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墨,你穿著白大褂,專心做實驗的時候,真帥!”他說著詭異的笑了。


    於是原墨被他放在了實驗室的試驗台前,身上隻著了一件雪白的外掛,露出修長的雙腿。梁錦深從後麵抱住他。


    “好,現在你開始做實驗吧。”他的雙手似乎沒有絲毫猶豫,停留過的地方,留下一片異樣的溫度。


    “來,看看這裏都有些什麽,你自己選還是我選呢?”


    “不要……”


    “乖,不可以不要!”他溫柔的親吻著他的額頭,他的發絲被汗水沾濕,眼中浮現出一層迷茫的淚水。


    “你不是說為了試驗願意付出一切嗎?選吧原墨,我想和你一起做最喜歡做的事。你做你的實驗我做你!”


    許默搖搖頭,卻怎麽也掙紮不開:“求你,不要現在,再給我一天時間,求你。”


    “為什麽不是現在,就要現在。”他放肆的吻著他的脖頸,“寶貝,這是在末世,你確定明天,我們都還能活著嗎?還不如活一天是一天,就要現在。”


    見他不選,梁錦深從中選了一個。那些東西他不太認識,下意識選了最粗的一個,許默已經幾乎哭出來。雙手顫抖的選了一個遞給他。


    梁錦深又戴上聽診器,肆意的笑著:“寶貝,讓我聽聽你的心跳。”說話的瞬間手上已經極快的完成了動作。


    “啊……嗯……”


    “快開始試驗吧,現在,開始!”


    許默捏了捏拳頭,卻連手術刀也握不穩,拿起一塊梁錦深交來的素材,剛切割下一片放在顯微鏡下。汗水混合著淚水讓他的視力有些模糊。


    “來,你出汗了。我幫你擦擦。現在我是你的助手梁錦深。”


    實驗室原先的助手們自然是被抓的被抓,被遣的遣。梁錦深應許默要求,並沒有殺他們。但同樣的,就隻能束手待斃,任他擺布。


    許默提出要回到實驗室繼續做實驗,梁錦深一口答應,等進了實驗室,才發現實驗室隻有他們兩個人。許默不是去做實驗,而是要被-做實驗。


    經過一開始的驚慌後,許默很快鎮定下來。前期基礎實驗數據以及收集的差不多。後麵的很多涉及x病毒的實驗,有其他人在反而不好,他也就接受了。


    梁錦深溫柔的給他擦幹淨汗水,把占滿他汗水的白色毛巾放在鼻尖嗅了一下,“你的身上有股清奇的香味。”


    你確定?離喪屍隻有一線之隔的許默低頭,從試驗台一麵光滑的鏡麵玻璃上,他看到自己眼眶漆黑,五官已經漸漸有些脫形。


    任務提示時間已經開始倒計時。許默不由加快了手上的動作。所以說人的潛力還是無窮的,如果全神貫注在一件事上,其他的事情的幹擾就會變得很少很少,除非……


    “我聽說你這幾天不眠不休,你是失眠了,還是想我?還是想它?”


    許默被頂的猛然往前。狠狠的撞在手術台的邊緣,撞得他小腹都開始疼。


    不過並沒有後麵疼的。


    淚水夾雜著汗水,再次模糊了他的視線。許默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動作,求他換到另一台機器前,進行電腦操作。


    之前的x病毒抑製劑配方猜想已經排除了幾百種可能。許默記得原主前世死前距離成功也隻有一步之遙,他把四人的血肉加入分析圖譜,導入計算機數據,進行重新運算。


    輸入部分到了關鍵時期,他感覺到身後人的憤怒,扭過頭,突然主動的吻了他。


    唇舌交纏,許默很快安撫了他的情緒,雙手依然不停歇的在輸入代碼。他的整個人,整個身體,開始像一台精密計算的機器,分成兩個中心,同時完成兩項任務。


    梁錦深對他的主動很滿意。雖然一開始是抱著懲罰他的心思胡亂作為,也嚐到了甜頭。但一直單方麵的進攻滿足了身體的需求,卻填不滿內心的空洞。


    末世後,b基地有個文藝派戰鬥醫生曾經說過,每一個晉級高階的異能者內心都是殘缺的。他從前嗤之以鼻,笑那人狗屎吃太多。現在他覺得自己就是殘缺的。


    不知道哪裏殘缺了,以至於內心永遠像個填不飽的孩子。從這種意義上來說,他們和喪屍也是殊途同歸的。隻是喪屍饑餓的是身體,渴望新鮮的血液,他們饑餓的是心靈,渴望最痛快淋漓的戰鬥,和能填滿內心缺失的人。


    梁錦深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還是個多愁善感的哲學家。又解決一次之後,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原墨做實驗。


    已經被整治的腳步虛浮,渾身無力,他依舊努力的站著,依靠在機器上,扶在桌上,眼睛一刻不離電腦的屏幕。


    他雙腿修長,手腕纖細,脆弱的脖頸盈盈一握,仿佛一不小心就會被折斷一般。他最喜歡親吻他細嫩的脖頸,舌頭在他的喉結劃過,聽他不禁出口的顫音。


    想到這裏,他覺得自己又可以再來一場了。


    許默像是感受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突然扭頭一看,被他嚇了個半死。


    梁錦深勾唇笑了。雖然還想再來一場,但就這樣含帶威脅的,看他驚愕到顫抖,也挺爽的。


    目光掃過架子上的資料,看到一個他名字的文件夾,打開來看,上麵寫著“未感染”,簽名是原墨。


    “切!”竟然以為他感染了嗎?梁錦深從末世以來都是憑著固有的習性作為。對末世的了解還僅限於從前在舅舅那裏異能者訓練課上講的基礎知識。據說喪屍爆發是因為x病毒的擴散。x病毒對普通人的喪屍率大約85%,異變率僅5%。


    異能者是x病毒感染人之後產生的變異。但這種變異並非抗體,異能者同樣會再次感染x病毒,隻是被感染的幾率會降低很多,隻有普通人的三分之一。


    不過就算如此,所有基地也沒有對進出的每一個人時時刻刻進行病毒檢測。因為但凡中了病毒的人,12小時之內必會發作變為完完全全的喪屍。


    再翻一頁,梁錦深看到“病毒抑製劑實驗本”然後其下每一頁都畫滿了叉,是原墨那輕靈而略帶偏執的筆鋒。越到後來,筆跡越是用力,看來是實驗全部失敗了,讓他心情沉重了。


    “竟然以為我會被感染?”梁錦深迷之自信,以他有對危險的預判能力,也輕易不會感染這種病毒。他取出一根頭發,找到實驗室唯一一台病毒測試機器,放進去。十幾分鍾後,機器亮了綠燈,顯示他的身體並沒有問題。


    正在專心做著實驗的許默:“……”


    梁錦深看到許默一臉驚愕,走過去,捏住他纖細的下巴,低頭一吻,殘酷道:“說到病毒抑製劑,我都差點忘了和你算賬。”他掏出之前許默給他的藥劑,藍色的液體澄澈美麗,像是一管夢幻的露水,“來喝了它。”


    許默:“……”


    許默並不知道出了什麽問題,但他確實看出那東西有問題。他給的藥劑是透明色,即使打開過被氧化,也應該是變成橙黃色,而非藍色。


    許默當即想起了之前無意中一次失敗的實驗。他衝到資料架旁要去拿文件。這個動作卻被梁錦深誤會了,以為他是要逃走,當即大手一撈,把人抓在了懷裏,捏住他的下顎,壓在桌上:“異能抑製劑?很好,你很有才。但可惜現在要由你喝下。你不是說你沒控製我嗎?那我們就來試試看,屏蔽了你的異能,又是一種什麽樣的歡樂?”


    對,沒錯。許默也想起來了。原本透明,氧化後變藍色。這就是上次實驗失敗的異能抑製劑。這種東西原主臨死前已經做出來過,抑製效果可以達到整整三天。可是許默按照原墨的配方,做出來的隻能維持三個小時的。而且對於高階的異能者,效果還要再打折扣。


    也正是這個實驗的失敗才掃滅了許默的盲目自信,明白計算結果和現實總會存在偏差。


    應該是材料微弱的詫異造成的。


    許默原本還在拚命掙紮,這會已經漸漸安靜了。他突然也好有興趣實驗一下喪屍體遇到異能抑製劑會產生什麽樣的效果。


    梁錦深抱緊了他,一雙鐵臂把他牢牢的箍在身前,看到他眼底的淚花,和安靜的眼瞳,莫名的心中一痛。他的雙手開始動搖,遞到許默嘴邊的瓶子也晃了一下,差點撒掉。


    到底給不給他喝了?


    許默莫名有些急切。含著那瓶子的口,喝了。反正也不是長效的,怕什麽?


    一股甘甜順著喉嚨流入五髒六腑,身體先是一陣輕鬆,每一個細胞都被釋放,每一個器官都被滋潤。他感覺到身體在膨脹,突然就像是氣球吹大到了極點,渾身的細胞都開始劇烈疼痛起來。


    許默一個沒忍住,跌坐在地上,生理性的淚水抑製不住的湧了出來。


    那疼痛非常貼心,和實驗時候一樣,隻有一瞬間。等他的大腦還沒有反應過來,一切已經結束,隻留下疲憊而麻木的身體和……


    許默抬起頭,瞳孔因驚恐而放大了一圈,加上他虛弱到蒼白的皮膚,以及身體表麵被施-虐出的殘酷痕跡,襯得他整個人有種嬌弱而病態的美。他伸手,雙頰緋紅,恰似在求-歡一般。


    “你還來嗎?”他說。


    “你說呢?”梁錦深迫不及待的吻了過去。又一輪新的戰爭開始。


    許默專注的卻是,他任務列表突然起的變化。原本十天的倒計時,突然暫停了。也就是說他又多了三個小時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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