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的暖氣開的很足。[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司徒透緩緩睜開眼睛,虛弱地看了看自己手上輸液的管子,又看了看正守在自己**邊小憩的厲君措。


    男人用一隻大手輕拄著額頭,纖長而濃密的睫羽微微顫動,安安靜靜的他雖沒有平日張揚霸道的樣子,卻依舊難掩眉宇之間的英氣。


    目光落在他白皙的大手上,司徒透微微蹙了蹙眉頭,那隻手的邊緣之處帶著一片瘀青,就好像一塊美玉上的微瑕般展現在她的眼前。


    這家夥又不知道用拳頭打在了哪裏!司徒透伸出手指來輕輕觸碰了他受傷的地方,微微抿唇。


    在得知自己的兒子還活著之後,她的心從被堅硬的外殼層層包裹變得柔軟了許多。


    她感激上天沒有將她的一切全部奪走,卻又心痛江沅那麽小就要承受許多。


    從小沒有父母,長在厲紹南身邊,本應該是孩童最天真爛漫的年紀,卻變得如此成熟穩重而沉默寡言。


    司徒透眸光微暗,伸手拔掉了輸液的針管,走下**去站在窗口望向外麵。


    外麵一片陽光正好,處處生機勃勃,三三兩兩已經恢複得不錯的病人在鬱鬱蔥蔥的樹下活動。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忽然發覺自己的腰際多了一雙大手,連忙條件反射般驚駭地回頭,頭頂恰好結結實實撞到了男人的下巴。


    厲君措一雙結實有力的手臂環住她的腰,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地將她從地上拎了起來,放回到**上。


    司徒透縮了縮疼痛的腦袋,推著厲君措,“你幹什麽。”


    “應該是我問你,”厲君措緊皺著眉頭,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在她赤著的一雙腳丫子上輕輕點了點,語帶責備,“幾時學會了不穿鞋子就滿地亂跑,你是三歲的孩子麽。”


    司徒透咬了咬嘴唇沒有說話,畢竟厲君措說得也沒錯。


    方才想要下地時一時沒有找到自己的鞋子,就索性直接站在了地麵。


    她一把打掉了男人落在她腳背上的手指,想要將腳手回來,卻不料他已經將她一雙纖足握在了手中。


    “暖了麽。”男人的語氣既冷淡又不耐煩,卻讓司徒透的心微微顫了一下。


    她沒有再將腳往回收,反而盯著男人的俊臉,咽了口吐沫,“你……都知道了吧?”


    厲君措攥住她的腳的手猛然微微緊了一下,定定地鎖住她的小臉,一雙深邃的眼睛裏麵似乎隱藏了無數要對她說的話,卻一句話也沒有說。(.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


    是的,他知道了,她就是他的小透,他整整等了七年的女人。


    “喂,痛啊,你輕點,”司徒透咧了咧嘴,瞪了他一眼,繼續道,“我的意思是說,我的病,看來是瞞不住了,醫生應該都對你說了吧。”


    男人的雙眸微斂,眉宇間一絲落寞一閃而過,“是。”


    “嗯。”司徒透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淡淡應了一聲,然後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病房中的空氣仿佛凝滯,厲君措也沒有再作聲。


    不知道就這樣過了多久,司徒透終於忍受不了這樣尷尬壓抑的氣氛,清了清嗓子,“額,鈴蘭呢,她今天有沒有按時去上學?”


    一句話似乎將男人心中壓抑已久的情緒瞬間引燃。


    厲君措有些氣惱地皺眉盯著司徒透的小臉,“你還有心思管別人,自己的病到了什麽地步不知道麽?還有,誰讓你擅自把吊瓶的針頭拔掉的?給我老老實實待著,除了我以外不許再想別的人!”


    司徒透愣了愣,愕然地看著厲君措,半晌才回過神來,“厲少倒是說說我為什麽要想你,我的病如何又和你有什麽關係。”


    “與我無關,難道與那個和你住在一起的藏頭藏尾的男人有關麽!”厲君措伸手托起她的小下巴,曜黑的眸子片刻不移地鎖著她。


    很意外,司徒透竟然從他的眼睛中讀出了一絲黯然神傷,更意外,她竟然覺得看過那雙眼睛後,自己的心也跟著悲傷起來。


    那種彌漫的悲傷,將她整個人都淹沒,像一片深不見底的沼澤,無論怎樣掙紮都無法脫離出來。


    “是又怎麽樣,你不是也說了麽,我和他**在一起。”司徒透眼眶微紅,吸了吸鼻子。


    “我不許。”厲君措緊緊攥著拳頭,眼神中的霸道和桀驁盡顯,目不轉睛地逼視著她。


    司徒透冷笑兩聲,“你憑什麽不許,在我最難過的時候,是他陪在我身邊,我最無助的時候,是他給了我一隻手,沒有他,我早就已經死了。現在你突然告訴我你不許,厲少是不是太強人所難了?”


    七年的缺席,厲君措卻覺得自己錯過了她的整個人生。


    “就是不許!”他一把將麵前纖瘦的女人攬在懷裏,越摟越緊,緊到她快要不能呼吸。


    司徒透用小手使勁推著男人壁壘分明的胸膛,“放開我。”


    男人卻絲毫沒有將她的話聽到耳朵裏,仿佛要將她的身體嵌到自己的血肉中,俯在她身邊的話卻格外輕緩,“不好好治療,你會死的。”


    低沉而性感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心痛和無奈,混合著他獨有的男性氣息將她緊緊包圍,讓她的心猛然一緊,連推開他的手都失去了力氣。


    “人都是要死的。”她的小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聲音低低的,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顫抖。


    厲君措的眉心緊蹙,環住她的手又緊了一些,“你聽好,我不會讓你死,我命令你不準死。”


    “你看你,總是這樣,在金都橫行霸道也就算了,地府也是你能呼風喚雨的地方麽。”司徒透的眼淚倏地落了下來,借由一句玩笑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封建迷信,這世上還沒有我厲君措做不到的事情。”厲君措揉了揉她的腦袋,“在我想辦法把你治好之前,你休想離開我。”


    司徒透抹了兩把眼淚,調整好情緒,“厲君措,我會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治療,好好活著,你先放開我。”


    病房的門輕輕被敲響。


    二人齊向門口看去,林景煥精神矍鑠地站在那裏,身後似乎還站著個人,探頭一看,竟然是司空軒。


    林景煥清了清嗓子,司徒透連忙尷尬地又推了推厲君措。


    厲君措十分自然地放開了司徒透,仿佛剛才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不卑不亢地向林景煥微微點頭致意,“林前輩。”而後,又衝司空軒揚了揚嘴角,“感謝司空兄也來探病。”


    字裏行間,已經明顯把司徒透當作自己的人。


    司空軒淡淡一笑,沒有說話,恭敬地讓林景煥先行。


    林景煥走到司徒透身邊,親切又心疼地看著她,目光中的慈愛盡顯,“早知道我就該讓你留在國外,回來趟這趟渾水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丫頭,你要是有什麽事情,爺爺怎麽辦?”


    司徒透微微一笑,“我不會離開爺爺的,有司空醫生在,一定不會有事的。”


    說著,她將目光落到司空軒的身上。


    司空軒微微抿唇,似笑非笑地走到她的身邊,將兩隻修長的手指搭在她的脈門,又翻了翻方才拿過來的一大堆檢查報告,麵色頓時有些凝重。


    “如何。”厲君措問道。


    司空軒微笑,“單憑這些化驗結果還不能下定論,我還要和她的主治醫生交流一下才能知道。”


    厲君措眯了眯眼睛,“好,我帶你去。”


    司徒透沒有作聲,看著兩個人離開的背影沒有說話,嘴邊浮起一絲苦笑。


    她自己的身體自己明白,又何必瞞著她。


    門外的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


    沉默了半晌之後,厲君措終於開口,“就沒有辦法了麽。”


    司空軒想了想,“辦法不是沒有,隻是需要時間,老師的藥還在研究階段。可是她的情況,最缺少的也是時間。”


    “我明白了,我會好好照顧她,等你們將藥研製出來。”厲君措沉著而堅定道。


    司空軒看了他一眼,微微抿唇,“她遇到你,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不遠處紀柔的病房裏。


    紀柔正低著頭看著自己纏紗布的手腕,發愁地皺著眉頭,“割成這樣以後一定會留下疤的,帶手鏈就不好看了。”


    正琢磨著是不是應該提前一下好的整形醫院祛疤的時候,病房的門悄然被打開。


    她幾乎連頭都沒有抬,“換藥是吧?”


    進來的人沒有說話,靜靜看著她,仿佛站成了一尊雕塑。


    紀柔皺了皺眉,抬起頭來向來人看去,臉色頓時變得蒼白。


    景曜一言不發地站在那裏,七年不見,他蒼老了許多,雖然身材依舊高大挺拔,卻早已經不似當年意氣風發。


    紀柔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驚訝地張著嘴巴說不出話。


    “不認得我了麽。”景曜淡淡道,聲音格外沙啞。


    “你什麽時候出來的?”紀柔警惕地後撤著身子,“當年把你送進牢裏去的人是厲君措,不是我,你要報仇去找他,不要來找我。”


    景曜深深吸了一口氣,“當年與你初次相遇的時候,你也是這樣驚恐的眼神,卻不是因為我。今天,我終於再次見到你了,柔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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