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拜見師傅,師傅安好。[]”


    無上殿內,聘婷少女安靜地跪在一旁,一隻狐狸懶洋洋地躺在殿門口,一人一狐再不複當初那般氣喘籲籲,也不如當初那般俱冷,皆精神抖擻地出現在炁淵上神的眼中。


    “書看完了?”炁淵上神接過雲晚妝雙手奉上的書,隨意瞟了眼門外的狐狸。


    “是的,師傅。”


    “這次的考驗就是和那狐狸對戰,輸了的在無上殿殿外跪一天。”


    “為什麽啊?果子又不是您的弟子,怎麽是我和他對戰啊?”雲晚妝嘟囔著,殿門口的狐狸也支起了身子,豎起耳朵偷聽。


    “無上殿現在就我們三個,那你是要和我對戰嗎?”


    “可、可是……”


    “別以為我不知道那隻狐狸也看了我給你的書,你們就用書中所教的來對戰,半個時辰定輸贏。”


    “上神……”祭荼幻化人身上前,還未說完,兩人就被一股大風吹到殿外,落在雪地裏。


    “如果放水了,那就兩個都跪著。”


    “是。”雲晚妝與祭荼皆拿出隨身的昆侖弟子佩劍,相視一笑,那是相處多年與親人般無異的了解與熟悉。


    “果子,我可不會放水哦,你可要小心了。”


    “你才是,做事總是馬馬虎虎的,要小心刀劍無眼。”


    雲晚妝與祭荼兩人招數近乎相同,卻又在瞬間各有轉換,佩劍在相撞過程中叮叮作響,雪花也湊了份熱鬧,洋洋灑灑落了兩人滿身。


    這是雲晚妝和祭荼第一次對戰,兩人都咬著牙全力以赴,一紫一藍在半空中仿佛交纏在一起了般,分不出勝負。


    “時間到。”


    話一說出,兩人立即停止手中的劍,麵對著炁淵上神。雲晚妝一臉緊張地看著她的師傅,手心裏都出了些汗,她剛剛可是拚盡了全力,果子也沒有占到什麽好處,這麽算起來的話,應該是她贏了吧?


    “師傅,怎麽樣,晚妝表現得不錯吧?你這次可不能又一言不發地扭頭就走啊。”雲晚妝微微前傾,有些討好地看著炁淵上神,不敢上前。[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她的師傅可不是誰都能親近的,凡是離他近了,指不定他就把人變冰雕了。


    雲晚妝皺了皺眉,如果沒記錯的話,小的時候她好像拉過師傅的衣服幾次啊,還拽著不放手,不過,那時候的他都沒有生氣也沒有其他的表示。


    直到第三年,她長了個子,高高興興地去拉師傅,師傅抿著唇看了她半晌,吐出兩個字:“變了。”然後她就被變成冰雕,站了一個多時辰才被師傅解開。後來無意中她想與他親近,都被他變成了冰雕,且一次比一次時間長,嚇得她再也不敢與他走近半分了。


    “兩個都跪著。”


    “什麽?可是我沒有放水啊師傅,師傅……”話說到一半,雲晚妝耷拉著臉看向祭荼,沮喪中帶著幾分不甘,“果子,你放水了?我剛剛可是拚盡全力才跟你打了個平手,我還以為我法術進步得多快呢。”


    祭荼無奈地聳聳肩,剛剛他五層的功力都沒有用到,就怕一不小心失手傷了雲晚妝,畢竟刀劍無眼,“上神,這對晚妝不公平。我本是妖,自然有些法術,晚妝隻是一個凡人,還是個小孩子,她怎麽能打贏我?”


    “既然是我的弟子,就不應該介意這些條件。祭荼,如果你滿心向善,修仙對於你來說,是條不錯的路。”炁淵上神看了眼一副不可置信模樣的雲晚妝,將一本新書遞給了她,歎了口氣,“雲晚妝,如果你能像祭荼那樣,階梯處的結界你早都能輕易打開了。”


    “我也想啊,師傅。”雲晚妝嘟著嘴,看著炁淵上神逐漸走遠的背影,與祭荼一起跪在了雪地裏,又猛地喊道,“師傅,我們要跪多久啊?師傅,你還沒有說,師傅你回來啊,師傅!”


    “師傅喜靜,你這大喊大叫的性子怎麽還沒變?”環佩叮當響,雲晚妝轉過頭看去,著一襲月白色長衣的男人站在不遠處,姿態閑雅,緩緩走來。


    男人渾身透露出君臨天下的霸氣,卻又被似有若無的那襲書生氣巧妙地遮掩,墨黑的頭發以白玉簪束起,有棱有角的臉異常俊美,鬢若刀裁,眼含星月般璀璨,又如天山的聖池,讓看久了的人一不小心就陷進了他的眼裏。他的肌膚白皙,讓五官看起來更加分明,尤其是那雙紅唇,像滲了血一般鮮豔。他站在雪地裏,就像融入進了一副畫中一樣,閑庭信步,帶來了些許蘭麝的香味。


    “大師兄。”雲晚妝看著越來越近的茯辛,心裏的跳動越發明顯,如小鹿亂撞般讓她不知所措,她現在能做的,就隻能呆呆地看著他,不言不語。


    她的師兄茯辛,天庭未來的天君,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炁淵上神的大弟子,連掌門師兄和紫羌長老都要對他禮讓三分。若說昆侖最讓人敬仰的,除了炁淵上神,就要數師兄茯辛了。


    “師傅還是不滿意嗎?”茯辛低頭看著雙頰緋紅的雲晚妝,關心道:“師妹,你怎麽了?臉頰這麽紅,是生病了嗎?”


    “啊?沒有,沒有。”雲晚妝胡亂地揉了揉自己的臉,“可能是剛剛和果子對戰,有些氣血上湧罷了,沒什麽事。大師兄你怎麽回來了?”


    “天庭的些許事物處理完了,許久沒有回來看師傅,又想起今天是你接受考驗的日子,就回來了。不過我好像還是錯過了你的表現。”


    “沒什麽可看的。”雲晚妝有些不好意思,她和祭荼第一次對戰,自己手忙腳亂的,被大師兄看見了多不好意思,“反正還是沒達到師傅的要求,等哪****變強了,大師兄再來看我的表現吧。”


    “師妹,那你可要努力了,昆侖弟子有下山曆練的規矩,你已在昆侖修行五年,算起來,你也快到下山的日子了。如果你的能力不夠,到時候出去了就無法保護自己,更嚴重的,可能生死不明。”


    祭荼抬起頭,眼神略過雲晚妝,最後盯住茯辛,輕輕地說道:“我會保護她的。”


    “嗯?”雲晚妝的心思全在茯辛身上,沒有聽清楚,迷茫地看著祭荼,“果子你說什麽?”


    “我說,我會保護你的,你可以不用那麽拚命地修煉。”祭荼看著雲晚妝的眼睛,認真地說道,隨後看向茯辛,嗤笑一聲,“你們總是說晚妝不夠努力,晚妝還需要更努力,可你們誰看到過她的努力?她在昆侖受的委屈你們又可曾了解過?論資質,晚妝不比那些弟子差,隻不過因為她是炁淵上神的徒弟,所以你們理所應當地認為,她的能力應該更強,可你們有誰想過,晚妝現在才十三歲。”


    “大師兄你別聽果子亂說。”雲晚妝急忙去捂祭荼的嘴巴,隨後不好意思地看向茯辛,“大師兄你別介意,果子今天心情不好,所以才會亂說,你就當沒有聽見就好了。”


    祭荼被雲晚妝的這一個動作驚得定在那裏,女孩柔弱的手捂著他的嘴巴,常年練劍的手上還起了一點點繭,摩挲著他的唇。他的一呼一吸都因那隻手牽動著,晚妝身上的木蘭香慢慢地滲透過來,這一刻,祭荼的心也亂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她與他的親密竟然也會讓他心慌意亂。


    “我出生時瑤池裏百花盛開,百鳳齊鳴,從此被認定為下一屆天君。我父君將我托與炁淵上神,於是,我從小就在昆侖山巔與天庭之間來來回回,在師傅處習了法術,還要回天庭接受其他的教化。父君稍有不滿意,就會將我鎖於托塔李天王的寶塔中,那寶塔九層,一層比一層險惡,我卻不能有絲毫的懼意表現出來。祭荼,你覺得師妹受了委屈,那你可知,要成大事者,總要接受許多磨難。你們當初想修仙,就應該想過這過程會有多坎坷。”


    雲晚妝第一次聽見茯辛說這許多話,又從未與他聊過這種體己話,一下子聽見這些,心裏莫名的悸動,又是驚訝興奮,又是替他感到難過,“大師兄……”


    茯辛如一個尊尊教誨的老師,語重心長地說道:“可是你們看,如今我是天庭的帝君,是炁淵上神的得意弟子,這種苦盡甘來的感覺,你們有嚐試過嗎?”


    “我隻希望晚妝幸福快樂,不需要有多大的成就,他隻需要在我的保護下開開心心地生活就好了。”


    “茯辛,進來。”遠遠地傳來炁淵上神的聲音,茯辛不再與兩人多說,躬身朝那個方向答道:“是,師傅。”隨後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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