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舒崇從潮音和尚腦海中收回偷窺之力後,卻始終無法進入畢道凡的精神世界,難道偷窺之力出問題了?李舒崇急忙躲在一個無人的角落裏,默念雲蕾的名字,試著將偷窺之力伸進她的精神世界裏,沒想到一下子就成功了。


    “石姑娘把他爹寫的信交給了震三界畢道凡,不知道信裏麵寫了一些什麽,會不會對張丹楓不利呢?”


    “畢道凡也要講什麽故事嗎?有一個老和尚精通武功,帶了三個徒弟,趁著天下大亂,在淮西起義了……這不就是張丹楓給我講過的故事嗎?故事裏的小叫花子就是朱元璋,私鹽販子是張士誠,畢道凡的祖先叫做畢淩虛,原來他們都是彭和尚的徒弟。”


    “朱元璋雖然雄才大略,卻是刻薄寡恩,竟然出賣了自己的師傅,還惦記著張家的藏寶圖,怪不得要追殺畢家和張家人。”


    “張丹楓,你真的來了?你怎麽這麽傻,他們召集了這麽多武林高手,就是用來對付你的,你還要自投羅網,豈不是送死嗎?”


    “潮音師伯,你的伏魔杖法太剛猛了,張丹楓畢竟是你的師侄,你要手下留情呀。什麽?居然打成了平手,太好了。”


    “張丹楓把那幅藏寶圖拿出來,又和畢道凡賞畫下棋,他們這是要幹什麽?張丹楓越下越快,畢道凡急得滿頭大汗,看樣子畢道凡要輸了,張丹楓真厲害,他怎麽什麽都懂呢?”


    “贏了圍棋還不行嗎?還要比武,畢道凡可是成名幾十年的武林高手,張丹楓要小心啊,還好打成了平手。”


    “中州風雨我歸來,但願江山出霸才。倘得濤平波靜日,與君同上集賢台。張丹楓這首詩寫得好,吟誦得也好聽,太有儒俠的氣概了,他上馬的時候眼光還在看著我,可是,你喜歡我又有什麽用呢,我們兩家的世仇根本就是解不開的,老天爺,你為什麽要這樣捉弄我們……”


    “張丹楓怎麽又回來了,真的有官軍來追殺嗎?還有京師三大高手也來了,那你還來報信幹嘛,這些人都不相信你的。這個周山民總是推我來和你對陣,張大哥,我是逼不得已才和你對抗的。”


    “京師三大高手果然厲害,潮音師伯和樊忠不相上下,畢道凡比張風府略遜一籌,張丹楓與貫仲混戰在一起,我要不要和他雙劍合璧呢?不好,馬脖子上中了一箭,我被包圍了……”


    “爺爺,你的羊皮血書怎麽總是在我眼前晃動?這個可憎可恨可喜可愛的‘仇人’的兒子又來救我了,你告訴我該怎麽辦?是該接受他的救助還是寧死不屈?”


    “他又叫我小兄弟了,還拖著我的手,不管那麽多了,先雙劍合璧吧。貫仲被我們打敗了,樊忠也被我們打敗了,終於衝出包圍圈了。”


    “他拉著我來山洞裏麵躲雨,我們又要單獨在一起,都聽得到彼此心跳聲了,我知道他是正人君子,但為什麽我還是惶恐不安呢?難道我是害怕和他見麵,不敢麵對他嗎?”


    “張丹楓又讓我殺了他給爺爺報仇,明明知道我下不了手的。”


    “他說的好像也有點道理,我爺爺在冰天雪地裏牧馬二十年,就要我殺光張家所有的人,那麽,明朝搶走了他祖先的江山豈不是要殺光朱元璋的子孫後代?難怪他們如此憤恨現在的朝廷。張丹楓說當年他父親曾經送過三個救命的錦囊給我爺爺,他說的是真的嗎?”


    “張丹楓居想要找到地圖上的寶藏,用重金結交天下豪傑,然後揭竿嗎而起,奪取大明天下,他是想做皇帝?如果他做皇帝,會讓我做皇後還是妃子?哎呀,羞死人啦,我怎麽會這樣胡思亂想……”


    “這是在夢裏嗎?爺爺拿著那根作為使節的竹杖,要打我們兩個人,是要棒打鴛鴦嗎?呀,使節怎麽變成了羊皮血書,還罩在我的身上,血腥味太濃了,真難受。還好,原來是在做夢,我的身上怎麽會披著張丹楓的外衣?肯定是他晚上給我蓋的,他現在打瞌睡了,我要是一劍刺去,倒是絕好時機。啊,我怎麽會有如此想法,爺爺啊,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我們又被官軍圍住了,京城三大高手都在這裏,怎麽辦,要不要和他再次雙劍合璧呢?隻有在五招之內擊敗張風府才能被他放走。”


    “衝出包圍圈了,官兵已經被甩在後麵了,我還是和他分道揚鑣比較好,咳,誰叫我的爺爺死得早,就算我想勸他回心轉意,也沒有機會了。唉,這些是祖先留下的遺命,子孫怎能違背呢?出來酒家的大門,就各奔東西吧,這些事情都是命中注定的。”


    “張丹楓在說什麽:見了我惹我傷心,不見我他又傷心,我傷心不如他傷心。唉,真是太感動了,他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呢?還說什麽‘相見爭如不見,有情總似無情’,別讓我總是掉眼淚,好不好?我也不想和你分開的。”


    “我都已經十七歲多了,以前從未想過男女之情,聽了他所念的詩詞,真的好臉紅啊,細細咀嚼這兩句話,難道我真是陷入情網中了?我怎麽感覺一片迷惘呢……”


    李舒崇退出了對於雲蕾的偷窺之力,他終於體會到了雲蕾內心中那種痛苦的思念,正是:


    無情不似多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


    天涯地角有窮時,隻有相思無盡處。


    白馬書生張丹楓的豪氣,癡情,韜略,狂放不羈,深深打動了情竇初開的雲蕾。他常掛在嘴邊的是李白的《將進酒》等經典詩詞,從他身上仿佛能看到飄逸的青蓮居士(李白)的狂傲豪氣,而在他為情所困的憂愁詩詞裏,又可以看見到他對小雲蕾這個“小兄弟”的至死不渝的深情。隻可惜: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不是彼此相愛,


    卻不能在一起。


    而是明知道真愛無敵,


    卻裝作毫不在意!


    李舒崇比較和總結了這幾次偷窺之力的運用。第一次是麵對心直口快,頭腦比較簡單的潮音大師,李舒崇很容易就成功地進入了他的精神世界;第二次想要偷窺的是震三界畢道凡,隻可惜沒有成功,估計是因為畢道凡從十六歲開始出家為僧,當了十年和尚,然後又當了十年乞丐,到了三十六歲才開始娶妻生子,所以他的人生經曆非常豐富,內心世界也非常強大,因此李舒崇無法成功入侵;第三個偷窺的對象是雲蕾,和畢道凡相比,她的武功稍遜一籌,而且最近一直處在魂不守舍,焦慮徘徊之中,所以李舒崇很輕鬆的就能進入她的精神世界。


    不知道,還有那些人能夠避開李舒崇的偷窺之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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