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午後的太陽有些毒辣,墓園石階兩邊立著成排的鬆樹,它們像極了侍衛兵一樣,肅然莊重的站在太陽底下,連彎腰的姿勢都不曾有過。[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秦吾由顧西爵牽著手,從台階最下麵往上走去,顧西爵手裏擎著一把遮陽傘,陰影照下來,正巧落在兩人的身上,在地上投下一片陰影。


    石階的兩麵站滿了保鏢,他們全部清一色的西裝和黑色墨鏡,每個人臉上都一絲不苟,不帶任何表情。


    秦吾不知道顧西爵帶她到這裏是來見哪位已故的人,也不知道接下去顧西爵要告訴自己一些什麽。可此時此刻,她對未來即將發生的事情一點都畏懼,反而有一些期待,因為她知道不管發生什麽,顧西爵一定會緊牽著自己的手,再也不放開她了。


    秦吾團在顧西爵大手裏的手緊了緊,小手反過來,更用力的握住了顧西爵的手。


    s市最大的墓園有千頃麵積,秦吾跟著顧西爵走過最前麵的墓碑,繞過一大片的樹林,到了最上麵的墓碑。這裏麵積很大,大約一百平米的地方隻坐落了一座墓碑,墓碑周圍站滿了常青樹,墓碑前麵的空地上種了菊花,現在正值秋初,菊花的花苞開出來,五顏六色地充滿生機。


    滑頭保鏢把早已準備好的鮮花遞到顧西爵手邊,這些鮮花是老大特意交代買的,老大還交代他,等到了墓園之後就把鮮花遞給大老板。


    顧西爵垂眼看了看手邊的鮮花,下一秒他鬆開秦吾的手,轉手將鮮花拿在手裏。滑頭保鏢十分有眼力勁兒,立即接過顧西爵手裏的遮陽傘,讓他可以騰出手來去握秦吾的手。


    秦吾的視線從顧西爵的後背移到前麵的墓碑上,墓碑的表麵一片空白,連一張遺照都沒有,可墓碑旁邊的爬山虎茂密的生長著,這就預示著這座墓碑已經存在許多年了,那為什麽墓碑上連最起碼的名字和照片都沒有呢?


    站在秦吾身邊的顧西爵,他手持鮮花,另一隻手往後伸過來準確地抓住了秦吾垂在身側的小手,他將秦吾的手納進掌心裏,隨即牽著她往墓碑的位置走了兩步。[.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外公,我們好久不見了。”顧西爵對著墓碑說話,一邊說一邊彎腰,他將手裏的鮮花放到墓碑上麵,鮮花盛開著遮住了黑色的墓碑。他目光如炬地目視著前方,仿佛視線能透過這塊墓碑看到土裏的人。


    那個白發蒼蒼的老人,那個一手創辦了鷹首幫的男人,那個在自己五歲之前一直把自己捧在掌心裏疼的外公。顧西爵黑如深潭的雙眸微微閃動,往事一幕幕洶湧著翻滾上來。


    秦吾感覺顧西爵抓在自己手背上的大手用力了一些,她順勢轉眸,看向身邊的男人。顧西爵站在她身邊,她看見他英俊的側臉,側臉上的線條不斷地繃緊著。


    剛才她聽見顧西爵稱呼“外公”,難道這座墓碑下埋葬的故人就是顧西爵的外公,他媽媽的爸爸嗎?為什麽他的外公會被埋葬在這裏,他難道不是津陽市的人嗎?難道去世了之後不希望落葉歸根嗎?


    秦吾突然想起那天在顧家老宅的酒窖裏,白素娥對她說的那些話。她說顧西爵不是她的孩子,顧西爵的出現搶走了本該屬於她和顧少廷的一切。當時她還對這些話感到懷疑,想向顧西爵求證可是又怕掃到他最敏感的神經,加上最近發生的一大堆的事情,也根本沒時間問起。


    今天顧西爵主動將她從古堡帶到這裏,是想向自己坦白過去的一切嗎?


    “你們去旁邊守著。”顧西爵的視線從墓碑上收回來,冷眼掃過周圍的保鏢,吩咐他們離開墓碑周圍。


    將秦吾和顧西爵圍在人群裏的保鏢們聽到大老板的吩咐,紛紛看向小滑頭,在他點頭之後,全部退了下去。小滑頭如今也算是鷹首幫的四當家了,雖沒有任命書,可深的熊烈的喜歡,平時為人也仗義,深的一幫兄弟的心意。


    小滑頭退到一邊之後,他立刻給熊烈打了電話,把大老板要他們撤離的事情做了匯報。熊烈接到電話時,低頭應了一聲,隻囑咐他好好保護顧西爵,別出了岔子。


    “老大,這墓地能有什麽鬼啊,你那麽擔心幹什麽啊?”小滑頭跟在熊烈身邊多年了,許多時候說話都不經大腦,張口就來。


    他對老大派了幫裏三分之二的弟兄出來保護大老板這個行為十分的不解,按理說這墓地周圍都有保安,也不是什麽危險的地方,為什麽要派這麽弟兄。


    “你隻管保護人,別的少問!如果大老板出了什麽事,我可饒不了你!”熊烈並不回答小滑頭的問題,他說完之後就掛斷了電話。


    這會兒,他心裏也煩躁的很,哪裏有那個心情去回答手下的問題啊!一切還是等老板平安地從墓園回來之後再說。


    墓園頂上的空地上,秦吾看了一眼退到一旁的保鏢,她望著顧西爵的後背,忍不住發問,“他是你的外公嗎?”盡管她親耳聽到顧西爵的稱呼,看見他冷峻的臉漸漸轉成陰暗,可她還是多嘴了。


    她想聽到顧西爵親耳告訴自己,想聽到他親口說出來關於自己的那些曾經,那些她來不及參與的過往。


    “恩。”顧西爵輕應出聲,他牽著秦吾的手往前走了兩步,然後他慢慢的彎身下來,大手將墓碑上的鮮花撥開一點,解釋道,“他就是我的外公,我這輩子最敬重的男人。”


    秦吾隨著顧西爵下蹲的動作蹲下來,順著他落在墓碑上的大手看過去,她突然看見墓碑上刻著一行字,上麵寫著“立碑人:gxj”。秦吾一眼就認出了這大寫的英文字母是顧西爵的名字的簡稱,可為什麽顧西爵要用名字的簡稱,為什麽不用他的大名呢?


    剛才她站著沒看見這行字,大概是太陽光太強烈,陽光灑下來反射在墓碑上,暈了自己的眼。


    “小吾,今天我想把我的過去全部告訴你,你做好準備了麽?”顧西爵的雙眸轉過來,黑色的瞳孔將身邊的女人深深的鎖住。他說話從來都沒有鋪墊,生殺予奪的決定全部在隻字片語裏,可這一回,他一直在做鋪墊,從古堡出發到墓地的一路上,他都在做鋪墊。


    他想盡量用秦吾最能接受的方式述說自己的過往,不想一下子說出來嚇到了她,更不想讓她從此逃避了自己。顧西爵感覺自己自從遇上了秦吾,連說話都變得患得患失了。


    秦吾感受到顧西爵灼熱的目光,她抬眸望過去,四目相撞時,她整個人都跌入顧西爵的深眸裏。她薄如蟬翼般的睫毛微眨,隨即肯定地點了點頭,“準備好了,你說吧。”


    她不知道顧西爵即將要說什麽,更不知道他說出來的事情自己能不能承受。可是既然他願意向自己坦白,坦白自己的過去,那她還有什麽好怕的呢?她能做的就是陪在顧西爵身邊,聽他細數一遍自己的曾經。


    她能做的就是傾聽和陪伴。


    顧西爵得到了秦吾肯定的回答,他抓在秦吾小手上的大手突然鬆開,隨後他雙手撐在身後,就著墓碑旁邊的空地坐了下來。秦吾看他這樣,她也學他的模樣,坐到顧西爵旁邊。


    夏末的午後,大理石地上留有太陽的餘溫,屁股底下一陣滾燙。秦吾穿著長裙,紗質的麵料受不了這股溫度,她又從地上站起來,索性蹲在顧西爵身邊。她垂在身側的雙手不由的抬起來,攬在顧西爵的臂彎裏,她在等著顧西爵開口,等他繼續說下去。


    身邊的人是自己深愛的男人,她對顧西爵的過去充滿了好奇和期待,不知道以前的他到底經曆了什麽,童年是不是快樂?成長道路是不是一帆風順?心裏是不是一直光明燦爛……


    “我不是白素娥的兒子,我和顧少廷是同父異母,我的母親在我五歲的時候就去世了。”顧西爵開了口,他沒有半分隱瞞,開始就說了秦吾最困惑的問題。秦吾對這個情況雖然早已有了心裏準備,可親耳聽顧西爵說出來的時候,她依然無比震驚。


    顧西爵真的不是白素娥的兒子?!


    “我外公叫方鎮南,他是鷹首幫的創始人,曾經在k國翻手雲覆手雨。我的母親是k國最美麗的女人,隻是她這一生遇到了最致命的兩個男人,也正是這兩個男人害的她最後鬱鬱而終,而我的外公也因此受了牽連。”


    顧西爵的聲音低沉地猶如大提琴般,悠揚婉轉,他對自己的過往說的波瀾不驚,仿佛自己是局外人一般事不關己。


    秦吾盯著身邊男人的側臉,她看著他的唇線開始不斷的抿緊,看著他的丹鳳眼眨動,看著他一雙濃眉皺成了川字,她的整顆心也連著沉到了穀底。她知道顧西爵從來都是外冷內熱的人,任何心事從來都不會表現出來,可淡漠的表情下不知道已經傷了多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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