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透吸了吸鼻子,咬緊牙關,看著麵前表情異常堅定的蘇頌宜,心裏一陣緊似一陣。


    良久,她終於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了一些,麵無表情地看著蘇頌宜,“你說要帶我走,你有什麽資格呢?別忘了,外麵還有一個女人在找你,她的肚子裏麵還懷著你的孩子。你覺得我以後會痛苦,我卻不這麽認為。”


    邊說著,她邊看了站在身邊的厲君措一眼,聲音有些哽咽,“論相貌才學家世,厲少哪一點不是萬裏挑一的?厲君措,你聽好了。”


    厲君措俊朗的臉閃過一絲意外,眉心微微蹙起,打量著司徒透。


    司徒透轉過身看厲君措,一雙大眼睛裏麵還隱隱含著淚花,“你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自戀狂,驕傲自大目中無人,你說往東別人就不能往西,我要多討厭你有多討厭你。可是你卻在我最孤獨無助的時候給了我一隻手,不丟下我不讓別人欺負我,風雪中你也曾不顧自己的性命護我。你問我,是不是愛上你了,今天我就告訴你,對,沒錯,我就是愛上你了。”


    說完,司徒透猛然上前,緊緊抱住麵前這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踮起腳尖,緊緊閉上眼睛吻上了男人削薄的嘴唇。


    厲君措略微有些怔忡,短暫的吻過後,目光緊緊鎖住這個眼圈通紅的女人。


    蘇頌宜的臉色,從來也沒有像今日這樣慘白,就連平日裏微微上揚的嘴角仿佛都刻滿苦澀。


    司徒透將頭抵在厲君措的胸膛,翻騰的內心痛如刀絞,“看到了麽,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是不變的,最難捉摸的就是人心,我已經不愛你了,更加不可能跟你走。”


    蘇頌宜扯了扯嘴角,突然笑了起來,這是司徒透此生看到的,他最難看的笑。


    他沒說話,大步走出了化妝間。


    司徒透看著他越來越模糊的背影,驀然感覺身體內有什麽東西被抽離殆盡了。


    不該有的情,還是幹幹淨淨斬掉得好,雖然會很痛很痛。


    厲君措看著這個埋在自己胸前的小東西,腦子裏麵莫名其妙就冒出來她吻他的畫麵,“你的心倒是越來越狠了。”


    司徒透猛然抬頭,對著男人的俊臉,抬手就是一巴掌,不顧一切地衝出了化妝間。


    厲君措顯然沒有料到她會有這樣的反應,有些意外地看著她跑開……


    沒過多一會兒,傑森從外麵走了進來,指了指門口,“厲少,大少奶奶她……”


    厲君措擺了擺手,陰晴難辨。


    傑森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臉,又看著厲君措臉上的紅印子,“厲少,您這裏是……”


    厲君措的厲眸淡淡瞥了他一眼,“有蚊子,我自己打的,不行麽。”


    傑森連忙陪著笑,“是,是。”


    行,怎麽不行,他厲君措說大冬天有蚊子那就是有蚊子!


    司徒透拖著婚紗邊跑邊抹眼淚,跑了一會兒發現實在不方便,這樣的婚紗又實在太引人注目。


    她隻好找個了沒人的角落蹲了下來,現在,她隻想一個人靜靜。


    如果不是剛才打厲君措的那隻手還有些發麻,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方才鬼使神差地對那個二世祖說了那樣一番話。


    她耷拉著腦袋,盯著地麵。


    地麵的紅地毯上,突然多了一雙鋥亮的高檔黑色皮鞋。


    順著皮鞋往上看,在看到男人陰鷙的臉時,司徒透本能地打了個冷顫,然後向後躲了躲。


    厲紹南今天儼然一副長輩的樣子,盡管他也才比厲君措大了三歲。


    這個男人似乎永遠都是同樣一副麵孔,冷森森的,不帶一絲溫度,讓人猜不出心裏究竟在想什麽。


    他將一張紙巾遞到司徒透的麵前,淡淡地,“怕我?”


    司徒透揚起小臉,盯著那張紙巾猶豫片刻,沒有接。


    厲紹南倒也不勉強,輕哼了一聲,看著司徒透花臉貓一樣的小臉,“典禮就快開始了,回去讓你的化妝師給你補個妝。”


    沒問她為什麽會在這裏,也不問她為什麽會狼狽成這個樣子。


    司徒透低著腦袋,輕輕“嗯”了一聲,站起身來,想了想,終於問出了一直憋在心裏的問題:“想殺我的人,是你,為什麽?”


    厲紹南森寒的眼睛眯了眯,似乎對她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一點也不奇怪,“我從不回答別人這種問題,我派人殺你,你說我不是什麽好東西,我們扯平了。至少,現在你的腦袋還在你的脖子上,不是麽。”


    男人的語氣波瀾不驚,卻聽得司徒透心驚肉跳。


    “那,你還會殺我麽。”


    厲紹南冷峻的眉眼終於有些許舒展,“以後的事情我不能給你任何保證,目前為止,你還可以叫我小南。男人之間的較量,你不該摻和進來。”


    司徒透莫名覺得心裏鬆了一些,輕輕點了點頭。


    厲紹南的目光在她的臉上輕點,“上次給你的名片還留著麽。”


    “嗯。”司徒透又點了點頭。


    “有解決不了的事情,還是可以來找我。”


    司徒透望著男人英俊而冷冽的麵龐,抿了抿嘴唇。


    “去吧。”厲紹南淡淡吩咐,轉身離開。


    縱使發生了一係列事情,該結的婚還是要結,畢竟她和厲君措之間的這場交易,容不得衝動和任性。


    補妝,典禮,宣誓,厲君措將結婚戒指套在她的手上。


    接下來的一切進行的都格外順利,就連作為婚禮伴郎的項易看上去都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司徒透在眾人的豔羨和嫉妒的目光中,坐上了開往厲宅的車子。


    待賓客散去,厲鎮南有些不放心,又交代了陳叔幾句,才坐著車子回到了南山別館。


    司徒透折騰了一天,也實在有些疲累,便朝著自己之前睡過的房間走去,想洗個澡早些休息。


    卻沒想到,陳叔板著一張臉孔擋在了她的麵前,指著厲君措的房間,“大少奶奶,您的房間在那邊,而且,您現在還不能休息。”


    “為什麽?”


    陳叔一板一眼地說道:“厲家的規矩您恐怕還不清楚,新婚之夜需要您和大少爺去浴池中共同沐浴,除盡一身晦氣方可休息,老爺臨走之前又特別交代一遍,囑咐我一定要把這件事情辦好。”


    司徒透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說話間,出門送厲鎮南離開的厲君措已經走上了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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