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追上又故意問:“本座大人不覺得奇怪?”


    “輪不到你管,更輪不到你‘操’心。(.)。更多最新章節訪問:ЩЩ.。”


    回答不了的脾氣來湊,了不起。


    不過……


    “咳咳,那鬼麵大人帶明月來此就不怕明月……泄‘露’天機?”


    鬼麵折扇一打擋在她麵前,隻‘露’出她一雙大眼睛:“那為杜絕後患,本座是否該把你眼睛挖出,舌頭咬掉,廢你手腳?”


    “……不用。”


    趙明月你個蠢蛋,跟鬼麵開玩笑簡直就是自討罪受!她剛想走,身後的攤主叫道:“這位爺,您折扇上還沒題字的吧,不如用我這的丹青題個扇麵如何?”


    明月不認為鬼麵這種剛愎自用的變態還對題詩作畫感興趣,所以跟沒聽見攤主的叫喚一樣自顧往前走。


    鬼麵一把拎住她衣領,將她‘抽’回來。


    這攤子四周掛著‘色’彩‘豔’麗的畫,還有風骨飛揚的字,字畫與攤前的桌子圍城了一個四方的空間,攤主站在裏邊,麵前的桌子上放著宣紙與顏料。


    試用的顏料已經調配好,一個顏‘色’一個硯台擺放整齊。


    可鬼麵把她拎到這兒做什麽?給他畫個小‘雞’啄米圖?


    鬼麵將折扇打開遞給她:“為保‘性’命你不得收買本座?快題個扇麵。”


    “本座大人,我才疏學淺不諳書畫……”


    “給你數到三的機會落筆。”


    “喂!”人家作詩至少還能走七步呢!


    “一。”


    “……”真是見了鬼了,可這家夥到底是什麽鬼,怎麽這麽難纏?


    “二。”


    “!”


    該死的要題什麽字啊?一急腦子裏都是漿糊,連‘床’前明月光都想不起來,隻能趕緊撿起‘毛’筆沾了墨汁,在他“三”的同時,她在扇麵上匆忙寫下一橫。


    先落筆,省得被折磨。


    鬼麵看她落筆冷哼:“這不‘挺’快的嗎?”


    不跟他一般見識:“本座大人想要題什麽內容?”


    “就以橫開始的字起頭的詩。”


    “……”您這要求還真隨便,明月斜睨了他一眼,‘床’前明月光是點開頭,鵝鵝鵝是撇開頭。


    “給你數到三的時間落下第一個字。”


    三跟他有仇啊?!


    “一,二……”


    怎麽數得這麽快!?


    這次在他三字落下時明月匆忙寫了一個“平”字,然後後悔得要死,剛想到一首“‘春’眠不覺曉”是橫開始的字開頭的詩,可她已經寫了平字!


    平字開頭的詩有什麽?


    平平平平平……


    “是否需要再數三‘激’發靈感?”


    沒見過這麽可惡的家夥,趙明月忍氣吞聲咬牙回答:“不用。[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明月深呼吸,點了點筆尖,在他方才隨手拿來打她,上邊畫著一支桃‘花’,桃‘花’上掛著一盞宮燈的扇麵上題詞。


    琴棋書畫,趙明月琴跟棋都不‘精’通,但書畫卻是不錯的,可以以假‘亂’真當個科班生。


    就連攤主看她行雲流水的書法也讚許道:“小公子行書筆法‘洞’達,窮靈妙盡,字如其人。”


    分明她是心不甘情不願的題詞,可被誇了字好,還字如其人,老板啊,你也算小小安慰了我幼小的心靈。


    那老板看她寫完,振振有詞念: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雲,心如飛絮,氣若遊絲,空一縷餘香在此,盼千金遊子何之。證候來時,正是何時?燈半昏時,月半明時。”


    這是元代詩人徐再思寫的《折桂令?‘春’情》。明月在穿越之前正好讀到的一首詩,覺得很有意境便背了下來,方才隻想著平字開頭的詩隨手寫下。


    聽攤主這麽念忽而覺得以此詩贈與鬼麵非常不妥。


    攤主念完說道:“真是一首好詩,公子過真是位妙人。”


    看鬼麵伸手去取折扇,明月忽而壓住他的手:“要不,我還是給鬼麵大人重新買把扇子吧。”


    “為何?”


    “我……字沒寫好。”


    鬼麵垂眸看俊逸的字體,短促一笑,然後沉聲道:“還不把手拿開?”


    明月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按在他的手背,連忙收回,他順勢將扇子拿起,瞧了瞧上邊的字,道:“付款。”


    說完拿著折扇又走了。


    明月將丹墨的錢給了攤主疾步跟了上去:“本座大人,這不是我所創的詩詞,是別人寫的《折桂令‘春’情》,我隻是摘抄。”


    強調這個,看來是對詩詞的內容介意了,那寫的時候她幹嗎去了?


    “所以你借‘花’獻佛?”


    那你也得是佛!明月心裏鄙視,口裏說著:“我沒別的意思,就隻是隨手寫……”


    鬼麵停下來,居高臨下看她:“不說也就罷了,如今你這麽著急著解釋,莫不是……你以詩暗示對本座相思‘春’情?”


    “……”


    越描越黑,她還不如不說呢,明月抬手,她什麽都不說行了沒?


    鬼麵卻再道:“原來你不單隻是覬覦我的種……”


    明月目瞪口呆,對,這‘混’蛋知道她是個‘女’孩子,所以……能別說這麽讓人消化不良的話嗎?


    “人有三急,我要去方便下,嗬,嗬嗬。”


    皮笑‘肉’不笑地丟下他,走到湖邊透氣,要不真得給那家夥憋死。往河裏丟了兩顆青蛙跳的石子,她重重呼吸。


    冷靜下來,又想起楚子晏。


    跟鬼麵在一起,倒是讓她緊繃得連傷心事都沒能去想。那……到底是為楚子晏悲‘春’傷秋好,還是被鬼麵摧殘的好?


    呃,都不好受!


    明月搖了搖頭,轉身往回走。


    “小公子!”


    是剛才賣畫的芍‘藥’,他一臉喜悅看著她,又搜尋著鬼麵的影子。


    明月道:“卿爺不在這兒,倒是你,怎麽有時間瞎晃?”


    “畫賣完了就來買些東西,然後再去滋補陽氣。”


    滋補陽氣?


    芍‘藥’知道她是頭一回來九曲,耐心給她解釋:“公子可見這九曲來了不少人類男子與‘女’子?”


    她還正納悶這事呢。


    不過芍‘藥’這麽一說,她恍然大悟:“該不會這就是所謂的滋補陽氣吧?”


    這裏的陽氣不是指男子身上的‘精’氣,而是人類身上的‘精’氣,相對於妖鬼來說,活人身上有陽氣,可以通過男‘女’結合之法從人類身上獲得,這對妖鬼的修行十分滋補。


    所以通常就有‘豔’鬼或妖媚之說。


    被妖鬼吸收了太多陽氣的人類會死亡,所以也有人與妖不能結合的說辭。


    芍‘藥’笑著回答:“這‘春’節十五天,每天都會有不同的人類被送進來供我們使用,不過每個人類隻能在這兒待一個晚上,雖然她們‘迷’戀與妖結合的感覺,不過過多的采摘會讓人類枯萎,所以他們都會被按時遣送回去。”


    這說辭,把人類當什麽了?!


    明月憤憤不平。


    但回頭想想,人類將妖或亡魂契約成魂器,又何嚐不是在驅使他們的族人?隻是人往往隻會站在自己的立場考慮罷了。


    這麽一想,才發覺她已經好久沒將空音雪釋放出來。


    其實不是她不放,而是臨近‘春’節與‘春’節期間,晏王府查得很嚴格,防止有妖邪趁年節人多和年獸進入金陵前來作‘亂’,所以楚子晏讓她暫時將空音雪封在名印中。


    畢竟,魂器還能以真身走動實在不多,吳虛發現了肯定會進行繁複的盤查,所以她也就沒讓空音雪出來。


    不過估計空音雪也差不多可以出來了,因為她大概也差不多可以從晏王府滾蛋了。


    “這麽大型的接納與遣送人類,就不怕人類察覺什麽嗎?”


    “不會,也就年節人類流動大一些,而且進來的人都被種了夢境,就算想起來不過也就是做了一場妙不可言的‘春’夢……”


    妙不可言,那是他們妖的想法吧?


    “公子可要與我一道?”芍‘藥’問。


    一道去滋補?


    明月敬謝不敏:“心領,卿爺還在等,我便先過去了……對了,你是怎麽認識卿爺的?”趁機打探鬼麵的底細。


    “卿爺與我們城主是舊識,我也隻是有幸見過卿爺一麵。”


    “噢,那你們城主呢?”


    “這個……”芍‘藥’也不知道該不該說,不過這公子既然是跟卿爺一起來的九曲城,說這個應該也沒關係,他目光一暗說道,“我們城主,已經不在了。”


    死了?


    明月麵‘色’一緊,歉然:“抱歉。”


    “沒什麽,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好了,公子也別讓卿爺就等,後會有期。”芍‘藥’跟她拱手行禮。


    明月也回之以禮,再穿過人群走回方才離開的地方找鬼麵。


    鬼麵正倚在一株桃樹下,夜晚的桃‘花’看起來並不出彩別致,倒是樹梢懸掛的一盞‘花’燈將桃枝照得光影淡雅,枝頭上的‘花’朵也因裹上一層光暈。


    鬼麵微微低頭看著折扇。


    她離他不過幾米遠,一陣晚風刮起,‘花’燈晃動,桃枝盈盈,闌珊燈火下,鬼麵烏黑的長發頭也被風吹飛揚起來,幾絲淩‘亂’劃過他的麵具。


    察覺到她的目光他抬起頭來。


    四周人‘潮’依舊湧動,人聲鼎沸,但從他視野所及仿佛都為他所有,而此刻,他的視線就停留在她臉上,眼神深幽望不見底,讓明月不由自主站住了腳,微微屏息。


    落英幾許,從他麵前飄落。


    趙明月第一次有想走過去揭開他麵具的衝動,也是第一次有一種錯覺,如果她去摘他麵具的話,他或許並不會拒絕……


    風再起時,這種感覺隨風消散。


    鬼麵也收回視線看回扇麵,‘洞’達字跡上的幾片‘花’瓣被風一吹,‘花’瓣翻卷離扇,‘露’出完整那句:


    證候來時,正是何時?燈半昏時,月半明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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