沒睡,上了年紀的她覺得頭重腳輕,手頭的動作也比平時慢了許多。等她把‘雞’蛋煎好,秦吾已經把牛‘奶’和吐司全部準備好了,芹姨把煎蛋遞到秦吾麵前。


    她看著秦吾喝了一口牛‘奶’,吃了一口麵包,有點失神。


    “芹姨,你想說什麽就說吧,跟我不需要拘謹。”秦吾看到了芹姨的表情,她‘欲’言又止地大概是有什麽話要說。


    “二小姐,顧西爵他還在加護病房,還沒有醒過來。我聽醫生和顧青雲的談話,好像這次的情況不容樂觀。”芹姨見秦吾給自己也準備一份早餐,她也不說那些客套的話了,坐到秦吾的對麵開始吃早餐。


    昨天從顧西爵被送進醫院開始,就一直是芹姨在他身邊照顧,如果顧曼來拿換洗的衣服時說的話有待商榷,那麽芹姨現在說的話一定是千真萬確的。


    顧西爵真的還在昏‘迷’中……


    秦吾端著牛‘奶’的手有點僵硬,遞在嘴邊的吐司停了下來,忘了送進嘴裏。


    “二小姐?二小姐,你怎麽了?”芹姨伸手到秦吾麵前,連續晃了幾下,才把秦吾的思緒拉回來。


    她放開抓在杯子上的手,搖頭,“沒事。可能昨晚沒睡好。”她嘴角勉強扯起一絲笑容,可是看在芹姨眼裏,卻是比哭還難看幾分。


    芹姨是過來人,對秦吾的心思也能猜出個大概。一邊是自己心愛的人,一邊是父親的仇恨,不管怎麽選都會將自己完全拋棄,就連報仇都會失去原本的靈魂,這和行屍走‘肉’又有什麽區別?


    秦吾雖然強撐著微笑,可是她再也吃不下一點東西,望著麵前的半塊吐司和整塊‘雞’蛋發呆。


    “二小姐,我相信老爺在天之靈,還是最希望你能幸福……”


    “芹姨,你快吃早飯吧,吃完了去睡一覺。我先上樓了。”秦吾打斷芹姨的話,她知道芹姨要說什麽,可是自己不願意去聽。


    現在任何勸她原諒顧西爵,和顧西爵和好的話她都不能聽,生怕自己一心軟真的就放棄了心裏的執念,放著父親的大仇不管,隻顧著兒‘女’‘私’情了。這樣的放縱,在失憶之後的三年時間裏已經夠了,現在不能了。


    芹姨把沒說完的話憋回心裏,開始吃早餐。突然,別墅的大‘門’外有人按‘門’鈴,來人非常的急促,‘門’鈴一下一下地按個不停。芹姨立即起身,用最快的速度去開‘門’。


    ‘門’一開,顧曼幾乎是從‘門’外衝進來,她看見樓梯上的秦吾,大聲喊住她,“秦吾,你站住!”


    秦吾的腳步停住,她轉頭看向‘門’口,隻見顧曼氣衝衝的推開擋在中間的芹姨,對她吼道,“醫生下了病危通知,哥哥快要死了!可是哥哥在昏‘迷’的時候還喊著你的名字,秦吾你就這麽狠心,去看他一眼都這麽吝嗇嗎?!”


    顧曼覺得自己快瘋了!她剛從醫院的加護病房裏出來,就在剛剛,哥哥昏‘迷’中還在她耳邊叫著秦吾的名字。可眼前這個人倒好!自從哥哥被送進醫院,昏‘迷’著進入到加護病房裏,她就像一個局外人一樣,連去醫院看一眼哥哥的工夫都沒有。


    “秦吾,是不是哥哥死了你才會高興!是不是他死了你都不會去看她一眼?”顧曼沒想到秦吾這一次這麽心狠,她不像以往的每一次那樣鬧夠了就會原諒,而是真的較真了。


    可是即使再較真,她都不應該置病危的哥哥不理,多多少少應該去看一眼吧。她真的可以狠心到這種地步嗎?


    “顧西爵的死活和我沒有任何關係。”秦吾抓在樓梯扶手上的手,按緊了,她的指甲一點一點地摳進木質的扶手裏,咯地指甲一片生疼。


    麵對顧曼的問題,無論是回答多少次,她都是相同的回答:顧西爵的死活,和她秦吾沒有半分關係。


    “秦吾你真的就這麽狠心嗎?!哥哥他愛你啊,如果不是你他又怎麽會喝酒喝到舊病複發,落到快要死了的慘狀啊!”顧曼從‘門’口跑過來,跑上樓梯,與秦吾對峙。


    她是顧西爵的妹妹,這個是自己同母異父的哥哥,從小就把自己護在掌心裏疼愛著。這一次,不管哥哥能不能醒過來,她都要去完成他在昏‘迷’之中牽掛的事情,她就算綁也要把秦吾綁到醫院去。


    “他愛我?”秦吾冷笑,摳在扶手上的指甲又往下深了一寸,“顧曼,你是局外人,你又是顧西爵的妹妹,你當然會幫著他說話。你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如果你是我,你的父親被顧西爵害死,你的家族因為他的卑鄙行徑而沒落,你會原諒他嗎?”


    “顧曼,你會再去看他一眼嗎?難道你不是像我一樣恨不得他死掉嗎?”秦吾‘逼’問顧曼,她說的‘激’動時,身體前傾,連綿起伏的‘胸’膛預示著她內心的煎熬。


    秦吾的一席話,問的顧曼啞口無言,她原本上對秦吾用強的雙手僵在身體兩側,一時使不上手。


    秦吾等了好一會兒,她與顧曼對視著,她眼眸裏的愧疚和猶豫盡收眼底。她收回視線,對顧曼說道,“你回去吧,不管你說什麽我都不會去醫院的。”


    “不過有一點你錯了。如果顧西爵死了,我一定會為他送終,我會去醫院接他回家,畢竟名義上他還是我的丈夫。”秦吾的這句話說的十分涼薄,配合著她嘴角的冷笑,讓顧曼往後退了一步。


    顧曼差點從樓梯上摔下去,她從未見過這樣的秦吾,這樣森冷和可怕,連思想都透著蛇蠍的狠毒,真是太可怕了。


    天底下哪有‘女’人會咒自己的丈夫去死?更何況還是自己深愛的那個人啊!


    秦吾不顧顧曼的難以置信,她轉身上了樓,剛走到二樓的主臥‘門’口又去了三樓。三樓兒童房的房‘門’被她從裏麵用力的關上,當房‘門’被徹底合上的瞬間,她整個人都癱軟下來,後背順著房‘門’垂下來,坐到地上。


    “醫生下了病危通知,哥哥快要死了!”


    “哥哥快要死了!”


    “快要死了!”


    顧曼的話如魔咒般縈繞耳邊,秦吾實在受不了這樣的聲音,腦袋一點一點地垂下來,埋進膝蓋裏。


    她渾身顫抖,泣不成聲。


    但是秦吾努力把自己的哭聲壓抑住,她害怕自己的哭聲會被樓下的人聽到,那樣的話剛才自己極力隱瞞的情緒就會暴‘露’。


    此時此刻,她害怕見人,害怕被人看見自己幾近崩潰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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