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王爺堂堂的大英雄,怎能做出這種事兒?”


    “可不是,依咱們王爺的身份,他想要什麽樣兒的‘女’人沒有?雖說咱們王妃也是天香國‘色’,可王爺身邊最不缺的就是美人,你們瞧見沒,羌人送來的那些胡‘女’,也是一個賽一個的美貌。(.),最新章節訪問:.。尤其那皮膚白的,跟‘奶’團兒似得,我眼都看直了。”


    “你看直又怎樣,王爺可是正眼兒也沒瞧過那些美人兒,這河州誰不知道王爺獨寵咱王妃呢,要我說,這就叫英雄難過美人關,王爺對王妃,那可真是捧在手心上了,可等這驃騎將軍一來,這可多羞人啊。我要是王妃,可真要臊死了。”


    “聽說那驃騎將軍也是一等的好兒郎,他是將軍親侄,比將軍年輕,也比將軍俊俏,王妃說不準兒心裏還惦記著他,你們說,他這次請命來打西北,該不會是為了將王妃搶回去吧?”


    幾個丫鬟嘰嘰喳喳,都是不知愁的年紀,對著即將而來的戰事,也無絲毫的憂慮,反而將興致全是放在了沈清瑤身上,你一言我一語的,在那裏說個不停。


    沈清瑤臉‘色’微白,她的身子隱在廊下,纖細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握住了欄杆,指尖微微顫著,聽著那些丫鬟的閑言碎語,隻讓她的心微微發緊。


    她雖曉得,周懷安在西北自立為王後,朝廷定會派來將軍來西北平‘亂’,收複失地,可她卻沒想到,皇上派來的不是旁人,竟會是周邵!


    少傾,沈清瑤心思已是回轉了過來,周邵曾與周懷安一道駐守北疆多年,北疆的戰士雖是周懷安的親兵,可說起來,也算是周邵的親兵,他既站在皇上那邊,這一役自是會得到重用。朝中也的確在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去接管北疆的兵馬。


    她早該想到的。


    沈清瑤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的屋子,她有些失神,隻靜靜的坐在了美人榻上。


    猶記得當日在京師時,周懷安出征西北在即,她去他的書房為他送點心,就聽他身邊的幕僚勸他對周邵下手,是她不住的哀求,才讓他答允了自己,不去動周邵‘性’命。


    如今,周邵領了大軍向西北‘逼’近,一旦上了戰場,哪裏還能顧得上叔侄血緣?即便親為叔侄,也還是要一決勝負。


    沈清瑤的身子如墜冰窖,手心亦是冰涼的,她一直在害怕,生怕有一天,周懷安與周邵會拚個你死我活,即便周邵寒了她的心,可他畢竟曾是她的丈夫,更是她,一心愛慕過的男人。


    沈清瑤心口鈍痛,手指不安的絞在了一處,直到聽聞身後的腳步聲響起,‘侍’‘女’恭敬的喚出“王爺”二字,沈清瑤才收回了心神。


    轉過身,是周懷安回來了。


    “懷安.....”沈清瑤站起了身子,不曾她邁開步子,周懷安已是大步走了過來,見她麵‘色’不好,男人眉心微擰,道;“哪裏不舒服?”


    ‘侍’‘女’知趣的退了下去,並輕手輕腳的將‘門’合上。


    沈清瑤輕輕搖頭,她沒有去看他的眼睛,躊躇良久,才輕聲道;“朝廷,是不是已經派了大軍,來西北了?”


    周懷安以為她在擔心戰事,便是摟住她的身子,溫聲道;“你別擔心,西北的兵力足夠應付朝廷的兵馬。”


    沈清瑤有心想問一問驃騎將軍是不是周邵,可話到‘唇’邊,卻還是開不了口。


    周懷安凝視著她的小臉,見她眼瞳中透著慌‘亂’,就連‘唇’瓣也是失了血‘色’,他握住她的手,更是驚覺她的雙手冰涼,不免擔心起來,開口便要喚人,去請大夫。


    “你別找大夫,我沒事。”


    “手這樣涼,還說沒事?”周懷安低聲斥責,黑眸中漾著的卻仍是心疼。


    沈清瑤抬起頭,咬了咬牙,終究是將心裏話吐了出來;“懷安,皇上這次派了誰來?是不是....周邵?”


    生平第一次,沈清瑤連名帶姓的喊出了周邵的名字,曾幾何時,她初初嫁到周府,夫妻兩也曾如膠似漆,恩愛甜蜜,周邵‘性’子雖冷,對她卻十分溫柔,他不曾讓她喚自己夫君,夫妻情濃時,他會按著周氏老家那邊的習俗,喊她一聲“妹妹”,而她,便是自然而然的喊起了“邵哥”。


    是以,此時的沈清瑤,幾乎用足了力氣,才將那兩個字,生澀的吐了出來。


    周懷安的臉‘色’變了。


    他沉默不語的看著她,隻看得她心中越發惶然,她輕輕搖了搖他的袖子,輕聲喊著他的名字;“懷安....”


    每次隻要沈清瑤輕聲細語的喊出他的名字,周懷安在堅硬的心,也都會軟的不成樣子,哪怕她跟自己要天上的月亮,他也會想盡法子去給她摘,可唯有此次,他的黑眸深邃,仍是一動不動的盯著她。


    她麵上的慌‘亂’與擔憂,刺著他的眼睛。


    “是他嗎?”沈清瑤聲音帶著輕顫。


    “你擔心他?”周懷安沉聲反問。


    “我....”沈清瑤動了動‘唇’,察覺出周懷安的不悅,隻得將所有的話全壓下,再不敢多說什麽,隻怕惹了他生氣。


    男人黑眸灼熱,伸出手指抬起了她的臉龐,淡淡吐出了一句;“我答允過你,不會傷他‘性’命。”


    “那他若是傷你呢?”沈清瑤心裏揪的厲害,素白柔軟的小手,情不自禁的攥緊了周懷安的衣袖,一雙妙目盈盈,滿是不安與懼怕,看著周懷安的眼睛。


    周懷安心口一震,道出了三個字:“你怕嗎?”


    沈清瑤的眼淚頓時湧了上來,她看著麵前的男人,聲音淒楚,帶著輕顫;“我怕你會受傷....”


    周懷安聽了這話,‘唇’角便是浮起淡淡的笑意,他伸出手撫上沈清瑤的麵容,將她的額頭抵上了自己,徐徐出聲;“除了你,沒人傷的了我。”


    沈清瑤聞言,便是有些不解,她抬起頭,心裏仍是惴惴;“懷安,皇上這次會派出‘精’銳,而北疆的那些士兵,是你,也是他的親兵。我不知道他們會向著誰,萬一他們....”


    沈清瑤說不下去了,她低下頭,將臉龐埋在了男人懷裏,有淚水從她的眼眶中落下,打在了周懷安的衣襟上,她的身子微微顫抖著,輕飄飄的溢出了一句話;“懷安,我不想看你們叔侄互相殘殺....”


    我不想看你們叔侄互相殘殺。


    周懷安神情微凜,他一語不發,隻伸出手,撫上了沈清瑤的後背。


    “你們別打仗,不行嗎?”沈清瑤知道自己的話很傻氣,可一想起即將而來的大戰,心卻還是疼的猶如針紮。


    世人皆知周家叔侄曾在一起打過無數次的仗,每一次,都是攜手禦敵,在北疆立下了汗馬功勞。


    誰也不曾想到,這一對曾在沙場上同生共死的叔侄,竟會有同室‘操’戈,反目成仇的一天。


    “瑤兒,若我和周邵之間,隻能活一個,你希望是誰?”周懷安語氣不輕不重,聽不出半點兒情緒。


    沈清瑤猛地一驚,她驚駭的抬頭,就見周懷安雙眸如墨,直直的看著自己。


    她不知自己是怎麽了,什麽也說不出口,隻用力的搖著頭,伸出手去捂住了他的嘴。


    周懷安沒在說什麽,眼眸隻無聲的黯了黯,他握住她的手,將她扣在了懷裏。


    西北。


    “將軍,過了這條河,前麵就是‘玉’水關。”副將走至周邵身後,恭聲開口。


    周邵望著遠處的城樓,‘唇’線微抿,隔了片刻,才道;“入夜後,我要去河州一趟,軍中的事,盡數‘交’由你處置。”


    “將軍!”副將大驚失‘色’,“河州乃‘亂’臣之地,將軍怎能去的?”


    周邵攥緊了手指,複又鬆開,隻低聲說了句;“我會小心。”


    “將軍萬萬不可意氣用事,您是三軍主帥,河州無疑於龍潭虎‘穴’,即便那周懷安是您叔父,可事情到了如今地步,他又怎會念叔侄情意?若被他發覺....”


    “我意已決,不必多說。”周邵聲音冷峻而果決,話音剛落,那副將隻得歎了口氣,不敢再勸。


    冷月高懸,夜‘色’正濃。


    周邵褪下了戎裝,隻著一身常服,身旁隻帶了個護衛,終是在宵禁前,趕到了河州城外。


    “來者何人?”守城的士兵深夜見到二人,當即攔住了去路。


    周邵不曾多語,身後的護衛則是從腰間取出了一道令牌,對著守城的士兵道;“睜大你們的眼睛瞧瞧,咱們是少將軍的衛兵,連少將軍的人也敢攔,你們是活膩了不成?”


    守城的士兵一怔,將令牌接過,果真是此令牌的確是周子墨的無疑,當下便是行了一禮,“多有得罪,還請二位大哥莫要計較。”


    說完,士兵便是向著身後揮了揮手,命人打開了城‘門’。


    聽著城‘門’開啟的聲音,周邵的手指握緊了手中的韁繩,他的眼瞳漆黑,幾乎比這夜‘色’還要濃鬱,想起心裏的人,隻讓他咬緊了牙關,雙‘腿’一夾馬腹,那馬頓如離鉉之箭,向著河州城衝了進去。


    朝廷大軍已經‘逼’近‘玉’水關,周懷安已是回到了軍營,然而河州的王府中,卻仍是留有重兵把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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