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策跑了。</p>
不過倒不是漫無目的地跑。</p>
他知道，雖說自己爹來了，但不代表要束手就擒。</p>
一路跑回前軍，跟周瑜說明情況。</p>
周瑜大驚失色。</p>
他也沒有想到，朝廷居然把孫堅派了過來。</p>
“陳子歸這一招還真是絕了。”</p>
得知此事，周瑜沉吟許久，忍不住歎服道：“劉玄德亦是當世人傑呀。”</p>
們心自問，換了他在那個位置，絕對沒有那麽大心胸讓孫堅出來，而且還是帶兵打仗的高級將領。</p>
孫策忙問道：“公瑾，這可如何是好？父親來了，我可不敢與他在戰場上對敵。”</p>
周瑜腦子飛速運轉，現在他終於知道陳暮的底牌了，臉色驟然大變：“糟了，恐怕韓當程普黃蓋祖茂四將軍，甚至連朱將軍都已經投降了。”</p>
“父親來了，他們肯定會投降的。”</p>
孫策被周瑜的話驚住，一時間曾經的江東小霸王方寸大亂，舉足失措道：“這可如何是好，完了完了，全都完了。”</p>
周瑜見他如此驚懼難安，知道是孫堅帶給了他巨大的壓迫感，連忙勸說道：“伯符莫慌，事無絕對，此戰我們確實是失算了，但未嚐是死期已至。”</p>
“公瑾，你說怎麽辦？”</p>
孫策畢竟是有魄力的人，隻是驟然見到他爹一時驚住而慌了神，被周瑜勸說後也慢慢恢複冷靜。</p>
周瑜沉思片刻，說道：“為今之計，隻有撤退，退往江東，先偏安一隅，再圖大計！”</p>
“撤軍嗎？”</p>
“嗯。”</p>
“我知道了。”</p>
孫策很清楚，朝廷派了他爹來，且他爹還真繼續打算忠於朝廷。</p>
那麽這場仗就已經沒得打。</p>
本身孫策也不是那種父慈子孝的人，不像呂布和馬超。</p>
他之所以搞事，是篤定朝廷應該不會殺他爹。</p>
畢竟孫堅這些年一直是效忠朝廷的。</p>
當初討伐董卓，功勞和苦勞天下人都看在眼裏，基本上劉備是要他做什麽，他就做什麽。</p>
周瑜和魯肅認為，劉備如果殺了孫堅，就必然應該知道會民望大跌。</p>
以他好名聲講仁義籠民心的性子，斷然不會這麽做。</p>
頂多就是囚禁。</p>
可誰也沒有想到劉備居然如此大魄力。</p>
你不是造反嗎？</p>
你爹剛好忠誠。</p>
那我把你爹派過來揍你。</p>
這讓包括孫策周瑜在內，都萬分無語。</p>
你就不怕我爹還是沒有戰勝親情，跑過來和我同流合汙的嗎？</p>
但不管怎麽樣，以孫策對他爹的了解，孫堅剛直的性格，確實不會和他一起造反。</p>
所以現在也沒辦法，麵對這種局勢，隻能選擇開溜。</p>
一是總不可能真跟他爹打吧。</p>
他偌大家業，麾下五六萬人馬，大半都是他爹當豫州牧的時候攢下的，老主公回來了，麾下將士們也不敢和他動刀動槍。</p>
二是他確實已經輸了。</p>
周瑜得知孫堅回來的瞬間就已經明白了陳暮的打算。</p>
他是想拖住孫策的主力，然後讓孫堅去誘降程普黃蓋韓當祖茂四大老將，還有朱治也必然會選擇投降。</p>
</p>
雖說四大老將資曆最老，是孫堅出江東討伐黃巾時期就加入。</p>
但朱治也差不了多久。</p>
孫堅在跟著張溫討伐了西涼韓遂之後，被朝廷任命為豫章太守，於豫章的時候招募的丹陽人朱治，前後也就差了三年左右時間。</p>
所以包括朱治在內，這些人都是孫堅時代最老的老將，相比於聽他孫策還是聽他爹孫堅，肯定是選擇後者。</p>
現在孫策的整個軍陣是處於崩潰階段，左右兩翼加上後軍全部被孫堅給拿下，中軍和前軍主力孤立無援，被朝廷主力包圍起來，從多打少變成了少打多，還有尊大神在，這仗也沒法打。</p>
一聲撤退的命令下達，“叮叮當當”的鳴金聲音響起，原本苦苦支撐的江東軍終於卸下心神，彷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扭頭就跑。</p>
天色還未完全變黑，整個戰場就已經徹底陷入了混亂當中。曠野上無數士兵丟下武器往南潛逃，亂軍中朝廷兵馬訓練有素，紛紛高呼投降免死。</p>
一時間丟盔棄甲，投降的投降，逃跑的逃跑，不計其數。</p>
到了傍晚時分，陳暮率領後軍抵達戰場，大量火把點燃，朝廷大軍已經控製住了整個局麵。</p>
包括程普韓當祖茂黃蓋朱治五將的麾下士兵，江東軍這次北上的四萬餘人馬，投降了大半，隻有約一萬餘人往南逃竄而去。</p>
陳暮並沒有親自追趕，讓孫堅領一萬人南下咬著孫策的尾巴就行。</p>
這一戰江東算是平定了。</p>
因為孫堅南下，黃忠和太史慈的水師現在估計已經到了長江。</p>
三人合力之下，孫策已經是無路可逃。</p>
等著孫堅親自把孫策五花大綁送到老大哥麵前就是。</p>
夜幕當中無數士兵來來回回穿梭，他們有些人去收繳叛軍的武器，有些人則前往前方村莊收攏他們的物資，還有些人則押著俘虜往自家營地而去。</p>
過了約半刻鍾的時間，有士兵押著一名青年文士過來，向陳暮稟報道：“丞相，此人自稱是丞相弟子。”</p>
陳暮目光看去，就看到一唇紅齒白，無比俊朗的青年正含笑看著他。</p>
二人對視，陳暮也笑了起來。</p>
“伯言，辛苦了。”</p>
青年眼眶頓時紅了，彷佛滿肚的委屈在此時煙消雲散，拱手行禮哽咽道：“議，見過師君。”</p>
陸議並不是逃跑的時候被俘虜的，而是在江東軍大敗之後，他騎在馬背上，就留在原地等候。待朝廷士兵圍攏過來，將他給抓住。</p>
相比於其餘軍隊的紀律，朝廷軍的紀律乃是嚴苛到了骨子裏。士兵內部有軍情司暗探，外部有監察督軍，有軍務部。</p>
三方一起監管，一旦發現普通士卒擅殺俘虜，繳獲不交，燒殺搶掠軍紀敗壞者，當場格殺勿論以儆效尤。</p>
所以朝廷兵馬的敵人隻要選擇丟下武器跪地投降，基本上是不可能死。</p>
陸議自然也知道朝廷兵馬的紀律，所以就在原地等著，聽說他是丞相的學生，士兵們也沒有為難他，把他帶了過來。</p>
上一次師徒見麵，還是十多年前的事情。那時陸議的從祖陸康被調往廬江，當時還在泰山書院的陸議不得不跟著從祖回了淮南，師徒隻能書信交流。</p>
如今師徒相見，但彷佛早已經變成了熟悉的陌生人。</p>
兒時的記憶湧現上來，陸議看著師君慈愛的臉，感覺他的樣貌似乎沒有什麽太多的變化。</p>
隻是.....．</p>
眉宇間多了幾絲皺紋，鬢角也多了幾根白發......．</p>
......．</p>
......．</p>
竹邑，由於甾丘離竹邑並不遠，當天擊敗孫策，第二天早上劉備就得到了消息。</p>
朝廷軍中軍營寨，天子營帳內。</p>
隨軍的諸多朝臣們齊聚，周圍諸葛亮徐庶龐統等低級左吏負責文書工作。</p>
董昭毛玠王朗賈詡等重臣簇擁在側，看著天子閱覽信件。</p>
“哈哈哈哈。”</p>
劉備放下陳暮寫的信，喜上眉梢道：“四弟和文台不負朕望呀，孫策已經大敗，狼狽逃回了江東，四弟已讓孫文台前去追擊，配合水軍，江東可定！”</p>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p>
董昭連忙說道：“孫策敗亡，造成的後果就是曹操張允孤立無援，我軍必然將他們全部剿滅。”</p>
“不止。”</p>
賈詡拱手說道：“陛下，除此之外，荊州也可定了。”</p>
“不錯，揚州既平，水師便可沿大江逆流而上，咱們大軍順勢從南陽南下，兩麵夾攻，必讓劉表敗亡！”</p>
“若是如此，天下豈不是除了益州以外，皆可以平定了？”</p>
“益州也要不了多久了。”</p>
群臣們議論紛紛。</p>
諸葛亮徐庶和龐統三人則對視一眼，微微點頭。</p>
這就是丞相常常說的連鎖反應。</p>
聽到眾臣敘說，劉備就更加高興，正在此時，一旁的荀攸含笑道：“陛下，還有一條好消息。”</p>
“哦？”</p>
劉備詫異道：“什麽好消息。”</p>
“張允部要滅亡了。”</p>
荀攸澹澹說道。</p>
“為何？”</p>
劉備納悶道：“莫非他要投降於朕？”</p>
荀攸微笑道：“陛下難道忘了，張允所部大部分士兵，皆是原長沙太守張羨的部隊，丞相當初算到了張羨敗亡，劉表必然吞並他部，因此在其中安插了不少司衛。”</p>
眾臣互相對視，皆是露出大喜。</p>
沒有了江東水師之後，劉表的荊州水師在當今天下確實是一流部隊，連陳暮發展多年的青州水師也不敢說穩勝。</p>
最主要的原因並非雙方的士兵素質和裝備差距，而在於荊州水師常年駐紮於長江。</p>
後世現代海軍對於海域探索都非常看重，更別說古代。</p>
青州水師發展依托於黃河與海洋，黃忠與太史慈較為熟悉的是黃河流域以及渤海和黃海一帶。</p>
長江流域和江東屬於是東海範疇，那裏的天氣氣候、水流速度、溫度變化，對於青州水師來說皆是兩眼一抹黑，根本不清楚。</p>
所以雖然青州水師也是成立了將近二十年，發展很迅猛，可在長江上和荊州水師拚，還真不敢說誰贏誰輸。</p>
不過荊州水師雖然厲害，但荊州又不是海洋，大部分麵積皆是陸地，還得靠陸軍去占領。</p>
因此雙方的勝負手除了水軍以外，陸軍肯定也是最重要的一環。</p>
劉表的陸軍在南陽之戰當中損失慘重，又在扶溝之戰中被陳暮徹底全殲，連陸軍主將文聘都被他俘虜。</p>
導致現在劉表陸軍幾乎全軍覆沒，隻能用原來張羨的人馬來支援曹操和孫策。</p>
但這些人本身忠誠度不高，一旦被扇動，很有可能叛亂。</p>
而陳暮曾經安插的軍情司內應，就發揮了作用。</p>
此刻張允營寨內，幾人正在議事。</p>
一人乃是軍中一名中級軍官，名叫範虎，長沙人，當初桓階遊說張羨投靠朝廷，反對劉表，就曾經派他擔任聯絡人員。</p>
後來陳暮將桓階召入軍情司，任命為司長，又遣一些軍情司司衛加入到張羨的部隊當中去，就是由範虎充當總聯絡員，被桓階任命為了節從。</p>
除此之外，還另外有幾名節從，在軍中暗自吸納不滿劉表的人，以此構建軍情司網絡。</p>
雖然劉表在吞並張羨的部隊之後，就清洗了一些人，安插了大量他的人當中高級軍官，試圖控製整個軍隊。</p>
但桓階並沒有死。</p>
當初長沙失守，桓階就躲藏了起來，他的一些老部下，還有忠於張羨的一些老部下也都在，這些人表麵上效忠劉表，實際上一直與桓階有聯係，暗暗等待時機。</p>
此時軍中的幾名節從匯聚到了一起。</p>
範虎左右看看說道：“諸位，我們已經與荀主記聯絡上了，今夜就可以行動，突襲張允營帳，活捉了張允，裏應外合，必能拿下。”</p>
“好啊，終於等到機會了。當初張使君飲恨，壯誌未酬，我等亦是心有不甘，如今終於可以起事。”</p>
“我等盼朝廷天軍已經三年了，現在正好可以為朝廷收複河南，兵臨荊州。”</p>
“劉表老賊死期至矣。”</p>
聽到這個消息，眾人頓時激動起來。</p>
他們有的是陳暮派來的軍情司節從，有的是張羨老部將，這三年來，等了太久，如今終於可以撥亂反正，一個個興奮不已。</p>
範虎說道：“諸位也別激動，雖然今夜動手，但還是得小心行事，老李，你那邊調查得如何？”</p>
自從張羨這些兵馬被張允掌控之後，大部分中高級軍官都被劉表親信占據。</p>
唯有範虎與另外一人李陽目前還擔任軍中司馬，是中級軍官。</p>
李陽是南郡枝江人，與劉表一位部將霍篤為同鄉，霍篤就是後來蜀漢名將霍峻的親哥哥。</p>
此時霍篤還未病逝，早年他曾經在家鄉組織人馬數百抗擊賊寇，被劉表征召，如今張允北上支援曹操孫策，霍篤也在其中擔任中級軍官。</p>
跟李陽範虎乃是張羨舊部不同，霍篤是劉表部將，所以掌控的是最精銳的中軍一部分，處於張允部眾的核心圈一員。</p>
李陽利用同鄉的機會與霍家兄弟接觸，試探許久之後，確定二人對劉表並沒有什麽忠心可言，因此聯絡他們投降朝廷，共同組建了反劉表的聯盟勢力。</p>
聽到範虎的問話，李陽說道：“霍家兄弟剛好今日駐守中營的西營門，我與他們商議過，今日晚間，舉火為號，共同進攻張允本部。”</p>
“善！”</p>
範虎高興道：“張允本就是一個蠢物，劉表以卵擊石，安能阻擋朝廷大軍？諸位，今日之後，將來同朝為官，共享富貴！”</p>
“朝廷現在二十級軍功爵位製，咱們這一輪起事，將張允獻於天子駕前，所得的獎賞恐怕不知多少。”</p>
“誒，現在事情還未辦，就別想著獎賞，待事情結束，肯定論功行賞少不了咱們的。”</p>
“這倒也是，諸位咱們先回去，準備今夜就起事吧。”</p>
“好，走！”</p>
商議了事情，眾人紛紛離去。</p>
此時的張允根本不知道，劉表讓他帶著張羨的部隊來打朝廷，就是一個天坑。</p>
張羨本身就是忠於朝廷的，在他病死之後，還被朝廷賜了爵位。</p>
他原來的部將，大多是感恩於張羨的恩情才追隨。</p>
因此張羨忠於朝廷，他們自然也忠於。</p>
在陳暮埋下的軍情司暗雷扇動之下，原本的一些中低級軍官紛紛加入其中。</p>
張允本人則隻有少量聽從於劉表的人馬，根本不能與之抗衡。</p>
很快，天色暗澹下去。</p>
營寨周圍寂靜無聲，夜色降臨，張允在營中巡視。</p>
四萬大軍，當然不是住在一個營寨內。</p>
總共分為三個營寨，張允居住在中軍營寨，前軍和後軍也都由劉表另外兩名親信控製。</p>
寨子四麵用柵欄圈起來，周圍修建了很多工事，防禦敵人進攻。</p>
站在寨牆上遠望北麵，張允看到遠處的土山上今日的投石車和床弩並沒有進攻，外麵空蕩蕩的，朝廷的兵馬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p>
“今天的營寨真是外格外的安靜啊。”</p>
張允隨口對身邊的親衛說道：“劉備的投石車和床弩整日喧鬧不停，如今卻沒有行動。”</p>
“是啊，外圍也沒有朝廷的斥候，往日很多斥候在外麵遊弋。”</p>
親衛也張望著遠處。</p>
他們與曹軍一南一東，兩片營寨，營帳連綿數十裏。</p>
朝廷則是在他們的外圍修建土山，利用先進的投石車和床弩對他們進行降維打擊，打得他們這些日子隻能龜縮在寨中不敢出去。</p>
今天按照慣例，炮轟和弩箭應該早就開始了。</p>
但現在外麵卻很安靜。</p>
“會不會是他們的石塊和弩箭不夠了？”</p>
有人說道。</p>
張允想了想道：“應該是如此，還是小心些吧。”</p>
說著便下了寨牆，準備回帳篷休息。</p>
然而此時他不知道。</p>
這個時候在他的前軍和後軍營寨內，正有人偷偷行動。</p>
正是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將士們除了安排巡營的以外，也沒有別的活動，基本都在帳篷休息。</p>
範虎李陽等人卻悄悄出了帳篷，他們本身就是中級軍官，也沒有人敢攔他們。</p>
一行人抵達各自主將帳篷之後，說是要去稟報事情。</p>
然後就進去了。</p>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p>
司衛們如狼似虎衝進帳篷，迅速殺掉了劉表派去的親信心腹，控製了局麵。</p>
再帶著自己的人馬出了軍營，直奔張允的中軍營寨。</p>
霍篤駐守西門，南麵的後軍以及北麵的前軍士兵在範虎李陽等人的帶領下，於西門匯聚。</p>
他們抵達之後，霍家兄弟立即打開營寨西側大門，放他們進去。</p>
數千士兵迅速湧入寨內，高喊著口號。</p>
“活捉張允！”</p>
“兄弟們在帳篷不要動，我們已經投降朝廷！”</p>
“誰想繼續效忠劉表，格殺勿論！”</p>
各種口號喊得震天響。</p>
本來張允部下大部分都是張羨舊部，沒有忠心可言。</p>
忽如其來的叛逆讓他們一個個都有些懵，聽到口號之後，很快鎮定下來，都老老實實呆在帳篷不出去。</p>
寨內的巡邏士兵也是連忙丟下武器，有的甚至加入其中，直接變成了造反派。</p>
一瞬間除了張允自己的心腹親衛之外，全都無人應答。</p>
這個時候張允都已經準備睡覺了。</p>
聽到動靜，正納悶間，忽然親衛大汗淋漓衝進來喊道：“不好了將軍，軍中有人投降朝廷，造反了，現在殺過來了。”</p>
“什麽？”</p>
張允大驚失色道：“快，召集士兵鎮壓。”</p>
親衛急得快哭出來了：“士兵全都不敢出來，將軍，快跑吧，再不跑就晚了。”</p>
“快跑！”</p>
張允聽到這句話，連盔甲都來不及穿，身上穿著白色絲綢睡衣，光腳跑了出去。</p>
有親衛牽著馬帶他準備從東門逃出去，先去投奔曹操。</p>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此時張允營寨外圍，早已經全是朝廷的兵馬。</p>
幾乎是他在剛跑出去沒多久，就被劉備派來的大將典韋擒住。</p>
頃刻間，孫策與劉表的援軍，就土崩瓦解。</p>
隻剩下曹操已是孤立無援！</p>
不過倒不是漫無目的地跑。</p>
他知道，雖說自己爹來了，但不代表要束手就擒。</p>
一路跑回前軍，跟周瑜說明情況。</p>
周瑜大驚失色。</p>
他也沒有想到，朝廷居然把孫堅派了過來。</p>
“陳子歸這一招還真是絕了。”</p>
得知此事，周瑜沉吟許久，忍不住歎服道：“劉玄德亦是當世人傑呀。”</p>
們心自問，換了他在那個位置，絕對沒有那麽大心胸讓孫堅出來，而且還是帶兵打仗的高級將領。</p>
孫策忙問道：“公瑾，這可如何是好？父親來了，我可不敢與他在戰場上對敵。”</p>
周瑜腦子飛速運轉，現在他終於知道陳暮的底牌了，臉色驟然大變：“糟了，恐怕韓當程普黃蓋祖茂四將軍，甚至連朱將軍都已經投降了。”</p>
“父親來了，他們肯定會投降的。”</p>
孫策被周瑜的話驚住，一時間曾經的江東小霸王方寸大亂，舉足失措道：“這可如何是好，完了完了，全都完了。”</p>
周瑜見他如此驚懼難安，知道是孫堅帶給了他巨大的壓迫感，連忙勸說道：“伯符莫慌，事無絕對，此戰我們確實是失算了，但未嚐是死期已至。”</p>
“公瑾，你說怎麽辦？”</p>
孫策畢竟是有魄力的人，隻是驟然見到他爹一時驚住而慌了神，被周瑜勸說後也慢慢恢複冷靜。</p>
周瑜沉思片刻，說道：“為今之計，隻有撤退，退往江東，先偏安一隅，再圖大計！”</p>
“撤軍嗎？”</p>
“嗯。”</p>
“我知道了。”</p>
孫策很清楚，朝廷派了他爹來，且他爹還真繼續打算忠於朝廷。</p>
那麽這場仗就已經沒得打。</p>
本身孫策也不是那種父慈子孝的人，不像呂布和馬超。</p>
他之所以搞事，是篤定朝廷應該不會殺他爹。</p>
畢竟孫堅這些年一直是效忠朝廷的。</p>
當初討伐董卓，功勞和苦勞天下人都看在眼裏，基本上劉備是要他做什麽，他就做什麽。</p>
周瑜和魯肅認為，劉備如果殺了孫堅，就必然應該知道會民望大跌。</p>
以他好名聲講仁義籠民心的性子，斷然不會這麽做。</p>
頂多就是囚禁。</p>
可誰也沒有想到劉備居然如此大魄力。</p>
你不是造反嗎？</p>
你爹剛好忠誠。</p>
那我把你爹派過來揍你。</p>
這讓包括孫策周瑜在內，都萬分無語。</p>
你就不怕我爹還是沒有戰勝親情，跑過來和我同流合汙的嗎？</p>
但不管怎麽樣，以孫策對他爹的了解，孫堅剛直的性格，確實不會和他一起造反。</p>
所以現在也沒辦法，麵對這種局勢，隻能選擇開溜。</p>
一是總不可能真跟他爹打吧。</p>
他偌大家業，麾下五六萬人馬，大半都是他爹當豫州牧的時候攢下的，老主公回來了，麾下將士們也不敢和他動刀動槍。</p>
二是他確實已經輸了。</p>
周瑜得知孫堅回來的瞬間就已經明白了陳暮的打算。</p>
他是想拖住孫策的主力，然後讓孫堅去誘降程普黃蓋韓當祖茂四大老將，還有朱治也必然會選擇投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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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四大老將資曆最老，是孫堅出江東討伐黃巾時期就加入。</p>
但朱治也差不了多久。</p>
孫堅在跟著張溫討伐了西涼韓遂之後，被朝廷任命為豫章太守，於豫章的時候招募的丹陽人朱治，前後也就差了三年左右時間。</p>
所以包括朱治在內，這些人都是孫堅時代最老的老將，相比於聽他孫策還是聽他爹孫堅，肯定是選擇後者。</p>
現在孫策的整個軍陣是處於崩潰階段，左右兩翼加上後軍全部被孫堅給拿下，中軍和前軍主力孤立無援，被朝廷主力包圍起來，從多打少變成了少打多，還有尊大神在，這仗也沒法打。</p>
一聲撤退的命令下達，“叮叮當當”的鳴金聲音響起，原本苦苦支撐的江東軍終於卸下心神，彷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扭頭就跑。</p>
天色還未完全變黑，整個戰場就已經徹底陷入了混亂當中。曠野上無數士兵丟下武器往南潛逃，亂軍中朝廷兵馬訓練有素，紛紛高呼投降免死。</p>
一時間丟盔棄甲，投降的投降，逃跑的逃跑，不計其數。</p>
到了傍晚時分，陳暮率領後軍抵達戰場，大量火把點燃，朝廷大軍已經控製住了整個局麵。</p>
包括程普韓當祖茂黃蓋朱治五將的麾下士兵，江東軍這次北上的四萬餘人馬，投降了大半，隻有約一萬餘人往南逃竄而去。</p>
陳暮並沒有親自追趕，讓孫堅領一萬人南下咬著孫策的尾巴就行。</p>
這一戰江東算是平定了。</p>
因為孫堅南下，黃忠和太史慈的水師現在估計已經到了長江。</p>
三人合力之下，孫策已經是無路可逃。</p>
等著孫堅親自把孫策五花大綁送到老大哥麵前就是。</p>
夜幕當中無數士兵來來回回穿梭，他們有些人去收繳叛軍的武器，有些人則前往前方村莊收攏他們的物資，還有些人則押著俘虜往自家營地而去。</p>
過了約半刻鍾的時間，有士兵押著一名青年文士過來，向陳暮稟報道：“丞相，此人自稱是丞相弟子。”</p>
陳暮目光看去，就看到一唇紅齒白，無比俊朗的青年正含笑看著他。</p>
二人對視，陳暮也笑了起來。</p>
“伯言，辛苦了。”</p>
青年眼眶頓時紅了，彷佛滿肚的委屈在此時煙消雲散，拱手行禮哽咽道：“議，見過師君。”</p>
陸議並不是逃跑的時候被俘虜的，而是在江東軍大敗之後，他騎在馬背上，就留在原地等候。待朝廷士兵圍攏過來，將他給抓住。</p>
相比於其餘軍隊的紀律，朝廷軍的紀律乃是嚴苛到了骨子裏。士兵內部有軍情司暗探，外部有監察督軍，有軍務部。</p>
三方一起監管，一旦發現普通士卒擅殺俘虜，繳獲不交，燒殺搶掠軍紀敗壞者，當場格殺勿論以儆效尤。</p>
所以朝廷兵馬的敵人隻要選擇丟下武器跪地投降，基本上是不可能死。</p>
陸議自然也知道朝廷兵馬的紀律，所以就在原地等著，聽說他是丞相的學生，士兵們也沒有為難他，把他帶了過來。</p>
上一次師徒見麵，還是十多年前的事情。那時陸議的從祖陸康被調往廬江，當時還在泰山書院的陸議不得不跟著從祖回了淮南，師徒隻能書信交流。</p>
如今師徒相見，但彷佛早已經變成了熟悉的陌生人。</p>
兒時的記憶湧現上來，陸議看著師君慈愛的臉，感覺他的樣貌似乎沒有什麽太多的變化。</p>
隻是.....．</p>
眉宇間多了幾絲皺紋，鬢角也多了幾根白發......．</p>
......．</p>
......．</p>
竹邑，由於甾丘離竹邑並不遠，當天擊敗孫策，第二天早上劉備就得到了消息。</p>
朝廷軍中軍營寨，天子營帳內。</p>
隨軍的諸多朝臣們齊聚，周圍諸葛亮徐庶龐統等低級左吏負責文書工作。</p>
董昭毛玠王朗賈詡等重臣簇擁在側，看著天子閱覽信件。</p>
“哈哈哈哈。”</p>
劉備放下陳暮寫的信，喜上眉梢道：“四弟和文台不負朕望呀，孫策已經大敗，狼狽逃回了江東，四弟已讓孫文台前去追擊，配合水軍，江東可定！”</p>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p>
董昭連忙說道：“孫策敗亡，造成的後果就是曹操張允孤立無援，我軍必然將他們全部剿滅。”</p>
“不止。”</p>
賈詡拱手說道：“陛下，除此之外，荊州也可定了。”</p>
“不錯，揚州既平，水師便可沿大江逆流而上，咱們大軍順勢從南陽南下，兩麵夾攻，必讓劉表敗亡！”</p>
“若是如此，天下豈不是除了益州以外，皆可以平定了？”</p>
“益州也要不了多久了。”</p>
群臣們議論紛紛。</p>
諸葛亮徐庶和龐統三人則對視一眼，微微點頭。</p>
這就是丞相常常說的連鎖反應。</p>
聽到眾臣敘說，劉備就更加高興，正在此時，一旁的荀攸含笑道：“陛下，還有一條好消息。”</p>
“哦？”</p>
劉備詫異道：“什麽好消息。”</p>
“張允部要滅亡了。”</p>
荀攸澹澹說道。</p>
“為何？”</p>
劉備納悶道：“莫非他要投降於朕？”</p>
荀攸微笑道：“陛下難道忘了，張允所部大部分士兵，皆是原長沙太守張羨的部隊，丞相當初算到了張羨敗亡，劉表必然吞並他部，因此在其中安插了不少司衛。”</p>
眾臣互相對視，皆是露出大喜。</p>
沒有了江東水師之後，劉表的荊州水師在當今天下確實是一流部隊，連陳暮發展多年的青州水師也不敢說穩勝。</p>
最主要的原因並非雙方的士兵素質和裝備差距，而在於荊州水師常年駐紮於長江。</p>
後世現代海軍對於海域探索都非常看重，更別說古代。</p>
青州水師發展依托於黃河與海洋，黃忠與太史慈較為熟悉的是黃河流域以及渤海和黃海一帶。</p>
長江流域和江東屬於是東海範疇，那裏的天氣氣候、水流速度、溫度變化，對於青州水師來說皆是兩眼一抹黑，根本不清楚。</p>
所以雖然青州水師也是成立了將近二十年，發展很迅猛，可在長江上和荊州水師拚，還真不敢說誰贏誰輸。</p>
不過荊州水師雖然厲害，但荊州又不是海洋，大部分麵積皆是陸地，還得靠陸軍去占領。</p>
因此雙方的勝負手除了水軍以外，陸軍肯定也是最重要的一環。</p>
劉表的陸軍在南陽之戰當中損失慘重，又在扶溝之戰中被陳暮徹底全殲，連陸軍主將文聘都被他俘虜。</p>
導致現在劉表陸軍幾乎全軍覆沒，隻能用原來張羨的人馬來支援曹操和孫策。</p>
但這些人本身忠誠度不高，一旦被扇動，很有可能叛亂。</p>
而陳暮曾經安插的軍情司內應，就發揮了作用。</p>
此刻張允營寨內，幾人正在議事。</p>
一人乃是軍中一名中級軍官，名叫範虎，長沙人，當初桓階遊說張羨投靠朝廷，反對劉表，就曾經派他擔任聯絡人員。</p>
後來陳暮將桓階召入軍情司，任命為司長，又遣一些軍情司司衛加入到張羨的部隊當中去，就是由範虎充當總聯絡員，被桓階任命為了節從。</p>
除此之外，還另外有幾名節從，在軍中暗自吸納不滿劉表的人，以此構建軍情司網絡。</p>
雖然劉表在吞並張羨的部隊之後，就清洗了一些人，安插了大量他的人當中高級軍官，試圖控製整個軍隊。</p>
但桓階並沒有死。</p>
當初長沙失守，桓階就躲藏了起來，他的一些老部下，還有忠於張羨的一些老部下也都在，這些人表麵上效忠劉表，實際上一直與桓階有聯係，暗暗等待時機。</p>
此時軍中的幾名節從匯聚到了一起。</p>
範虎左右看看說道：“諸位，我們已經與荀主記聯絡上了，今夜就可以行動，突襲張允營帳，活捉了張允，裏應外合，必能拿下。”</p>
“好啊，終於等到機會了。當初張使君飲恨，壯誌未酬，我等亦是心有不甘，如今終於可以起事。”</p>
“我等盼朝廷天軍已經三年了，現在正好可以為朝廷收複河南，兵臨荊州。”</p>
“劉表老賊死期至矣。”</p>
聽到這個消息，眾人頓時激動起來。</p>
他們有的是陳暮派來的軍情司節從，有的是張羨老部將，這三年來，等了太久，如今終於可以撥亂反正，一個個興奮不已。</p>
範虎說道：“諸位也別激動，雖然今夜動手，但還是得小心行事，老李，你那邊調查得如何？”</p>
自從張羨這些兵馬被張允掌控之後，大部分中高級軍官都被劉表親信占據。</p>
唯有範虎與另外一人李陽目前還擔任軍中司馬，是中級軍官。</p>
李陽是南郡枝江人，與劉表一位部將霍篤為同鄉，霍篤就是後來蜀漢名將霍峻的親哥哥。</p>
此時霍篤還未病逝，早年他曾經在家鄉組織人馬數百抗擊賊寇，被劉表征召，如今張允北上支援曹操孫策，霍篤也在其中擔任中級軍官。</p>
跟李陽範虎乃是張羨舊部不同，霍篤是劉表部將，所以掌控的是最精銳的中軍一部分，處於張允部眾的核心圈一員。</p>
李陽利用同鄉的機會與霍家兄弟接觸，試探許久之後，確定二人對劉表並沒有什麽忠心可言，因此聯絡他們投降朝廷，共同組建了反劉表的聯盟勢力。</p>
聽到範虎的問話，李陽說道：“霍家兄弟剛好今日駐守中營的西營門，我與他們商議過，今日晚間，舉火為號，共同進攻張允本部。”</p>
“善！”</p>
範虎高興道：“張允本就是一個蠢物，劉表以卵擊石，安能阻擋朝廷大軍？諸位，今日之後，將來同朝為官，共享富貴！”</p>
“朝廷現在二十級軍功爵位製，咱們這一輪起事，將張允獻於天子駕前，所得的獎賞恐怕不知多少。”</p>
“誒，現在事情還未辦，就別想著獎賞，待事情結束，肯定論功行賞少不了咱們的。”</p>
“這倒也是，諸位咱們先回去，準備今夜就起事吧。”</p>
“好，走！”</p>
商議了事情，眾人紛紛離去。</p>
此時的張允根本不知道，劉表讓他帶著張羨的部隊來打朝廷，就是一個天坑。</p>
張羨本身就是忠於朝廷的，在他病死之後，還被朝廷賜了爵位。</p>
他原來的部將，大多是感恩於張羨的恩情才追隨。</p>
因此張羨忠於朝廷，他們自然也忠於。</p>
在陳暮埋下的軍情司暗雷扇動之下，原本的一些中低級軍官紛紛加入其中。</p>
張允本人則隻有少量聽從於劉表的人馬，根本不能與之抗衡。</p>
很快，天色暗澹下去。</p>
營寨周圍寂靜無聲，夜色降臨，張允在營中巡視。</p>
四萬大軍，當然不是住在一個營寨內。</p>
總共分為三個營寨，張允居住在中軍營寨，前軍和後軍也都由劉表另外兩名親信控製。</p>
寨子四麵用柵欄圈起來，周圍修建了很多工事，防禦敵人進攻。</p>
站在寨牆上遠望北麵，張允看到遠處的土山上今日的投石車和床弩並沒有進攻，外麵空蕩蕩的，朝廷的兵馬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p>
“今天的營寨真是外格外的安靜啊。”</p>
張允隨口對身邊的親衛說道：“劉備的投石車和床弩整日喧鬧不停，如今卻沒有行動。”</p>
“是啊，外圍也沒有朝廷的斥候，往日很多斥候在外麵遊弋。”</p>
親衛也張望著遠處。</p>
他們與曹軍一南一東，兩片營寨，營帳連綿數十裏。</p>
朝廷則是在他們的外圍修建土山，利用先進的投石車和床弩對他們進行降維打擊，打得他們這些日子隻能龜縮在寨中不敢出去。</p>
今天按照慣例，炮轟和弩箭應該早就開始了。</p>
但現在外麵卻很安靜。</p>
“會不會是他們的石塊和弩箭不夠了？”</p>
有人說道。</p>
張允想了想道：“應該是如此，還是小心些吧。”</p>
說著便下了寨牆，準備回帳篷休息。</p>
然而此時他不知道。</p>
這個時候在他的前軍和後軍營寨內，正有人偷偷行動。</p>
正是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將士們除了安排巡營的以外，也沒有別的活動，基本都在帳篷休息。</p>
範虎李陽等人卻悄悄出了帳篷，他們本身就是中級軍官，也沒有人敢攔他們。</p>
一行人抵達各自主將帳篷之後，說是要去稟報事情。</p>
然後就進去了。</p>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p>
司衛們如狼似虎衝進帳篷，迅速殺掉了劉表派去的親信心腹，控製了局麵。</p>
再帶著自己的人馬出了軍營，直奔張允的中軍營寨。</p>
霍篤駐守西門，南麵的後軍以及北麵的前軍士兵在範虎李陽等人的帶領下，於西門匯聚。</p>
他們抵達之後，霍家兄弟立即打開營寨西側大門，放他們進去。</p>
數千士兵迅速湧入寨內，高喊著口號。</p>
“活捉張允！”</p>
“兄弟們在帳篷不要動，我們已經投降朝廷！”</p>
“誰想繼續效忠劉表，格殺勿論！”</p>
各種口號喊得震天響。</p>
本來張允部下大部分都是張羨舊部，沒有忠心可言。</p>
忽如其來的叛逆讓他們一個個都有些懵，聽到口號之後，很快鎮定下來，都老老實實呆在帳篷不出去。</p>
寨內的巡邏士兵也是連忙丟下武器，有的甚至加入其中，直接變成了造反派。</p>
一瞬間除了張允自己的心腹親衛之外，全都無人應答。</p>
這個時候張允都已經準備睡覺了。</p>
聽到動靜，正納悶間，忽然親衛大汗淋漓衝進來喊道：“不好了將軍，軍中有人投降朝廷，造反了，現在殺過來了。”</p>
“什麽？”</p>
張允大驚失色道：“快，召集士兵鎮壓。”</p>
親衛急得快哭出來了：“士兵全都不敢出來，將軍，快跑吧，再不跑就晚了。”</p>
“快跑！”</p>
張允聽到這句話，連盔甲都來不及穿，身上穿著白色絲綢睡衣，光腳跑了出去。</p>
有親衛牽著馬帶他準備從東門逃出去，先去投奔曹操。</p>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此時張允營寨外圍，早已經全是朝廷的兵馬。</p>
幾乎是他在剛跑出去沒多久，就被劉備派來的大將典韋擒住。</p>
頃刻間，孫策與劉表的援軍，就土崩瓦解。</p>
隻剩下曹操已是孤立無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