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瑤聽著母親的話,才想起一事,“娘,您是怎麽來的?您和爹爹,不都讓皇上關在了沈園嗎?”


    “所以娘才說,懷化大將軍手眼通天,神不知鬼不覺的就讓人把娘親送來看你,先前,你爺爺還在世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如今,可不是輪到了周懷安。(.無彈窗廣告)-79-”


    沈清瑤心中一個咯噔,雖然也知曉周懷安這些年手握重兵,權傾朝野,可卻不曾想到他竟會一手遮天到如此地步,也難怪皇上這般忌憚。


    見‘女’兒不吭聲,沈夫人握住了沈清瑤的手,拉著她在‘床’上坐下,慢慢道;“家裏都還好,雖說皇上下了旨將咱們家的男丁充軍,‘女’子為奴,可這些日子,也沒人去府中趕人,咱們還是住在沈園,除了不能出府,吃的用的都還和以前一樣。”


    沈清瑤聽母親這樣說起,一直懸著的心才算是落下,沈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歎道;“瑤兒,到了這一步,娘也是有什麽就和你說什麽,咱們沈家能不能保住眼下的日子,就全靠你了。”


    “娘!”沈清瑤聲音輕顫。


    “瑤兒,到什麽地步說什麽話,在來之前,將軍命人告訴我,可以在別院多陪陪你,他對你的心思,明眼人都能瞧出來。當初,我和你爹也曾屬意將你嫁給他,隻是他家中已有正室,我和你爹怕你委屈,才將此事擱下。至於後來將你許給周邵,你心裏也明白,你祖父和你爹爹,也是想通過周邵,給沈家留一條後路。”


    沈清瑤如何不懂,當初祖父與父親將自己許給周邵,明裏是皇上賜婚,暗裏不過是顧忌周懷安手中的兵力,不得不向他示好。周邵雖是他親侄,可比起他本人,又怎能同日而語?


    “娘,他是叔父。”沈清瑤壓抑著喉中的顫抖,本想見著母親,母親自會體諒她心中的苦楚,又怎知母親竟會勸說她,去跟了周懷安。


    “文孝皇帝當年,還曾搶了自己的兒媳,進宮封了貴妃。”沈夫人聲音低啞,心中雖是不忍,可想起如今飄零的沈家,還是硬著頭皮,不得不說道;“瑤兒,母親知曉她如今的處境,可是咱們沒法子。你難道真的忍心瞧著你爹和你哥去邊疆充軍,清琪和清她們進宮為奴?”


    沈清瑤說不出話來,她的鼻腔酸的難受,滾熱的眼淚一直在眼眶裏蓄著,忍著不讓它們落下。[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沈夫人眼圈也是紅了,“這就是你的命,你和周邵,都認命吧。”


    驟然聽母親提起了丈夫,沈清瑤心頭大慟,隻覺眼前一黑,想起那日在潿洲,她辛辛苦苦的去找自己的男人,可他張口,卻是要自己去陪他的叔父。


    沈清瑤合上了眼睛,大顆大顆的淚水爭先恐後的從眼角落下,她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細弱的幾乎讓人聽不清楚;“既然你們都想讓我跟他,那我,就跟他便是....”


    夜‘色’靜謐。


    京城,許園。


    許賢妃渾身上下都隱在鬥篷中,隻‘露’出一雙眼睛。


    到了屋外,許賢妃由著趙嬤嬤服‘侍’,脫下了鬥篷,一雙妙目流轉,對著身後的小廝道;“你說,大將軍已是來了,眼下就在屋裏,此話不誆本宮?”


    “屬下豈敢,娘娘進屋後,就能看見大將軍。”


    許賢妃秀眉微蹙,伸出纖纖素手,推‘門’走了進去。


    屋內燭光昏暗,案前坐著一個男人,賢妃上前兩步,就見那男子抬起頭,‘露’出一張輪廓分明的麵孔,果真是周懷安。


    “懷安。”許賢妃瞧見他,頓時有笑意綻在‘唇’角,她走至了男人身邊,嬌聲道;“外麵的人說你到了,我還不信,當他們是欺我。”


    周懷安淡淡一笑,站起了身子,許賢妃已是扭動著腰肢,將身子靠在了他的懷裏。


    “這些日子,我讓皇上給關在了冷宮,心裏一直惦記著你,我就知道,你會想法子救我出來。”


    “我答應過你,要助你對付德妃。”周懷安聲音低沉,大手撫著她的發絲。


    “就知道你有本事,竟然能把初夏那小蹄子給收攏過去,想來那日在太和殿,德妃的臉‘色’一定是‘精’彩極了,可惜沒讓我瞧見。”許賢妃眉飛‘色’舞,雙目亮晶晶的,一麵說,一麵吃吃笑著。


    “皇上今日怎樣?”周懷安問起了別的。


    許賢妃卻是嬌媚的瞪了他一眼,不滿道;“宮裏的情形,你隻怕比我還清楚,就連太醫署裏都有你的人,何故再來問我?”


    周懷安看了她一眼,許賢妃今日出宮前,特意化了個‘精’致的妝容,此時在燭光下,三十許人的她看起來,仍是如鮮‘花’般嬌‘豔’‘欲’滴,魅‘惑’勾人。


    周懷安摟住她的腰肢,低笑道;“你將我約至許園,就不怕被宮裏的人看見?”


    許賢妃嫣然一笑,手指輕輕的在周懷安的‘胸’口畫著圈,“有何好怕,你已經將沈家踩了下去,這朝堂上,言官已是由我兄長領頭,而你手握重兵,周許兩家文武雙全,我倒不信宮裏誰有這般大的膽子,敢去像皇上告密。”


    周懷安聞言,便是伸出手指,在她的腰間捏了一把,許賢妃咯咯笑著,幾乎將整個身子全貼在了周懷安身上,軟聲道;“有你在背後給我撐腰,我什麽也不怕。”


    “三皇子已近成年,日後你出宮,總還要小心些才是。”


    賢妃聞言,便從周懷安懷裏微微‘抽’出了點身子,嬌嗔道;“人家好容易出來一次,你盡說旁人做什麽?我倒還沒有問你,坊間那些傳言,說你讓沈清瑤那小狐狸‘精’給‘迷’住了,是也不是?”


    周懷安聽了這句話,臉‘色’頓時一變,察覺到周懷安僵硬下去的身子,許賢妃見他臉‘色’‘陰’沉,不由得心底既是一酸,吃起了味。


    “你瞪我做什麽,我難道說錯了?那小蹄子本就是你的侄媳‘婦’,你若將她收了,豈不是要毀了你一世的英明?不妨尋個由頭,將那小蹄子給做了,也好堵住外麵那些人的嘴....”


    不等她說完,周懷安已是倏地伸出手,扣住了她的脖子。


    許賢妃大驚失‘色’,眼瞳中滿是驚駭,她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男子,察覺到他眼底浮著濃濃的戾氣,她怎麽也不明白,方才還含情脈脈的"qingren",怎會眨眼間仿佛變成了自己不共戴天的仇家?


    “懷....懷安....”許賢妃麵‘色’滿是驚恐,喉間劇痛,她艱難的張大了嘴巴,早已不複剛才的嬌‘豔’。


    “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我不與你計較,可瑤兒不同,你若敢動她一根毫‘毛’,我要你們母子的命。”周懷安聲音冷峻到極點,他的眸光幽冷,充斥著寒意。


    許賢妃臉‘色’憋得通紅,舌頭已是不由自主的從喉間伸了出來,她伸出胳膊,緊緊攥著周懷安的衣襟,她自然明白周懷安的話,他身邊的那些‘女’人,周府的那些妾‘侍’,死於她手的不計其數,周懷安從不曾與她計較,可剛提及沈清瑤,他卻是目‘露’凶光,原形畢‘露’,竟不惜與她撕破臉皮,連敷衍都不願了。


    “懷安.....”許賢妃艱難的喊出這兩個字。


    周懷安終於鬆開了手。


    許賢妃不住的咳嗽著,咳了許久,她慢慢的站起了身子,一手捂著自己的頸脖,對著周懷安道;“為了沈清瑤,你這樣對我?你堂堂的懷化大將軍,天下兵馬大元帥,卻與自己的親侄搶一個‘女’人,你就不怕天下人恥笑?”


    周懷安眸‘色’清冷,看著她的目光中,冷的如同琉璃珠子,不見絲毫情意。


    “若沒有我們許家的支持,你的大將軍之位,如何能坐的這般安穩?”許賢妃見他不為所動,終是嘶啞著聲音,吐出這一句話來。


    周懷安聞言,卻是冷笑道;“我是需要你們許家在朝堂給我支持,而你們許家,也莫不是需要我手中的兵權,你記住,咱們是各取所需。”


    “懷安!”眼見著周懷安撂下了一句話,轉身‘欲’走,許賢妃到底是心慌了,邁開了步子去追,可男人腳步極快,走出屋子,頓時有‘侍’從跟了上去,一行人頃刻間便去的遠了。


    “娘娘,怎麽了?”趙嬤嬤從‘陰’影中現出身子,匆匆走到了許賢妃身邊,將鬥篷為她披在了身上。


    許賢妃恨得銀牙緊咬,一雙手絞在了一處,低語了一句:“周懷安,真是越來越不將本宮放在眼裏!”


    就著燭光,趙嬤嬤瞧見了許賢妃脖子上的傷,頓時驚駭道;“娘娘,您受傷了?是大將軍下的手?他怎麽敢?”


    “他有何不敢?”許賢妃聲音尖利,“他還說,本宮若敢動沈清瑤一根毫‘毛’,他就要了我和恪兒的命!”


    “啊?這....”趙嬤嬤張大了嘴巴,駭的說不出話來。


    “本宮本想著,他能扶持恪兒登上皇位,可眼下看來,即便恪兒將來得了皇位,有的他在,恪兒也還是個傀儡皇帝,本宮真傻!”


    “娘娘,要不咱們回宮後去皇上說說,如今沈家沒落,單憑咱們許氏,隻怕遏製不住大將軍,還是讓皇上早做打算。”


    “不行!”賢妃一口回絕,“皇上若有心重振沈家,得利的還是沈‘玉’蓉那個賤‘婦’。本宮寧肯讓兒子做個傀儡皇帝,也決不讓那個賤‘婦’的兒子得了帝位!”


    周家別院。


    沈清瑤已經熟睡。


    聽到腳步聲,她睜開惺忪的眼睛,剛看見周懷安的刹那,渾身的睡意頓時沒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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