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日。鬼王下令沒有得到他的允許任何人不得入酆宮正殿。


    碧霄元君求見。陀澤跟鬼王傳話。自從那日太真與他說了讓他選擇陵光神君之後。鬼王也沒再見太真神。大概碧霄元君又是來給姐姐抱不平的吧。想來她比太真知利弊。


    平日若沒事也就罷了。


    但最近他可沒閑工夫聽她在那指桑罵槐的。


    所以以公務繁忙不便見客為由拒絕碧霄元君。


    陀澤如實相告。碧霄元君又說。是關於陵光神君的。於是陀澤又不得不再向鬼王傳話。


    陵光神君?


    最近陵光神君可是拒絕任何人探視。更不讓任何人靠近。為的是有人將她從地牢裏放出來。


    他不想第一個殺的就是陵光神君。所以關於陵光神君的事情。他不會有任何妥協。


    而且。那個碧霄元君。他可不認為那女子就那麽簡單。所以從未真正信任過她。若不是看在她是太真神妹妹的份上。此刻隻怕連酆宮都呆不了。


    於是陀澤又回複碧霄元君。鬼王當真不便見客。請碧霄元君回去。


    碧霄元君對於這樣的結果似乎沒有任何意外。也沒再繼續請求默然離去。


    到了日次清晨。陀澤匆匆來報:“鬼王。寢宮那邊傳來消息。太真神隻怕性命堪憂。”


    “……”


    這怎麽可能?


    他今晚就要攻天了的。怎麽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太真出事了!


    鬼王立刻趕回寢宮。


    在他的寢宮內發現了死去的紅狐媚兒!而太真則躺在床上。碧霄元君在一旁。麵色冷淡看著他:“鬼王還知道回來?”


    “……這是怎麽回事?”


    太真此刻昏迷不醒不說。這紅狐媚兒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分明他已經將她關在很隱秘的地方。


    而且。紅狐媚兒的死因很可能就是被掏了九竅玲瓏心。很可能九竅玲瓏心如今已經在太真的身上。所以太真要複活就需要得到一個神格。可偏偏陵光神君神君在她身上動了手腳。如今太真複活隻能要陵光神君的神格!


    “怎麽回事?我倒是問鬼王到底對姐姐做了什麽?”


    他能對太真做什麽?鬼王冷著一張臉。顯然沒有耐心等碧霄元君賣關子。


    碧霄元君說道:“你到底是對姐姐說了什麽。才讓她心灰意冷到性命都不要。”


    不會那天晚上他拒絕了太真神。讓她又有了輕生的念頭的吧?大有可能。畢竟這不是第一次……


    “可她分明說了不會讓自己出事?”


    “這話鬼王也信?”碧霄元君冷冷笑道。“當初她是怎麽跳的東海?你口口聲聲說要娶她。可結果還是將她逼上絕路。”


    鬼王無法爭辯。這方麵他不擅長。而且感情上是他對不住太真。那天晚上他居然還真信了她說沒事……


    “即便如此。你為何自作主張用了胡媚兒的九竅玲瓏心?”這是鬼王最不能忍的地方。


    碧霄元君冷冷一笑:“我去找過鬼王。是鬼王對我避而不見。”


    所以昨晚她是因為太真的事情過來的?“為何當初不直接說是太真出事。非要說陵光神君?”


    “為何?”碧霄元君勾起蔑視的笑容。“在鬼王心裏。陵光神君向來比姐姐重要。既然你拋棄了姐姐。我以為說陵光神君能讓你回來。”


    “……”雖然覺得她的言辭很牽強。碧霄元君頗有將罪責往他身上推的意思。但事情已經發生。他即便想要殺了她。可還是得想辦法救太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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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怎麽知道胡媚兒被關在何處?”


    “我說過如今我們姐妹二人必須自保。姐姐任你擺布我自然得多長點心。聽說紅狐媚兒被帶走。我怎麽可能不仔細調查?誰知道陵光神君會不會在姐姐身上動了手腳。我總得給姐姐留一條後路。可沒想到卻是鬼王將胡媚兒藏起來了。”


    她說的這話也有道理。就如同她昨日去找他卻沒直接說太真的理由一樣。既牽強卻有情理之中。所以他才一直覺得碧霄元君不是個小角色。


    碧霄元君淡淡看向他:“鬼王為何藏了胡媚兒又嫁禍給陵光神君的原因。我不說。你自己心中也明白吧?”


    總是低垂著頭。一副恭順卑微的模樣。可真正的城府卻目不能測啊。鬼王臉色十分難看。


    碧霄元君情緒並無大起大落。隻是說道:“原因姐姐都不追究。我當然更沒資格追究。如今我已將九竅玲瓏心植入姐姐的身體。半個時辰之內必須要得到神格移植。否則姐姐就會死去。”


    半個時辰。連給鬼王想其他辦法的時間都沒有。


    碧霄元君:“我知道如今要讓鬼王取陵光神君的神格來救姐姐已經不大可能。所以。請鬼王取了我的神格去救姐姐吧。”


    鬼王橫眉看向她。她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因為月之滴。如今除了陵光神君的神格之外。其他神格對太真神都沒有用。”


    “什麽?”碧霄元君驚訝。


    鬼王冷笑:“所以。你為何不等本萬過來而善做主張?若是沒將九竅玲瓏心放入太真的身體。那陵光神君可以施法救她。可你偏偏……”


    鬼王手指不由捏成了拳頭。碧霄元君此舉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現在麵臨的就是。到底要不要用陵光神君的神格來救太真。


    如果救。那陵光神君就會死。


    如果不救。那太真就會死。


    “這是你的計劃嗎?”鬼王看向碧霄元君。“你非得逼本王做出選擇對嗎?”


    碧霄元君看他冷冽的表情。知道他殺她的心都有了。但她無所畏懼:“若是我說不知道隻能用陵光神君的神格。鬼王也不會相信的吧?可如今這局麵已經成這樣。你定然選擇犧牲姐姐吧。”


    看著太真。鬼王牙關都快要咬碎了。


    “我這個姐姐啊。這短暫的一聲都是為了你一個人而活。到頭來終歸逃不過被拋棄的命。”


    她說著走道床邊。彎腰要將太真抱起。


    “你要做什麽?”


    “我可不想到最後還讓她死在這個不值得的男人麵前。當然要將她帶走。也許東海才是她真正的歸宿。”


    話音未落。鬼王已經上前抵住她的咽喉。淩空將她抬起然後狠狠地甩向牆壁:“別動他。除了本王之外還沒人能決定她的死活。”


    撞得不輕的碧霄元君。抬手擦了擦嘴角的鮮血:“難道鬼王還當真能守住自己的誓言。還要娶我的姐姐?”


    他不是沒有反悔。他說了他會娶的不是嗎?所以為何還要走到這一步?!非要以死才能證明什麽嗎?!


    碧霄元君:“要救姐姐就必須犧牲陵光神君。鬼王當真舍得嗎?”


    舍得嗎?


    陵光神君可是他的頭號強敵。若是按局勢。第一個殺掉的就該是她。他也一直揚言要殺陵光神君。從為承認過喜歡。想了遲早一日會厭倦了她的身體。留著她就是為了給太真的生存留條後路的。


    一直都是這樣告訴自己的。不是嗎?


    可真正要麵對選擇的時候。為什麽這些理由都那麽蒼白沒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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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沒有什麽時候。時間的流逝是如此的快。他必須做出決定。因為半個時辰很快就會過去。


    再望一眼床上的太真。鬼王喉頭梗了許久。右眼目光漆黑:“來人。將陵光神君從地牢裏提出來。”


    他在地牢外。陵光神君看不見的地方。撤掉了鬼王結界。


    看著鬼差在她手上套上淬仙石枷鎖。在她雙腳之上套上淬仙石做的鐵鏈。她從牢房裏走出來。依舊白衣如許。瘦削的肩膀挺立俊秀。束發整齊。即便被枷鎖束縛步伐依舊徐緩從容。


    隻是。在不經意之間忽而回頭。看向了他所在的方向。


    而他已經從原地倉皇而逃。


    明月並沒有看見鬼王。但嘴角卻彎起了了然的笑意。轉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淬仙石枷鎖。無奈地歎了口氣。


    不是什麽好事吧?


    即便不是攻天。也不會是什麽好事吧。


    她進進出出酆宮已經很多次。曾經還有不少次是被氣跑的。但還是第一次戴著枷鎖在這王宮裏穿行。走過曾經與後夕晝並肩走過的路。


    其實。他們真正能好好在一起的時間並不長。彼此為對方做過不少好與壞的事。如果她知道。命運最終還是會走向他們的最終對決。那麽以前她一定不會對他那麽壞。


    不會因為為了他好而離開他。不會與陸燕青拜堂。因為回憶起來跟他在一起的時間實在是太短了。


    為神一萬六千年。為人五十一年。為偶二十二年。與他在一起的年頭屈指可數啊。真想把錯過的時光都補回來。


    明月跨步進入鬼王的寢宮。叫上的鎖鏈磨過高高的門檻發出冷硬的聲響。托著鐵鏈走過他們曾嬉鬧的殿堂。走過雕花的拱門進入寬敞的臥房。


    鬼王在。


    她看到了。


    同時也看到了到在一旁的紅狐媚兒。不用任何解釋她也明白自己將要麵臨的是什麽。於是她抬頭看向鬼王:“所以。鬼王是要取本神君神格嗎?”


    真是將王之才。不虧是陵光神。即便麵前是天崩地裂她都麵不改色。他若退縮豈不是很丟人?


    “這不是遲早的事嗎?”


    白羽拉著陀澤問:“鬼王為何突然將陵光神君提出地牢?”


    “小的也不知道。但聽說是……太真神生命垂危。”


    作為鬼王的下屬。白羽即便知道他的信念有所改變。但從不曾忤逆他。隻是。今日見到陵光神君帶著枷鎖進了寢宮。他總覺得事態有點難以控製了。他沒有辦法阻止鬼王。為今之計……


    “陀澤。你立刻去九曲城告知妖王。請他立刻過來。”


    “可是……”


    “你若不想看到陵光神君神君死。不想看到鬼王後悔就立刻去辦。”


    “……”陀澤不敢忤逆主子啊。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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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場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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