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些人已經知道這裏大體是怎麽回事了,他們聚在這裏,隻不過是為了分寶而已,瓜分爆炸遺寶。


    這也是鄭虎宮對這一帶統治力特低的表現,鄭虎宮的東西,分了也就分了。


    李桶匠是邊說邊做,兩不耽誤。


    他在麵向幾位同榜大能口述例行性的那些言語之際,他的後腦勺下也開了一張口,與正麵的嘴巴相通,兩個口就好像是一個未加底,也不上蓋的同一個桶子的兩端。


    他前嘴講話,後嘴詠訣,前言不搭後語的調,兩不相幹,同時進行,兩不耽誤。


    李桶匠後口所誦法訣,名為‘桶一分配’,他後口的訣語聲大,前口的話語聲小,兩路聲音,呯呯梆梆地敲合在一起,化為一個空桶子騰空而去,飛到兩河口慘案現場的上方,旋轉放大,大到九裏口徑,才向下一落,將他們將要瓜分的寶地罩在了這個桶子裏。


    眨眼間,桶子裏的水體,就變成了像老豆腐一樣的水凍。


    並且在水凍麵上,印上了二十二大能的標記。


    因為爆炸劇烈,艦艇上的物資就飛濺得很遠。李五信這一桶子下去,表明了非常明確的意思:他們這個團體先到,所以該得大頭。


    但他們也不是一口獨吞,他們隻取總資源的約三分之二,全在核心區。


    他們這是隻凍結桶子裏麵的。


    桶子外麵的,他們這一票人馬絕不後再動,都會留給後來者。


    但他們已經凍結了的,另外任何勢力都不能再動,否則就是與二十二大能為敵。


    李桶匠的‘桶一分配’一立,標誌著他們‘嚴以律己、嚴以律人’的嚴正立場就此確立。


    由同榜排位第二的李五信確定立場,排位第三的五常侑動手分割。


    李五信的‘桶’,也可以說成是‘瓶’。


    王常侑本來用刀斧刨鑽銼鑿等工具,任選一種都能分,卻偏偏要用‘山是梅風鋸’,就是為了與李桶匠聯接起來,要有‘瓶’有‘鋸’,也就是影射的‘有憑有據’。


    這就是行業大能的行事特征。表征之後,有暗喻。


    為了保持他們的行業特色,王木匠動用大能力,以墨鬥線為弦,就從夾克山上,切割了一千餘方山體,以製造鋸沫麵的方式,碎裂成基本粒子,撒播在空中,結成漫天雪花。


    原本是山體,明明化為了木屑一樣的鋸沫,看似雪花,其實就是梅風,隻因梅花喜歡漫天雪,才隨了王常侑的意,顯化成雪花的形式。


    梅花就是山與風的中間形式。誰說木匠就隻能是木匠,不可以是首詩?


    寫詩,多數詩人不是用筆的,也墨的就更少了,用大能異能寫詩,這樣的人不少,少的是懂這種詩體的人。


    再由雪花狀的梅風,匯集成一把大鋸,這就是梅風鋸。


    千餘方夾克山體揉碎之後,是風屬性的基本粒子。


    這中間的玄理,已經由月平提煉了出來:‘從風水意義上來說,山是凝固了的風!’這條玄理推而廣之,像王木匠王常侑這樣,就可以做到‘要風得風’。


    取了一大塊荒蕪的山體來用,看起來不是件大事,但就是這個動作,就好比揭開了棺材蓋子,惹出了大事。


    夾克山曆來就連墳塋也沒有一個,可就是前些年,卻有一個自尋短見的人,將自己深埋在了這座夾克山裏。


    誰也想不到牠會在兩河口的死難大事界中,得到了近三千亡魂剩下的‘永恒的黑’,從而由死轉生,有了生機。


    本來就算有了生機,這個過程也要比較久,若一直深埋著,可能也不會成為妖蛾子。


    哪想到又被王木匠揭走了一大塊山體,活該牠盡快活過來。


    王木匠毫無異樣的感覺,在他職業性的精準眼力觀察下,‘桶一分配’瓶就是個大大的碧玉砧板,雖然被李五信的金屬性音波功凝結成了凍體,卻硬是被王木匠從這些果凍體中,看出了脈絡。


    那是水脈與音波功相結合的脈絡。


    王木匠用梅風鋸沿著脈絡切割,並不太費力,就將凍體先分出三分之一。


    將將這三分之一七等分,按榜單排位由後往前的依次抽取。


    七位大能各自將自己那一份凍體收進各自的個人道場中,用手段化開,把水沘出去,剩下的就是所得。


    他們得到的當然不少,就算當爛鐵賣,也是筆大財,足以抵得上他們辛辛苦苦做手藝數十年。


    這才隻是第一輪分到的。理論上來說,第一輪分到的最多,因為越到後麵,來的人可能越多。


    這期間,同榜大能隻來了一位,就是打石匠楊國道。


    他是家父都看重的手藝人。在石工的某些技藝上,他是唯一可以與家父看齊的。


    楊國道非常低調,自己來晚了一步少分上一輪他也不太上心。


    第二輪八個人平分。


    第三輪,也是最後一輪,還是他們八個人,將‘桶’內的凍體瓜分幹淨。


    他們這個團體,都沒有髮生什麽不好的事,非常順利。


    ‘桶’外那些未凍的水體,此時已經有了十餘股勢力趕來了。有爭執、在扯皮、有打鬥、在搶奪。


    不過規模都不是很大。


    畢竟是意外之財,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實在得不到就當看熱鬧。


    都知道這裏死的人已經太多了,都不想再鬧出人命。八位同榜大能,完事。


    他們略一交流,都認為沒有再留的必要,於是決定:走人!


    於是,李五信心意一動,收了桶!


    於是,出事了。


    兩河口慘案,算不上是蓄意而為。恰好是,事成於有意無意之間,之間,間!


    意識體退回了索溪河李家旗段的少年月平,就正在沉思這個字。有意與無意之間,有間。麵與麵之間的間,是線。位麵與位麵之間的間,是什麽?


    沒有誰說過是什麽的。


    但月平已經跨入了文學的殿堂,雖然年歲還不算大,但他以主國詩星的名義已經是登錄了‘跨世紀人才名錄’。


    既然是名錄中人,當然有了足夠的文才可用。


    月平對於前人沒有介定的東東,早就知道自己命名了,既使是暫時的名字,他也會給出一個名份。


    就在今天,少年月平給出來了,即使隻是他自己一個人用。這個名字就是:夾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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