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亮看上了一個花魁,就在他們成功端掉雲州李家的第二日,吳雪提議大家一起吃飯慶功,結果沒想到楚亮姍姍來遲,身邊竟然還跟著一個看上去柔弱無依的女子。”雲月汐眸光微閃,上一世……好像也是這樣吧?


    隻不過是換了一個地方,換了一個理由,可是花魁依舊是花魁,但是這一次既然時間地點都發生了改變,那麽出現的目的呢?是不是也有所改變了?


    “那……”紅鯉看了看雲月汐,有些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吳雪在信箋上明確寫了出來,她和張珂都非常不喜歡的那個花魁,就是第一眼看到就特別討厭,知道什麽叫做聖母麽?”雲月汐突然笑了一下,搖著頭說道:“吳雪在信箋裏生動的描述了這一點。”


    紅鯉看到雲月汐將信箋遞給自己,連忙接過看了起來,吳雪似乎真的十分討厭這個人,但還是盡量客觀地描述了楚亮見到此女子之後的反應,甚至連米氏都有些嘖嘖稱奇。


    “女子的直覺往往準的離譜,在對待不喜歡的人時,她哪怕是無心的也會討厭。”雲月汐笑著說道:“隻是這個人出現的太過於蹊蹺,讓我們不得不懷疑。”


    “小姐,那要不要派幾個人暗中調查一下?”紅鯉看完之後將信箋放下,有些擔心地說道:“說到底,咱們還是該一步一步穩妥的來,這樣冒險實在是有些太過於引人注目。”


    “罷了,都這個時候了,畏首畏尾哪裏是咱們的做事風格?更何況吳雪已經這麽做了,在信箋上清楚的寫明了連銀礦都暗中拿了下來。”雲月汐緩步走到窗前,看著窗外的景色若有所思。


    “小姐,咱們動了銀礦,如果李曉現在在禦前告咱們怎麽辦?”紅鯉有些擔憂地問道:“私藏銀礦那可是大罪,李曉肯定不會這麽輕易罷手的!”


    “他不罷手?”雲月汐笑了,看了紅鯉一眼說道:“難道咱們會輕易罷手嗎?”


    紅鯉聽了雲月汐的話,不禁微微一愣,頓時恍然大悟地說道:“小姐,李曉這段時日之所以沒有動靜是因為那次紅袖和李楓的談話嗎?”


    “那是自然。”雲月汐低下頭,淡淡地說道:“李楓既然答應了紅袖願意跟她白頭偕老,那就勢必不會讓李曉再跟咱們對上,唯一的辦法就是讓李曉不能幹涉他的決定,我答應過李楓,等到事情了結,可以放李曉一條生路。”


    李曉一直以為是自己控製著李楓,殊不知太過於聰慧的李楓早就察覺到了身體的不同,所以在自己清醒的時候提早做了準備,甚至整個李家到處都是他的人。


    這樣的人,往往是一把雙刃劍,用的好了是利刃,用不好了……那葬送的就隻能是自己。


    可好在這樣的人還有些孝心,為了避免自己在被李曉控製,隻能安排人將李曉送走了,至於送去了哪裏,沒有人知道。


    要問李曉再回京城的時候嗎?


    也許是等到清閣破滅的那一日吧?


    畢竟李楓最不想為敵的還是他的父親,可是紅袖又是他最心愛的人,所以他隻能退而求其次,選擇一個兩全的辦法。


    “可是小姐這麽相信李楓嗎?”紅鯉看了看外頭,見紅袖不在這裏才低聲道:“萬一他出賣我們怎麽辦?”


    “他現在也沒什麽後路可退了。”雲月汐閉上眼睛,沉思了一會說道:“他故意在清閣的人麵前做了一場戲,假裝李曉的馬車跌落了懸崖,屍骨無存,而現在府裏的那個是李曉身邊最信任的小廝假扮的,可即便這個人也是李楓的人,所以自然事事都聽李楓差遣。”


    “小姐的意思是,雪小姐對付雲州李家也有好處,至少可以掩人耳目,讓那些人以為咱們依舊跟李家勢不兩立。”紅鯉忽的想到什麽一般問道:“小姐,珂小姐真的是李氏的女兒嗎?”


    “怎麽?我還會騙你不成?”因為雲月汐讓紅鯉去調查一些事情,便將張珂的身份告訴了紅鯉,但是囑咐她不許告訴任何人。


    紅鯉也十分聽話,可就想著以前的雲月汐那麽恨雲曼柔,怎麽反倒是對張珂如此寬容呢?


    “紅鯉,其實我知道你在想什麽,雲家已經沒了,李氏也死了,人死債消,我又何必一定要糾結於對方的身份呢?”雲月汐好似看出了紅鯉在想什麽,笑著說道:“就好像我再恨雲家,不也留下了米氏和她的孩子麽?”


    “嗯……”紅鯉點點頭,隨後又問道:“小姐,雪小姐那邊該怎麽回?”


    “楚亮找到自己心儀的女子當然是再好不過了,讓吳雪給他放假,帶著那個花魁四處走走吧。”雲月汐嘴角微微一揚,沉聲道:“告訴楚亮,是我的意思,到時候凡是我雲月汐的錢莊,他都可以去拿銀子,五千兩。”


    對於尋找到真心喜歡的人,雲月汐還是很為楚亮高興,雖說她不知道那花魁為什麽出現在這裏,但是楚亮暫時不能再用,當然不再用的理由可以有很多,例如出去遊山玩水?


    “小姐,五千兩太多了吧?而且這樣豈不是暴露了咱們的地方?”紅鯉相當不樂意,杵在原處不肯走,很顯然是想起小姐好不容易才在各個州縣暗中建了錢莊,竟然要給楚亮用來帶那個花魁遊山玩水?


    “嗯,你說的倒是有道理。”雲月汐看到紅鯉如此反對,不禁笑著說道:“那便不給了,你去安排人回個口信吧。”


    “好!”一聽不用給錢,紅鯉頓時興奮地走出去了,惹得雲月汐不禁笑著搖搖頭,紅鯉在心底自然是向著吳雪和張珂的,說到底,她都覺得吳雪和張珂同時都討厭的人肯定好不到哪裏去,自然是十分排斥。


    就在雲月汐沉思的空,紅袖已經帶著歐陽雲蘇進來了,同時進來的竟然還有紅樓。


    其實看到歐陽淩雲的那一刻,雲月汐多少是有些不知所措的,因為她還沒有想好要不要把真相告訴紅樓。


    紅樓一直把雲月汐當做自己的妹妹,可偏生阮青筠竟然滅了阮家,對於紅樓來說也是無法接受的,所以著實沉寂了許久,如今再見,整個人也消瘦了很多。


    可是,在雲月汐知道了真相以後,她有些不敢想象最後的結果。


    因為即便她與阮家毫無關係,可她依然要為那些不是親人勝似親人的人報仇,但是阮青筠卻真的是紅樓的母親……


    紅樓如果知道這一點,會站在自己這一邊,還是阮青筠這一邊?


    亦或者如果有一****殺了阮青筠,紅樓會不會跟自己反目成仇呢?


    就好像秦信……


    歐陽灝軒派人送來消息說,秦信沒有殺任何人,卻選擇了一個最為讓太後和徐嬤嬤致命的辦法。


    他滿足了徐嬤嬤想代替太後的願望,但是讓暗衛捏斷了她的脊椎骨,也就是從此以後徐嬤嬤不能說話不能動,將一直癱瘓在床,直到壽終正寢,畢竟連咬舌自盡都做不到的人,還能做什麽呢?


    而太後,她不是為了榮華富貴什麽都可以不念嗎?


    於是秦信將太後化妝成為普通的老婦送出了京城,而且派人送到最為偏遠的東南,那裏大多數人生活的極為困苦,因為土地不夠肥沃,糧食收成不多,所以連溫飽都難以為解決,偏生秦信還毒啞了太後。


    有那麽一瞬間,雲月汐覺得秦信有些殘忍,但是設身處地想一想,既然你們都站在佛祖的立場上來掌控別人的人生,那麽自然應該品嚐一下自己人生被掌控的滋味。


    秦信的做法,無非是以彼之道還治彼身,僅此而已。


    “怎麽了?”歐陽雲蘇灌下兩口茶水,才發現紅樓和雲月汐望著彼此怔愣,不禁有些奇怪地說道:“你們這是多久沒見了?紅樓你不是說要來看看汐兒的嗎?”


    紅樓回過神,點點頭,眸中分明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光彩,低聲道:“我在路上正好碰到了蘇王,便跟他一起過來了。”


    “哥哥,雲蘇,坐。”雲月汐好似沒有看到紅樓那一抹若有所思的目光,笑著對歐陽雲蘇說道:“珂兒估計很快就回京了。”


    “她回來做什麽?”歐陽雲蘇緊張地說道:“京城現在這麽亂,好好待在墨北就好了,怎麽突然就回來?你怎麽也不勸著點?”


    “我也是剛知道。”看到歐陽雲蘇這麽緊張張珂,雲月汐倒是不擔心他會因為其他的事情影響到他對珂兒的感情,當下給他斟了杯茶水問道:“皇上最近有什麽不妥嗎?”


    “沒有,除了上朝的時候始終麵無表情,但是最近也沒什麽大事,所以都是些日常的瑣事,想必他也不想過多的過問,就任由那些人折騰去了。”歐陽雲蘇想了想,繼續說道:“不是說楚楚他們已經在路上了嗎?怎麽還沒到?”


    “據說是臨時改道去了別的地方,”雲月汐喝了口茶水,淡淡地問道:“哥哥,長帝姬最近如何?”


    “身體挺不錯,隻是到底是厭倦了這樣的生活。”紅樓淺淺地笑了笑,抬眸看向雲月汐,有些遲疑地開口道:“汐兒,有些事……真的不能回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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