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清脆的掌聲在背後響起,似是在讚美著什麽。隨即,那小醜略帶滑稽的聲音響亮整個會場:“既然這位先生這麽大方,那小醜我也要拿出點看家本領,不然這個遊戲可就進行不下去了。”


    遠方的隨之寒沒有回頭。背後的幕景不停變換,似是死亡遊戲開始移動式地進行。而他無暇回顧身後的場景,因為現在的情況發展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方才那兩個精靈攔住了他的去路,隨之寒沒有猶豫,背對人群,在逆光處隻用兩拳迅速敲昏了那兩個精靈,他撐著兩個精靈的重量,擺正他們的姿勢,在遠方人群看來,仿佛是兩個精靈架著他走一般。隨之寒架著兩個精靈繼續向目的地靠近,之後,他繞到一個小攤販前,裝作欣賞那個攤販的雕塑,將其中一個精靈靠在雕塑上,另一個精靈倚在自己身上,看起來就仿佛是他在與那個精靈竊竊私語一般。


    此時大部分人群都已經圍在拍賣台上,極少有人關注他的動作。隨之寒借此機會,仔細打量了一下方才他所推斷的的入口方位。那個方向正是一麵畫牆,數百幅精美裝裱的油畫作品掛滿了一麵牆。作品大部分是人像,其中夾雜著極少數的風景畫與靜物畫。隨之寒調整了一下微型攝像儀,調至望遠鏡模式,隻覺怔然。


    那畫像中所畫,幾乎都是精靈。並且,這些精靈無一不是身著皇室正裝——


    那是皇室成員。


    而更令隨之寒驚訝的是,這皇室成員掛像中,竟有超過一半以上,畫的是安瑟!


    明亮水晶燈搖曳影子,密密麻麻幾十幅的安瑟或微笑,或嚴肅,或平和,或認真,他幽藍的眼睛帶著淺淺的波瀾,似在光華中遊蕩。


    隨之寒從小到大不大懂藝術,但就憑他在部隊中受過的一些關於邏輯思維的特殊訓練中可以推斷,畫這些畫的人必定對安瑟有極大的熟悉度,才能將他各式的表情與神態揣摩地如此生動形象。


    此時,身周場景驀然變換。


    所有的光與影頓時全部消失。隨即,整個會場的輪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整片森林。清晨的鳥鳴悅耳,清脆如珠玉。一種雨後的泥土香環繞周圍,映襯眼前這一片蒼天青蔥翠綠格外清新。再往前看,方才的雕塑、他放在麵前的精靈於倚靠在他身上的精靈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連成一片的樹木,兩三鬆鼠在樹枝背後撓著鬆果,一個還向他拋來。還沒反應過來的隨之寒被鬆果砸中,疼的齜牙咧嘴,那鬆鼠似是眯了眯眼,捂著尖尖的牙笑了笑,轉著毛茸茸的尾巴,轉身消失在樹木上。


    隨之寒憤怒了,這隻鬆鼠尼瑪那是什麽眼光啊!


    他環顧四周,卻沒有看到有其他人。隨之寒皺了皺眉,開啟眼角的微型攝像儀,拍照,再查看,卻發現攝像儀所拍攝的場景與他見到的一般無二。


    露水打濕著他的衣衫,鮮明的觸感,並不是神經毒素造成的。它是真實存在的。


    有了這個認識的隨之寒向前走去,此時,他不期然地在前方的森林空地上看到了那個被綁在十字架上的少年。那個少年拖著一條殘腿,頭上頂著一個怪異的紅色帽子,正驚慌失措地坐在空地上四處張望。在他身旁,放著一個籃子。少年顫抖著手打開那個籃子,卻發現,裏麵正是他方才被剜下的血肉。


    少年抑製不住,開始劇烈地邊哭邊嘔吐,他站不起來,似是想爬走,卻茫然不知所措。


    他身邊的人去哪裏了?小醜呢?看客呢?


    隨之寒快步走上前去,想扶起少年,但卻發現不管他怎麽走,他和少年中間永遠保持著一模一樣的距離,就仿若他正站在一個跑步機上,不管怎麽跑,隻能在原地運動。


    隨之寒放棄了接近少年的努力。他仍然把目光放在方才他看畫像的方向。如果現在這裏並不是因為神經毒素造成的幻覺,那一定就是光與影造成的景象。不管視覺上所見到的景象如何變幻,空間和時間是不會被扭曲的。他接近不了少年,如果問題不是出在他的腳下,那麽很有可能是少年的景象本身是其他地方投射過來的。既然如此,他和方才的畫壁的相對位置應該不會改變……


    想到這裏,目標明確的特種兵不管空地上發生了什麽事情,準確無誤地朝著方才的方向走去。此時,周圍的景色開始變換,他卻沒有在意。他每一步的步距之間的差距不會超過1cm。在腦中精確計算了一下他與那個畫壁當時的距離,隨之寒大步流星地向那裏走去。待算至正好時,他抬起頭,發現麵前仍是一片大樹,與方才的景象絕無二致。


    隨之寒伸出手去觸摸。樹與樹之間確實有間隙,但這裏原來應該是一片畫壁,可他伸出的手卻自由無礙地穿過了眼前的空隙。


    隨之寒收回手,目光略有些疑惑。


    在他的時代,全息影院技術已經趨近成熟,造出這樣逼真的效果不是不可以,但那並不能改變空間。原來有的障礙,在全息影像中即使可以消失,但它事實上絕對是可以存在的。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隨之寒望天,隻覺得淚流滿麵,隊長,這和你教的馬列思想唯物主義觀不一樣啊尼瑪。


    隨之寒回頭,縱然剛才他走了這麽遠的距離,但那個少年在森林空地上的景象與他之間的距離卻絲毫沒有改變。那個少年帶著滑稽的紅帽子,拖著殘腿,仍然在努力地爬著。此時,樹叢掩映中,一個人走了出來。那人一身亞麻長袍,金色頭發如陽光璀璨,他麵扣一枚麵具,而那幽藍的眼睛,與畫像上,如出一轍。


    安瑟!


    安瑟的聲音依舊溫和,他對著地上仍爬著的少年道:“早安,小紅帽。”


    早安尼瑪啊,安瑟你在搞什麽?


    那少年似乎看到了救星一般,他拚命伸出手去,祈求著幫助:“幫幫我……幫我……”他幾乎要哽咽:“幫我……”


    安瑟平靜地問道:“你要去哪裏?”


    那少年急促道:“回家!我要回家!”


    安瑟偏了偏頭,聲音溫和:“你的籃子裏麵有什麽?”


    少年驚恐地搖搖頭,不說話。一陣風吹過來,蒙著籃子的布飛開來去,露出那血淋淋的肉。少年驚叫一聲,試圖推開那籃子。安瑟卻走過去,撿起籃子,溫和的聲音如同溪水:“好新鮮的肉,可以給家人補身子啊。”


    少年顫抖地捂住眼睛:“不……扔掉它,扔掉它!”


    安瑟疑惑道:“為什麽?”


    少年幾乎歇斯底裏:“我說扔掉它!你聽不見嗎!扔掉!”


    安瑟依言,扔掉了那個籃子,他微笑著,對少年伸出手:“你家住在哪裏?”


    少年的眼眶裏湧出淚水:“在藝術中心,一直往裏走,房子就在三棵大橡樹下,低處圍著核桃樹籬笆。你一定知道的……”


    安瑟溫和地微笑,不說話。他扶著少年走了一段路。此時,他們漸漸走到了大路上。在大路旁,無數鮮白、嫩黃、水紅的花朵次第開放,不停地有動物在其中歡快地竄來竄去,濃鬱的花香彌漫,令人心情格外愉悅。


    少年一心向前走,並未關注周邊的景色。安瑟卻停下步來,微微側頭問少年:“周圍的景色這麽美麗,不停下來看看麽?”


    少年驚恐地搖頭:“不,不……我要回家……我的家人還在等我……”


    安瑟微微一笑:“小紅帽,林子間這麽美好,你為什麽要急著趕回家呢?”


    少年隻是拚命地搖著頭:“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他哭了出來:“你是誰?你也和他們是一夥的嗎?不是的話,送我回家,求求你……”


    “當然不是。”安瑟的嗓音如同流水。他溫和一笑,反手摘下麵具:“你看看,我是誰。”


    安瑟美麗精致麵容被森林中投下的光芒所映,顯現出一種近乎虛幻的色彩。他靜靜微笑著,眼底的幽藍似乎是一種迷惑人的顏色一般,遊蕩著似水的光芒。


    那個少年似乎也怔忪了。


    “二殿下……”少年茫然地伸出手去,近乎癡迷地看著安瑟:“竟然是你……真的是你……”他幾乎要流下淚來:“原來……我真的到了天堂嗎……”


    而那邊的隨之寒也呆了。他現在完全弄不清楚安瑟究竟要做些什麽。之前安瑟將他支走是為了做什麽?而他走後,又發生了什麽?


    安瑟的嗓音溫柔:“小紅帽,能為我做個花環嗎?”他指著花叢中開的正盛的花,笑容溫柔,聲音蠱惑:“然後,親手為我戴上。”


    少年此時已經癡迷,聞言,他重重的點了點頭,再也不管方才要回家的想法,一下子撲到花叢中去。


    在他身後,安瑟仍然溫柔地笑著,幽藍的眼睛裏眸色已經轉深。


    作者有話要說:t-t作者要解釋一下最近的更新頻率……


    好吧確實是太低了……


    t-t看可憐的作者的請假條,連起來就是一個苦逼的從5月份考到7月份,每周1至4科不等的人的血淚史啊t-t


    我決定下一篇開一部叫做《醫學生的苦逼人生》


    咆哮,為什麽醫學生的毛概算必修分還是4學分和微生物什麽的是一樣的啊啊啊啊


    開卷考考那麽難是為哪樣,作者有書有索引都找不到答案啊啊啊啊!


    三天後考六級,祝福可憐的我吧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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