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董,公司裏有您的一封信。”蘇楓染一早便接到助理的電話。


    “我的信?哪裏寄來的?”


    “好像是……蘇總,要不您先過來吧。”


    “那好。先把信放我辦公桌上吧。”


    ……


    蘇楓染拿著信回來的時候,我看到他的眼眶是微微泛紅的。


    他把信甩到桌上,悶聲不吭地坐下來,看向窗外和煦的陽光。


    “你怎麽了?”我走過去,問,“我可以看看嗎?”


    他“嗯”了一聲,表示同意。


    拿起信封的時候,我不敢相信寫信人居然是蘇棟賢,那個都快被我遺忘的人。難道他坐牢了還不忘敲詐他養子一筆?


    事實證明我錯了。


    信中多處提到了自己的悔意,與無法彌補的痛苦。


    ——小楓,你從小是孤兒。曾經我們是真心想要撫養你長大,不想讓你這麽一個眉清目秀、聰明伶俐的孩子苦命。


    ——你可不可以原諒我?我其實是很愛你的母親的,隻是因為一些迫不得已的原因,我才會做讓我一輩子愧疚的事情。還有萬錦,我沒有想到她會對你那麽重要,那時候的我已經看不到任何情感了。


    ——其實我挺後悔的,年輕的時候*太多,導致我做了那麽多不該的事情。我的心被黑色的*占領,不斷傷害牽連到你周圍的人,也忘記了自己作為父親的責任。那天你帶著警察來的時候,看到你傷心的樣子,我才醒悟過來。但是我做了太多不能饒恕的事情,注定讓我悔恨一生。


    ——小楓,我知道現在跟你懺悔已經來不及了。你一定要記住,好好地生活,好好經營你的v6公司,找個好女孩一起過日子。但是,不要忘記,你有過我這個不稱職的父親。……


    我隻見過蘇棟賢一次,那一次,他給我的印象是狡詐的、卑鄙的。而看完這封信,我才看到他潛在的善良,那份作為父親的愛。他努力地在悔過,可再也走不出自己挖出的深淵。


    人總是做一些後悔莫及的事情。


    “看完就撕了吧。”蘇楓染說。


    “為什麽?”我疑惑地問,“這封信對你來說不是應該很重要的嗎?”


    他大步走上來,從我手中一把奪過信,掐住狠狠撕下去。


    “喀拉”一聲,碎成兩半。


    “你幹嘛啊!”我著急地去搶破碎的信紙。


    他鎮定地將它們揉成紙團,遠遠地丟進紙簍,說:“過去的就不要再留下來了。”他的行為總是出乎我的意料,此次也不例外。


    “那你會原諒他嗎?”我問。


    “其實我很早就不恨他了。”這一刻,蘇楓染往日黝黑的眼眸明如星辰,他笑起來,漸漸有了冬日暖陽的味道。


    我細細打量他一番,仍然是清晰的臉部輪廓,精致的五官。但我感覺他變了,說不出來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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