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湛給司徒透捂腳的手略微顫了一下,緩緩抬起頭來,看著妹妹澄澈的大眼睛。<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79xs.-


    半晌,男人終於勾起嘴角,“我也知道了,隻是要聽你親口承認才會相信。”


    司徒透低著腦袋,兩隻手‘交’疊在一起,像個犯錯的孩子,聲音格外小,“別人都反對我嫁給厲君措,你不反對麽?”


    司徒湛的大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小透長大了,應該能夠為自己的事情做決定了,如果你覺得這是對的,那哥哥支持你。”


    這種沒有緣由的信任,讓司徒透心裏一暖,“可是,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對的。”


    司徒湛輕咳了兩聲,削薄的嘴角微微勾起,“路在自己的腳下,在沒有走之前,誰都不知道究竟是對是錯,關鍵是你要邁出那一步,不能永遠停留在原地,對麽?”


    司徒透重重地點點頭,“嗯。”


    “以後要是受了委屈,就來告訴我。”


    司徒透淺淺一笑,“哥,我知道啦。”


    司徒湛笑著伸手,又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衣袖滑落,‘露’出半截手臂。


    司徒透的目光落到他的手臂上,頓時皺起了眉頭,“哥,你的胳膊怎麽了?”


    司徒湛不動聲‘色’地收回手臂,用袖子重新遮掩好,“沒什麽。”


    司徒透拉過男人的手,“騙人。”


    她明明看到了,在司徒湛瘦削的手臂上,除了連日來紮針留下的針孔,還有好幾道擦傷!


    司徒湛無奈地看著檢查自己胳膊的妹妹,“可能是我睡覺的時候不小心用指甲劃到的,不是什麽大傷,過幾天就好了。[]”


    司徒透這才點了點頭。


    這一夜,司徒透就睡在病房裏。


    司徒湛靜坐在窗前,看著熟睡中的妹妹,微微一笑,低頭看著手機中的新聞。


    關於蘇頌宜結婚的報道,關於司徒透和厲君措的事情,還有關於襲擊紅衣‘女’子的歹徒的最新消息……


    報道稱,此次被襲擊的紅衣‘女’子曾在掙紮中抓傷了歹徒的手臂,現在警方正在加緊調查。


    外麵,依舊是風雪漫天,司徒湛一夜都沒有睡……


    第二天天還未完全大亮,司徒透就被手機震動的聲音吵醒。


    ‘迷’‘迷’糊糊伸出手來接了電話,電話那頭便傳來了厲君措‘性’感‘迷’人的聲音,“回去了麽。”


    廢話,她不回去睡在路上麽!她想這樣狠狠堵他一句,想了想卻又沒有說出口。


    畢竟,他和她之間的關係,隻不過是一場‘交’易,難道她還真的要求那個不可一世的男人給她未婚夫一樣的關心照顧麽?


    “嗯。”她看了一眼眯著眼睛坐在窗前的司徒湛,起身為他披了件衣裳。


    猶豫片刻,厲君措的聲音中略顯疲憊,“昨晚我父親病發,直到今天早上才脫離危險。”


    司徒透有時候伶俐得有些過分,有時候又遲鈍地讓人無語,她沒明白,對於向來高高在上的厲君措來說,這就算是對昨晚沒有送她回家的解釋了。


    “嗯,伯父沒事就好。”


    電話那頭是異樣的安靜,片刻,男人才緩緩開口,“下樓。”


    司徒透有些意外地踮著腳看向窗外。


    拉風的科尼塞克正停在樓下,厲君措高大‘挺’拔的身材半倚著車身,一手拿著電話,桀驁的眉眼輕輕抬起,說不盡的慵懶邪肆。


    她微微抿嘴,又為司徒湛掖了掖衣服,走出了病房。


    病房裏的司徒湛在聽到關‘門’的聲音後,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淡淡地看著站在樓下的男人。


    樓下的男人在為司徒透拉開車‘門’的同時,目光微揚,也瞥向病房的窗口,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弧度。


    司徒透在很久之後,都不明白,那樣的弧度究竟意味著什麽。


    車子像遊魚般穿梭在熙熙攘攘的道路上。


    厲君措將一個碩大的黑‘色’箱子塞到司徒透懷裏。


    司徒透嬌小的身子和箱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她瞥了一眼厲君措,邊將箱子打開邊問:“你要帶我去哪裏?”


    箱子裏麵,滿滿的都是繪圖工具。


    厲君措帥氣地一打方向盤,餘光淡淡地看著司徒透盯著箱子的驚訝表情,嘴角勾起一抹優雅的弧度,“去了就知道。”


    司徒透抱著那隻大箱子,瞪了他一眼,將腦子靠在車窗上繼續打盹兒。


    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終於停了下來。


    司徒透睜開惺忪的睡眼,“這是……”


    話還未說完,整個人便呆愣在了當場,荒山野嶺,白雪皚皚,連人家都少得可憐,山上的荒丘土墳倒是不少。


    她咽了口吐沫,“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麽?”


    厲君措好看的眉眼眯了眯,“監督你把設計圖完成。”


    “那也不用來這裏畫吧?”司徒透有些不悅地將大箱子又塞給厲君措,“我要回去!”


    厲君措冷哼一聲,“你可以回去,不過要在天黑之前走回市裏。這裏晚上溫度很低,說不定還會有狼,還有其他什麽東西……”


    男人的語氣慢條斯理,在說最後一句的時候目光還好似無意地向山上的荒丘掃了一眼。


    司徒透一個‘激’靈,已經邁出車子的腳又縮了回來。


    她的所有小動作都落在他的眼底,男人修長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摩挲,“畫好了,我自然會帶你回去,把箱子拿回去吧。”


    司徒透不得不承認,自己又敗了,縱使心不甘情不願,她還是又將那個大箱子抱在了懷裏。


    厲君措頗為滿意地一揚眉,“走吧。”


    昨夜下了一夜的雪,山路變得更加難走。


    男人走在前麵,倒是步履十分穩健淡定。


    司徒透抱著個大箱子,跛著腳踉踉蹌蹌地跟在他後麵,越落越遠。


    冬日的陽光都帶著些許寒意,照‘射’在雪地上,晶亮晶亮得刺眼。


    司徒透看著男人高大的背影越走越遠,一刻也不曾回頭,心裏突然說不出的紮得慌。


    往年冬天,落雪之後的晴日,蘇頌宜從來不會讓她一個人在雪地裏艱難跋涉。


    他總是會對她溫暖一笑,看著她沿著他的腳印走路時一蹦一蹦的動作,笑她像一隻小兔子。


    他會說,“小透的腳是用來走紅地毯的。”然後不顧她的羞澀,將她背到自己的背上。


    雪地裏,兩個人,一串腳印。


    想著想著,司徒透不禁吸了吸鼻子,厲君措就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王,幾乎擁有別人嫉妒渴望的所有優點,可是也有著別人沒有的冰冷和疏離。


    她就隻能這樣看著他,連想讓他拉自己一把的奢望都不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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