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受傷了?”歐陽灝軒得知雲月汐受傷,很快便趕回來了,進了寢殿便徑直朝著雲月汐走去,擔心得問道:“沒事了吧?”


    “我沒事。”雲月汐看到紅鳶和紅玉都退了下去,這才笑著說道:“你看,現在都不知道她們到底是誰的人,看到你來就趕緊退下去。”


    “她們都知道我擔心你。”歐陽灝軒摸了摸雲月汐的頭,低聲道:“傷的重不重?”


    “沒事,隻是皮外傷。”雲月汐歎口氣,伸出手抱著歐陽灝軒的腰,將頭靠在他的肚子上,有些失落地說道:“如果不是這些事,也許你現在都已經成為帝皇,而我也已經成為你的王妃了。”


    “或許我們已經有了幾個孩子?”歐陽灝軒站在原處,用手撫著雲月汐的發,輕聲道:“汐兒,其實我也很慶幸現在還未與你成親,我聽墨硯說,藏魂陣很難破,有可能……”


    “沒有其他的可能,一定可以破的。”雲月汐將臉埋在歐陽灝軒的懷裏,低語道:“灝軒,這一生,我隻會是你的妻,所以,你一定沒事的。”


    “好,我們一定會沒事。”歐陽灝軒眸光堅定地看著懷裏的雲月汐,認真地說道:“我想,也許我們很快就要跟歐陽新宇見麵了。”


    “灝軒,如果宇王真的是有什麽苦衷,你會放過他嗎?”雲月汐鬆開歐陽灝軒,抬頭看著他,“我是說如果,他最後……”


    “汐兒,如果你肯放過他,我沒有任何意見。”歐陽灝軒微微一笑,隨後說道:“我說過,所有事都可以交給你來安排,而我,一定會聽你的。”


    “也許,從他讓人滅了阮家開始,我們便已經再也回不去了。”許久,雲月汐低垂著眼簾,平靜地開口:“其實我也是好自私的人,總想著如果是別人讓我殺了他,也許我會覺得我是迫於無奈,可是我知道,當初我認識的那個歐陽新宇早就死了。”


    同時葬送的,還有那份最純真的情誼,無關風月,無關愛情。


    “汐兒,別想那麽多,等到你見到歐陽新宇再問清楚也不遲。”歐陽灝軒歎口氣,終究還是不忍讓她難過,低聲道:“而且,成王敗寇,我們與歐陽新宇已經沒有退路了。”


    是啊,已經沒有退路了。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就像歐陽新宇定然不會容忍歐陽灝軒活著,而雲月汐能夠失去歐陽灝軒嗎?


    很顯然不能,所以他們最後的結果,終究是一場不可避免的對決。


    “汐兒,現在想那些事倒是也於事無補,倒是你,竟然會出手救阮青筠,這才是最讓我驚訝的。”歐陽灝軒看著雲月汐,輕笑道:“我一直以為你是不喜歡那個人的。”


    “不管怎麽說,她曾經養我那麽多年,即便後來發生了那麽多事,到現在也知道當初多有誤會,雖然她改變了我們的命運,但也讓你我能夠相遇。”雲月汐聽到歐陽灝軒提起阮青筠,不禁微微一笑說道:“我自然也不會看著她受傷。”


    “我以為你會很難原諒當初她的做法。”歐陽灝軒伸出手捧著雲月汐的臉,眸中深情似水,輕聲道:“我的汐兒,終究還是長大了。”


    “經曆了那麽多事,總歸要成長的,不是嗎?”雲月汐也伸手捏了捏歐陽灝軒的臉,笑著說道:“等到我們成親的時候,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麽秘密?”歐陽灝軒摸了摸鼻子,站起身,笑著說道:“你不打算告訴我,又何必現在提醒我,到時候我可能會睡不著覺。”


    “現在不能說。”雲月汐笑著躺在床上,閉上眼睛說道:“我有點累了,想睡一會。”


    “睡吧,我等你睡熟了再走。”歐陽灝軒伸手替雲月汐蓋好被子,看著她緩緩放平了呼吸,看著她恬靜的側顏,突然一顆心猛地絞痛起來。


    歐陽灝軒捂住心口,怕吵醒了雲月汐,即便痛到滿頭大汗,臉色蒼白,仍然是輕手輕腳的退出了房間。


    “主子!”薛冰看到歐陽灝軒這般模樣,立刻扶住了他,手腳麻利地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粒藥丸放到了歐陽灝軒的口中,低聲道:“如果徐先生再不來,恐怕咱們要壓製不住了。”


    “就算徐先生來了,也未必能解的開這藏魂陣。”歐陽灝軒吃了藥,總算舒服了些許,當下低聲道:“我們回去再說,不要吵醒了汐兒。”


    “殿下。”紅玉和紅鳶迎了上來,有些擔憂地開口。


    “這件事,不要告訴汐兒。”歐陽灝軒看著紅玉和紅鳶,叮囑道:“等到徐先生來了,自然就迎刃而解了,沒必要讓她跟著擔心,明白了麽?”


    “是,殿下!”紅玉應了聲,而紅鳶卻隻是低著頭跟歐陽灝軒請安,並沒有說話。


    隻是,歐陽灝軒的狀態太差,所以並未注意到這一點,很快便離開了。


    “你打算告訴小姐?”紅玉到底是跟紅鳶在一起時間久了,等到歐陽灝軒走遠了,便立刻問道:“小姐會很擔心的。”


    “紅玉,我們是小姐的丫頭,不是殿下的。”紅鳶認真的說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我的主子隻是小姐。”


    “……”紅玉沉默了一會,終究還是歎了口氣,低聲道:“你說的對,小姐怎麽做也是小姐自己拿主意,我們不應該瞞著她,即便是擔心,小姐也應該會想出辦法。”


    ……


    與此同時,徐如安和秦功雲依舊在竹林中對峙。


    “秦功雲,你給我一個理由。”徐如安好似冷靜了下來,一雙看不見的眼睛,緊緊盯著秦功雲的方向,冷聲道:“你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徐如安,你現在這個樣子,能殺了我麽?”那個叫灰奴的人好似冷笑了一聲,緩緩摘下了自己的灰袍,露出一張飽經風霜的麵容。


    “是你!”這一次,驚訝出聲的是剛剛趕過來的吳雪和雲明奕。


    “吳雪姐姐!”這一次,雙可雯可算是放心了,那個秦功雲在這裏,這一次來的肯定是真的吳雪了吧!


    “咱們還真是仇人見麵。”雲明奕抽出佩劍,指著秦功雲說道:“從那日起,我一直都在找你,原來你竟然是宇王的人!”


    “吳雪姐姐,雲二哥跟功雲伯伯有仇嗎?”雙可雯見徐如安不說話,有些緊張地低聲問著已經走到自己身邊的吳雪。


    “他就是當初差點殺了紅鳶和明奕的黑袍老者。”吳雪皺起眉頭,打量了秦功雲一番才攔住雲明奕,沉聲道:“我們追蹤黑衣老者到這裏,沒想到竟然聽到了你的真實身份,既然你是秦國公的父親,那殺不殺你隻能看秦國公的意思了。”


    “秦信還做不了老夫的主。”秦功雲這是變相承認了自己的確是當年那個叱吒江湖的雲靈閣閣主,也承認了他已經成為了歐陽新宇的人,而且曾經多次對雲月汐和歐陽灝軒的人下毒手。


    “好好好,好一個做不了你的主。”徐如安的聲音滿是悲哀,有一種對多年的摯友竟然反目成仇的一種痛苦,可是在提及秦信時變成了一種欣慰,“我很慶幸,當年你把信兒托付給了我,也很慶幸當初你選擇離開信兒,否則的話,信兒也會跟你一樣,變得是非不分,變得如此冷血無情!”


    雲明奕其實也很為難,對麵那個人是自己的仇人,可現在同樣是秦信的父親,若隻是仇人,那麽怎麽報仇都不為過,可同樣是月汐的朋友,他更不願讓月汐在今後為自己和秦信之間的恩怨而煩惱。


    所以,即便是吳雪不攔著他,他也很難說痛下殺手,索性收了劍站在一旁。


    他這一次和吳雪過來就是因為雲月汐安排的,在十裏長亭等了許久不見眾人出現,他們便覺得定然是事出有因,當下趕過來就發現徐如安等人竟然被攔住了,隻是攔住的人……著實讓他們吃了一驚。


    “徐如安,掛著神醫名頭那麽多年,你得到了什麽?一雙眼睛廢了不說,這些年那些人可曾記得你?”秦功雲好似完全不把徐如安的斥責放在心上,反倒是涼薄地開口道:“我們夫婦當年雖然明麵上是皇族之人,可是最後皇上和太後是怎麽對待我們的?在江湖上我們行俠仗義,可是遭到滅門的時候,可曾有人對我們夫婦伸出援手?徐如安,你告訴我,何為魔?見死不救,背信棄義,這些人又憑什麽說別人是魔?”


    “雖然你說的那些往事我們無從得知,但是我隻能說你自己心思狹隘,為什麽就認定別人的付出是不對的?”吳雪聽到秦功雲這麽說,不禁有些反感,上前一步說道:“秦信這些年憑借自己的努力備受別人尊重,不管是當初他身中劇毒命不久矣,也從未放棄過希望,你又憑什麽用你自己的理論去評價別人的人生?”


    “說的有道理。”令眾人沒有想到的是,聽到吳雪這番話,最先提出讚同的人,竟然是風塵仆仆趕回來的秦信!


    “你怎麽在這裏?”秦功雲看到秦信的那一刻起,臉色終究有了變化,“你不是應該……”


    “我應該在哪裏?”秦信淡淡地開口道:“既然你們能夠找人假扮我,為什麽我不能找人假扮我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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