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負我,那便是恩斷義絕!”


    這句話如同一道閃電在鬼王腦中閃過,鬼王身體驟然一僵,陵光神君當日差點把他氣得七竅生煙的大瞎話,如今卻如同一個鐵籠硬生生的框下來,轟隆一聲,將他套得嚴絲合縫!


    他還不信這個邪了!


    像是刻意要與這句話對著幹,鬼王甚至有有些鋒利地凝視著太真濕漉漉的紅唇,心裏堅持地認為,陵光神君那個混蛋根本就動搖不了他,心中很不服氣地又要親下去……


    “我不需要更多的選擇,後你聽好了,以後你殺我也好滅我也罷,但除了我之外你敢有第二個女人,除非我死,否則休想要我再原諒你。【無彈窗.】”


    該死的,他不是後夕晝!


    可如今不是左眼看到的回憶,而是趙明月指著他鼻子說的話,如同咒語一般禁錮住了他。


    一直堅定如今懷中的才是他心裏所承認的女子,是個男人就該在這個時候,將這溫香軟玉好好疼惜一番的。


    鬼王狠狠咬牙閉上了眼,要親太真的唇,最終還是隻是落在了太真的眉心。


    或許趙明月都不會知道,當初她狗急跳牆了一般放下的狠話,害怕一語成讖將自己一同滅了的狠話,在這個時候……顯靈了!


    鬼王心中憤怒罵了陵光神君無數遍,就在他抱著太真的時候,心裏都是在罵陵光神君混賬混賬……


    此時心跳得快要蹦出胸膛的太真身體有些僵硬,對於鬼王的舉動她有點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她以為他會更親近她一些的,柔軟的小手放在身前不敢動,眼睫微微顫動,但等了許久,落在她額頭的吻也沒再繼續。


    期待的心慢慢地就沉澱下去,太真有些羞澀的縮了縮肩膀。


    “你……”


    她問不出他怎麽隻是這樣?也不能再主動一些了,因為這已經是她全部的勇氣,甚至她有些不安的以為。


    “是不是……我哪裏不好?”


    “不是。”鬼王心裏一下堵的慌,再將陵光神君罵了一遍,然後將太真抱入懷中,“你……身體還很弱,我不能傷害你。”


    原來是這樣嗎?太真聞言微微一笑,有些釋懷又覺得失落的:“其實……”


    “好了太真,這水雖暖,但也不能泡太久,尤其是你身邊連個人都沒有,萬一出什麽事呢該如何是好?”


    太真見他體貼,自己如今又未著寸縷,將腦袋輕輕地擱在了他的胸膛:“有你在,我不會有事的,別擔心。”


    “嗯,碧霄元君呢?”


    “說了去給我去拿衣服,可這麽久還沒回來。”


    “本王去給你拿衣服。”


    鬼王放開她重新回到了岸上,走出去正好與碧霄元君碰上,碧霄元君見到他一身濕漉的樣子微微一愣,不過很快垂下眸子避禮。


    “你進去吧,別讓太真泡太久。”鬼王說道。


    碧霄元君往裏邊走了幾步,忽而說道:“鬼王,碧霄元君有個不情之請。”


    “說。”


    “姐姐如今身體不好,經常覺得體寒,這九曲黃泉也不是修身養息的地方,說這河裏就這寢宮有地暖,不知能不能讓姐姐過來這裏住下。”


    鬼王眸子微微一動,頷首:“好。”


    然後他就一身濕答答的衣服走出去,不用多久衣服上就結上了一層冰霜,但鬼王渾然不覺寒冷,隻是身體極為緊繃地走到城樓,那個原來他與陵光神君一起喝酒的那個地方。


    陀澤抱著一堆衣服過來要給他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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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管本王。”鬼王不耐煩地丟了這一麽一句,然後一副鬼見愁的模樣立在風中,很快凍成了一個冰柱。


    倒不是因為身體的渴求需要冷卻,而是心裏滾燙的怒火需要平息。自己心愛的女子溫軟依偎,他卻滿腦子都是那個該死的陵光神君,他死也不想承認,因為擔心不被原諒,擔心恩斷義絕而所以他根本不敢亂來。


    陵光神君那家夥看著似乎慈眉善目的,她若當真狠起來,估計是天崩地裂也撈不回她。


    隻是……亂來?


    他抱誰才是亂來呢!


    鬼王閉了閉眼,真想摔酒瓶子,想撒氣,而唯一的撒氣對象就是陵光神君,對其他人發火都不解氣。


    隻是想到哐啷砸瓶子的聲音,居然讓他聯想起,在無月島的望月樓上,趙明月也是隨手摔了酒壇子,喊了一聲“楚子晏你欠吻”然後就將他推到牆上生澀的親吻。


    如此聯想,腦中都是她親吻他,他吻她的畫麵,一幕一幕煽情得讓他咬牙切齒,可是他根本就不是這些畫麵裏的人,因此才覺得胸口悶得要死。


    那個混蛋……


    走了就走,為何要留下一堆沒用的話,既然不讓他與其他女子亂來,為何卻放任他不管?


    當真就以為他怕了她嗎?


    他隻是不想傷害太真而已,太真可不像她陵光神君,厚顏無恥地將他撲倒,說著那些沒臉沒皮得不著邊際的情話。


    可是憤懣的是,不僅有他們的記憶,那晚陵光神君蝕骨的滋味他食髓知味,上癮得想要咆哮,想要撕碎了陵光神君王身體裏塞,讓她再也不能與他作對。


    滿腔的仇恨與渴求讓他猛然睜開眼。


    把他弄得亂七八糟,但那家夥如今去了哪兒?又回去守她的南天了嗎?天界、天道、三界、蒼生對她而言就那麽重要?!


    如此,他不毀了他還真就寢食難安!


    而此刻的趙明月正在與雀凜夜十、空音雪等人議事,根本不知道某隻欲求不滿的鬼王正在不斷地咒罵自己,正非常專注地在討論接下來的計劃方案。


    跟夜十確定冥市那邊能夠提供多少陰陽師助陣,如今的冥王聶遠願意用所有的力量支持陵光神君守護三界的舉動,畢竟,維護三界平衡是陰陽師的天職。


    空音雪也帶來空桑國王空瓔珞的親筆信,說空桑國所有兵力也會成為明月的後盾,時隔數十年,空瓔珞與他的王後從來不曾忘記,陵光神君是他們狐靈乃至空桑國的恩人。


    陵光神君望著在座的人,有一起跟趙明月打拚到現在的熟悉的麵孔。


    也有已經離世的故人的後人。


    當看到傳承、忠誠與信任時,如何能讓她不對這些生靈充滿了感激與悲憫,她喜歡後夕晝,也喜歡這些擁有深厚感情的生靈,這些能讓人熱淚盈眶的靈魂永遠值得她的敬畏與守護。


    難道,這不是一種力量嗎?每次在她幾乎絕望的時候,因為身邊這群不離不棄的夥伴,她總能一次一次站起來,有時候人的強大不是因為自己有多強大,而是因為身後的力量有多厚實,守護這些力量的心有多強大。


    不過隻是與她有很淺的緣分卻能得她過命的信任,她還有什麽理由去悲春傷秋,去女兒情長去患得患失?


    明月目光依舊堅定如同以往:“想要將傷亡率降到最低的辦法隻有阻止鬼王,隻要他不出兵就還有回旋的餘地。”


    雀凜回應:“就算阻止了鬼王,隻要禦天一天不除,天帝是不會輕易放過他的吧?”


    夜十:“所以,我們最終目的還是要消除他身上禦天神犼的魂魄。”


    空音雪盤腿坐著,要笑不笑道:“除掉他身上的魂魄那得鬼王願意才行,以他現在的身手,隻怕我們幾個聯合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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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讓場麵有一時的沉默,這是最難攻可的難題。


    夜十看向了趙明月,他心裏很清楚趙明月現在的處境與能力極限,明月回了他一個安撫的笑臉:“不論如何,當務之急是不惜代價地阻止鬼王,再一步一步解決後續問題,總會有結果的。”


    “那神君如何打算?”夜十問,“他現在除了太真神之外誰也不認,我們要下手?”


    這話說起來還真有點尷尬,明月也是不知如何下手灰頭土臉回來的,她避輕就重說道:“我現在打算將胡媚兒給弄出來。”


    將胡媚兒從酆宮弄出來的原因……


    雀凜疑惑:“難道太真神那邊果真還需要用到胡媚兒才能痊愈?”


    明月搖頭:“這倒不是,雖然還需要花一些時間,但我有信心能將逐漸恢複,隻是不知為何,總覺得天帝的目的沒那麽單純,所以不想讓除了我之外的人再在太真身上動手腳。”


    “包括碧霄元君?”雀凜繼續問,畢竟說要九竅玲瓏心與神格來複活太真的人是碧霄元君。


    明月這次無法給出準信,碧霄元君確實為了救姐姐做了很大的犧牲,而且她帶太真神確實不錯,所以懷疑碧霄元君的立場一直沒能站穩。


    “我沒有頭緒,單純是因為碧霄元君是天帝派下來,我就算不懷疑碧霄元君,也得提防老謀深算的天帝,他十分提防禦天不可能什麽都沒做,就全然交給我。”


    空音雪哼了一聲:“幹脆將那紅狐還有碧霄元君與太真都趕走那最好不過。”


    站著話說不腰疼的家夥,明月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在挖苦我呢?”


    如今可是那三人都還在酆宮,唯獨她對鬼王久攻不下,本來想要使用美人計……咳咳,應該說是懷柔政策喚醒鬼王,可她都舍生取義了,結果人家太真神一醒,鬼王就立馬翻身不認人了……


    鬼王將太真保護得密不透風,連陵光神君的存在人家太真都不知道,所以趙明月隻覺得自己……悲催又苦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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