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胡平把消息帶回來之後,荀彧就已經迅速下達命令,關閉各個城門,將已經砍伐好的樹木,收集的石料全都堆砌在城牆上。


    所有的旗幟全都亮出來,同時又發動城中百姓,穿上鎧甲,擠在城樓上方,做出早就已經準備好的樣子。


    許攸大軍抵達城外,離了一箭之地,此次調動的大軍是東郡守軍,將領是朱靈與韓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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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紹派許攸為統軍,給了個臨時職務,稱之為督軍中郎將,統帥二人。


    見到城池上方似乎是做好了迎戰的準備,朱靈仰頭觀望說道:“督軍,敵人似乎早有準備,而且他們的人數很多。”


    “哼,愚昧。”


    許攸一點都瞧不起二人,鼻孔快翹到天上去,傲然說道:“劉備大軍都在前線,曆城不過是一座小城池,哪有那麽多兵馬,我料這必是敵人的虛張聲勢之計也!”


    朱靈和韓衍對視一眼,就都不說話了。這人特別討厭,或許他每次預料都是對的,但總喜歡貶低別人抬高自己,屬實讓人不舒服。


    事實上許攸本來就是這種人,情商極低,他在袁軍內部也很不讓人喜歡,家人犯法被審配逮捕而選擇背離袁紹投靠曹操是其次的,最主要的是他在袁軍人緣極差,得罪的人太多,已經快混不下去了。


    典型的智商高,情商低。後來哪怕是幫曹操立了大功,取得了官渡之戰,結果以曹操的容人之量,居然能逼得曹操把他砍了,連一個求情的人都沒有,可見這個人到底有多讓人討厭。


    但現在他是二人的上司,哪怕朱靈和韓衍再討厭他,也不敢多說什麽。


    許攸見二人不搭腔,冷哼一聲道:“傳我命令,攻城!”


    “唯!”


    二人不敢不從,隻得應是。


    他們遠道而來,沒有什麽攻城器械,但之前攻打祝阿的時候還有不少雲梯,對於曆城祝阿這樣的小城,普通雲梯就足夠了。


    當下在朱靈韓衍的命令下,各軍隊有條不紊地進行,開始準備進攻城池。


    遠處城樓上,荀彧胡平周滿等人看到敵人居然根本就沒有原地安營紮寨的意思,而是開始分散緩緩靠近城池,就已經知道他們顯然是打算趁著天還未完全黑,想將曆城強攻下來,今夜住在城裏。


    胡平說道:“國相,計策好像失敗了,他們並沒有被嚇住。”


    “也不算失敗。”


    荀彧笑了笑說道:“虛張聲勢之計,其實就是拖延時間的計策。但這並不代表我們城內完全沒有防守的力量,虛之以實,實之以虛。如果敵人以為識破了我的計策,還像進攻祝阿那樣攻打我們,我們就給他們迎頭痛擊即可!”


    “這倒也是。”


    胡平點點頭。


    虛張聲勢之計,就是紙老虎嚇人。


    但如果被敵人識破,驕縱大意之下,以為曆城像祝阿那樣好攻打那就大錯特錯了。


    因為表麵上看荀彧是在虛張聲勢,但他至少還帶了四千士兵過來,再加上曆城本來就有一千兵馬,五千人守城,夠許攸喝一壺的了。


    荀彧繼續說道:“我已經派人去通知聊城的三將軍以及茬平的黃忠太史慈他們,田元皓如果知道的話,應該會明白該怎麽做,我們隻需要靜等援軍即可。他們不攻城最好,攻城也無妨,之前的準備,足夠把他們擊退。隻要他們認識到城內守軍厲害,也許還能多拖延幾天。”


    “我明白了。”


    胡平深呼一口氣,握緊了手中的武器,準備開戰。


    那邊曆城令連忙組織之前被派到城牆上湊人頭的百姓們下去,百姓本來就十分害怕,看到城外大軍湧來,嚇得四處逃竄,很快城頭上隻有零星的數百士兵,把城樓顯得空蕩蕩的,似乎兵力變得極少。


    “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這一幕,許攸仰頭大笑,指著城頭嘲笑道:“雕蟲小技也敢在我南陽許子遠麵前布鼓雷門,待城破之後,我倒要看看是誰使的這計,真是貽笑大方也。”


    “督軍神算,令人佩服。”


    韓衍的情商可比許攸高得多,雖然討厭許攸,但明白這個時候還是該給他捧捧場,所以應和了一句,不至於讓現場過於冷清尷尬。


    大軍浩浩蕩蕩地來到城下,曆城城頭上的數百士兵有氣無力地向外麵射著弓箭,就這點箭支,都組不成箭雨。


    前排的刀盾手舉著盾牌一路衝到了城下,然後一列列雲梯搭建,開始如螞蟻般向著城頭湧去。


    而就在此時,埋伏在城內牆下的周滿瞬間帶領著大軍殺到了城頭上,城頭刹那間就不知道從哪湧出數千人,一根根滾石檑木開始往下扔,石灰和弓箭不要錢似地往外撒。


    “不好,有埋伏!”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快,快撤!”


    城外袁軍猝不及防,一下子被砸死砸傷無數。慘叫聲連綿不絕,一些被滾石檑木砸得腦漿都出來,一些被石灰灼燒了眼,還有些則被弓箭射死。


    城外的袁軍實在太多了,麵對突如其來的反抗,袁軍士兵們完全沒有想到敵人早有防備,原本有一些士兵都快衝到了城牆上,一根檑木砸下來,雲梯都被砸斷,又有長槍和勾鐮不斷往外捅,士兵們如斷線的風箏一樣往下落,摔死砸死大片。


    “這.......”


    遠處還保持著笑容的許攸頓時臉色凝固,呆呆地看著這一切,眼中充滿了不敢置信,他做夢都沒有想到,敵人居然根本就不是在虛張聲勢,而是真的早有防備,他們到底從哪裏組織起了那麽多人出來?


    “督軍,撤兵吧。”


    朱靈反應還算迅速,馬上催促許攸退兵。


    許攸如夢初醒,連忙喊道:“快,給我鳴金收兵!”


    “鳴金收兵!”


    朱靈馬上安排人鳴金收兵,叮叮當當的銅鑼敲響,袁軍被城內組織起來的反抗很快打退,丟下了近千具屍體,如潮水般狼狽逃離。


    荀彧走到城頭,看到外麵旗幟上掛著的一個“許”字,於是對周滿說道:“袁軍軍中姓許的,也就隻有南陽許子遠,此人極為自負。周司馬,你可去嘲弄對方一番。隻消說他愚蠢不堪,中了你的計策,必能讓他暴怒。”


    周滿是個粗壯漢子,嗓門很大,聽到荀彧的話,便站到了城頭上,鉚足了勁大喊道:“來者可是南陽許子遠?聽聞你才智出眾,聞名天下。卻是中了我周滿之計也,哈哈哈哈哈!”


    遠處的許攸隻覺得胸口一悶,像是一口老痰憋在喉嚨,咳不出來又咽不下去。他還以為城中是什麽智謀之輩設計了這虛張聲勢之計,沒有料到居然是這般粗鄙的一個醜陋漢子,胸中之氣如鯁在喉,越來越紅的臉隻讓他暴怒不已,卻是不知道該如何發泄。


    過了許久,許攸才仰天怒吼,咬牙切齒地說道:“啊啊啊啊啊啊!可惡,可惡,可惡!!!!我必要把這城池踏破,將此人碎屍萬段!”


    “督軍,敵人早有防備,還是先安營紮寨,休整一番吧。”


    朱靈苦苦勸說。


    “哼!”


    許攸冷哼一聲,撥馬回頭就走。


    看他如此,朱靈隻好與韓衍一邊整頓士卒,一邊安排士兵退後數裏準備安營。


    袁軍是遠道而來,從東郡的秦亭過黃河,然後繞開青州軍駐紮的東武陽一帶,穿過曹操控製的東阿縣,穀城縣境內,進入濟北國,最後再通過盧縣殺到曆城。


    全程二百多公裏,他們的糧草也隻帶了約二十日,一路上光行軍就用了五六天,在齊長城以及祝阿也耽誤了兩三天。


    若非曹操放水,在齊長城的時候,他們根本就過不來。


    不過在齊長城和祝阿的時候,他們搜羅到不少青州軍的糧草,得到了補充。當時司馬俱隻領了本部一校五千人守齊長城,祝阿的守軍也不多,所以能讓這二地吃兩個月的糧草,對於袁軍來說,隻能吃二十天。


    這樣算下來的話,許攸的大軍至少還能夠維持一個月的糧食。好在茬平離此地很近,黃忠和太史慈接到消息,是完全可以通過黃河與濟水之間的河流進入濟水,再順河而下,抵達曆城外。


    最快明天,最慢後天援軍就能抵達,隻不過黃忠和太史慈的兵力也不是很多,他們是以水軍為主,陸地戰鬥力也許不如袁軍,如果不能把袁軍打出祝阿,讓袁軍在祝阿城中堅守的話,袁紹很有可能再派援軍過來,到時候雙方反而又會陷入僵局。


    所以荀彧思來想去,就立即派人通知還在茬縣的司馬俱,命令他等到黃忠太史慈的援軍到來之後,趁著他們與敵人交戰的時候,趁機偷襲祝阿,一定要把祝阿拿下,斷了袁軍的退路,這樣才能把許攸的軍隊徹底趕出濟南。


    而許攸這邊雖然暴怒,可他確實聰明,在明白敵人居然已經有所防備之後,馬上派人回去找袁紹報信,要求袁紹繼續增派援軍過來,因為他這邊已經撕破了一條口子,大軍繼續增援,便能拿下青州後方。


    到時候源源不斷的袁軍就可以通過這條被撕破的口子進攻,隻要攻破了曆城,把祝阿、曆城、茬縣這三個後來的濟南市區占據,那麽夾在濟水與泰山之間的唯一通道,就徹底被袁軍掌控,那時候袁軍想進攻就進攻,兩麵襲擊,青州就會陷入到被動的局麵。


    雙方都在等,袁軍在城外安營紮寨,建造起了營地。由於此地離祝城不遠,他們選擇的是在城外五裏處,離濟水也大概有那麽幾公裏路程,通過濟水的一條支流,在營寨外麵建造起了護營溝,同時又分出兵馬,把祝阿牢牢占據住。


    荀彧還想讓司馬俱打探一下祝阿的兵力,但許攸同樣意識到即便曆城拿不下,祝阿也一定要作為袁軍進攻的橋頭堡死守住,所以不僅派了朱靈,還多增添了兩千人馬,以保證即便他們戰敗,也能逃回祝阿。


    到了第二日中午,濟水的河麵上,就已經飄來七八艘樓船,太史慈親自率領八千援軍抵達了江麵,在曆城城外,放下了船錨,同時於城北約三裏處,同樣開始修建營寨。


    隨著太史慈的增援,兩邊的兵力已經接近持平,但由於都忌憚對方修得固若金湯的營地,雙方誰都沒有主動進攻,而是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機會。


    荀彧在等對方的糧草告罄,許攸則是在等袁紹派新的援軍過來。


    然而許攸卻不知道,荀彧早就把這一點算準了。


    此時此刻,聊城。


    田豐是在祝阿失陷後的第三日接到的消息,他匆忙找來張飛。


    張飛這個時候正百無聊賴地喝酒,聽下人來報,田豐正急匆匆地跑到府邸中,他瞬間酒醒,眼看再想藏已經來不及,情急之下,慌忙將桌上的幾個空酒瓶一把抄起來,往身後的屏風後麵扔。


    “啪!”


    田豐才剛進去,就聽到瓶子破碎的聲音。


    “什麽動靜?”


    田豐一時納悶,抬眼一看,張飛跟沒事人一樣,正襟危坐,在桌案上裝模作樣地看著公文。


    但滿屋子的酒氣,卻還是深深地出賣了他。


    “翼德!”


    田豐大怒,三步並做兩步,衝到張飛桌案前拍著桌子,吹胡子瞪眼喊道:“你又在喝酒!”


    老頭子今年也五十多歲了,還拄著拐杖。


    張飛是尊敬士人而不愛惜士卒,再加上早年討董的時候,田豐多次出計,幫他打敗董卓軍,因此張飛很尊敬田豐,對於田豐的指責,不敢還嘴。


    隻是見到田豐生氣,他連忙解釋道:“先生你忘了,我大哥說過,無事的時候喝兩杯並不算違反軍令,現在也沒有什麽軍務,大哥還在平原和袁紹對峙呢,我得防著東郡和甘陵的袁軍,他們不打過來,我又不用領兵,喝兩口很正常。”


    “現在有軍務了。”


    田豐左手握著拐杖,右手揮舞著手中的公文道:“荀文若那邊急報,袁軍繞開了我們,從濟北國打進了濟南。”


    “什麽?”


    張飛大驚失色道:“這怎麽辦?”


    田豐笑道:“別慌,荀文若已經親自領軍前往曆城,且他在書信裏也說了,已經找黃忠太史慈求援,船隊順江而下很快,半日即可到達,現在最關鍵的是別的地方。”


    “別的地方?”


    張飛納悶道:“什麽地方?”


    “濟北國!”


    田豐陰沉著臉色道:“敵人已經打進了濟南,占領了祝阿,袁紹不蠢的話,就會很快派遣援軍,源源不斷的軍隊就會從這條口子殺入濟南,我們必須做出應對。”


    張飛忙道:“先生請說。”


    “圍點打援!”


    田豐毫不猶豫地道:“子歸曾經用過這計,我們當立即南下臨邑,進入肥城附近,袁軍隻要敢來,我們就讓他們死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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