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然,我想見你,現在。南京路咖啡廳。”時隔三天,千暮嶺給我打來了第一個電話。


    “對不起,我沒空。”


    “連一麵都不可以嗎?”他的聲音顯得很失落。


    “我……那……好吧。”我躊躇了一會兒,還是答應了下來。


    南京路上人來人往,在這喧鬧的街道上,我就像是一個及其渺小的存在。


    又一次見到他,我還能告訴自己,我很勇敢嗎?他知道不知道,這三年,我是怎樣度過的?他知道不知道,我是有多恨,我們是兄妹這個事實?


    “喂,小心!”我正沉浸在思緒中無法自拔,整個人忽然被向後一拽,險些跌倒在地。與此同時,一輛閃閃發光的奧迪在我麵前呼嘯而過。好險啊,隻差那麽一點點。我呼出一口氣。


    看看表快要遲到了,我疾步向對麵的咖啡廳走去。


    “你不會說感謝麽?”身後冷不丁傳來一個聲音。我轉過身去,看到一雙近在咫尺的夜空似的黝黑眼眸。“啊!”我下意識地退後兩步,警惕地看著他。“剛才可是我救了你,你不打算說點什麽嗎?”他隨意地靠在電線杆上,似笑非笑地看著我,看似一米八多的身材,給我一種無形的壓力。“謝謝!真的很感謝!”這個陌生人霸道的樣子給我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我隻是很想逃離這種壓力感。


    “這麽不耐煩?如果你是這麽感謝我的,那我還是讓你被撞好了。”他說。語氣中攙雜著說不出來的玩味。“我沒讓你救我。”我對他僅存的感激消失得一幹二淨,態度變得惡劣起來。


    “看起來你很急。如果被撞死了,是不是就辦不成事了?”他側對著我,挑釁一般。


    “要你管。”我白他一眼。


    南京路咖啡館果然是個很好的地方。人不多,但很清靜。悠悠的咖啡香飄在空中。


    走進門,便看見千暮嶺坐在不遠處。他點點頭,示意我過去。


    “要一杯什麽嗎?”他笑笑,問。“不用了。”我自己都覺得,語氣不住地顫抖。


    “我找你來,其實也沒什麽。”千暮嶺也許是看出了我的忙亂,鎮定地說道,“這三年過的還好嗎?”


    “嗯,很好。”


    當自己因為一個人過的不好時,卻努力地想要告訴他,自己過得很好、真的很好。


    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苦笑,“還是媽煮的咖啡好喝啊。”


    “媽媽她……還好嗎?”聽他提到媽,我心裏很難受,不知道她過的好不好。


    “你不在的時候,不隻是我吧,媽媽她天天想你。”千暮嶺皺了皺眉,輕輕放下杯子。“能不能,替我向媽媽報個平安?”我低下頭去,眼睛微微一酸。“為什麽……不自己去看看她?”他猶豫了很久,說道,“她也來上海了。我可以帶你去浦東看她。”


    “嗯。”我微微地點頭,笑笑,“以後有空,就帶我去看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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