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一個背著小背筐的小道士聽到有人叫他名字,扭頭看見了黃利傑副司長,站住。


    小道士剛一看到黃利傑副司長的時候眼睛亮了亮,但是馬上就收斂了眼中的亮光,臉上仍舊沒有什麽表情變化。


    不知疲憊的幾個年輕人雖然在四處看新鮮,但都沒離遠,聽到黃利傑副司長的聲音也都向這邊看。


    刀娘和季翔鶩認識壽家,馬上跑過去。


    “哎喲,是小壽家喲。”刀娘學著黃利傑副司長的樣子,也有些賤兮兮地想伸手去摸壽家的腦袋,壽家卻後退一步完全避開了刀娘的手。


    刀娘突然感覺自己這才第二次見到壽家而已,怎麽可以這樣跟人家小男生動手動腳的呢?


    心裏反省自己:我一定是是受黃利傑副司長的傳染,不學好。


    “師兄,你怎麽在這裏?”季翔鶩問。


    壽家平靜地說道:“我到集市上采購一些日常用品和食品。”


    “小壽家過來,過來,我有話跟你說。”黃利傑副司長叫。


    壽家在刀娘和季翔鶩一左一右的陪護下來到黃利傑副司長麵前。


    黃利傑副司長一掃沮喪的神情,雖然沒找到建材商肖寶龍,可是能遇到老友也算沒白跑一趟。


    黃利傑副司長伸手摸了摸壽家的腦袋,後者隻是微微側一下頭便打消了躲避的念頭,沒有避開黃利傑副司長賤兮兮的手。


    壽家暗想:反正避也避不開,就繼續讓他得瑟吧,總有一天我功夫提高了就能避開了。


    “嗬嗬,還是沒長高啊,你要努力喲。”黃利傑副司長賤兮兮地道。


    壽家仍然寵辱不驚、惜字如金地道:“你把我叫住,又叫過來,原來就是為了看我長沒長個子,現在看完了吧?我走了。”


    說完轉身要走。


    “哎哎,嘖嘖,你這小牛鼻子著什麽急嘛。我叫你不是為了看你的個子,我有事真有事。我來找你師傅好幾天了,一直都沒找到,你們藏的地方可真難找。”


    “不對,你不是來找師父的。”壽家看了看圍在身邊的一堆人,搖搖頭表示堅決不相信黃利傑副司長的話。


    “你有什麽證據說我不是來找你們的?我真是來找你們的,走吧,帶我去吧。”


    “不對,我師父並沒告訴你這一段時間我們住在這裏,所以你不是來找我們的。”


    “你知道我會算的,你和欣瑤背後不是叫我黃皮子嗎?黃皮子在凡間的代號就是黃大仙,大仙都會算卦,所以我掐指一算就知道你們在這裏。”


    壽家難得地麵色微紅,道:“別人這樣叫過你,我和欣瑤少不更事,隻不過是人雲亦雲,請你不要生我們的氣。”


    “哎喲,小牛鼻子最近學問見長啊。能灑掃會應對知進退,這麽小的年紀‘應對’就能做的這麽嫻熟。真是三天不學習趕不上劉少奇,看來我得抓緊時間學習了。你別擔心我不生你們二個小孩子的氣,我很有肚量的。”


    “謝謝你原諒我們。”


    “原諒了,原諒了。不過小壽家啊,你做小牛鼻子不要緊,可是性子卻不能向牛學習,太強了可是不利於修行的啊。你就帶我們去吧。”


    壽家仍然不動,既不搖頭,也不點頭。


    但是所有人都明白壽家的沉默並不代表同意,代表的是不同意。


    黃利傑司長說:“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生我的氣了,好吧,我再也不說你是牛性子了。”


    壽家說:“師父教導我,要我無性。人若罵我,我也不惱;若打我,我也不嗔。”


    黃利傑司長對這個一生無性的小毛孩子束手無策了。


    黃利傑副司長正在一籌莫展的時候突然想起一個人,指著壽家,衝著季翔鶩道:“你是不是還沒向師兄問好?”


    季翔鶩回憶一下,剛才雖然向“師兄”打過招呼了,但確實沒問“師兄好”。


    於是季翔鶩轉身麵向壽家,微笑道:“師兄好。”


    壽家略一愣,雖然季翔鶩剛才也叫過他“師兄”,但是那隻是見麵時尋常的稱呼,不是鄭重其事的。


    壽家還有些不太習慣被季翔鶩鄭重其事地稱為“師兄”,畢竟季翔鶩大他好幾歲呢。


    同時壽家也搞不明白“黃皮子”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不過他馬上也就坦然地點頭道:“師弟你好。”


    黃利傑副司長計謀得逞的樣子,笑道:“哎,你們二個師兄師弟以後要好好相處啊。壽家,帶你師弟去會一會師傅吧。”


    壽家略一思索,道:“那我就帶季師弟去見師父了,黃居士你們自便,這位樂居士也請自便。”


    壽家臨行前指著季翔鶩肩頭的胖子,連胖子這樣的“外人”都不想帶去。


    (胖子樂友情提示凡人讀者朋友:因為胖子擔心別人忘記了胖子的全名及名字的由來,因此再重述一遍。胖子的全名叫胖子樂,樂是姓。隱修界由人類隱者訓化的非人類隱者,起名的時候就以訓化者的姓為姓。胖子樂是樂坤副社長訓化的,所以胖子姓樂。)


    黃利傑副司長衝季翔鶩擠一擠眼,季翔鶩隻好將胖子交到刀娘肩頭,轉身跟著壽家師兄離開。


    走了不遠,季翔鶩偷偷回頭觀望,並沒發現黃利傑副司長等人跟上來。


    壽家頭也沒回地說道:“黃居士不會跟著我們,以他的本事想找到我們的住處一點都不難。但是他從來不擅闖,因為他是個君子。”


    “君子這種有道德的人,行為是可以預測的。”季翔鶩道。


    壽家聞聽此言居然頗感詫異,扭頭深看了一眼季翔鶩。


    “你這句話的另一層意思就是,無德的小人其行為才是變幻莫測的。”


    壽家說完,看著季翔鶩笑了。


    季翔鶩也笑了。


    二個人的感情量變引發質變,進入了一個新境界。


    季翔鶩心裏暗道:黃利傑副司長喜歡掉書袋咬古文,我也跟著時常看幾本書,這也算是上有所好下必效焉。


    行走在天星橋的石板小道,穿行於石壁、石壕、石縫之中,逶迤於盆景之上,奇山、怪石、溶洞、異水無一不吸引季翔鶩的心神。


    穿過一道石縫後,壽家突然向旁邊轉向直接步入水中,季翔鶩見師兄如此隻好跟著下水。


    這裏水很淺,隻走了幾步隻見壽家將手指在一道石壁上一劃,然後繼續向前走,直接沒入石壁。


    季翔鶩呆了一呆,猶豫著有些不敢跟著向石壁撞去,心裏雖然知道不會被石壁擋住,但還是有些膽怯的感覺,脖子後的肌肉不由自主地硬起來,梗著脖子仿佛準備讓腦門挨一下撞擊似的。


    實際情況就像通過一道光幕一樣毫無阻力,而且根本就沒進黑暗的石壁裏,而是繼續走在一條石路上。


    壽家在進石壁之前看了下四周並沒有發現凡人,但是百密一疏。


    附近正好有一個凡人在用小錄像機給自己的家人錄像,一並將壽家和季翔鶩進入石壁的背影也錄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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