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突然覺得剛才見到楚子晏的時候撲入他懷裏的舉動,真tm‘挺’賤的,而且她還很不要臉的哭了。<strong>.</strong>。wщw.更新好快。


    sa!


    “明月。”楚子晏輕喚。


    “……嗯?”趙明月好一會兒才回神看他。


    “這些不是你喜歡吃的嗎?怎麽不動筷子?”


    桌上確實都是她以前愛吃的東西,但現在看來這桌菜像招待多年不見的親戚,‘雞’鴨魚‘肉’都擺上,豐盛得很有禮數。


    明月持起筷子:“我吃呢,隻是太多了不知從哪兒入手。”


    楚子晏持起筷子夾了一塊魚肚,放入她碗裏。


    “謝謝謝謝,我自己來就好。”明月坐直了身子,端起碗筷吃飯。


    楚子晏與梁昭君都在看她,她都覺得自己臉上粘了米粒,而且楚子晏看也就算了,梁昭君你瞅啥呢?


    “你們怎麽不吃?”


    梁昭君用了一雙幹淨的筷子也給明月夾菜:“我聽說,三年前是明月找到了九‘色’蓮,不僅救了晏王的命而且他身上的寒疾也都康複了。”


    梁昭君,姐跟她熟嗎她給她夾菜?明月笑:“不過就是恰巧讓我找到罷了。”


    “明月是很優秀的‘陰’陽師吧?你還是子晏的天命福曌,我都有些羨慕你了呢。”


    說什麽風涼話!她都要嫁給楚子晏了羨慕她個福曌?明月嚼著口裏的食物,對她笑了笑不言語。


    梁昭君又問:“那這三年明月都去了哪兒?”


    明月的筷子一停,咽下口中的食物,楚子晏都沒問的話她問啥問呀?不過,抬起視線就看到楚子晏也用同樣疑問的眼神看她,看來梁昭君還能給他代言了。


    明月端了茶杯喝了一口,笑:“沒去哪兒,到處流‘浪’呢。”


    時間能改變太多東西,三年之後,記憶中的他們早已經成為過去,忽而覺得有些感傷。


    楚子晏蹙眉:“到處流‘浪’,怎麽不回來找我?”


    找你?找你做什麽?


    明月垂眸,又笑了笑:“外邊‘挺’好玩的,就到處走走。”


    “噢?”楚子晏冷淡地說了這麽一句,“我還以為你是擔心鬼麵找上我才沒回來。”


    “沒有。”趙明月看向楚子晏目光不由有些黯然,又說了一遍,“沒有。<strong>.</strong>”


    楚子晏凝視她:“那你是如何從鬼麵那逃出來的?”


    “就……騙他,然後就逃了。”不想再說她重新拿起碗筷說道,“殿下,公主,你們就饒了我,讓我好好吃飯成不?”


    她夾起魚‘肉’大口大口吃,可終究有種食不知味的感覺。


    客棧的三樓被晏王府包下,整個三樓都是熟人,除了長平公主跟她的婢‘女’蓮香之外。


    三樓有個‘露’台,直麵銀海,是最好觀海賞月的地方。


    ‘蒙’律帶著趙明月去了她的房間。她的房間不再是楚子晏的隔壁,他的隔壁如今住著長平公主。


    她來得晚,房間安排在了最西那間,打開‘門’窗看見的是銀江。


    雖不知楚子晏的真實身份,但店裏顯然知道他是貴客,所以接待得格外周全仔細。明月的房裏已經準備了一大桶熱水,裏邊蒸汽朦朧,進屋就能感受到一股熱氣。


    曾以為阿鼻道麻木了心髒跟腦袋,對過去已經淡忘,但再遇見之前的人時,記憶又一點點回歸。


    世上最不會改變的就是記憶。


    趙明月泡在大木桶裏,想起當年楚子晏頂著一頭濕發來她房間讓她給他擦幹,如今那三千青絲的梳理已經由一雙芊芊‘玉’手打理了吧?


    之前她那麽不敢來見他,是擔心見了就不想走,又或者他就不會讓她離開,他說過她是他唯一……在他身旁也不會枯萎的人。


    如今想,或許僅僅如此罷了。


    他說得沒錯,她是害怕鬼麵不放過她,她害怕自己沒有能力護他周全,所以想見不能見。


    可如今見了,高興嗎?


    高興的。


    可也有點難過。


    明月放沉身子整個人沒入水中。


    這世上最可笑的就是……想太多。


    什麽唯一,什麽深厚的感情,都經不起時間的磨礪,她沒有任何生氣的理由,但卻總覺得難受。


    “明月。”楚子晏敲她的房‘門’,裏邊沒有回應,他推了一下發現‘門’是鎖的,又敲,“明月。”


    明月悶在水裏沒聽見聲音,直到楚子晏的敲‘門’聲變得有些著急,明月從水裏冒出頭來,連忙說道:“我在,我在洗澡!”


    剛想砸‘門’的‘蒙’律連忙住了手,粗聲道:“不就洗澡怎麽還叫不應的?還以為你憋死在水裏了呢!”


    “我剛才沒注意聽!”明月三兩下從木桶裏爬出來。


    “小老爺們兒洗澡鎖什麽‘門’?”


    “罷了,我等會再過來。”說這話的是楚子晏,明月慌‘亂’穿衣的手頓時又停下來,轉頭看向房‘門’,又看看自己。


    如果她告訴他,她是個‘女’孩兒他能對她好一些嗎?


    趙明月立刻搖頭,楚子晏對她好不好,跟她是男是‘女’有什麽關係?再說了,反正很快就會再分開的,又何必跟他說這些呢?


    拿起‘毛’巾慢條斯理擦身子。


    手臂上,‘胸’前,背後都是傷疤,大大小小不計其數,左‘胸’上方是被黑熊‘精’差點掏了心窩的疤痕,後背的長疤是被一個邪修砍的,不過最後她把他腦袋給砍了下來……


    唉,之前看還覺得自己漂亮,今天不知道怎麽的總覺得自己不好看。


    身上太多疤痕,太瘦,估計也沒其他‘女’孩子那麽柔軟,腰腹有馬甲線,肌‘肉’比其他‘女’子結實,估計就差沒在阿鼻道打出腹肌了。


    明月哀聲歎氣套上衣服,從單衣到中衣再到外衣,至少得五六層。穿暖和了,她拿了幹‘毛’巾擦頭發,推開窗戶看著幽暗的銀江。


    幻雪神山在下雪,但無月島上卻是晴空萬裏。


    十月十四月亮已經很圓,她將‘毛’巾罩在頭上望著那月亮,又忍不住唉聲歎氣之時,看見小狐狸沿著二樓廊簷瓦楞走回來。看明月站在窗邊他沒打算繼續回來,一屁股坐在了瓦上,也麵朝銀江。


    明月沒好氣說他:“沒給你解術時非要人形,現在自由了又不肯當人了?”


    小狐狸扭頭瞪了她一眼沒說話,關你屁事。


    清冷月光打在狐狸身上,也照入明月的窗台落了她一身,明月似乎能感覺到狐狸心情很低落,她自己也是……


    狐狸是在懷念雪鹿山神吧?她這種懷念又來自哪兒?


    不覺又從懷裏‘摸’出那塊太月‘玉’,今晚的太月‘玉’通體發光如同一輪小小的月亮被捧在手心,讓她再次想起那個八月十五,楚子晏把‘玉’送給她的時候說。


    ……“殿下,天上那個真的是你的明月?”


    ……“嗯,我的。”


    ……“你說是你的,那你拿下來呀。”


    ……“別說就是我。”


    ……“我的明月……在你眼睛裏。”


    毫無征兆的多愁善感啊,明月將太月收入懷中,轉身打開了房‘門’,讓人把木桶撤了出去。


    想著楚子晏剛才找她有什麽事,便走到三樓的小餐廳。


    ‘露’台之外楚子晏與梁昭君並肩而站。


    他們前方是銀海,碧空上是圓月。


    月光星光灑了兩人一身。


    楚子晏靜靜而立,背影修長‘挺’直,仰頭望著天上那輪明月。


    啊,他的明月果然在天上,明月心口又在微微‘抽’搐。


    ‘蒙’律拿了鬥篷出去,梁昭君從‘蒙’律手中接過鬥篷披在楚子晏身上。楚子晏回頭看向她,微微一笑……


    是笑了吧?


    明月站在走道之內沒能看清,但一股冰涼的感覺從心尖瞬間蔓延到腳底,突然覺得冷,她轉頭又走回了自己房間。


    重逢跟她想得確實太不一樣。


    她原以為是他可能會離不開她,沒想到孤獨的隻有自己。


    躺倒蓋被閉上眼睛,這次反而很快地進入了睡眠狀態,但睡得也不安穩。


    七月半的阿鼻道妖鬼眾多,她原本打算躲在角落看著他們自相殘殺,她保存一些體力的,可一個邪修卻悄然從她身後殺來,明月回身就是一個殺招。


    那邪修驚恐喊道:“你是人?”


    明月連忙收回殺招:“你也是人?!”


    她還在震驚這阿鼻道裏還有同類,但措不及防被那邪修的魂器從背後狠狠劈了一刀,鮮血迸飛。


    邪修‘露’出‘陰’險的笑容:“我的確是人,但卻也是殺你的人……”


    邪修與他的魂器一起攻擊著她,每一招都極為惡毒,比起有些頭腦簡單的妖魔,他更是‘陰’毒無比。


    看明月倒在地上動彈不得,他狂笑著要砍下她的腦袋。


    趙明月猛然飛出一道定身符,拔身而起,一劍割下他的腦袋,他的頭顱落地,脖子動脈噴發的血噴了她一臉,那是她第一次殺人。


    從那以後長達兩個月的時間,她一直聞到自己身上的人血味道,總感覺手掌之內有厚厚的汙垢怎麽都洗不幹淨。


    直到她再殺了第二個邪修。


    那個邪修想要在她跟別人戰鬥的時候偷襲她,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趙明月猛然坐了起來,手上劍訣已起,滿是殺氣的眼睛瞪著靠近她‘床’邊的人。


    楚子晏驚訝看著她。


    她也微愕,手指悄然放了下來,戾氣也逐漸消退,對楚子晏‘露’出一個不大自然的笑:“殿下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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