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雲月汐點點頭,好似讚賞地對王康說道:“王大人,這佘銀族的族人的確頗有氣節,竟然能在生死關頭還要保護恩人,替恩人排除異己,王大人難道不保人嗎?”


    “雲姑娘,人家向你求救,難道你不需要對老夫解釋什麽嗎?”王康經過小純這麽一提醒,突然明白了該怎麽做,反倒是側眸看著雲月汐說道:“如果雲姑娘執意想往老夫身上潑髒水,那老夫無話可說。”


    “這還真是難辦。”雲月汐點點頭,轉頭看向小純說道:“既然你這個時候跟我求救,那我就替你向皇上求情好了。”


    “父皇!”就在這個時候,歐陽雲蘇竟然大步走了進來,一改往日那頹廢不已的模樣,精神奕奕地行禮說道:“兒臣幸不辱皇命,已經將佘銀族潛伏在京城的逆賊全部抓住,另外在王康府上發現佘銀族族人的蹤跡,並在其別院發現萬兩黃金!”


    歐陽雲蘇一揮手,隨後便有人將裝著黃金的箱子抬了上來,等到箱子被打開,裏麵的金銀珠寶頓時展露在眾人麵前!


    “所有人都抓住了?”皇上好似沒有一點意外地問道:“可有漏網之魚?”


    “回父皇的話,王康府上還有佘銀族族人,但是兒臣硬闖之後,已經將那些人全部拿下,而佘銀族的聖女卻不見了蹤影。”歐陽雲蘇認真地說道:“據那些佘銀族的人交代,佘銀族聖女左臂上有曇花印記。”


    歐陽雲倩聽到歐陽雲蘇這麽說,立刻走到小純身邊,猛地撕開她左臂上的衣袖,果然看到了曇花印記!


    小純想要反抗,卻被人點住了穴道,隻能激動地說道:“雲月汐,你陷害我!那佘銀族根本沒有什麽聖女!曇花印記是和碩族人的傳承……”


    和碩族!


    小純在話出口的那個瞬間便頓時心如死灰!


    而皇上身上殺氣四溢,很顯然對和碩族的憤怒絕非一朝一夕的沉澱,而雲月汐則微微揚眉,轉頭看著王康說道:“王大人,沒想到府上還真是藏龍臥虎,前朝餘孽竟然都能在王大人府上成為謀士?王大人這是要造反了?”


    “雲月汐,你不要血口噴人!”王康這下也急了,他怎麽也沒想到,這個所謂的謀士竟然是前朝的餘孽!


    要知道和碩族是皇上心頭最為憤恨的一個族落,當年可是血洗全族,沒成想竟然還有人留下了餘孽?


    其實和碩族是前朝留下來的族落,可惜一直心懷叛逆之心,後來趁著九王和皇上爭奪皇位之時竟然起兵叛亂,還殘忍地誅殺了皇上的小妹妹和幾個侍妾,以至於皇上掌權之後立即下令血洗和碩族。


    這是皇上心頭的痛楚,也是皇上心底最不能碰觸的逆鱗……


    “將此女扔進萬蛇坑!”皇上陰沉地看著小純,就好似在看一個死人,任由那些暗衛捂了小純的嘴,直接帶走了,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留。


    但是王康在這一刻也明白,自己的生死也隻在皇上的一念之間了……


    另一邊,墨北王一行終究抵達了墨北王府,隨行一同回來的還有廖凡和僅剩的四千人。


    四千人。


    就連吳雪聽到這個數字的時候都有些吃驚,吃驚於清閣的勢力拓展之快,吃驚於佘銀族如今竟然如此厲害,在不知不覺之間竟然已經混入了那麽多死屍,而且不顯痕跡。


    “軒王已經親自帶人去了佘銀族,有些事總得處理下,這個族落已經完全聽從清閣的安排了,這樣下去,百姓隻怕不明死亡的人會越來越多。”風塵仆仆的墨北王沒有休息,反倒是跟吳雪等人坐在書房裏商討起這些事。


    “最初慈濟堂那些消失的人雖然說是買賣人口,但是後來各方追查依舊沒有發現那些人的蹤跡,現在想來,大抵是被那些人都用於控屍試手了。”吳雪皺著眉頭說道:“清閣的人,大都已經入魔,若是在繼續放縱下去,遲早會成大患。”


    “阮青筠到底想要幹什麽啊……”墨北王無奈地歎口氣,記憶中那個溫和的少女怎麽就變成了如此陌生的人呢?


    “現在先不考慮如何對付清閣,我已經從方真嘴裏掏出了分閣的下落,”吳雪見眾人有些不相信,當下擺擺手示意道:“紅玉有一種藥物可以讓人產生幻覺,以為自己是在跟自己十分親密的人說話,方真當時以為……以為自己在跟小涼說話。”


    小涼臉色一白,但是也沒有做聲,不管怎麽說,他現在還是清閣的人,對於有些事還是保持緘默比較好。


    “吳雪,你知道這麽做其實很冒險,萬一方真故意設下的圈套,那到時候咱們豈不是中計了?”張璋托著下巴,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著桌子說道:“而且清閣如果知道咱們動了他的分閣,那豈不是很麻煩?”


    “你總歸不能因為怕麻煩就任由他們在墨北城胡作非為吧?”吳雪搖搖頭,不讚成地說道:“而且誰說咱們要自己去了,好歹咱們也是設局的人,自己上陣未免也太掉價了!”


    張璋噗嗤笑了起來,直起身來說道:“說的倒是挺有道理,那方真你打算怎麽處置?還有那個小雪,總不能一直養著吧?我墨北王府可沒有多餘的糧食去養人。”


    “那就殺了吧!”吳雪聳聳肩,好似毫不在意地說道:“說到底,方真是絕對不能放走了,上一次汐兒都沒能殺了他,若是在放走,豈不是給自己添麻煩?”


    “有道理。”張璋伸了個懶腰,對著墨北王說道:“父王,你還是先去看看母妃吧,這次她受到的驚嚇簡直太厲害了,以至於我姐姐也沒辦法完全的安撫她,所以這麽艱巨而又偉大的任務就隻能靠父王了!”


    “你不早點說!”墨北王聽到張璋這麽說,頓時將所有人都拋在了腦後,大步地離開了。


    “你父王和母後的感情真好。”吳雪看著墨北王急匆匆的背影,頓時有些羨慕地說道:“你真幸福。”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吳雪這樣的感慨聽在廖凡耳中,那就是一種期望。


    “小涼,小雪該怎麽辦?”張璋覺得小涼是個不錯的人,所以也在某些程度上也選擇尊重小涼的決定。


    “但憑小世子處置。”小涼並沒有因此拿喬,因為不管是小雪還是方真,都是曾經出賣他的人,小涼自認為自己不是聖人,也不可能毫不在意地原諒別人的傷害。


    “既然如此,那麽希望以後你都不要在插手了。”張璋起身,拍了拍小涼的肩膀說道:“你跟我來一下,我有些話跟你說。”


    等到張璋和小涼離開,書房裏隻剩下吳雪和廖凡,一時間彼此都陷入了沉默。


    “吳姑娘,你希望的那種生活,我可以給你。”廖凡似乎是鼓足了勇氣,突然開口說道:“如果你不介意,我希望吳姑娘可以給我一個照顧你的機會。”


    “這種表白還真是老套的很。”吳雪聽到廖凡這麽說,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地開口說道:“你怎麽知道你對我的感情就是喜歡?”


    “不是喜歡,是很牽掛。”廖凡見吳雪沒有像普通閨中少女那般含羞不說話,反倒是覺得特別歡喜,當下也好似受到了鼓勵一般說道:“在下十分牽掛姑娘的一舉一動,擔心姑娘會受傷,擔心姑娘會不開心,擔心……”


    “好了好了……”吳雪捏了捏眉心,擺擺手說道:“廖凡將軍,有些事不能勉強,我不可能留在墨北,而你能離開小世子嗎?”


    “姑娘不打算留在墨北嗎?”廖凡很顯然沒想過這一點,他一直以為吳雪應該是喜歡這裏的,京城的爾虞我詐難道不應該是她厭煩的嗎?


    “廖凡,京城有我牽掛的朋友,我怎麽能如此自私的放下他們不管不顧?”吳雪站起身,淡淡地說道:“有些事,是你我的理解不同而造成了差異,所以何必為難自己呢?”


    吳雪也不是沒有看出廖凡的心意,說到底,廖凡對於她的心思其實很簡單,一眼便能看透,即便這個男人是個相當不錯的謀士,但說到底對於她還是保持了一份純淨。


    隻是她從來都不是那種一定要對方給予什麽承諾的人,合適與否,時間自然會給出最好的答案。


    京城,禦書房。


    “蘇兒,這些時日辛苦你了。“皇上看著歐陽雲蘇,讚賞地說道:“若不是你甘願自降身份混在那些人中間,還不一定能將那些佘銀族的人全部抓住,這一次,朕倒是要給你記個頭功。”


    “能為父皇分憂是兒臣的福分。”歐陽雲蘇低著頭,恭敬地說道:“隻是沒想到那些佘銀族人竟然如此膽大妄為,甚至混入京城也如入無人之境,如果說京城無人接應也絕對不可能,所以還請父皇明察此事。”


    “王康,你有什麽要跟朕說的麽?”皇上聽了歐陽雲蘇的話,許久沒有說話,就好像過了一個歲月那麽長一般才緩緩地開口問道:“不必跟朕提以前的事,你隻需要跟朕解釋清楚信箋上的內容,還有……那些金子到底是誰給你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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