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對子女的寵愛是一種無法解釋的情愫,如果你是獨生子,那必然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如果你有好幾個兄弟姐妹,那自然會出現寵愛不均的局麵,比如曹丕的前世,當他的選擇讓其父失望的時候,父母的寵愛就直接移植到了自己的弟妹身上。(.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


    這種情況在曹丕身上一樣適用,其實在曹昂活著的時候,曹操對曹丕的寵愛是有限的,他更喜歡英武、謙恭的曹昂,一直到曹昂死去,作為年紀最大的、實際上的長子,曹丕才得到了曹操的寵愛,這種寵愛可以說是從曹昂身上移植過來的。


    之後是曹丕憑借棋藝、雜交水稻、甚至是從軍出征種種做法鞏固了這樣的寵愛,最後是自己苦勸曹操修建曹昂的衣冠塚,把這樣的寵愛換成了絕對的優勢—宗祠長子的身份。


    可是現在,自己的兄弟曹衝,憑借破解自己的“天書”,也同樣得到了曹操的寵愛,這種寵愛不是從誰身上移植過去的,而是突然產生的,或許曹衝本來就和曹操眼緣,或許因為曹衝自行破解了曹操堅信那是“天授”而來的“天書”,總之現在,自己宗祠長子的身份已經不具備絕對的優勢了,自己不過是曹家的長子,而曹衝卻被曹操認為那是天神的寵兒,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而此時郭嘉說的徐徐圖之更印證了曹丕的想法,更何況曹衝仁厚寬容的性格自然是比曹丕這種冷靜老練、果決狠辣更討喜,雖然曹操的性格跟曹丕更為相近,但是曹丕認為人都是喜歡美好的實物的,何況聰明善良美好的曹衝還是曹操兒子。[]


    沒有理由不寵愛他啊......


    兩人談話之間已經開始對弈,曹丕雖然舊疏棋盤,但或許是因為行軍沙場多時的緣故,心性得到了很大的鍛煉,棋路比起以前更加穩健,郭嘉完全沒有可趁之機,哪怕現在曹丕心裏裝著別的事情,依舊穩穩壓著郭嘉一頭。


    隻聽郭嘉一邊下棋一邊笑道:“公子嘴上歎氣,但是下首落子卻穩健無比,陣型絲毫不亂,吾的小錯處都被公子抓住,還要窮追猛打,看來公子雖然知道此局隻能徐徐圖之,卻絲毫不見焦躁。”


    曹丕淡然說道:“焦躁又有何用?吾弟之才,毫無疑問在吾之上,深得吾父寵愛也在情理之中,何況那確實就是‘天書’,想必還有人跟吾父提起:若非福澤深厚之人無法看懂此書,因為天神所授,其重萬鈞。”


    對於曹衝的聰慧,曹丕絕對是服氣的,如果在後世,曹衝接受了現代的介於其成就絕對是在他曹丕之上,這一點毋庸置疑,就憑他九歲就可以憑借自己所學的古體字看懂自己的簡體字,這份天賦恐怕就沒幾個人比得上。


    郭嘉聞言正色道:“確實有人這般說了,此事還需公子留心,公子且猜一猜,是何人說了非福澤深厚之人不能看懂天書之語。”


    曹丕微微一笑:“無他!心向漢室之人。”


    這要是都不知道,那就沒有什麽家學淵源的說法了。現在北地可以說是大局已定,曹操聲勢更大,控製的區域西到長安,東至東海,南達南陽,北地一定,大半個中國都在其掌控之中,自環境之亂起,誰人能夠掌控如此多的土地?


    曹操聲勢越大,和天子的矛盾就越尖銳,現在曹操已經官至司空,按照有功必賞有過必罰的漢室鐵律,平定北地的功勞要賞給曹操什麽?功高震主就是這麽個道理。


    而且現在曹操處在強勢地位,就算是滿朝官員都忠於天子,也不得不向曹操低頭,如荀彧、荀攸這些心向漢室之輩,又希望曹操能夠幫助漢室重整河山,不得不為他效命,在這樣的情況下,心向漢室的曹軍謀士、將領當然希望曹操的繼承人是一個平和、仁慈、善良的人,因為隻有如此,曹氏一門才有幫助漢室整頓江山之後功成身退的可能。


    若非如此,再走下去,隻有取而代之了。這淺顯易懂的道理隻要稍微有點眼光的人都會知道,更別說是荀彧、荀攸之流,所以他們心向曹衝也是必然的。


    曹丕心裏歎了口氣,自己成勢是步步為營,先向陳家糧鋪要了一個陶像,又跟任峻要了地,再騙劉曄上了船,接著麵對朝臣質問,私自擬衣帶詔,借賈詡之勢建造曹昂的衣冠塚,成就宗祠長子身份,這中間苦心籌劃,也耗掉了好幾年時間,才有今日氣候,但是曹衝橫空出世,就能夠得到心向漢室之人的支持,這中間有荀彧、荀攸這種在曹操麾下做事的漢臣,必然也會有在朝廷中的官員,這成勢的速度可比自己快,路徑也比自己簡單。


    人比人...氣死人啊!


    “是文若跟司空說的此話。”郭嘉輕歎一口氣,下了一步棋,接著說道:“公子,從此刻開始,才是任重道遠啊。”


    曹丕回了一手,微笑道:“祭酒,你我初見之時,是何時何地?”


    郭嘉一愣,回了一手:“宛城,征張繡之時。”


    “當年你我也在對弈。”


    “正是。”


    “祭酒以為,吾今日棋藝,比當年如何?”


    “路數雖然相同,卻更善於布局和捕捉戰機了。”


    “對弈如此,謀事....亦如是!祭酒,無棋可走了!”兩人對答之間又下了十來手,最後曹丕說話無棋可走之後,郭嘉細看棋局,確實因被曹丕逼入絕路。隨即抬眼看著曹丕緩緩說道:“公子還記得丘郎將否?”


    曹丕也看著郭嘉,發現郭嘉比之當年臉色更加蒼白了些,緩緩答道:“發丘中郎將,摸金校尉。”


    郭嘉低笑道:“那是隨吾一同投靠司空的,在吾來之前,曹軍本無發丘中郎將、摸金校尉。”說完用手沾了沾蜜漿,在石案上畫出一個複雜的圖案,輕聲說道:“丘郎將...........最喜歡立於槐、柳之下,隻要在槐柳之下看到此圖,他自會去尋公子,或許對公子破局稍有助力。”說完起身作揖,飄然而去。


    曹丕看了石案圖案,牢記心中,然後拿起碗,把蜜漿倒在上麵,蓋住圖案,便招呼牛金過來收拾器物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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