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霧氣繚繞的山腹之處,朦朦朧朧間竟好似有一雙巨大的眼睛在凝望著這山峰之上,劉百家吃驚的是半天沒說出話來,呂禦治卻率先開了口道:“那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劉百家其實也在想這個問題,此地雖然他是經常來,但今天還是頭一回看到側麵山腹處竟然有這樣奇奇怪怪的存在,你要說這是天地造化,可這也太過於奇幻,可你要說這是人意為之,那這工程也未免過於龐大了,正不知如何作答的時候,一縷朝霞衝破天際,將東邊映的血紅,陽光傾斜而出,灑滿整個山峰,照在二人的身上,也將那山中雲霧之氣盡數驅散,突然到來的朝霞將劉百家的眼睛刺的發花,呂禦治在一旁也是如此,兩人都不約而同的揉了揉眼睛,再想仔細觀看那奇異之處時,卻再也尋覓不見了。


    劉百家看著朝陽升起,又回身看了看坐在自己身後的呂禦治,尷尬的說道:“客家,這個真的是一件奇事啊!”,呂禦治聽見劉百家話並沒有說什麽,而若有所思的看著朝陽,劉百家見呂禦治沒有回話也就不再作聲了,待日頭升起呂禦治起身招呼劉百家回去,兩人才一前一後的回到了富家灣,呂禦治的家人也已經起來了,都等在客店的門口,見不遠處倆人回來了而後又向呂禦治詢問了一下情況之後,也就不再擔憂了。


    用過早膳,呂禦治一行人也就在次啟程踏上南下之路,馬車逐漸駛離了富家灣,路上本應該是晴朗的天空卻突然陰雲密布起來,就好似天空被什麽東西蓋住了一樣,四周開始變的黑漆漆的,劉百家艱難的駕著馬車,多年在外奔波的經驗告訴他,在過不了多久這天上就會降下大雨,如果不能趕快找到一個能躲雨的地方那就麻煩了,劉百家又跟呂禦治商量了一下說避過雨水之後在上路可否,呂禦治想了想同意了劉百家的建議,要是在下雨中趕路也實屬危險,畢竟前方道路崎嶇不平一旦下雨又會變的泥濘難行,萬一馬車陷入泥潭要在大雨滂沱之時將之推出那實在是難辦,劉百家在得到呂禦治的同意之後就趕緊駕著馬車尋找避雨的地方,不多時劉百家突然回憶起這路段上有一處荒廢的廟宇,自己曾經到過那裏也在裏麵住宿過,就趕緊駕著馬車前往。


    馬車剛到廟宇門口,大雨就從天而將有如天河之水倒灌傾瀉,這雨下的急也下的大呂禦治一行人,先進了破廟避雨,而劉百家則將馬車固定好之後,在進入廟中,剛一到破廟的正殿之中,隻見裏麵竟然多出了幾個人,分別坐在廟宇的角落擰著身上被雨水淋濕的部分衣衫,劉百家也不以為意畢竟知道這地方的肯定不止他一個,想必這些人也都是在趕路之時突遇這大雨,找尋避雨之所時,摸到這裏來的吧!想到這劉百家也就安心了些,依坐在破廟的門邊看著外邊傾盆的大雨歇息著。


    而呂禦治一家人則都坐到了破廟裏邊的佛台之上,破廟的頂棚上有幾個破掉的洞口,正不斷的往裏進著雨水地上是根本坐不了人的,呂禦治實在是沒有辦法,總不能站著躲雨吧!就算自己能站,那還有自己的老母親呐!總不能也讓她老人家也跟著自己站在這破廟之中吧!索性就讓家人坐在這佛台之上避雨,呂禦治的老母親剛開始並不願意說是這樣對佛不敬,但呂禦治卻並不在意勸說其坐下,說這是間荒廢的廟宇,就算是有佛在也已經早走了,並不會怪罪我們的,呂禦治的老母親實在是拗不過他,也就隻好照辦了,呂禦治安頓好家人後就在破廟中開始閑逛起來,其實他內心是十分的焦急,想著快些上路,可無奈這大雨擋道實屬無奈。


    呂禦治逛著逛著就來到了門前,見劉百家依著門坐著,就想過去聊會天解解悶,於是就跟劉百家談起話來,兩人你言我一語的說著一些之前的經曆和一些趣聞,聊著聊著呂禦治就想到今天早上看日出之時自己看見的那一個怪事,於是就詢問劉百家之前在那裏看日出之時有沒有瞧見過,劉百家搖了搖頭說他也是今日才第一次得見,也許之前就有隻是他並沒有注意到罷了,呂禦治想了想也有這種可能,畢竟他也是頭一回到那富家灣看日出才瞧見那奇怪的東西,可能當地人都已經習以為常了見怪不怪了,兩個人就又談了些別的瑣碎之事,便不在說話了。


    雨過天晴,劉百家就趕緊出了廟門去看馬車的情況,見沒什麽損傷就又回到廟中告訴呂禦治可以繼續上路了,呂禦治點了點頭把家人叫齊,又都坐上了馬車開始趕路,雨水過後道路泥濘難行,劉百家駕著馬車小心的行駛,生怕馬車陷入到路上的一些泥坑當中,萬一陷進去到時想出來可就費勁了,呂禦治卻沒想那麽多,依著車廂欣賞著道路兩旁的風景,風雨過後之前植物上積攢的塵土也都一並被洗刷幹淨,道路兩側一片翠綠盎然,讓人看後不覺心情甚是清爽了許多,呂禦治一邊看著風景一邊時不時的回身看一眼自己的妻兒,心中莫名升起欣慰之感,雖說是逃離一路,再苦再累隻要有家人陪伴在身邊,何愁沒有家的感覺,呂禦治突兀的笑了笑,這一笑是發至內心的歡笑,而後感歎道:“天地之大何愁無家”。


    劉百家聽到呂禦治的話語也跟著附和道:“客家這句話就說對了,天地雖然大但家就在身邊”劉百家說完,兩個人相似看了一眼,笑了一下也沒在說什麽了,馬車繼續向前但呂禦治和劉百家並不知道,接下來碰到的事情將會無情的打碎這段最美好的幻想。


    有道說世事無常,變化輪回,呂禦治一行人如果在平穩之世本能平安的逃到地方,可偏偏趕上那混亂之時,硝煙四起,兵荒馬亂。呂禦治的馬車在路過一處之時正好碰到當地造反起義的大軍,被劫了下來,呂禦治正不知是好的時候,突然官府軍來討伐起義軍,兩軍就開始打了起來,一場惡戰,打的血流成河,呂禦治一家人被夾在了這場戰鬥當中,老母親慘死,呂禦治被人群衝散,劉百家和馬車也都不見蹤影,呂郎中的母親帶著年幼的呂郎中一路奔逃,卻被官府軍當作起義軍的家眷一路追殺,呂郎中的母親為了保護年幼的呂郎中將其藏在了一片荒草叢中,自己則去引開官府軍的視線,走之前留給呂郎中兩樣信物,說了句:“這兩樣東西,你要仔細收好絕對不能遺失,他日……他日你如果長大成才就拿著這兩樣信物去四海之地找……”還沒等說完,官府軍的人就已經跟了上來,呂郎中的母親隻好含著淚叫喊著跑走了,至於那兩個信物一個是用木頭雕刻的有著斷角麒麟圖樣的木牌,而另一個就是那半本醫書了也就是呂郎中以後成為郎中的關鍵。


    故事到了這裏也就戛然而止,呂郎中眼中含著淚水望著窗外,三兒看著手上的紙製令牌也不知該說什麽好,這段往事是呂郎中心中的傷痛,也是他最不想提的過往,但也沒有辦法,既然已成事實,那就讓這些都隨風而去才是最好的。


    張仁山這時也已經早就醒了,蹲在門外頭偷聽了半天,三兒其實早知道門外有人,但為了給張仁山留點麵子,所以就沒搭理他,畢竟偷聽是不太好的事情,你要說是下人偷聽客人的談話,這個可以給予處罰,但好得張仁山是張家大院的少爺,怎麽能在外人麵前失了臉麵,所以三兒也就睜一樣閉一眼了,不過還好呂郎中並沒有發現,呂郎中說完過去之後緩了良久才緩緩開口道:“管家,我知道的也就這麽多了,這斷角麒麟我也就知道是我母親留給我的信物,待我成才之後,好去四海之地尋找於她”。


    三兒本不想在說什麽,但心裏的疑問又讓他十分難熬,隻好說道:“呂郎中你是說,這紙片上所繪製的斷角麒麟圖,是你母親留下的木牌上所雕刻的沒錯吧!”,呂郎中聽到三兒這麽說之後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你確定是一模一樣絲毫不差?”三兒連忙追問道。


    “沒錯的,我不可能看錯,那木牌之上的雕刻,我看了不下千遍萬遍,怎麽會看走眼,怎麽管家還有疑問?”呂郎中堅定的說道。


    “哦!沒有了,啊!對了還有一事,得求助於呂郎中,不知可否幫忙?”三兒說著話就從懷中將那麵黑色銅鏡拿了出來遞給了呂郎中,呂郎中接過黑色銅鏡後疑惑的看了看三兒問道:“管家,這是……”。


    “哦!是這樣的我想請呂郎中看看這銅鏡上麵的黑色染料到底是什麽來路,因為我和少爺在聞過上麵的味道後,都好似中了能產生幻境的毒”三兒解釋道。


    呂郎中點了點頭,說那他得把這個東西拿走,仔細的慢慢研究看看,才能得出相應的結論知道這上麵的到底是什麽毒。


    三兒也就欣然同意了,門外偷聽的張仁山卻不幹了,心想這東西可是老子我第一個發現的,你這要是拿回去給我磕了碰了的怎麽辦,於是打算推門進去要回銅鏡,卻見屋內門被打開,三兒和呂郎中走了出來。


    張仁山開口正想說話,三兒卻在他耳旁輕聲說了句:“少爺,稍安勿躁”,張仁山也就平靜了下來,呂郎中又給張仁山看了一遍傷勢,說了句在過幾天就能好得差不多了,而後和三兒從門事房中退了出去,來到了院門前,聊了幾句後三兒就把呂郎中送走了,待三兒在回到門事房中時,張仁山正跟那生著悶氣,三兒知道張仁山氣著什麽,就陪著笑臉說道:“少爺,別生氣,氣壞了身子可不好”。


    “你丫!少來,本少爺的東西怎麽能夠送給別人呐!”張仁山氣氛的說道。


    三兒隻好擺了擺手叫張仁山進到門事房的裏屋,說有事找他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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