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相思腦中驀地閃過狐疑,這個不止一次被提及的話題——宋胭脂救過他?


    在宋胭脂去西夏之前,他們的生活一直都是有交集的,也沒聽說過他出什麽意外或是胭脂救過他,為什麽他會這麽說,難道是她錯漏了什麽?


    可是這些想法很快就閃了過去,畢竟不是那麽重要。


    “她有危險,我沒有危險?”


    她本來是不想說的,可實在見不得他每次都這麽理直氣壯的樣子。


    宋相思目光直直的盯著他,反問,“你說我脖子上的血跡是假的,她臉上的巴掌印是真的,所以你單憑這些表麵現象就認定我跟人合謀要害她……那你有沒有想過,這些簡單的人為因素都是可以加上去的,你想到的東西他們也不會想不到!”


    離開的時候,她心灰意冷,所以什麽都不想說。


    現在,她深惡痛絕,所以她恨不得把所有的真相剖析在他麵前。


    權洛凡微微一震,“相思……”


    “你不要叫我!”宋相思拂開他伸過來的手。


    “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當初隻是夏絕設的一個套,他隻是為了讓我看清楚,在我和宋胭脂之間你到底會選擇誰。但是——我沒有跟他合謀。”


    瞥見他眉宇間一閃而逝的慌亂,心底忽然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報複的快感。


    “權洛凡,你太自以為是了。你隻相信你看到的、也隻相信你認為正確的,其他的在你眼裏都是不值一提的……這些我可以理解,因為大多數人都是這樣,我也是。”


    曾經夏絕和拓跋盛的事情擺在眼前,她也看錯過,她也信錯了人。


    可是她從頭到尾,都沒有為此傷害過她心裏那個人。


    “其實……你要救宋胭脂就救了,為什麽還要在臨走前對我放那一箭——難道你直接說選她,就這麽困難嗎?還是你怕夏絕後悔,怕他最後一個也不肯放過,而你不容許宋胭脂出任何一丁點的危險,所以你要犧牲我來達到你的目的?”


    “不……不是這樣……”男人眉宇憔悴,臉色恍惚。


    聽她說出那些真相,不知為何,到了此時他早已不會再去懷疑她的話。


    因為她也根本沒有必要對他說謊——她根本不屑以這樣的方式來博取他的同情或其他,何況現如今的她,早已是不管要什麽,他都會給,所以也沒有那個必要。


    可是下一秒,突然像是想起什麽似的,他驀地厲吼出聲——


    “因為我不想說我選了她!”


    他不是想選宋胭脂,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會毫不猶豫的選宋相思。隻是在當時的他看來,宋相思根本不會有任何危險,他隻是想把宋胭脂帶走而已。


    他甚至不想在那樣危急的當口說出“我選宋胭脂”這樣的話。


    “嗬……”


    宋相思閉了閉眼睛。


    不想說他選了宋胭脂,於是對她放箭,多可笑的心態啊。


    她甚至找不到指責他的理由,因為他是那麽的冠冕堂皇,好像她才是錯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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