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宅。(.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棉花糖


    厲君措將司徒透輕輕放在他房間的柔軟的大床上,又叫了謝容來找了一身幹衣裳為她換上。


    陳叔站在門口,看著謝容忙進忙出,微微皺起了眉頭。


    出門的時候明明是厲君措帶著紀柔和甜甜出去的,怎麽回來的時候換了另外一個女人?


    厲君措對自己所有的東西有著近乎病態的潔癖,紀柔陪在他身邊這麽多年,兩個人一直分房睡,以至於陳叔懷疑甜甜的誕生隻是一個意外。


    可是如今,他竟然不假思索地將這個女人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陳叔的臉繃著,對著原本就開著的門板輕輕敲了兩下,恭恭敬敬,“大少爺,我有幾句話想講。”


    厲君措高大而英挺的身子半靠在沙發上,一雙修長的雙腿隨意交疊,盯著司徒透沉睡的小臉,“講。”


    陳叔輕輕咳了兩聲,“我年歲大了,本來老爺走的時候我就該隨著他去了。可是我明白老爺更想讓我活著照顧好您,守好咱們厲家。厲家企業的發展固然重要,可是厲家的門楣和名譽也很重要。紀小姐雖然……“


    不消多言,睿智如厲君措立即明白了陳叔的意圖。


    他眉心微蹙,輕輕擺手,打斷了他的話,“嗯,出去吧。”


    陳叔布滿溝壑的臉上皺紋更加深刻,還想要再勸,“大少爺……”


    “出去。”厲君措的語氣變得有些許嚴厲。


    陳叔隻好欠了欠身子,轉身準備離開。


    卻沒有料到,還未等踏出房門,陳叔卻又被厲君措叫住,“等一下。”


    厲君措眯了眯眼睛,指著躺在床上的司徒透,“她淋了雨,家中有什麽能為她驅寒麽。”


    陳叔斂眸,想了想答道:“若是感冒發燒,家裏倒是還備了一些常用藥,至於驅寒,前些天我釀下的藥酒也還有一些。”


    厲君措微微點頭,“嗯,全都拿過來。”


    司徒透躺在床上,隻覺得渾身發冷,喉嚨又緊又疼。


    朦朦朧朧之間,似乎有人將她扶起來,一股甘醇的液體緩緩流入她的口中,帶著一股子衝勁劃過她的喉嚨,將她整個身子點燃。


    漸漸地,她發覺自己不那麽冷了,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男人幽深的瞳孔。[]


    或許是由於意識的模糊,司徒透盯著那雙眼睛半晌都沒有眨眼,眼角有淚水緩緩滑落。


    頭疼欲裂,她揉著自己的腦袋,不知是想止住疼痛還是想擦幹眼淚,然後癡癡一笑,“你的眼睛裏麵有個女人耶。”


    厲君措薄唇輕抿,又倒了一杯酒送到她的嘴邊,“喝了你會好過一些。”


    司徒透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出奇地聽話,乖乖地張開了嘴巴,明明是嗆人的藥酒,她卻就好像喝水一樣“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你剛才給我喝的是什麽?”她裂開嘴巴傻傻一笑,“好渴,我還要。”


    厲君措看著懷裏這朵“奇葩”,溫和地語氣讓他自己也很意外,“藥酒很烈,不能多喝。躺下好好休息。”


    司徒透微笑的眼睛眯成一條縫,打了個酒嗝,十分安心地將眼睛一閉,“哦。”


    男人重新將她放到床上,又為她蓋好了被子,盯著她的小臉看了一會兒,微微揚起嘴角。


    她真的和那個女人很像。


    坐到沙發上,厲君措撿起昨晚沒有看完的書,默默地看起來。


    他沒有想到,司徒透也沒有想到,即使已經過了七年,有一樣東西始終沒有改變――司徒透的酒量和酒品。


    不知道過了多久,厲君措已經將書放到一旁,正伏在桌子上小憩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腦袋上多了一隻小手。


    男人猛然睜開眼睛,多年來生活在表麵光鮮實則暗潮湧動的厲家,高度的警覺性似乎已經刻在了他的骨髓裏。


    正當他準備本能地將那隻伸過來的手扭住的時候,卻發現司徒透正站在他的麵前傻傻地笑。


    那種笑容,是在這個女人清醒的時候看不到的,好像孩子般天真的笑容。


    男人微微蹙眉,司徒透卻更加得寸進尺,纖細的手在他的頭發上使勁地揉了兩下。


    從小到大,他都是以一種俯視的姿態看著其他人,誰敢在他的頭上撒野?現在這個女人竟然敢這麽肆無忌憚地揉著他的頭發!


    他繃著一張臉,一把將那隻手拿了下來,順勢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裏,緊緊地將她箍住,有些惱火,“你以為裝醉就能不用為你做的付出代價麽。”


    司徒透皺著眉頭,有些委屈的扁了扁嘴巴,像個犯了錯的孩子,又可氣又可憐。


    “別告訴我你是真喝醉了!”厲君措的語氣中帶著慍意。


    司徒透突然咧開嘴巴“嘿嘿”一笑,隱隱透著陰謀的味道。


    男人疑惑的瞬間,一隻沾滿墨汁的毛筆突然向他的俊臉襲來,光速般在他的臉上畫了個大叉叉,等他怒不可遏地看著司徒透,她已經將那隻毛筆扔到了一邊,看著他“咯咯咯”地直笑。


    他一把將她抄了起來,幾乎毫不費力地將她重新扔到了床上,在她還要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一把將她按了回去。


    “你給我老實點!”厲君措低低地吼道:“還有力氣折騰,我看你的病是好了!”


    司徒透兩個水晶般剔透的眼睛滴溜溜轉了兩圈,扁了扁嘴巴,“對不起,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她的語氣格外柔軟,讓男人的心也不禁跟著一軟。


    她雙手攀上他的脖頸,神神秘秘地看著她,呼吸之間向他嗬著酒氣,“隻要你不生氣,我就唱歌給你聽,我唱歌很好聽哦。”


    說完,司徒透緩緩湊到厲君措的耳邊,低低道:“開始了哦。”


    “大山的子孫喲!愛太陽咧!……”突如其來的高分貝噪聲竟然震得一向鎮定的厲君措猛然撤了下身子,一把捂住自己的耳朵緊緊皺眉看著麵前這個“瘋女人”。


    她不是個年輕的鋼琴家麽,不是應該精通音律麽,為什麽唱起歌來這樣驚天地泣鬼神!


    司徒透對自己歌聲的難聽程度渾然不覺,依舊高聲扯著嗓子喊,“太陽那個愛著……愛著……啊……五環,你比四環多一環……”


    厲君措像看著隻怪物一樣看著她,雙手抱臂,臉色陰沉地就像馬上就要落雨,幾乎是從嗓子中擠出兩個字,“閉嘴!”


    司徒透被他嚇了一跳,猛然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同時又打了個酒嗝,可憐兮兮地看著厲君措。


    男人板著一張臉,擰著俊眉逼近她,“你又想耍什麽花樣?”


    司徒透抿了抿小嘴,伸手抓起床上的被子,緩緩將自己的腦袋蒙住,無論如何都不肯再出來。


    厲君措索性翻身上了床,半倚在她的身邊,一把扯掉被子,一雙迥然的目光逼視著她,“發完瘋就想躲,你還能躲到哪裏,艾琳?”


    司徒透眨巴眨巴眼睛看著他,吸了吸鼻子,“艾琳是誰啊?我才不是艾琳,我是……”


    話還未說完,司徒透低低地呢喃就被淹沒在敲門聲中。


    厲君措的目光淡淡向門口掃了一眼,“什麽事。”


    站在門口的謝容隔著門板恭恭敬敬回答道:“厲少,剛才一位叫齊杉的小姐將紀小姐和小小姐送回來了。”


    “嗯。”屋子裏的厲君措淡淡應了一聲。


    謝容卻沒有離開,猶豫著開口,“您還是去看看紀小姐吧,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紀小姐好像被嚇得不輕,從進門開始到現在一句話都沒有說,隻呆呆地拉著小小姐的手一刻也不肯放開。”


    厲君措的神色染上了一絲凝重,“嗯,你去吧。”


    再回頭看躺在床上的司徒透,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又進入了夢鄉。


    男人將被子重新蓋在了她的身上,忽然覺得這種感覺格外熟悉。曾經也有那樣一個女人,酒量差酒品又不好,為此他沒少受折騰。


    厲君措深邃而曜黑的眼睛中閃過一絲蒼涼,起身走出了房間。


    謝容見他從房間裏出來,立即迎上來,“厲少,紀小姐……”


    話說到一半,謝容愣了愣,錯愕地盯著厲君措臉上那個十分明顯的叉叉墨跡,“厲少,您的臉……”


    厲君措回想起方才司徒透在他臉上“作畫”的情景,不禁抿了抿嘴唇,“小人暗算。”


    謝容張了張嘴巴,依照厲君措的性格,誰敢這樣暗算他,那個人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可是此時的厲君措,分明讓人感覺不到有一絲惱怒。


    甚至走路時的腳步還帶著一種莫名的輕快。


    坐在沙發上的紀柔使勁拉著甜甜的手,看到厲君措向自己走過來的瞬間猛然撲到了他的懷裏,“君措……救我,有鬼。”


    厲君措的大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慢慢說,怎麽回事。”


    紀柔驚魂甫定,抽抽搭搭地語無倫次,“有個鬼,她追我,一直追我,好可怕。”


    “這世上沒有鬼。”厲君措淡淡道,“是你看錯了。”


    紀柔使勁地搖頭,“不是我看錯了,死了的人都能活,這世上還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厲君措的眉心一凝,“哪個死了的人又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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