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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懷安回來時,就見沈清瑤正倚在‘床’榻上,給腹中的孩子縫著一頂虎頭帽。


    她如今已有四個多月的身孕,腹部微微隆起,腰肢卻仍是纖細的,她隻穿了一身絲質寢衣,綿滑而柔軟的料子,因著懷了身孕,她的身子比起之前要更豐腴了些,越發顯得玲瓏有致。


    瞧見周懷安回來,沈清瑤便是笑了,她擱下手中的針線籃,向著男人迎了過去。


    “小心。”周懷安大步走到她身邊,穩穩的扶住了她的身子,瞧著她日益隆起的小腹,簡直讓人喜不自禁,男人剛看了一眼,笑意便已是不經意的染上了眉梢與眼角。


    “懷安,你怎麽想起,要把我娘從京師接來?”沈清瑤握住了丈夫的手,昂起頭向著他看去,她的眼瞳柔軟似水,美如清夢。


    周懷安攬著她的身子,將她帶回塌上坐下,這才道了句;“你如今懷了身孕,身旁也沒個得力的人照顧,將沈夫人接來陪你,我也能安心打仗。”


    沈清瑤‘唇’角一彎,透著清甜,可想起遠在京師的父兄,隻讓她仍是有些不安的開口道;“懷安,你這次將娘親從京師悄悄的接了出來,若消息傳進皇上耳裏,會不會惹怒他?”


    周懷安捏了捏她的手心,“不會,沈夫人離京的事十分隱秘,除了沈家的人,沒人知曉。”


    沈清瑤鬆了口氣,輕聲道;“爹爹和哥哥還在京師,我真怕,皇上一怒之下,會難為他們。”


    聽沈清瑤如此說來,周懷安的眼神微微一變,他攬上沈清瑤的肩頭,將她拉向自己,低聲說了幾個字來;“不會,你放心。”


    沈清瑤點了點頭,將身子倚在丈夫的懷裏,剪水雙瞳中慢慢兒的浮起幾分追憶,“懷安,我們家隻有哥哥一個男孩兒,從小,爹爹就對哥哥十分嚴厲,但對我們這些‘女’兒,爹爹一直都十分寵愛,直到現在,我都還記得,我小時候發了高燒,夜裏有人陪在我身邊照料我,我本來隻以為娘親,可等睜開眼睛,才看見那是爹爹。”


    周懷安沒有出聲,攬在她肩上的手,微微收緊。


    “還有哥哥,我們是一母同胞,更是要親近些,小時候,每當哥哥得了些好玩的,好吃的,他都會拿回來給我,我及笄那年,他還送了一支簪子,就是後來....落到你手裏的那支。(.$>>>棉、花‘糖’小‘說’)”


    沈清瑤說起往事,不免生出幾分感慨,自當年自己從外租家省親回京,到此時也不過區區四五年的功夫,卻發生了如此多的事,隻讓人覺得跟過了半輩子似得。


    而那一天,救下自己的人分明是周邵,可她的簪子,卻偏偏落在了周懷安的手裏,興許冥冥中,早已刻下了她與周懷安的這段緣分。


    想起周邵,沈清瑤心裏仍會浮起淡淡的惘然,她輕輕搖了搖頭,隻盼著將舊事忘卻,一心一意的,珍惜眼前人。


    “那支簪子,我足足在身上裝了三年。”周懷安想起當年的事,眉目間浮起一絲柔情,他輕撫著沈清瑤的長發,低沉著聲音告訴她;“當年,我從馬車裏把你撈了出來,你那時還不到十七歲,嚇得直往我懷裏鑽,我剛抱住你,你就摟住了我的腰,推都推不開。”


    周懷安說起往事,‘唇’角的笑意不免更濃,他的黑眸深邃,看著懷中的‘女’子。


    孰知,他的話音剛落,沈清瑤卻是愕然的抬起了頭,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的眼睛,她的聲音顫的厲害,隻問他;“當年,是你....救了我?”


    “你不記得了?”周懷安濃眉微皺,有些無奈的刮了刮她的鼻尖,“你當時幾乎嚇傻了,我問你話,你也不出聲,沒過多久就暈了過去,我見你帶著那支簪子,就順手取了下來。”


    “我隻看見,救我的男子腰間掛了塊腰牌,是一塊‘玉’,上麵寫了一個‘周’字。”沈清瑤美眸輕閃,她的手指攥住了周懷安的衣角,幾乎不敢相信。


    周懷安點了點頭,“那塊‘玉’本是皇上所賜,回京後,讓我賞給了周邵,怎麽了?”


    沈清瑤愣在了那裏。


    “瑤兒?”周懷安捧起她的臉,見她失魂落魄的看著自己,他‘唇’角的笑意漸漸隱去了,黑眸亦是浮起了焦灼。


    “原來是你....”沈清瑤說不出心裏是何滋味,她有些想笑,可不等笑意綻在‘唇’角,淚水卻是無聲的從眼角落了下來,她看著麵前的男子,微弱開口;“可我....我卻錯了這樣多年.....”


    周懷安眉心微擰,他伸出手指,勾去了沈清瑤麵上的淚珠,雖不解她話中的含義,可心思一轉,已然明白。


    想來,她將自己當成了周邵。


    “瑤兒,都過去了。”周懷安最是不忍見她落淚,他輕撫著沈清瑤的麵容,將她抱在懷裏。


    沈清瑤想起這‘陰’差陽錯,隻覺得心口鈍痛,她埋在周懷安的‘胸’口,梨‘花’帶雨的說了一句;“你為什麽,要把那塊‘玉’給別人.....”


    周懷安回想起兩人走過的彎路,心中亦是沉重,他低聲歎了口氣,在沈清瑤的麵頰上親了親,告訴她;“瑤兒,咱們此時知曉,也不算晚。”


    兜兜轉轉的一圈,原來,她本就該是他的。


    “那你當初,為什麽要拿走我的簪子?”沈清瑤聲音細弱,漸漸止住了淚水。


    “你說為什麽?”周懷安挑了挑眉,反問了她一句。


    其實即便周懷安什麽也不說,沈清瑤心裏也明白,一個男子貿然取走一個‘女’子的發簪,自然是要去‘女’子家上‘門’提親了。


    沈清瑤說不出旁的話來,要怨,也隻得是造化‘弄’人。


    她輕輕的合上了眼睛,將身子盡數倚在周懷安的懷裏,伸出胳膊,如同他們初見那般,摟住了他的身子。


    周懷安也沒有在說話,隻低下頭,將她眼角的淚珠拭去。


    夜‘色’深深,謝遠倚在母親的懷裏,已經睡熟。


    自從秦小滿生下‘女’兒後,謝遠起先還覺得新生的妹妹有趣,不時伸出‘肉’呼呼的小手,在妹妹的臉蛋上捏一捏,‘揉’一‘揉’,可日子一久,尤其是秦小滿每日裏都要將‘女’兒抱在懷裏數次,來喂孩子‘奶’水,謝遠瞧著,便是吃味了,說到底,他也隻是個兩歲多的孩子,瞧見母親整天抱著妹妹,心裏哪有不難受的,是以每逢看見母親抱起妹妹喂‘奶’,謝遠都會嚎哭,眼淚汪汪的看著母親,或者就會伏在母親腳下,伸出‘肉’呼呼的手,抓著秦小滿的裙角幹嚎。


    謝廣看在眼裏,便是苦笑不得,隻得大手一撈,就將兒子抱出帳子,幾次一來,謝遠一旦看見父親,就往秦小滿的身後躲,直讓秦小滿好不心疼。


    是以,這些日子,每當入夜後,秦小滿都是將‘女’兒放在搖籃裏入睡,自己則是攬著謝遠,小小的孩子見母親晚上不在抱著妹妹,而是摟著自己,心裏頓時踏實了,連帶著白天也是乖了許多,再看見母親喂‘奶’時,也不哭鬧了,隻自己在帳子裏玩耍,日子一久,倒是不知不覺得從心裏接受了這個妹妹,但凡軍中有人逗他,要把他妹妹抱走,兩歲多的小小男子漢都會跑回帳子,守在妹妹的搖籃邊才行。


    聽得‘女’兒的哭聲,秦小滿頓時醒了,她睜開惺忪的睡眼,為懷裏的兒子掖了掖被角,她剛要起身去抱‘女’兒,就見一旁的謝廣已是醒了,赤足將‘女’兒從搖籃裏抱了起來,遞到了妻子懷裏;“隻怕是餓了。”


    秦小滿一夜都要起身幾次,去喂‘女’兒‘奶’水,一直都是睡不飽,此時也是睡眼朦朧的,剛掀開了自己的衣襟,‘女’兒便如同餓了幾天似得,緊緊‘吮’住了她的蓓蕾。


    謝廣攬住了她的腰,讓她靠在自己身上,瞧著妻子眼底的烏青,不免心疼道;“辛苦你了。”


    秦小滿向著丈夫的懷裏偎了偎,她的眼兒仍是微微閉著,聽得丈夫體恤,秦小滿心裏一甜,柔聲道;“有你在,就不辛苦了。”△△


    秦小滿這話並不是撒嬌,謝廣為了能讓她睡個好覺,隻要孩子不用喂‘奶’,每逢鬧夜,都是他起身去哄,就連孩子夜間要換‘尿’布,也多是他在換,想他堂堂一個參將,能為妻兒做到如此地步,即便辛苦些,秦小滿也覺得值了。


    謝廣心底一軟,在妻子與‘女’兒的臉蛋上各自親了一口。


    秦小滿睜開眼睛,抿‘唇’笑道;“夫君,我在想,等清瑤姐姐腹中的孩子出世,也不知王爺會不會像夫君這樣,親手照料孩子。”


    “這還用說?”謝廣捏了捏了她的纖腰,淡淡一笑。


    依周懷安對沈清瑤的寵愛,等她的孩子出生,甭說是親手照料,隻怕周懷安會將這個孩子寵上了天。


    秦小滿也是笑著,等‘女’兒喝完‘奶’,遂是將孩子豎抱著拍了拍後背,等孩子打了個飽嗝兒,秦小滿才放心,卻也不想把‘女’兒送回搖籃,仍是在懷裏抱著。


    “夫君,咱們是不是快要去梁州打仗了?”秦小滿輕輕晃著胳膊,向著丈夫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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