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廣並未去追,隻將秦小滿攬在懷裏,斥道;“讓你在屋裏待著,怎麽不聽話?”


    秦小滿眼底滿是驚慌,不住的打量著丈夫,顫聲開口;“夫君,那些賊人有沒有傷著你,你哪兒受傷了?”


    謝廣瞧她怕成這樣,到底是心軟了,男人搖了搖頭,吐出了一句;“沒事,這幾個‘毛’賊傷不了我。<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79xs.-”


    秦小滿的心仍是砰砰跳著,瞧著丈夫的臉‘色’,心知他是生氣了,氣自己不聽話,從屋子裏跑了出來。


    “夫君,是我不懂事,我知道我不該抱著孩子出來的,可聽著外麵的動靜,我很怕,我怕夫君一個人打不過那些賊人,我就想著,哪怕是死,咱們一家三口也要死在一塊的,所以我....我就.....”


    秦小滿將兒子抱緊,淚‘花’一個勁兒的在眼眶裏轉,心裏既是慚愧,又是歉疚。


    “傻子。”謝廣平日裏最見不得她的眼淚,此時見她難受成這樣,餘下的隻有心疼與憐憫,原先的那股火氣也早已散了個幹淨,索‘性’一個橫抱,將秦小滿與孩子皆是抱在了臂彎,將母子兩送在了‘床’上。


    ‘摸’著秦小滿冰涼的小手,男人微微皺眉,隻給她蓋好被子,自己也是上了‘床’,從身後將她抱在了懷裏,用自己的‘胸’膛暖著懷裏的小媳‘婦’。


    秦小滿驚恐未定,直到謝廣抱了好一會兒,她才漸漸回過了神,對著丈夫開口;“夫君,剛才來咱們家的,到底是些什麽人?”


    謝廣撫著她的發絲,將聲音放的溫和,“別怕,想來也就是些小‘毛’賊,來偷些東西罷了。”


    在秦小滿兒時,秦家村也曾闖過山賊,看見糧食就搶,看見大姑娘就糟蹋,想起這些,秦小滿臉‘色’煞白,忍不住在丈夫的懷裏偎的更緊了些;“還好有夫君在,你若不在,那我和孩子....”


    秦小滿說不下去了。想起那些凶殘的山賊,少‘婦’的身子就是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你放心,我會陪著你和孩子,沒事。”謝廣安撫著懷裏的妻子,大手輕輕拍著她的身子,讓她安心。


    秦小滿微微舒了口氣,瞧著兒子已經熟睡的小臉,輕聲道;“夫君,要不,咱們明兒去報官吧,那許大人是個好官,他先前還說過要幫我找尋娘親,咱們將這事兒和他說說,說不準他會派人抓了那些‘毛’賊。(.)”


    謝廣眸心微動,“許大人曾說過要幫你找尋娘親?”


    秦小滿點了點頭,見夫君相問,便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丈夫;“他還問了我娘姓什麽,從哪而來,看起來,也是上了心的。”


    “怎麽沒聽你說過?”謝廣眉峰緊擰。


    “想著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就一直沒和夫君說,剛才咱們提起了許大人,我才想起來。”秦小滿看著丈夫的眼睛,疑‘惑’道;“夫君,怎麽了,這事很奇怪嗎?”


    “沒什麽,那你是如何與他說的?”謝廣沒有多說,心裏卻是不解,那許成勻好端端的,何至於對一個村‘婦’的身世深感興趣?甚至還想從秦小滿的嘴巴裏套出話來?


    “他問我,我就實話實說了,我告訴許大人,我娘親姓沈,是京師裏的人。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你說,嶽母姓沈?”謝廣問。


    “嗯,”秦小滿點了點頭,“是爹爹告訴我的,爹爹本來也不知道娘親的閨名,但娘親有一塊帕子,上麵繡了一個字,爹爹問了村子裏的先生,才知道那是一個沈字。”


    謝廣聞言,便是一語不發的坐在那裏,他的眸心深邃,似是在想些什麽。


    秦小滿不敢打擾他,過了好一會,才問;“夫君,你在想什麽?”


    謝廣回過頭,看向秦小滿的眼睛,他將眸子裏的情緒壓下,隻握了握妻子的小手,低聲道;“沒什麽,快些睡吧,你還在月子裏,別瞎想。”


    “那些賊人,以後還會來嗎?”秦小滿周身都讓棉被捂了個嚴實,隻‘露’出一張雪白水嫩的瓜子小臉。


    “不會,”謝廣安慰著她,“明日我去修一修院牆,在換一把鎖,再有賊人,咱們也不怕。”


    這話純粹是讓秦小滿安心,男人心裏明白,那些人絕不是尋常的小偷小‘摸’,即便修了院牆,換了新鎖,也是毫無作用,可這些話,自是沒法子對妻子說。


    秦小滿果真踏實了下來,折騰了這半宿,她也是倦了,在丈夫的輕哄下睡去。


    等妻兒睡沉,謝廣下了‘床’,將一枚令牌取了出來,放在燭燈下打量。


    隻一眼,男人就變了臉‘色’,這令牌是方才與那幾個黑衣人打鬥時,他從他們的腰間取得,此時一看,這令牌,分明是縣衙裏那些衙役的隨身之物。


    “許成勻....”謝廣目光深雋,低聲吐出了這三個字。


    豫州城,縣衙。


    “一群飯桶,四個人抓不回一個‘女’子,本官要你們何用?”主位上的男子一襲青袍,俊秀的麵容蘊著怒意,看起來十分可怖。


    “大人息怒,屬下也沒想到,那謝廣的身手如此了得,屬下有違大人囑托,還請大人恕罪!”


    廳堂上跪著四個男子,當先一人說完,便是磕下了頭。


    一旁的師爺瞧著這一幕,遂是走到許成勻身邊,低聲道;“公子,此番雖說沒有將秦氏擒來,但也算探了個虛實,既然那謝廣身手了得,下次咱們便派些武藝高強的過去,那謝廣一個人,終究是雙拳難敵四手。”


    許成勻皺著眉頭,道;“姑母在信中一再囑咐,切記要咱們多加小心,神不知鬼不覺的將秦氏押送進京,若是驚動了那些村民,也是麻煩。”


    說完,許成勻又道;“如今打草驚蛇,非但沒擒住人,倒讓人給收拾了一頓,你讓我如何與姑母‘交’代?”


    “公子不必煩惱,想必大將軍派來的人,要不了多久就會趕到豫州,到時候....”


    “不,”許成勻立時打斷了他的話,“姑母在信中說,周懷安如今已是信不得了,姑母命我即刻動手,先大將軍一步,送秦氏進京。這秦氏,隻能在咱們許家的手上。”


    師爺一驚,躊躇道;“那公子的意思....”


    許成勻垂下眼睛,一個手勢,命師爺湊到自己身前,他壓低了聲音,緩緩吐出了一句話來。


    秦家村。


    朱嬸子心有餘悸,輕輕拍著熟睡的孩子,對著秦小滿道;“可是嚇死個人,要說起來,咱們秦家村也是許久都沒鬧過山賊了,這好端端的,咋就將山賊給惹來了。”


    秦小滿理好自己的衣裳,瞧著兒子喝飽了‘奶’,心滿意足的小臉,隻讓她看在眼裏,心尖裏便充滿了甜意。


    她伸出胳膊,將兒子抱在了自己懷裏,想起昨夜的那些賊人,也是害怕;“昨夜多虧有夫君在,才將那些賊人打跑,我怕那些人還會回來。”


    朱嬸子瞧著秦小滿擔憂的樣子,便是心疼的拍了拍她的手,勸道;“你如今還坐著月子,最要緊的是把身子養好,其他的事甭想那麽多。你家謝廣也是個有主意的,他這今兒一早就去找了族長和裏正,將昨夜的事給說了,族長已經讓人去報了官,最後也還是你家謝廣想的法子,讓這家家戶戶的男人輪著在村子裏守夜,大夥兒也都讚成,估‘摸’著今晚就有爺們在村裏值夜了。”


    秦小滿聞言,那些不安與恐懼便是消退了不少,她輕輕撫著孩子的後背,對朱嬸子道;“這樣就好,不然那些山賊倘若去了那些家裏沒有男人的人家,可不要遭殃。”


    “就是說,你家謝廣身架壯實,又是走南闖北,身上有的是力氣,這若是換了旁的男人,隻怕非但趕不走山賊,就連老婆和孩子都保不住。”


    娘兒兩正說著,就見謝廣手中端了碗湯,推‘門’走了進來。


    與朱嬸子打過招呼,謝廣將湯端到了秦小滿麵前,“快趁熱喝。”


    朱嬸子瞥了一眼,瞧著那魚湯雪白,瞧起來十分鮮美,便是讚道;“也是難為你家謝廣,每日裏天不亮就去河裏給你‘摸’魚,就為了讓你吃個鮮,來來來,崽兒給嬸子抱著,你趕緊把湯,這魚湯發‘奶’,對大人孩子都好。”


    秦小滿感念丈夫體貼,如朱嬸子所說,這些日子謝廣的確每日天還沒亮就背上竹簍去河裏‘摸’魚,好讓她每天都能喝上鮮美的魚湯,她的‘奶’水本來極少,不夠孩子喝的,經過這些日子的滋養,先不說她自己的臉頰圓了一圈,就連兒子也是養胖了不少。


    唯有謝廣自己卻是消瘦了些,顯得五官更是棱角分明了起來。


    秦小滿有些心疼,礙著朱嬸子在,也不好與丈夫說些什麽,見謝廣舀起了魚湯,要喂自己,她的臉紅了,小聲道;“我自己來。”


    謝廣便是笑了,道了句;“朱嬸子不是外人,不用拘著。”


    聽了這話,秦小滿臉上的紅暈更是深了一層,一旁的朱嬸子也笑道;“喂吧喂吧,你受了這麽多罪,給他生了個大胖兒子,難道還經不得他喂你幾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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