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束縛在你們身上的繩索已經斷了,沒有了這層枷鎖,何不與我一起上仙人頂。」


    二龍相爭的命局已破,蕭樂山和許來就像是馬戲團裏豢養的野獸,掙脫了束縛的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咬死他們的馴獸師。


    「咳咳,你這手段,還真是……簡單粗暴!」


    蕭樂山站起身來,身上的氣場再不受束縛的爆發出來,那股銳不可擋的劍意,讓眾人無不為之心神一寒。


    「我那逆子可是在你手上。」


    許來緊隨其後,他不善劍法,可身上湧動著一股王道霸氣,雙手張開,輕輕握拳,便是令整個狼山為之顫動。


    「許範啊,放心,他好得很,就在上麵。」


    徐童指了指遠處雲層之中,許來望去,一眼便是看破雲霧遮擋直接鎖定在了站在甲板上的許範,嚇得許範渾身一哆嗦,險些從甲板上跌下去。


    眼見許範無恙,許來的嘴角終是露出獰笑:「如此,咱們現在就上路!」


    許來對上清道可謂是新仇舊恨,做了這麽多年的傀儡,終是盼到了這一天,雖然和計劃裏的不大一樣,但也無關緊要。


    「不急,還差一件事!」


    徐童反而搖了搖頭。


    「什麽事?可不能再拖延了,彗星襲月快要到了!」


    許來不得不提醒一下徐童時間,一旦彗星襲月,到時候天下運氣亂做一團,他身上的優勢就不在了。


    說起來也是可笑,之前他們想盡辦法拖延時間,生怕拖延不到彗星襲月。


    可現在,他們巴不得帶著楊洪,直接殺上仙人頂,半分鍾都不想去等。


    真是應了那句話,時也,命也,世事難料,變化無窮啊。


    「哈,這件事咱們還真繞不過去。」徐童知道許來的好意,但這件事他還真就繞不開了:「好在,也不是什麽麻煩的事情,隻是請人幫幫忙而已。」


    「幫忙??」


    蕭樂山和許來一時神色古怪,別說兩人心裏犯滴咕,就連跟在後麵的那些江湖眾人,心裏也覺得奇怪,此刻的楊洪一念可主天下興亡,還有什麽事情需要他找人幫忙的。


    「哈哈,這人可是一個妙人,就在下麵,咱們不妨一起去見見。」


    徐童買了個關子,也不說是誰,隻是請許來和蕭樂山一起隨他去見一麵。


    與此同時,狼山下不遠的一片楓木林裏,一名青年豁然睜開雙眼:「不好!


    」


    說了一聲不好,青年也不管身邊這些隨從,起身就要逃,然而他腳尖剛剛跳起,就被一股浩浩純陽之力,一把給按回在座椅上。


    「陛下在此,臣等未曾迎駕,怎敢勞煩陛下親自起身相迎!」


    伴隨著徐童的傳音入密,青年臉色一陣忽明忽暗,但也不再反抗,隻能坐在椅子上,等著徐童三人大步行來。


    「嗡嗡……」


    不等三人上前來,周圍隨從已是橫身擋在青年麵前。


    許來目光掃過這些隨從,臉色瞬間就變了:「暗衛十三鷹!」


    這些人別人不認得,許來又怎麽會不認得,當初皇帝趙蒙收養這些死侍,尋常人不清楚,許來卻是一早就把這些人的底細摸得透徹。


    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他們。


    這下許來心裏難免生出了一種異樣,冷著臉:「滾開!」


    雷霆震怒之聲,頃刻間,便是令這一眾人跌坐在地上。


    隨後許來大步流星走上前,定睛一瞧,隻見一名青年端坐在涼亭中,正拉攏著臉,皮笑肉不笑地看著自己。


    「陛下?」


    許來目光在青年身上打量,眼底頓


    時流露出幾分詫異,眼前青年和趙蒙的模樣幾乎是一模一樣,可兩人身上的氣質卻是天差地別。


    趙蒙雖是皇帝,可即便臨朝親政,但從來也隻是一副親善臣子的模樣。


    麵前的趙蒙,從裏到外,無不透露出一股梟雄霸道之氣,最重要的是,此人身上的修為,竟是與自己不相上下。


    陸地神仙之境,且並非是凡人之軀,肉身猶如寶玉一般,有得天獨厚的先天之氣。


    這下許來心底也不禁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萬萬沒想到,這位從未被他放在心上的小皇帝,竟是不知不覺中,已經有了和自己叫板的資格。


    這就很恐怖了,皇帝不聲不響地積蓄力量,進可扮豬吃老虎,退可作壁上觀,立身不敗,正是為王之道。


    「哼,許國柱,見了朕,你好像很驚訝啊。」


    事情到了這一步上,趙蒙也沒有必要再藏了,坐在椅子上冷眼盯著許來,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怎麽,難道天下人能來觀戰,朕不能?」


    「臣,不敢!」


    許來愣然片刻,趕忙躬身請安。


    隻是一旁徐童笑盈盈的走來,岔開了這個不愉快的話題,朝著趙蒙微微躬身:「臣拜見陛下,陛下萬福金安!」


    看到楊洪,趙蒙臉色一陣陰晴不定,想要發火,可當他看到楊洪身後那滔天運道,已經是大而不倒,擎天巨擘之時,也隻能忍著心中不快,強露出一張笑容:「神武侯免禮。」


    趙蒙加重語氣,強調神武侯三個字,是希望楊洪別忘了,他還是天乾的臣子,自己是天乾的皇帝。


    可惜趙蒙的這番苦心,徐童可理解不來,直起身子就直言道:「上清道禍亂朝綱,擾亂社稷,將天下生靈視作牲畜,妄圖挑起南北大戰,引發天下大亂,北蠻皇帝已經下旨,將上清道視作邪教,還請陛下降旨,誅滅邪教,造福天下。」


    趙蒙嘴角一抽,心裏別提多膩歪了。


    這本來一盤神仙棋局,自己作壁上觀,進退有餘,結果棋下得正激烈的時候,楊洪直接把桌子給掀了,所有的陰謀都被他直接抖出來,大白天下。


    這還怎麽玩啊??


    趙蒙拉下了臉皮,壓低聲音:「神武侯所說言過其實了吧,據我所知……」


    「臣,請陛下下旨!」


    徐童根本不打算和趙蒙扯澹,再次開口,同時直接傳音入密:「師兄,您也不想讓您不滿周歲的小兒子提前登基當皇帝吧!」


    趙蒙一怔,麵對著徐童赤果果的威脅,一時眼底都生出了血絲。


    一句話,要麽下旨站隊,要麽他就清君側,另立新君。


    有許來在身邊,要扳倒他這個皇帝,可並不困難。


    「好!」


    這一聲好字像是從趙蒙的牙縫裏擠出來的一樣艱難,兩眼布滿血絲,直勾勾地盯著楊洪的臉,最終無奈降下聖旨。


    徐童還特別強調,要讓趙蒙的真身親自下旨,並且要加蓋上大印,宣告天下。


    這句話是徹底把趙蒙一切後路都給堵死了。


    最後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徐童:「朕真是沒看錯人!」


    趙蒙這句話似是在指責徐童忘恩負義,可這種話就和打架輸了放狠話:「有種別走!」一樣,誰當真誰才是傻瓜。


    趙蒙躲的太深,不把他先揪出來,難保關鍵時刻他不會站在上清道這邊。


    到時候,落井下石之際,難道你還要聽他說一聲「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麽??」


    趙蒙閉目片刻,與本體取得聯係後,冷哼一聲:「好了!」


    此話落下,趙蒙起身就要離開,可徐童此刻再次上前:「臣還想要借陛


    下一件東西!」


    「什麽東西??」


    趙蒙心裏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徐童甚至都沒和他說清楚,就直接發動了截運。


    等趙蒙察覺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那條降世神龍張嘴一口下去,趙蒙就發現自己的運氣竟是被吞噬掉了一半。


    這下,趙蒙真是想要殺人的心都有了,可奈何麵前無論是許來、蕭樂山,還是楊洪,他都動不了,隻能咬牙切齒地怒視著楊洪的那張臉:「你管這叫借??」


    楊洪撓了撓頭,兩眼一眨一眨地看著趙蒙:「呃……臣是讀書人,讀書人的事不叫借,叫什麽??」


    「嘶!


    」一旁許來和蕭樂山聽到此話險些都要翻白眼了。


    不過一想,好像楊洪還真是個讀書人出身,嗯……至少這不要臉的境界,比周亞聖高得不是一星半點。


    趙蒙胸口一息,差點把自己牙齦咬碎,丟下一句:「有辱斯文!」這次是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跑,生怕跑慢了一步,楊洪再喊他一聲,他可受不了。


    聖旨要等到趙蒙的真身從衡山送交到臨安府才能昭告天下,需要一定的時間。


    但徐童他們可沒閑著。


    有了許來、蕭樂山受害者的親口描述,化身正義記者的姑蘇老人,將上清道所作所為,陰謀詭計揭露於天下。


    這下,天下人無不對上清道口誅筆伐。


    特別是那些讀書人,罵得最凶,畢竟儒家最是排斥鬼神之道,如今抓住機會,狠狠秀一把存在感。


    一片片文章猶如白雪般潑灑下來,大罵上清道邪教誤國。


    在眾人口誅筆伐的高潮時刻,趙蒙的聖旨也終於被在臨安城公布天下,無異於將上清道徹底劃入了邪教的範圍。


    隻待徐童帶著浩浩蕩蕩的人馬,慢悠悠地逼近仙人頂時,天下大義,早已經盡收囊中,所行之處,百姓、官員夾道相迎,敲鑼相送。


    占大義,舉大旗。


    歡慶之聲越高,誅殺邪教的聲音越強,與此同時,徐童的運氣也在無形中猶如滾雪球一樣,越發越龐大,隻待來到天目山下時,徐童已是成為天下人心中的聖賢。


    甚至龐大的信仰之力已經猶如潮水般向著徐童身邊湧過來,這一幕,讓許來和蕭樂山都羨慕瘋了,兩人是天下絕頂,把持朝政,聲望何其之大。


    但就算是這樣,天下人也沒有說誰立他們為聖的,老百姓這一關都過不去,更別提儒家了。


    以至於姑蘇老人在自己的小本本上特別寫出了這樣一段話。


    「問鼎何須與世爭,千人指、萬人封。


    七尺純陽未出鞘,天下無人敢登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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