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默說著,隨意撥動了自己的寒號弓,一聲巨鳥哀提之聲後,天空中突然射出無數飛箭。萬箭齊發,向著歸離的人馬射去。


    歸離一聲輕笑,輕輕格擋,可她眼看著已經把箭擋開,卻覺得心口一痛。她的心口出現了一個透明的傷口。


    寒號弓射出萬箭,夾帶著箭氣。那些無形的箭氣比箭本身還要難纏。


    “你,你竟然……”歸離在他手上隻過了簡簡單單一招,就這樣敗了,她簡直不敢相信。她甚至沒來得及用出自己的大招。


    “你不就是看我們清源峰無人嘛,說實在的,齊燕師兄功力當年就比我還要深厚,他會死在你手裏,也是他願意。但他願意死在你手裏是一回事,我為他報仇是另一回事。”


    歸離不甘,還想動手卻覺得從心口竄出一股寒意,迅速將她的功體封鎖。


    許默不再和他們囉嗦,這些人前來自然是霍無疚閉關的事情已經傳了出去。後麵等著排隊,找他算賬的人還多著呢,他得抓緊時間。


    許默盤腿坐下,雙手手心朝上,運用其乾坤鼎內儲存的力量,一手做了個抓緊的動作,被無形箭氣傷到的人箭氣迅速流竄入全體。


    那些人紛紛露出痛苦到扭曲的表情,他們渾身如冰凍般寸寸凝結,然後寸寸破碎。


    臨死前,歸離眼中露出不甘的神色,回應她的隻有許默薄涼的笑。


    歸離走後,又來了一些其他門派的小boss。不歸峰峰主緊隨其後。


    許默抽空把護著霍無疚的陣法加固了一遍,他一人守在山門前,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許默,你殺我徒兒,拿命來!”


    “許默,你殺我師侄,拿命來!”


    “許默,你殺我道侶,拿命來!”


    管他什麽借口,許默也不爭辯,反正來了就是一條路,死!


    霍無疚這些年真是招惹了不少的仇家,這使得在對付霍無疚這件事上,大家步調出奇的一致。


    許默殺了歸離,然後是無數浩氣門上來找死的,其他門派找死的,還有魔族來找死的。


    隨著霍無疚閉關時間越來越久,前來的人等級也越來越高。許默連守了一個月,也是拿出了看家本事。


    寒號弓射出,如寒號鳥鳴,暗箭傷人。流光弓射出,漫天飛羽燦爛,白鳥齊飛,大地動搖。七星弩快如飛針,無孔不入。


    許默的功體也開始越來越不穩定。伴隨著霍無疚招來的劫雲,許默感到自己的修為也開始刷刷的往上漲。


    周圍前來找麻煩的人都張大了嘴巴,他們想過一切麵對霍無疚可能遇到的危險,卻沒想到會在第一關遇到麻煩。而和許默鬥法,甚至比遇到霍無疚更讓他們覺得恐懼。那種遇強則強的恐怖感,沒有人知道他的修為到底能漲到怎樣一個地步。


    一直漲著,直接突破了化神期初期。


    許默的名字開始在琉璃界傳開來,然而伴隨他名字的都是些,諸如手段殘忍,叛徒,為虎作倀之類的詞匯。


    許默也不在乎,他隻是看著霍無疚的地方,霍無疚已經到了關鍵時期。大量靈氣向這邊聚集,神秘山脈山頂升起了團團濃密的雲,預示著即將到來的天劫。


    胡不歸也算是沉得住氣,一直到這時候才找上來。


    胡不歸和霍無疚等級差不多,但那是之前,霍無疚恢複魔體之後,遇上過一次,胡不歸被打得重傷,大約那次之後,胡不歸就開始算計上了。為此連自己的寶貝徒兒也不吝惜。


    許默和胡不歸打了一個月,最後慘勝,殺死胡不歸的那一天,許默終於感覺到了不同。他平緩了許久的修為開始繼續上漲了。然後,頭頂的劫雲開始逐漸稀淡,之前狂暴的隻達陣法中央霍無疚位置的雷電,越來越少,而他的手心,出現了幾條紫色的雷紋。


    許默在神秘山脈越殺越興奮,修真界的留言也開始越發瘋魔起來。有人說霍無疚是因為和許默雙修才那麽短時間就再次突破了界限。有的說霍無疚心思狡詐,將來會成為琉璃界和魔族共同的大敵。


    魔族也開始派出了大將。人就是這樣的,一開始不把他們放在心上大約是他們確實太弱,隻要不把乾坤鼎用來對付自己,他就不會動手。


    可隻要看到了對方徹底擁有了驅使乾坤鼎的力量,不管他會不會動手,也要提前來消滅隱患。


    在打敗魔門四大魔將之後,許默終於迎來了浩氣門掌門。這位浩氣門內功力僅次於赤炎老祖的存在。


    許默和掌門鬥法兩月,功力提升到極點。最終和掌門打成了平手。就在掌門運足功力準備使出致命一擊的時候,許默從掌中蘊化出一個金色的小鼎。鼎中間飛出一條紫色的飛龍,直接飛纏出去。


    許默用這一招打敗過琉璃界幾乎所有高手,這次卻碰上了強敵。雷龍被掌門大掌擒住,然後猛力捏碎,許默感覺五髒六腑都像是被捏碎了一般。他的身體似被一個無形的大手抓向天空,死死的卡住了他的脖子。


    “可惜了,我不能毀滅你的法身,隻需誅滅你的靈識。讓你回歸本源,重新變回一隻鼎。”


    “是嗎,可惜你沒有機會了。”卻在倒下最後一刻,掌門看到許默的眼中閃出一摸劍光。然後一柄短劍如同從許默的身體裏直直飛出來。隨著他眸光閃動,在敵人最沒防備的時刻直入對方的丹田。


    掌門露出一個驚恐的表情,他感覺到根本無法再使用靈氣。而這時,護著霍無疚的陣法動蕩——霍無疚要出關了。


    “其實我最擅長的就是用劍,隻可惜,想多學一門手藝,最好依舊是學藝不精。”


    許默看看進度條,隨手擦掉唇邊溢出的血,眼睛就巴巴的望著霍無疚的位置。


    時間差不多了,是到該離開的時候了。


    掌門見霍無疚從陣法中心飛出,自己的丹田依舊沒有反應,再不敢停留。許默頸骨連同全身的骨骼瞬間就被捏碎掉了,他如一個失去支架的蝴蝶,翩然從空中落下,那種脆弱像是隨時都要破碎掉,變成一地的碎片。


    白色的衣道袍染成了紅色。唇邊的血再也止不住。


    “師父我厲害吧,我一直想變得更厲害。厲害了一回師父卻沒看見。”


    “我看見了。”


    “隻可惜隻厲害了那麽一會,就要死了。”乾坤鼎再厲害也有個極限,那些被收集的劫雷一旦用完,乾坤鼎就再也無法支撐住許默對靈力的短時間大量消耗,而呈現出衰敗之相。


    “默兒,堅持住。別說了。”霍無疚剛出關,境界不穩還不能隨心控製,他周身附帶的威壓讓許默嘴中的血流的更厲害了。


    “默兒,對不起,師父竟然要你來護我。”


    許默搖搖頭,沾著血的手指按在霍無疚唇上:“師父,這就是我想為你做的。”他按了一下心口,以讓自己能有更多的時間說說話,“師父,你說過以後要自立門派招收門徒,不論正邪。可惜我看不到那天了。”


    “會看到的。”霍無疚把靈力注入許默的身體,卻感覺像泥牛入海,還有一絲作用。


    “師父我憋了很多很多的話想和你說。”


    “閉嘴,不要說了。”霍無疚感覺許默每說一句,生命都在飛速流失。


    “師父,我願意。”


    “默兒?”


    “師父,你說的我其實早就考慮好了。”許默還想再說一些,係統的倒計時已經不剩下多少,他趕緊說出最後一句:“下次再遇見,我們就在一起。我不會再糾結了。”


    說完這一句,許默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在這個世界,許默待的時間已經太久。他隨著霍無疚經曆了無數次生死,也體驗過最純真的愛,剝離在身體的享受之外,他看到隨他穿越了那個靈魂,最深處的執念。


    回到係統空間,才發現係統已經恢複了大部分模樣。他的麵前浮現出了精確的操作台,和係統內附帶的積分獎勵係統規則。而係統呈現出一個長發3d仿真女孩模樣。


    “係統,我其實想要製造一個飛升的假象,讓霍無疚帶著點期望活下去。”


    “有用嗎?”係統反問他。


    是沒有啊,許默幾乎可以想象出他死後,霍無疚在琉璃境大開殺戒,清剿那些圍攻過他的門派的景象。赤炎老祖從前他或許會怕,但赤炎老祖在衰亡期,霍無疚卻是上升期,隻要堅持一段時間,贏隻是時間問題。


    其實這樣也好,自己這個最大的拖油瓶死了,誰也無法阻擋他的成神之路。


    許默想起另一件事:“我隻升到化神,算完成小鼎的心願嗎?”


    “算的,小鼎從前被滅了魂就是掌門動的手,而你打敗了掌門,沒有動用邪魔的力量,而是完全靠自己,已經達成了。”


    係統恢複之後,說起話也任性很多。恍惚之前,許默都覺得自己像是在跟一個朋友交談一般。


    “你恢複多少了?我有個疑問。”


    女孩臉色頓時冷了下來,“我知道你要問什麽。等下任務開始慢慢和你說吧。”


    說罷,空間開始變化。許默趕赴了另一場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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