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可以答應你。”雲月汐點點頭,沉聲道:“不知道你的條件是什麽?”


    “保住辜盍一命。”墨硯低下頭,微微歎口氣說道:“即便最後我死了,你們也要保住辜盍一命,哪怕是癡是傻,至少……至少他還活著。”


    “你不覺得那對辜盍太殘忍了嗎?”張璋忍不住開口道:“你得搞清楚一件事,烏鴉死了,那就說明,辜盍在這個世界上其實隻剩下你一個人了,如果你最後死了,卻讓他活在世界上,這本身就是一件特別殘忍的事情。”


    “活著,至少還有希望,不是麽?”墨硯苦笑了下,緩緩得說道:“他如果忘了這些過往其實更好,到時候不僅可以娶妻生子,還會過上幸福平靜的生活。”


    “你想的倒是美好,但是他要是不忘掉呢?”其實也不怪張璋老是給墨硯打岔,主要是因為他實在是看不慣有人總喜歡替別人的人生做主,辜盍想死也好,想活也好,那都是辜盍的事情,你墨硯管好自己,好好活著就可以了,“我父王自小就跟我說,有多大的本事就攬多大的瓷器活,所以你要是想救辜盍,就別拜托給任何人,自己好好救,沒有人該替你照顧誰。”


    “我覺得小世子說的有道理,就像我和灝軒,想要擺脫現在的困境,至少我們會想辦法,而我們從來都不會想著把對方獨自一人留下,生死相依也就是如此。”雲月汐點點頭,淡淡的說道:“其實,我忘了告訴你,藍河當初還留下了子嗣。”


    “子嗣?”墨硯一愣,心中忽然生出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情緒,就好似有什麽東西即將破土而出一般。


    “對,但是我不知道是誰,那位先者也沒有寫。”雲月汐攤手,平靜地說道:“所以,這所有的一切都必須你自己親自去尋找答案,而我們也會想辦法找出真相,隻有這樣才能讓我們都心安。”


    “好!”墨硯想了許久,終於應了聲。


    翌日一早,秦信一行人便離開了京城,而張璋則自己帶著人快馬加鞭地趕回墨北城,至於墨硯,最後選擇了跟秦信一同去找他的師父,因為他也想知道自己遺忘的到底是什麽。


    “小姐,咱們去做什麽?”紅鳶看到所有人都有事情可做,不禁有些好奇地問道:“殿下這些時日都在忙著熟悉朝政,也沒有時間調查這些事,咱們要去調查嗎?”


    “調查的事我已經交給紅鯉了,你就不要操心了。”雲月汐笑著說道:“你們跟我去一趟聞府吧。”


    “小姐要去見雪小姐嗎?”紅玉開口,“其實我覺得小姐你有什麽事也可以跟珂小姐商量,說起來,這幾日好像都沒有見到珂小姐了。”


    “她另有事情要忙。”雲月汐沒有過多的談及張珂去了哪裏,隨口問道:“嘉善樓的生意最近如何?”


    “還是原來那個樣子。”紅玉笑眯眯地說道:“徐掌櫃也是個特別會做生意的,難怪當初……”


    紅鳶看了紅玉一眼,紅玉立刻不在說了,有些歉然地看了雲月汐一眼。


    雲月汐微微一笑,好似感慨的說道:“不知不覺,竟然已經過去了那麽久,我好久沒有去祭拜外祖父了,暫時先不去聞家了,去外祖父那裏看看。”


    紅玉連忙應了聲,可是也覺得十分懊悔,方才雖然她沒有說完,可是小姐還是想起了當初徐掌櫃就是阮大學士特地留下來的,隻為當初有一日雲月汐拿回嘉善樓以後能夠有人幫她,如今,徐掌櫃依舊在嘉善樓,可是阮家卻已經物是人非。


    “小姐,夫人那邊也遞過來消息,說阮女官恢複的不錯,先前可能是因為老先生給換了藥,所以才會昏昏沉沉的。”紅鳶擔心雲月汐什麽事都悶在心裏,連忙低聲道:“夫人還說,知道小姐這邊事情多,不必牽掛她們。”


    紅鳶口中的夫人,自然就是蕭婉。


    “母親事事為我考慮,我真是慚愧。”雲月汐歎口氣,摸著額頭說道:“人生在世,恐怕最為虧欠的就是父母了。”


    “小姐,等到這些事情都過去了,到時候隻怕夫人要天天催著您生娃娃了。”紅玉故意打趣道:“上次夫人見到奴婢,還問了好幾次,你們小姐和軒王打算什麽時候成親呢?”


    紅玉學的很像,倒是逗笑了雲月汐,惹得她指了指紅玉的鼻子說道:“你這個丫頭,自從許了林夕以後,我看是愈發的沒有規矩了,看來我也是不能在留你了,選個好日子把你嫁出去就對了。”


    “小姐,奴婢這可是為了小姐才說的,小姐又打趣奴婢!”紅玉紅了臉,但還是笑眯眯地說道:“奴婢怎麽都要等到小姐跟殿下成親以後再跟林夕大哥成親,到時候還能伺候小姐。”


    “我看,沒等小姐成親,你說不定娃娃都生出來了!”紅鳶噗嗤一笑,立刻接話道:“到時候別讓小姐派人去伺候你。”


    “去,紅鳶姐姐,我看回頭讓小姐把你許給戰亮也不錯啊,我看戰亮對你那可是情有獨鍾。”紅玉不甘示弱,立刻推了推紅鳶,笑著說道:“說不定戰亮哪天就來跟小姐提親了呢!”


    沒等紅鳶接話,馬車突然猛地停了下來,雲月汐微微一揚眉,紅玉便閃身走了出去,赫然發現馬車前竟然站著一個戴著鬥笠的陌生婦人,看到對方的打扮,紅玉當下有些謹慎地說道:“夫人為何阻攔我們的馬車?”


    “敢問馬車裏可是雲月汐雲姑娘?”女子開口,聲音柔柔的好似春風拂過。


    “我是雲月汐。”雲月汐的聲音從馬車裏傳了出來,隨後說道:“紅玉,請夫人上馬車來。”


    “小姐!”紅鳶下意識的想要阻止,卻看到雲月汐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這才有些擔心的退到一旁,小姐一直以來都是十分謹慎,怎麽今日對待這個陌生婦人反倒是如此大意?


    那夫人很快便進了馬車,等到馬車繼續往前走,才摘下鬥笠,看著雲月汐說道:“雲姑娘,你可認得我?”


    ……


    另一邊,太後怎麽也沒想到阮青筠竟然會在自己中毒的時候給自己下了迷藥,以至於她一時不察昏睡了過去。


    而阮青筠也不敢耽擱,隻能盡可能地讓太後睡得久一點,因為她不能保證下一次醒來的就是歐陽雲華,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帶著歐陽雲華回京,然後找歐陽灝軒和雲月汐想辦法。


    想起雲月汐,阮青筠突然覺得有些無奈,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該用一種什麽樣的態度去麵對她,隻不過,現在遇到了這麽多事,還是暫且把歐陽雲華的事解決了再說吧……


    “阮青筠?”阮青筠騎馬騎的飛快,隻是沒想到這樣竟然還有人能認出自己來,下意識地勒住馬,轉頭一看,有些詫異的問道:“小世子?你怎麽在這裏?”


    “我正好要回墨北,沒想到在這裏這麽巧碰到你。”張璋看到歐陽雲華,不禁有些驚訝的問道:“雲華怎麽在這裏?”


    “說來話長,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到驛站再說吧!”阮青筠指了指不遠處的驛站,她先前到驛站本來是打算換馬的,沒想到這麽巧遇到了張璋,於是幹脆又折返回了驛站。


    等到了客房,張璋示意自己的人去外頭守著,才看向床上躺著的歐陽雲華說道:“你們怎麽會碰到一起?”


    阮青筠將自己和歐陽雲華如何遇到,如今歐陽雲華變成了什麽樣子都說了一遍,隨後有些急切地問道:“先前太後曾提到軒王也中了藏魂陣,可有此事?”


    “有。”張璋點點頭說道:“我這次回去就是為了去見母妃,然後去找一些線索。”


    張璋倒是沒有瞞著阮青筠,不管怎麽說,他們現在要對付的都是那個神秘的幕後人,所以彼此之間交換一些消息,對於他們來說,多一點消息可能更有利。


    “我沒想到太後竟然會在雲華的身體裏,先前我也沒察覺到太後竟然是假扮的。”阮青筠對於這件事實在是窩火的很,畢竟當初她也是跟太後打過照麵好幾次,結果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竟然被人給騙了過去。


    “所以我就說,看來那個人手底下也都不是多麽好對付的人呢。”張璋有些無奈的說道:“隻是你這樣帶著她,太明顯了,罷了,反正我那邊的事也不急於一時,我們先回京,到時候我再折返回來。”


    “你不是說灝軒讓你去墨北找線索的嗎?”阮青筠擺擺手說道:“我給她下的藥量足夠撐到京城的了,要是怕影響雲華的身子,我真恨不得直接毒死太後得了!”


    阮青筠個跟太後的恩怨那也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夠說得清的,索性阮青筠也沒有想要多說什麽,隻是轉頭看著張璋,低聲道:“話說回來,你去找線索,不會是是因為現在還沒有辦法對付這個藏魂陣吧?”


    “如您所想。”張璋有些無奈的攤開手說道:“不過,我現在倒是有了一個其他的想法,如果按照你的懷疑,太後是自雲華很小的時候就藏在她的身體裏,可是為什麽雲華之前跟我們在一起的時候都很正常呢?而且她先前也有受傷,也有昏迷,卻從來沒有出現這種情況,這是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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