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紹南別墅寬大的落地窗前。(.無彈窗廣告)-.79xs.-


    司徒透雙手抱膝,看著窗外已經是一片鬱鬱蔥蔥。


    厲君措下落不明已經接近兩個月,她也已經被厲紹南變相囚禁了快兩個月。


    兩個月來,她想盡一切辦法想要逃出去或者哪怕和外界取得聯係都沒有成功。


    房‘門’口,厲紹南靜靜地看著她發呆的模樣,深邃的目光中浮起一絲不明的情愫,轉過身看向手裏端著湯的保姆,“她還是不想吃飯麽。”


    保姆迅速地瞄了司徒透一眼,將腦袋埋得很低,一副認錯的語氣,“是我無能,沒有照顧好她,請先生責罰。”


    厲紹南微微蹙眉,擺了擺手,從保姆手中接過湯碗,腳向前邁了一步,又停了下來,輕輕喚了一句“秀澈。”


    幾乎在話音剛落的幾秒之後,尹秀澈就像幽靈一樣淡淡出現在了厲紹南的身後,“先生有什麽吩咐。”


    “你去把這個湯喂給她喝了。”


    尹秀澈接過湯碗,忖了一秒,微微頷首,“是。”


    前腳還沒等邁入房間,身後厲紹南的聲音卻又響了起來,“她好像待你和別人不同。”


    尹秀澈微微蹙眉,“或許是我之前奉先生的命令和她接觸比較多。”


    厲紹南眯了眯眼睛,別有深意地一笑,“是麽。”


    尹秀澈側過頭,衝厲紹南頓了頓腦袋,邁步走入了房間。


    厲紹南的疑心有多重,尹秀澈十分清楚,直覺告訴他,厲紹南一定是察覺了什麽。


    司徒透看著外麵盛開的鮮‘花’,不禁打了個哈欠,一轉頭就看到尹秀澈將一隻湯碗遞到她的麵前。


    男人嘴邊掛著淺淡的笑,“你應該知道自己不是小孩子了,是誰口口聲聲說要等厲君措回來,你就是這麽等的麽。”


    司徒透怏怏地地看著那碗湯,“我不是在鬧脾氣,是真的喝不下,昨晚吃的東西,現在還直往上翻呢。”


    尹秀澈微微蹙眉,“病了麽,我去通知先生。”


    司徒透連忙擺手,接過湯碗,“你本事那麽大,倒是對厲紹南忠心耿耿。”


    尹秀澈看著她喝湯,沒有說話。


    縱使他很清楚厲紹南的為人,但是他依舊不能忘記當年是厲紹南帶他走出了饑寒‘交’迫的困境。


    那一年,厲紹南向他伸出了一隻手,“從此以後,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隻要你願意跟著我,拿回屬於我的一切。<strong>.</strong>”


    敏銳如尹秀澈,應該早就已經察覺厲紹南會選中他,僅僅是因為從他的眼睛裏麵看到了絕望的力量。


    當年顯得那麽瘦削的少年,居然能為了搶食物戰勝了七八個同齡少年和三條獵狗。


    可是那又如何,厲紹南對他是有恩的。


    尹秀澈收回思緒,就看到司徒透正在一旁一邊咳嗽一邊幹嘔。


    男人忙將碗接了過來,遞了張紙巾過去,“還好麽。”


    司徒透十分警惕地向‘門’口掃了一眼,確定沒有看到厲紹南的影子,才壓低了聲音,“有沒有辦法幫我找個醫生過來,又不讓厲紹南知道?”


    “我不會欺瞞先生。”尹秀澈回答得坦‘蕩’幹脆。


    司徒透有些頭疼無奈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你還真是站在厲紹南那邊的啊,難道你就不問問為什麽我要找醫生又要瞞著他嗎?”


    “不能讓先生知道的,我也不需要知道。”尹秀澈嘴邊的笑意不減,依舊是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


    “尹秀澈!”司徒透盡量壓低聲音,“你現在說不能欺瞞他了,那是誰悄悄托我給真子送東西的?”


    尹秀澈兩道清秀俊朗的眉‘毛’略微往一起皺了皺,轉而十分淡定地看著她,“我知道你不會說出去的。”


    “你……”司徒透指了指他,輕輕歎了口氣,“我找你幫我是因為我的……額,那個,兩個月沒有來了。”


    尹秀澈眯了眯眼睛,看著司徒透有些微微泛紅的小臉,反應了一會兒,“你是怕先生知道了,會加害你肚子裏的孩子。”


    司徒透張了張嘴巴,和聰明人說話的好處就是很多事情不用解釋,壞處就是太跳躍了。


    “額,現在我也不能確定自己究竟是不是真的懷孕了,隻不過這段日子確實很反常,我以前聽人家說懷孕的人就會這樣的,所以我想請你幫我找個醫生來幫我確認一下嘛。”


    尹秀澈想了想,大手叼過司徒透的手腕,修長的手指搭在她的脈‘門’上。


    司徒透略微有些意外,眨著一雙好奇的眼睛,“原來你連醫術都懂啊?”


    “談不上懂,我和沈林醫生也算相‘交’多年,和他學了一些。這裏連隻蒼蠅都很難飛進飛出,想請醫生而不被發現不太可能,隻能我先幫你看一下。”


    “那結果呢?怎麽樣?”


    尹秀澈鬆開司徒透的手腕,“很可能像你猜得那樣。”


    司徒透頓了一下,轉而兩隻眼睛都放起光來。


    連續兩個多月以來,尹秀澈第一次看見她這樣發自內心的笑意掛上嘴角。


    她低著腦袋,雙手輕輕撫上了自己的小腹,眼淚卻又“啪嗒”一下掉了下來,“君措,你聽到了嗎,我們真的有孩子了,你一定要回來,我們一起來給孩子取名字。”


    尹秀澈靜靜地為她遞上了一張紙巾,“要做媽媽的人是不能傷心的。”


    司徒透接過紙巾來隨意抹了兩把,又哭又笑地看著尹秀澈,“我這不是傷心,我是高興的。君措回來之後,聽到這個消息,也一定會很高興的,對不對?”


    尹秀澈盯著她含淚的水汪汪的大眼睛,輕輕點了點頭,嘴邊的淺笑裏麵不自覺地浮起了一絲苦澀。


    厲君措會高興的,前提是他還能回來。


    司徒透還想要說什麽,尹秀澈的目光卻突然變得銳利起來,他警覺地聽著‘門’口的動靜,用眼神提醒司徒透。


    果然,沒過多久,厲紹南就出現在了‘門’口,身後跟著剛剛從外地辦事回來的景曜。


    再次見到景曜,總覺得他與之前又有所不同,似乎有些憔悴。


    或許是因為旅途勞頓,又或許是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司徒透現在懶得關心和自己不相幹的事情。


    景曜見到尹秀澈,首先拋出了一個挑釁的眼神,卻不見敵意,更像是一種惺惺相惜。


    尹秀澈以淡然的目光回應他。


    景曜一笑,轉而向司徒透微微欠身,從身後拿出一件十分莊重的‘女’士黑‘色’禮服,“大少‘奶’‘奶’,先生特別吩咐,請您換好衣服準備出‘門’。”


    那樣濃黑的顏‘色’,讓人單單是看著,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司徒透詫異地看向厲紹南,“去哪裏?”


    這段時間厲紹南派人將她看得死死的,根本就不給她出‘門’的機會,如今怎麽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厲紹南微微抿‘唇’,雙目中是野獸般炯炯發亮的光芒,“去散散心,你不是一直想再去看看我的大哥,君措的父親麽。”


    司徒透的心頓時一沉,手輕輕撫上那件黑‘色’禮服,強烈地預感到有什麽事情發生了。


    這種強烈地衝擊的感覺,讓她又不禁一陣幹嘔。


    “發生了什麽事?是不是父親他……”


    厲紹南微微蹙眉,看著她幹嘔的樣子,攻擊‘性’的光芒削減了幾分,“不舒服麽,那就先不要去了,請醫生來看看。”


    司徒透擺了擺手,瞪向厲紹南,堅定地一字一頓,“告訴我。”


    厲紹南薄‘唇’輕抿,“你不是已經猜到了麽。厲家老爺的葬禮,大少‘奶’‘奶’不參加的確會引來諸多非議,不過既然你不舒服,就不要去了。”


    司徒透倒吸一口冷氣,幾乎是從齒縫中擠出幾個字,“不,我要去。”


    她沒能替厲君措照顧好厲鎮南,甚至算是間接害死他的人,至少現在她應該代替厲君措去盡孝。


    司徒透抓過那件黑‘色’禮服,沉甸甸的,很重。


    “你們出去吧,我要換衣服了。”


    厲紹南深邃的眸子盯了她一會兒,轉身準備離去,卻又被司徒透叫住。


    男人側頭,聽到司徒透冰冷質問的聲音,“厲紹南,他走了,你現在真的開心麽?你開心麽?”


    厲紹南眉心緊蹙,大步向前走出了房間,想要將她的聲音完全拋在身後。


    可是,那句話卻好像鑽進了他的腦子裏,在裏麵不停地轉,他現在真的開心麽?


    厲家辦喪事,商界政界的重要人物自然要來不少,隻是此時時間尚早,吊唁的人還未來,隻有一群記者蹲守在這裏。


    厲紹南的車子剛剛在‘門’口停下來,立即有一大堆記者簇擁而上,將車子團團圍住。


    車‘門’打開,厲紹南和司徒透走下車來,在人群中緩緩向裏麵走。


    “厲先生,請問您為什麽會和您的侄媳‘婦’一同前來呢?”


    “厲先生,新聞有報道稱您的侄子,厲氏未來的接班人厲君措已經客死異鄉,能不能向您求證一下?”


    “厲先生,請問您接下來有沒有繼承厲氏的打算?”


    ……


    厲紹南的厲眸淡淡瞥過那些記者,忽略掉那些嘈雜,站在主位上,優雅地理了理領帶,準備迎接前來吊唁的人。


    誰都沒有注意到,在距離這裏幾十米遠的地方,一輛嶄新的科尼塞克緩緩停了下來。


    從車上下來的男人,白襯衫外麵是一件十分莊重肅穆的黑‘色’西服,雙手‘插’兜,眼睛上帶著一副高檔的黑‘色’墨鏡,表情分外嚴肅,削薄的嘴‘唇’上還能隱隱看到殘留的桀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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