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不歡迎梁家的任何人。(.好看的小說棉花糖


    老媽對非音雖然也有過一陣子冷淡,但最後到底是想通了,做錯事的人不是她,給她臉色看也沒用。


    非音也知道我爸不喜看到她,在醫院裏和我媽聊了會兒天,之後就趁著早餐時間問起了我關於夜總會的事。


    “所以,你是賣藝不賣身咯?”聽完我的陳述,小姑娘才勉強開心一下。


    算是這樣吧,雖然這麽說不過是在為自己醜陋的行徑找借口。


    非音長籲一口氣,跟著說道,“那就太好了,不過不準再去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有人給你下藥怎麽辦?到時候就真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她擔心我,我很開心。


    隻是不聽她的勸導顯得多麽抱歉,我現在還不能辭職。


    其實什麽事都一樣,風險高的同時回報也高。


    見我許久沒個態度,她複將眉頭擰起來,音量拔高了些,“你還要待下去?你知道……你知不知道我哥他昨天找到我,說我這麽多年都不告訴他你的行蹤,還說我眼睜睜看著你墮落……你知不知道我當時聽著多痛心?!我們是最好最親密的朋友,你卻一直瞞著我胡來,我現在勸你回頭,你還……?!”


    pia一聲,筷子被她扔在桌上,拿了桌上的礦泉水就喝,也隻喝了一口,那滿瓶子的水就讓扔了垃圾桶。看得出來她情緒激動。


    我也不想騙她,於是慢慢地,擱下手,放下手裏的筷子,看著她緩緩啟口,“那邊的管理是我一朋友,你說的事不會發生的。但你要是還勸我,那不必了,回去吧,我送你去車站。”


    梁非音對我失望透頂,她覺得我固執地像一頭牛,無情地像隻貓。


    推搡著,終於將梁非音送走,上午我又去了江北大學。


    楊老師見到我的時候宛如見了鬼,一嘴巴能塞進大個拳頭。


    隨即李小龍附體,做出要與我單挑的架勢,“還不去l.n?你上點心行嗎!別辜負了咱院長的一番美意!”


    l.n……沒什麽好說的。


    考慮到學校的就業率,我已經在網上就近投了幾份簡曆,至於結果如何我倒想看天意。


    有公司要就去,沒有公司我就暫時陪陪母親。


    然而最沒想到的是聶子遠會突然打電話來,前邊我是說了工作的事不用他幫忙的,他卻好笑,自作主張就替我張羅好了。


    “你不是學建築嗎?我給你找的也是家搞建築的,對口得很,我看你這下,是該感謝我了吧?”男人清爽的聲音從話筒那邊傳過來,悠閑自在,聽上去人心情還不錯。


    我恍然自己的電話也透露了。想必又是翠娘在牽線。


    但我這次是真不想再承聶子遠的美意,於是隻好硬著頭皮拒絕,“聶先生肯照顧我我已經很感激了,工作的事我自己有安排,還是不麻煩聶先生了。”


    “沒什麽麻不麻煩,也就一個電話的事,我一兄弟自己開的建築公司,如今正到處撒網,缺人用,你去了正好。”他仍是好意一片。


    我思忖著,就自己目前的情況,還是沒法正式參加工作的。(.)


    一會兒,那邊突然嗤笑一聲道,“你不是以為我是要把你賣了吧?哈哈哈,是真的,你學建築的應該有聽說過l.n?我待會兒把地址發給――”


    “不,不用了!”又是l.n!


    緩了緩情緒,我堅定道,“聶先生,真的很抱歉,可能我一直沒表達清楚,我暫時還不想工作。”


    近來l.n是陰魂不散,我也不由得費解,我學建築的難道就非要進他開的公司?替他辦事?


    聶子遠說一個電話就搞定的事,那他跟l.n是什麽關係?跟他,又是什麽關係?


    晚上,夜總會。


    見我到了,翠娘一臉媒婆樣地撲我身上,問我和聶子遠的進展。


    我都懶得瞪她了。但以免她再生事,隻又拿出那老話對付,“說多少次了,你也記一下,陳江才是我男朋友。”


    “就那毛頭小子?”一張塗滿胭脂水粉的臉在眼前放大,翠娘吸著煙,嘴巴都不屑地翹起來。


    我不平道,“你什麽意思?”


    翠娘也不怕我,說話直來直去的,“那小子成天一心隻讀聖賢書的樣兒,估計****都沒看過,乳臭未幹的,看著也不會疼人,你趕緊地甩了他!”


    她倒是一針見血,陳江這人就是因為人太正,又愛學識學問,所以最後才會被導師合力勸去讀研。不過說到乳臭未幹,他早兩年就跟我表了白,然而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我傷了他的心。


    等化好妝,心情又是一片凝重,對外邊那些鹹豬手少不了尚有懼色,“不跟你說了,我出去尋金主。”


    一隻手扯住我。


    翠娘下巴抬了抬,“上邊一金主早就點你了。”


    心裏一驚,上次說要點我場的人是跟著他過來的。


    難道……


    想想又搖了搖頭,怎麽可能是他呢,要真是他那也未免太過殘忍,上輩子他就玩夠我轉了身,沒可能又來我這裏找樂子。


    然而現實總是可笑的,上帝不開玩笑好像就無法證明自己擁有幽默細胞。


    推開門,空氣裏飄出熟悉誘人的味道,那是丁香混雜樹林的芬芳,它就這樣輕易勾起我記憶裏追逐過它的片段。


    熟悉誘人的影子,已經悄然帶上成熟的味道,其中混雜了那麽多的,都是我稱之為陌生的東西,原來這樣的一道背影,於我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了嗎。


    是啊,它身後那道追尋的目光早就定格在過去那一年,再看不懂他這與時俱進的光暈了,他也不需要我這短淺的東西在其身後遊離吧……


    站在門口,感激似得長吐出一口氣,我認了,這是唯一一個不需要我嬉皮笑臉來應付的客人呢。那就接待了吧。


    男人轉身,風平浪靜的眸子對上我的,唇口一動,沉沉的嗓音響起來,“你沒聽我的話。”


    本以為不必端出笑臉去應付,卻還是忍不住,“不知道梁總,什麽時候也這麽天真了?”


    像服了毒藥的美人魚般,一步一步走到他身邊,掐著虎口才忍住沒去撫平那額上“川”字的衝動。


    曾經他就老皺眉啊,說了那麽多次讓他改還是不改,也是,他怎麽會把我的話放在心上呢。


    然而這張變幻多端的臉,到現在是真的不認識了。


    曾經少年的模樣有著絕代風華,站哪兒都自成風景,因此和我的關係一公開,立馬“林年”這名字就被拿到全校各角落進行了批鬥,女生們探討的最後結果是恨不得抓我去示威遊行,好證明我是卑微到何種地步,竟也有臉去攀高峰……


    現在,眼前的,哪是我曾經的戀人,不過是附著了那道熟悉的影子而已,我是真的沒必要再一觸著這張臉就心痛……可是憑什麽,憑什麽呢?


    他也坐下來,心情似不怎麽樣,六年不見,我倆也沒什麽話題,隻剩下古怪的沉默。


    空氣裏飄出尼古丁的香味,那可是寂寞時候的良師益友。


    他抽著,好看的眉頭蹙著,俊朗的五官也繃得緊緊的,我就像琢磨新事物一樣地探析著他,死死盯著。在這樣沉默的時刻,總是要找點事做做的。


    時間的力量,實在不容小覷,它將這個人原來青春年少的模樣加以深化,原本的稚嫩,變得老練,浮躁變為沉穩,本就不大外放的人,現在更加的內斂。雖然他看著還是他,隻是一切到底又都嵌入了陌生的符號。


    靜靜的包廂裏,他澀啞的聲音再度響起,“我已經給了你offer,為什麽還來這種地方?”


    還在緬懷過去的我這才抽回神,鎮定地,收起那點不堪的犯賤心理。


    泯了口手中的果繽紛,我笑道,“你不是也一回生二回熟的來了?”


    他的眼神淩厲起來,倏地不耐,“我們,就一定要這樣說話?”


    是不用這樣!我痛快地又落下一句,“其實我也忙,招呼熟人心情也落不得好。所以幹嘛一定要點我呢?多尷尬你不知道?”


    沒有急著應我,他隻是又等上了片刻,而後才用著自責的口吻道,“當年是我混蛋,可你沒必要用這種方式來懲罰我!”


    說的多好聽,我不禁笑起來,“別自以為是了,就當年那點事值得我墮落嗎?我做什麽都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梁公子可沒有絲毫關係!所以你最好也不要多管閑事,因為我覺得糟心!”


    我愛他,他不愛我,就這麽簡單。不然難道還有什麽比這更難以啟齒的傷害?


    他根本不懂,傷害一個愛自己的人是件多麽容易辦到的事,隻一道眼神,一聲歎息,一個背影,一抬手、一投足……他的種種不經意,都能分分鍾捏著對方的心,直到那顆心終於不堪其重,分崩離析。


    他現在說我懲罰他,怎麽可能呢?他又不愛我!


    好像還是不怎麽相信我的話,他對著我,麵色威嚴,此刻好像他就是一個大人,而我不過一個小孩,他當我那是在撒嬌鬧氣,也並不把我的話往心裏去。


    眉頭習慣性地皺起來,他聲音沉沉的,“那你到底要怎樣,才肯離開這種地方?”


    這種地方……


    “你算了吧,我可沒這個打算。”


    “你在說氣話?”


    “……你走吧。”


    像是被我的話刺激到,梁非白腳下一蹬,人向前傾,眉宇間落滿了迷茫和不理解。


    我想他大概認為,我大可以厚顏無恥地跟他開條件,勒索他,反正在他看來我這樣的女子,左右不過都為了一個錢。


    可惜我不想這樣,他不欠我,過去隻是我瞎了眼。


    梁非白長長地吐氣,一隻手摸進褲袋裏,超級大方道,“我知道你母親的病需要用錢,這些錢你拿去,至於這裏,我說了不準再來!”


    他修長纖細的手指頭,拎著一張卡遞過來。


    而後好像身負的罪孽終於得以放空了,他輕鬆地就要抬臀走人。


    能拿錢抵罪,他自當樂意,可我說了他不欠我什麽。


    “拿回去,不要你的。”


    厚重的罪孽仿佛頃刻間又回到了他的身上,見我不識好歹,他終是動了氣,“你不就是為了錢才來這裏?現在淡薄給誰看?”


    “因為我有錢,我不缺金主!”他梁非白看不上的我,自然有其他人看得上!


    隨著我的話落,他跳站起來,淩厲的眸子刻不容緩地射向我,滿眼的都是不信!好像我就該是醜陋的!隱晦的!沒人注意得到的!


    其實他真不用以成功人士的身份再度搖擺在我跟前,因為在我這裏,他一直都是成功的,真的,我崇拜了他整個青春呢!


    男人隱忍著,清俊的眉頭深深地皺著,自然垂在腿側的手已經握成拳,可他還是克製著。


    薄唇微動,他好像自言自語,“你,你和他們睡……”


    聽清了梁非白的呢喃,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覺得那麽悲哀,可一邊卻實實在在痛快著。


    我想,或許非音今上午和他通風報信了的,現在他卻又不得不懷疑我是不是連著非音一起欺騙了。


    大概事情不是按他預想的方向發展,梁非白到底不甘心,他好像也不再客氣,撚滅煙蒂,殘忍的話就那樣順當地從他那含著金湯勺的嘴裏流出來,“一晚,多少?”


    突然就打了一個抖,我想是誰惡作劇,故意把廂房的冷氣開低了吧。


    如今仇人相見,說的再多都是侮辱,我想自己在他眼裏或許從來就夠輕賤的,怪我,我一直沒能看明白。


    我這邊還沒什麽反應,他那邊卻又低笑起來,好像便宜了我一樣,歎了歎氣道,“我看這樣好了,你陪我一晚,你媽的醫藥費全部我來出。”


    抬眸,再坐不住。蹭地站起身,對上他薄涼幽邃的眼珠,我一遍一遍地張口,喉嚨卻哽著發不出聲。


    心裏像有個無底洞,一波一波的痛灌進來,無止無休。


    梁非白,這是我曾經深愛的人,他可隨意踐踏我的自尊,不需要尊重我,一次一次地,隻要他開心就成。


    可是曾經的曾經,他不是這樣的。


    他教我功課,鼓勵我。


    他幫我揍人,將對方打成骨折。


    他讓我做他的女朋友,美其名曰不讓我去破壞別人的幸福。


    他送我禮物,給我親吻。


    對我笑,一片溫柔。


    慢慢地,他又占據了我白天和黑夜裏的夢。


    ……就是這樣一個偽裝者,在我那最初那段淺薄的記憶裏,承載的是世間一切的美好和遙不可及的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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