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尼塞克緩緩在厲宅的門口停了下來。


    厲君措走下車,回身將躺在車上的司徒透抱了下來。


    由於動作太大,不小心碰到了她受傷的腿。


    司徒透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氣。


    厲君措淡淡瞥了她一眼,“不好好在醫院住著,非要回來,現在知道疼了。”


    雖然這樣說,男人的動作還是不由地放輕緩了一些。


    司徒透有些不服氣地鼓了鼓腮幫子,“在醫院待得骨頭裏都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了,還是家裏好。”


    厲君措的薄唇微微上翹,司徒透的話讓他的心情莫名地好,雖然他也說不上為什麽。


    管家陳叔迎了出來,看到厲君措抱著司徒透往裏走,連忙伸出手來要接,“大少爺您將來是要掌管厲家的人,這可使不得,讓我來吧,”


    厲君措斜了他一眼,從他身邊大步走進了屋子,“要是連個女人都抱不起,以後我還怎麽掌管厲家!”


    抱著司徒透來到臥室,將她小心翼翼放到床上,厲君措出門接了個電話。


    等他再回來的時候就發現司徒透的臉色格外難看,額頭上已經沁出了細細的汗珠。


    男人的臉色一沉,“不舒服麽。”


    司徒透搖搖頭,“不是。”


    厲君措蹙起眉頭,轉身又要往外麵走,“女人就是麻煩。”


    “喂,”司徒透連忙叫住他,見到男人停下腳步卻又猶猶豫豫,終於在厲君措不耐煩地表情下開了口,“那個,我癢……”


    厲君措微微一愣,眉眼間瞬間淬了一絲邪肆的笑意,回過身來,語調上揚,“是麽,哪裏癢?”


    司徒透能明顯感覺到男人目光中淡淡的挑逗,咬著嘴唇,“算了,不用你了!”


    厲君措卻已經走了過來,眼睛肆無忌憚地將司徒透上上下下掃了個遍,輕笑一聲,“不用我你還想用別的男人麽。”


    司徒透狠狠白了他一眼,“厲君措,你不幫忙就算了,麻煩你把腦子裏的齷齪東西掏掏幹淨。”


    厲君措也不惱,一個優雅地翻身躺到了司徒透的身邊,伸出一隻大手直接探入了她的衣服裏。


    粗糲的掌心熨帖著她光潔柔滑的肌膚,所過之處引起一片灼燙。


    司徒透覺得此時的自己如果照鏡子,一定紅得像一隻煮熟了的螃蟹。


    她用幹澀沙啞的嗓子,“拿出去,別以為我現在不能動你就能亂來了,惹急了我就……”


    男人嘴角的笑性感至極,“就怎麽樣?”


    司徒透的臉漲紅不已,是啊,她能怎麽樣,總不能告訴他要咬舌自盡吧,到時候自盡不成,把自己咬成了啞巴倒可能。


    所幸厲君措並沒有什麽進一步的過分動作,大手在她的後背力度適中的磨了幾下,“還癢麽。”


    或許是因為她和男人這樣的距離顯得過分親昵,又或許僅僅是因為這三個字,司徒透的心就好像被什麽潤濕了一樣,連說話的聲音都柔柔的,“不癢了。”


    男人身上特有的氣息仿佛讓整個房間的空氣都變得有些曖昧不明,司徒透的小臉對著男人的胸膛,心中突然覺得格外踏實。


    “我聽傑森說,是有人故意往舞台上扔了珠子?”


    “傑森是越來越不知輕重了。”


    司徒透連忙解釋,“不關傑森的事,是我一定要問的,那個,這件事情你想怎麽辦?”


    厲君措深邃的眼睛讓人一眼望不到底,“不疼了就想管別人的事。”


    司徒透明白,厲君措這是不想讓她多問了。


    “大少爺,給大少奶奶的輪椅……”


    陳叔站在門口,透過半開著的臥室門見到兩個人如此親昵曖昧的姿勢,不由地將沒說完的話又咽了回去,退到了一邊。


    厲君措就像什麽事情都沒有一樣緩緩起身,撣了撣衣服上原本就沒有的褶皺,“我會叫陳叔請個護工來。”


    司徒透從小到大都扮演著照顧別人的角色,還從來沒有想要有一天也要別人伺候,“不用,我沒關係的。”


    厲君措揚了揚眉梢,“不用麽?哪天你又癢了,想找人一起洗澡了,我倒是不介意。”


    司徒透立即有些窘迫,訕訕笑了笑,“還是用吧。”


    男人走出臥室,陳叔就等在門口,“大少爺。”


    “你的規矩是懂得越來越多了,不枉老頭子栽培你這麽多年。”厲君措的眼神一冷再冷,“你收拾東西去南山別館吧,老頭子更需要你,現在。”


    陳叔一張永遠麵無表情的老臉終於有些慌張,“大少爺,老爺派我過來照顧您這麽多年,現在您突然要趕我回去,我還有什麽麵目見老爺。”


    厲君措的目光在陳叔的老臉上輕點,“是照顧還是監視,陳叔心裏最清楚,老頭子最近身體不好,你回去吧。”


    待在厲君措身邊這麽多年,陳叔很明白他的脾氣,隻要他認定的事情,基本上也就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他隻好輕咳了兩聲,向厲君措微微鞠了一躬,“既然大少爺要我走,那我就不能不走,隻是大少爺一定不要因為那個女人著迷而忘了自己肩上的擔子。”


    陳叔對父親和他的一片忠心,厲君措心知肚明。


    但陳叔對司徒透有偏見,司徒透最近又受了傷,許多事情都很不方便,他不想被陳叔看出端倪,隻能先讓陳叔回南山別館。


    陳叔還有些不放心,“大少爺,大少奶奶的輪椅已經送到了,還有,保姆家裏有事會請三天假,其餘的事情我都已經記在書房的記事本上了,我這就去收拾東西。”


    厲君措看著陳叔有些蒼老的背影,微微蹙眉,“等下我送你回去。”


    厲宅的門鈴就在這時被按響了。


    紀柔手裏拎著兩大袋子水果站在門口,見到厲君措之後眼睛裏麵閃過一絲難掩的驚喜,“厲少,我來看看小透。”


    厲君措淡淡掃了她一眼,並未多留意,“剛好我有事要出門,就麻煩紀小姐暫時幫忙照顧小透,我很快就回來。”


    紀柔眼裏的光彩瞬間就黯淡了下來,有些失望地勉強笑了笑,“您放心吧,我一定會照顧好小透的。”


    厲君措走後,紀柔笑盈盈地在司徒透的床前坐了下來,“小透,告訴你個好消息,秦老師同意我們的提議了,決定讓我來彈鋼琴,這些水果給你吃,別嫌棄。”


    司徒透搖搖頭,她知道紀柔家境不好,又怎麽會嫌棄呢?


    紀柔拿出水果刀,給司徒透削著蘋果,臉上又露出為難的表情,“可是你也知道,我家裏是沒有鋼琴的,學校的琴房又不對我們開房,我想練琴都找不到地方。”


    司徒透想了想,“要不然我們去租一架吧。”


    紀柔的表情有些難看,低著腦袋不說話了。


    司徒透頓時尷尬起來,紀柔經濟條件十分不好,平時在學校食堂吃頓飯都要挑最便宜的,這租琴的錢恐怕為讓紀柔為難了。


    偏偏紀柔又是個自尊心過於強的人,要是司徒透提出出錢幫忙,紀柔又一定會覺得自己在被人施舍。


    一時之間,司徒透也不知該說什麽好。


    紀柔卻突然眼前一亮,“對了,小透,前些天聽你說你誤闖進厲宅一個房間,厲少對你發脾氣的事情,那個房間裏麵不是有個鋼琴嗎,我們要是能用那架,事情不就全都解決了嗎?”


    司徒透有些不好意思地拒絕,“那個恐怕不行,厲君措不知道有什麽怪癖,進了那間屋子就像碰了他的雷區一樣,我們還是再想別的辦法吧。”


    紀柔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小透,我知道我取代了你表演,你心裏不好受,對不起,這個節目我不演了就是了。”


    司徒透心裏有些焦急,“誰說我不好受了,多好的機會,怎麽能不演了呢。”


    紀柔的眼睛衝司徒透眨了眨,“那你就把鋼琴借我用用好不好?反正現在厲少也不在,就用用嘛也不會弄壞,在他回來之前我們就從那間房間裏出來。再說我還想讓你指導我彈那首《綠袖子》呢,要是在別的地方練琴,你現在這個樣子也指導不了啊。”


    司徒透抿了抿嘴巴,“還是不行,人家的東西,我們不能亂動的,再說那個房間是上了鎖的。”


    紀柔咬了咬牙,“不借就算了,幹嘛找那麽多借口,我沒想到你是這種小氣的人!”


    “不是這樣的,柔柔……”


    紀柔的眼睛一亮,“那你是借了?我剛才聽到陳叔說走後把鑰匙都放在書房的抽屜裏了,我這就去拿,你等著!”


    “柔柔,柔柔……”司徒透看著紀柔腳步輕快地離去,輕輕歎了一口氣。


    攔是攔不住了,萬一厲君措回來發火,自己還要把事情攬過來。


    大約兩三個小時之後,送過陳叔的厲君措將車子停在了厲宅門口。


    才一踏進屋子,就覺得哪裏不對勁,偌大一棟宅子,似乎有音樂聲隱隱傳來。


    那麽熟悉,熟悉到讓天塌下來也能淡定從容應對的厲君措不由地呼吸一滯。


    循著聲音,男人一步一步走上樓,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黑白琴鍵之間流淌出來的旋律,仿佛在勾勒一個他童年就開始做的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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