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看好我們的愛情,差距之大,孰是孰非,他們都說梁非白對我非真心,乃虛情假意。其實不是的,我能感覺到梁非白盡管冷漠,但他並不屑偽裝。


    在高中的學校,再次與郝博相遇,再見他搶劫同學,我又出手相助。


    “又斷我財源?”他輕笑,身穿校服的他還是那麽邋裏邋遢。


    “你是個成年人,再幹這種事要吃牢飯的!”


    “你管得著?”


    “我是懶得管,希望你下次行動前可以找個隱蔽點。”我說完就走,急於和他裝作互不相識,我堂堂尖子班的學生,怎麽可能有這麽一熟人。


    他卻將我拉住,“你神經病啊,又在老子跟前擺臭臉?”


    有些事,我不說他也該清楚,那天晚上……


    “老子非禮你了?玩這麽生分?”他逼近,滿口嗆鼻的煙味。


    我亦是瞬間紅了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個小偷!”


    “小偷?”


    “你偷了我家三萬積蓄!”


    他一愣,緊接著就無辜地說,“我沒有。你把話說清楚!”


    “我媽十幾年來省吃儉用的積蓄,三萬多塊!你敢說不是你偷的?為了逼我做你的女朋友?為了給我交學費,條件卻是做你女朋友?你偷光了我家的錢!你讓我媽都沒了夢!”


    老媽雖然,外表看起來已經恢複正常,實際上這件事已經將她打擊到丟了夢想。


    她時常夜裏睡不著,白天也變得煩躁,不再三天兩頭地提什麽建三層樓房的話了,她覺得自己這輩子靠自己的雙手建樓已經無望。


    “不是我偷的。”他放開我,看著我的眼睛說。


    “不是你?難道是我!”


    “你,你站住!”他一步追上,“難怪整個暑假都沒看到你人,你是要跟我絕交?就因為懷疑我是偷了那錢的人?”


    “就是你,不用懷疑!”


    “你就沒想過,是有人想讓你上不起學?”


    “隻有你想跟我交換條件!”


    “嗬嗬,你他媽以為自己是誰?老子實話告訴你,不爽你很久了!”


    “是嗎,那還不離我遠點?”


    “你……”他皺眉,說的極不忍心,“你就這麽討厭我,不想給我做女朋友?”


    他不知道嗎?我以為全世界都知道我想跟他劃清界限。


    “喜歡那小白臉是吧?行,老子幫你。”


    我正訝異他這突然的話鋒,他已經身子靠過來,粗魯地將他的一隻手攬在我的肩頭。


    “混——”另一隻肮髒的手突然襲擊了我的嘴唇,他帶我轉身,我看到身後的人。


    聶倩和梁非白,這對羨煞旁人的情侶不知何時出現的,“我以為是誰,原來是林年。非白,你們好久沒見了吧?”


    是啊,半年不見,他又高了一個頭,人倒是沒變,還是那副男神臉,夕陽下他常和女孩相約漫步,似乎早就忘了我。


    “剛你說要吃什麽味道的冰淇淋來著?走吧,你自己挑去。”郝博突然胡說八道,胳臂掛在我肩頭,試圖將我拉走。


    “聶倩,梁非白,好久不見……”我低下頭,不敢看他的眼神,看著他們公開地在校園裏秀恩愛,我在想如果我自始至終都是多餘的,像歐陽說的那樣,那也請讓我死的明白點。


    梁非白卻不開口,即使郝博已經整個人掛在我身上。


    聶倩笑道,“超市裏有一款檸檬味的雪糕,新出的,味道不錯,你可以嚐嚐。”


    “那款我們年年早嚐過了!味道並不咋的,你喜歡自個兒留著吃,我們啊,要去吃巧克力味兒的。”郝博說著,強行將我拖走。


    這可有可無的碰麵,這麽突然、倉促,我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


    直到遠了才敢回頭,梁非白,曾經往昔如畫的少年,身旁依隨的再不是老土的我,以郝博的話說,我算哪根蔥。


    “放開!”


    郝博放開我,“你這何必,他不仁你不義,不正好?傷心個屁,你以為聶倩就是好東西啊?算了吧,那個小白臉不要你遲早有他後悔的那天!”


    後來我真拿著一個甜筒,郝博買的巧克力的味道,我說想吃檸檬的,他堅決不讓。


    “你欠我三萬,吃多少都你欠我的!”我不想感激他,我也不知道那三萬到底是不是他拿的,但他突然像我家“豆腐”一樣匍匐在我身旁,讓我忽然覺得這混蛋蠻好。


    我是個誰對我好就容易動情的人,兄弟情,親情,不是愛情。


    縣城高中比以前的學校大,門禁森嚴,但內在並無兩樣,每天還是要早起,夜裏還是要預習,每個月甚至都還有那麽一兩場令人頭疼的月考。


    隨著與我同屆的高一新生入校,在掌握前屆高一年級,也就是如今高二年級的八卦頭條之後,一場賣萌求騷的開學典禮正式拉開帷幕。


    高中生到底比初中生內斂,行動上再不是明目張膽地跑到心儀的男生跟前爆嗓子,大多改成了飛鴿傳書。


    “你看,十封!咱是不是來錯地方了?這分明我哥在哪兒哪兒就是煙花之地啊。”


    “他們都給你轉交啊。”


    “是啊,還以為我很樂意呢,什麽辣條啊巧克力、香瓜子棒棒糖都夾在情書裏。”


    “怪不得你現在都不叫我買零食了。”


    “是啊,吃了她們的東西,還得有力氣幫她們撕信。”


    “非音你這麽做不道德。”


    “你不知道嗎,多年來我一直在嚐試做壞人啊。”


    當我們都開始認真的時候,上帝就開起了玩笑,上課的時候才知道,高中課本與初中課本,內容上存在著詭異性的脫節,當課堂裏出現一問三不知的情況時,老師們就要拍桌子叫板,開始飆沫兒,狂轟亂炸我們最最親愛的初中老師。


    有理數,無理數,零是最小的自然數。


    化學裏的摩爾質量起初讓人頭疼,不知道那是種什麽概念,後來就老實地大量做題看定義,才終於弄懂,不就是單位物質的量的物質所具有的質量嘛。


    這東西真的要自己去悟,不然出不來。


    似乎每個學校都有食堂,就像每個學校都有廁所。中午去食堂吃飯的時候不巧又見著郝博,這個人臉皮厚,似乎並不介意我討厭他的事實。


    他走過來,在我和非音之間穩妥地坐下,“別整天就吃青菜,想吃大魚大肉就去刷,錢不夠管我要。”


    非音大驚,“管你要?”


    “你旁邊的這位女士,說我欠她三萬。”


    “真的?”


    我家失竊的事非音也知道,隻是她不知道我懷疑郝博,甚至認定這件事就是他所為。


    我抓起他的卡,忙去打了個紅燒獅子頭,因為價格不菲先前就一直沒舍得吃,這下子圓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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