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的星星很少。(.好看的小說-.79xs.-


    厲宅的大房子越發顯得空空‘蕩’‘蕩’。


    厲君措坐在窗前,輕酌一杯紅酒,從前這裏同樣沒有司徒透,他也從來沒有發現原來這裏冷靜地讓人發寒。


    房間的‘門’被敲響,傑森走了進來,很會察言觀‘色’地看了看厲君措,清了清嗓子。


    厲君措將酒杯放到一旁,平淡的聲音中帶著王者的威嚴,“講。”


    傑森這才欠了欠身子,“我們的人跟著大少‘奶’……額,司徒小姐到了一棟偏僻的別墅,我讓人去查了一下,別墅在蘇頌宜的名下,她和尹秀澈暫時就住在那裏。”


    “嗯。”厲君措淡淡地應了一聲,眉心微蹙,聽到司徒透和尹秀澈住在一起,他的心裏就像堵了塊大石頭。


    傑森卻在匯報完消息之後站著沒有動。


    厲君措眯了眯眼睛,“還有事情?”


    傑森又清了清嗓子,“厲少,我回去看了很多最近的新聞,也向身邊的人多少了解了一些,我覺得司徒小姐不是那樣的人。”


    厲君措沉默,沒有阻止,或許在他心裏,也想聽到這樣一個答案。


    傑森看厲君措沒有打斷他的話,又繼續試探著道,“您走之後,厲二爺用我要挾,司徒小姐才會跟著二爺走的。”


    “你說什麽?這是真的?”厲君措曜黑的眸子猛然一沉,修長的指腹輕輕劃過紅酒杯,按照傑森陳述的事實思忖下去,如果司徒透真的是厲紹南的人,那為什麽離開自己之後,她沒有回到厲紹南身邊,反而跟著尹秀澈了呢?


    種種證明司徒透是厲紹南的人的證據,可以是厲紹南偽造的,司徒透肚子裏的孩子,也可能是因為她受到了厲紹南的強迫。


    可是,她又怎麽會這樣在意這個孩子?


    除非……這個孩子根本就是他的!


    當局者‘迷’,再加上厲鎮南的死,與厲紹南的較量,大小事務纏身,竟然讓他到今天才回過神來。


    這個想法在他的腦中突然炸開,男人不禁自嘲一笑,一口將杯中的酒飲淨,厲君措,枉你恃才傲物,目空一切,這麽簡單的道理居然到今天才想清楚。


    傑森站在一旁,看著厲君措的神‘色’由明變暗再變明,直到聽到厲君措吩咐:“隨我去那棟別墅。[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啊?哦,是!”


    兩個人一前一後,大步出了屋子。


    紀柔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厲宅的窗口,看著傑森跟著厲君措上了車,那輛科尼塞克如幽靈般隱沒在了黑暗之中。


    她狠狠地咬住嘴‘唇’,將手中端著的‘雞’湯一把摔到了地上。


    方才傑森和厲君措的談話她聽得一清二楚,她也很明白,厲君措是去找司徒透了,一旦司徒透回來,自己苦心經營的一切都將付諸流水。


    她絕對不能讓這件事情發生。


    “紀小姐,這是怎麽回事?”陳叔板著一張臉,有些沒好氣地伸手指著地上碎落的容器的灑了一地的‘雞’湯。


    紀柔立即收回思緒,衝陳叔微微一笑,“對不起,陳叔,我不小心把‘雞’湯打翻了,我這就去處理掉。”


    小別墅裏的司徒透,手裏捏著尹秀澈‘交’給她的小手槍,看到尹秀澈已經將他那身帶血的衣裳換了下來,此時正用打火機點燃。


    “這也是你們的生存之道麽?”司徒透對尹秀澈的舉動並不奇怪。


    尹秀澈將一切處理妥當,衝她微微揚起嘴角,“我再告訴你一條生存之道。”


    司徒透有些疲憊,正想要早些休息,此時看著站在她麵前身材高挑的尹秀澈打了個哈欠,“冷麵殺手,明天我會好好聽聽你的生存之道。”


    尹秀澈站在原處沒動,“現在就要聽,這條生存之道就是我們現在必須走。”


    “為什麽?”司徒透愣了愣。


    “這個地方,鄒麗白知道,蘇頌宜知道,聶明瑛也知道,以厲君措的為人,他會派人跟蹤,然後也會知道,至於厲紹南,也一定知道。一個地方,被這麽多人知道,你認為還可以待下去麽?”尹秀澈分析的樣子十分冷靜。


    司徒透將腦袋低了下來,尹秀澈說得沒錯。厲紹南很可能已經知道了這個地方,危險也很可能隨時降臨。


    尹秀澈見她不作聲了,大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喚她的名字的語氣輕柔了幾分,“小透,真正危險的人是我,我就像是厲紹南的一根刺,他早晚要拔掉。但你不同,以我對厲君措的了解,他不會真正對你下手,你不該過這種日子,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司徒透抬起頭來,臉上掛了一臉明媚,“他不對我下手,傷害我的孩子也是不可以的。秀澈,我要走,要到別的地方去,重新開始生活。”


    尹秀澈看著她堅強的模樣,微微點頭,“那我帶你擺脫他們的監視,現在就走。”


    多年有素的訓練和實戰經驗讓尹秀澈很輕鬆便擺脫了跟蹤二人的人,兩個人坐上了一輛出租車,飛快地向南城開去。


    科尼塞克緩緩停在了小別墅前。


    車‘門’打開,厲君措走下車,看著小別墅黑漆漆的窗子,微微蹙起眉頭,“確定是這裏麽。”


    傑森點點頭,走上前去按響了‘門’鈴。


    等了許久,沒有人回應。


    朦朧的夜‘色’將厲君措身上籠罩了一層‘陰’翳,他輕輕擺了擺手,立即有人上來十分熟練地將房‘門’打開。


    厲君措走進去,將燈打開,在屋中四處看了一圈,卻並沒有任何司徒透存在過的痕跡。


    客廳,房間……甚至連指紋和一根頭發絲都沒有留下。


    傑森驚訝地站在厲君措身邊,“這……我們的人明明看到他們進了這裏的。”


    厲君措一雙大手緊緊握成拳頭,發出“咯吱咯吱”地聲響,不愧是尹秀澈,連走都能做到不留一絲痕跡。


    男人雙目微合,纖長的睫羽微微顫動,深深吸了一口氣,“吩咐下去,全力尋找司徒透。”


    昏暗的燈光打在男人的肩上,為他的高大身形增添了一絲落寞,他就那樣沉默著,沉默著,似乎想要通過嗅著空氣感受到司徒透曾經在這裏的痕跡。


    循著她的味道,找到她的蹤影。


    在他二十幾年的人生中,他第一次忽然很害怕,害怕他就這樣再也找不到她了,尤其是那個帶走她的人叫做尹秀澈。


    “厲少。”傑森輕聲叫他。


    “傑森,”厲君措原本桀驁的眉眼中染上了一層蒼涼,“連你都相信她不是那種人,我居然不信她。如果你是她,是不是也會很傷心,會恨我?”


    男人的聲音,依舊那樣‘性’感,隻是平添了一絲喑啞。


    傑森張了張嘴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這一夜,厲君措就坐在沙發上,靜靜地不發一言,香煙的霧氣繚繞在他的指尖,飄到他的眉心,朦朦朧朧,早已辨不清顏‘色’。


    南城的小鎮。


    夕陽將黃昏的天邊染成一片緋紅,鎮上的紅瓦小房子裏開始有嫋嫋的炊煙升起。


    南城雖距離金都不遠,發達程度卻遠遠不及金都,尤其是城郊的小鎮。


    這裏很大程度上還保留著最原始的磚瓦房,這裏不僅有最一望無際的茶園,還有最樸實的民風。


    司徒透身上隨隨便便穿了件寬鬆的白‘色’t恤,坐在小院子裏剝著蔥,屋內的鍋裏是咕嘟咕嘟頓湯的聲音。


    小院子的籬笆‘門’被推開,尹秀澈依舊是一身簡簡單單的白襯衫,背上背著釣竿,右手拎著一隻水桶走了進來。


    司徒透將剝好的小蔥放到盆裏,一抬頭恰好看到尹秀澈那張清秀的臉上薄薄的一層細汗,在夕陽的映‘射’下,閃閃發亮。


    她不禁抿嘴一笑,“手臂才好,就提這麽重的桶,當心舊傷複發了。”


    尹秀澈微笑著將水桶放到她的麵前,“晚上加個魚湯。”


    司徒透探過頭去,見到水桶裏麵遊著兩條生龍活虎的她叫不出名字的大魚。


    將手往裏麵一伸,那兩條魚立即撲棱著在水桶裏濺起水‘花’,水‘花’高過水桶,濺了司徒透一臉。


    尹秀澈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一臉窘迫的模樣,將水桶提起來邊往屋子裏麵走,邊從口袋中掏出一條手帕,隨手扔給她。


    司徒透一邊用手帕擦著臉,一邊喊著“讓我來吧。”


    尹秀澈頭也沒回,“有時間多練練你的槍。”


    司徒透吐了吐舌頭,雖然她覺得自己算是學得很快的,但是在尹秀澈這種天才眼裏,好像所有人都是笨學生。


    無奈地將盛著蔥的盆子放回了廚房,司徒透又掏出那把小手槍,對著‘門’口那株大柳樹比了比。


    柳樹上掛了三個桃子。


    尹秀澈每天早上都會換三個新鮮的桃子上去,司徒透打下幾個桃子,就吃幾個,沒打中的由尹秀澈吃掉。


    可是偶爾打中幾次,那可憐的桃子都會變得稀巴爛,最終司徒透也沒有吃上桃子。


    今天,她一個也沒打中。


    拿著槍對著桃子瞄準了半天,“砰”地一聲,終於有一個桃子被打爛落地。


    幸虧,她們住的地方比較偏遠,手槍的聲音不算大,鎮上也會有有獵槍的人家,所以並不很引人注意。


    正當司徒透高興之際,隻聽又是“砰”地一聲,掛桃子的線不偏不正被擊中,新鮮的桃子完好無損地落了地。


    她回過頭去,尹秀澈還依舊維持著舉槍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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