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說,看完了自己拿去還給三年七班的人。


    中午的時候,非音吃完就先上了教室,甩給我兩塊錢讓我幫她買咪咪。


    “我要弄黑板報,你去幫我買下。”


    “不能不吃?”


    “不能。”


    我沿著操場的捷徑,順利通往小賣店,中午時分,吃完喝完來買零食的人還挺多,而我很意外……


    於是臨時改道去廁所,梁非白在小賣部。


    我以為我的這種可以避讓可以讓我們毫無交集,但兩年下來偶遇的情況顯然比想象的多很多。


    這不一個下午過去,鈴聲響過就放學了,非音因為黑板報的事還要留一陣,而我要趕緊回去上地裏幹活。


    校門口就遇著他了。他從另一個方向過來。


    “王小波,老師今天講的那道題你再給我說一遍。”看到同班同學,我趕緊跑過去。


    王小波懵逼了,一點也不給麵子,“我們好像不是一個方向吧?”


    “我去那邊買本作業本。”


    “奧……”


    能避則避吧。跟討厭你的人少點交集總歸是好的。


    但其實……也有避不開的時候。


    老爸這兩天正在給梁家修理門窗,偶爾要回來拿這個拿那個,他老人家這樣來回走了幾趟後就不樂意了,最後竟直接支使梁非白過來。


    我在樓上寫作業,當聽到樓下翻箱倒櫃的聲音時還錯以為是老媽回來了,叫了幾聲沒人應,隻得下去瞧,不想就看到那個討厭鬼。


    “栓子和鉚釘,你爸讓我來拿。”他穿著白色t恤,白色短褲,白色的休閑鞋,就像一道亮光站在我家正廳中間。


    “我找找……”


    怎麽能把他叫來?我翻著老爸的儲物箱一邊很不爽地想,我不想跟他有對話!我都堅持兩年了!


    餘光裏,梁非白一直規矩地站在客廳裏,身子頎長,雄姿英發。也是,都初三了。


    我把找出來的栓子和鉚釘放到桌子上,什麽話也沒說,上了樓。


    二樓的窗下,我看著他從屋子裏出來,卻沒想還沒走遠的時候他會忽然轉身——


    我趕忙下蹲。忽然意識到沒有得近視眼的好處原來在這裏,這反應……也是夠敏捷的。


    然而心髒卻好一陣子都在突突直跳,我可以實話告訴你我非常討厭好像做賊一樣的自己。


    長大了,終究是長大了。


    每個月都有一段時間專門來苦惱性別的事,為什麽自己是個女娃娃,不是大男人!還記得非音來潮前鬧的笑話。


    大概有幾天的樣子,有一天她終於忍不住了跟我抱怨,“年年我現在屁都不敢放了!”


    “咦咦,少惡心了,跟郝博玩久了粗話連篇的。”


    “是真的啊!每次一放屁……褲子上就有鼻涕,我都不知道怎麽辦了……”


    “……”


    我來那事比非音早,所以我很不應該地秒懂了,我沒憋住,一直笑。


    小屁孩終於長大成人,我再也不用一個人苦惱了。


    我覺得非音很奇怪,她竟然把這事第一個給我講,難道身體出現問題不是應該第一個告訴媽媽?


    我讓她回家問她媽,她說好。隻是不知道我在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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