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依仰頭,望進西門禦的眸子裏,漆黑如墨玉般的眸子,她什麽都看不清,這個男人,對著她說這等肉麻情話,他的心裏在想著什麽?


    “我們不過隻見過數次麵而已,並無深交,王爺何出此言?”


    西門禦牽住她的手,道“雲依,我從未忘記過你,你也許不知,在醉春樓有我的人,你的舉動行為我都一清二楚。(.無彈窗廣告)”


    是嗎?夏雲依依舊望著他,他說的情真意切,卻絲毫打動不了她,她笑:“那麽,當我被靜妃抓進皇宮時,你為何不出手相救?當我母親和黑叔被十九王爺抓走時你又在那裏?不要告訴我這些你都不知道。”


    西門禦眸光微閃,他笑道:“雲依,你知道我和許開明的關係吧?”


    夏雲依點頭:“知道,西門昭也知道”


    “那麽,你一定知道為什麽。”


    夏雲依瞧著他,緩緩說道:“因為你也想要做皇帝,人前你總是一副不理世事的模樣,暗中卻拉攏勢力,以策時機以奪儲位。”


    西門禦點頭,眸子似乎更黑:“沒錯,我本想待登上帝位再將你接入宮中,隻可惜到頭來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我掩飾的再好,到頭來亦毫無用處。仍然敗在你們手裏,起初確有不甘心,可一想到將來還有你伴我左右,便釋然了,江山權位不過是鏡花水月,怎及得上我與心愛之人日夜廝守快活?”


    夏雲依不信,一句也不信。


    皇家子弟對於權位之爭自古以來都是不得手不罷休,至死方休,尤其是西門禦這等人中之龍,他怎甘於屈居人下?


    可她為什麽要這麽說?為了什麽?自已又有什麽值得他利用的呢?


    西門禦見她又陷入了沉默,又道:“等先皇百日後,我便請皇兄賜婚,可好?”


    夏雲依渾身一震,請皇兄賜婚?


    “我可以拒絕麽?”她苦笑,西門禦啊西門禦,原來你打的是這番主意,可惜,你的如意算盤這次撥錯了,她和西門昭之間除了利用與被利用的關係,其它什麽都沒有,什麽都沒有。


    妄圖以賜婚為由激怒西門昭,他真是大錯特錯。


    西門禦笑,不置可否,卻道:“你會心甘情願的嫁給我,我堅信。<strong></strong>”說罷,他踏月而去,身形瀟灑俊逸,這樣的男子,本可以遨遊於千山萬水之間,享受自由,享受一切世間美好的事物,可卻偏偏要為了一個皇位而在此惺惺作態,對著明明不愛的女子說著肉麻的情話。


    夜,越來越深,睡不著的人又豈止一兩個。


    皇宮裏這對主仆正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對方。


    “還沒有夏雲依的消息?”


    “沒有,被劫後屬下立馬命人關了城門,他們應該還在城裏。”淩風眉頭緊皺,恭敬的答著。


    “繼續找”西門昭麵無表情的下著命令,待淩風退下,他手中剛寫好的批文被他捏成粉末。


    她是故意躲他,還是身陷險境?


    夏姑娘,你在哪裏?


    一朝天子一朝臣,西門昭初登帝位便換下大批官員,或調任,或明升暗貶,總之他盡一切力量鞏固著自已的力量。


    然而,後宮裏這些幹幹娘們卻是真正讓他頭疼的主。


    聖祖訓,凡未受皇寵的妃子均可譴送出宮返老家養老,受過皇恩者有兩條路可選,一,長伴皇陵,二,太妃院養天年。


    有皇子出者可隨皇子出宮養老,生育公主者太妃院養天年。


    這是規距,曆代皇帝都是這麽做的。


    可西門昭為難的是,宮史上未記載獲皇寵的妃子們若不是處女之身,那便是殺頭誅九族之罪。


    可偏偏他知道這些女人當中大多數是去過醉春樓召男妓的,自然不是處女之身,如今她們竟敢上折請求出宮,若是允了,對不起先皇,若是不允,便當按國法處之,那麽,牽扯範圍就太大了,夏雲依也脫不了幹係。


    終是羅公公獻了一策,取消今年新皇大選秀女,宮女們到了年紀的譴送出宮,將所有先皇未寵幸的妃子美人們貶為宮人麽麽,永世不得出宮。


    此令一出,朝野上下的明白人都清楚所為何由,包括那些知情的可以出宮的幹幹娘幹幹娘們亦心下明了,自然在將來的日子裏不敢多言半句,否則下一個倒黴的就是自已。


    這日,距夏雲依失蹤已經九十八天,他依往常一般,處理完國事便獨自在禦花園閑走,總是情不自禁來到與她初相見的這個地方。


    經過這些日子的煎熬等待,他腦子裏反複出現當初夏雲依說的那番話,皇位,真的比一切都重要嗎?


    夏雲依當時眼裏的失望,他記得真真切切,如今,他隻想快些尋到她,告訴她,皇位很重要,她也很重要,他都要。


    淩風匆匆走來:“皇上,有消息了。”


    “快說”西門昭眸光一轉,黑夜裏眸子竟閃著星光。


    “她在九王府,一直都在,宋仙兒和黑老大也在,想來先皇駕崩那夜是被禦王爺所救,之後便一直住在九王府。”


    禦王爺?


    西門昭一直最忌諱的人,他是原先的太子,在朝廷裏的勢力很大。


    “還探出什麽消息?”見淩風臉色不太好,欲語還休的模樣,他猜他有事未說。


    淩風拳頭緊了緊,吱唔道“還探出,探出,禦王爺將於先皇百日喪葬後請求皇上賜婚。”


    “賜婚?誰?西門禦和夏雲依?”西門昭的眼裏噴出一把火,烈的很。


    淩風點頭,見西門昭不再說話,又道“皇上,如今做何打算?”淩風知道西門昭的性格,雖他如今貴為皇帝,但絕做不出奪兄妻之事。


    次日,西門禦被宣進了宮,他隱隱感覺事有不妙,可因這旨意傳的太急,他沒來得及在府裏稍做安排便被公公拉進了皇宮。


    西門昭準備了一盤棋等他,隻說兄弟之間話話家常聊聊趣事。


    他們下著棋,聊著天,各個心裏打著九九兒。


    西門禦雖不知西門昭用意何在,可敢肯定這不是單純的兄弟聚閑,可對方如今貴為皇帝,一國之君,他一個小小王爺,怎能奈何?隻能心不在焉的陪著。


    他突然發現西門昭身邊那位如影隨行的淩風竟然不在,他不是被封為禦前貼身護衛麽?怎麽自他進宮起便沒發現他的身影?


    西門禦似乎意識到什麽,暗叫糟糕。


    隻見他突然捂著頭說頭暈得很,可能是舊疾複發,需要回府休息,望皇上恩準。


    西門昭不肯,命人去宣太醫前來看診,推托間,卻瞧見遠處淩風走了過來,朝他點了點頭。


    西門昭笑了,道“若九哥覺得在宮裏不便,那朕即刻命人送你回府”


    西門禦匆匆離開,朝九王府飛奔,他隻希望自已所料盡錯,一切都能在自已的掌握之中。


    可當他回到王府,推開夏雲依的房間,卻再也不見那一抹纖細的身影,負責看守的侍衛們也不知去向。


    他發瘋似的在王府裏跑著尋著,卻再也尋不著她的蹤跡。


    在王府的花園裏尋著了那些被打暈的侍衛,他們跟本沒看清來人便昏了過去。


    西門禦知道這一切是誰幹的。


    管家說,可能是黑老大趁王爺不在便將侍衛們打暈帶著宋夫人和蘇小姐走了。


    西門禦冷笑,要走他們早走了,又怎會候至今日?


    沒錯,夏雲依確實很想離開,可她不能。


    因為她發現宋仙兒身中奇毒而不自知,此毒名為七毒散,由七種天下至毒之物研配而成,並非無解,隻需得知毒中下的是那七種毒便能解它,可夏雲依無法得知這七種毒是什麽成份,根本無從下手。


    因為,下毒之人便是西門禦,他若不鬆口,她如何能救得了宋仙兒?


    他這樣做無非是想讓夏雲依乖乖留在王府。


    如今宋仙兒奇毒未解,她們不可能就此一走了之,唯一的解釋便是被人劫走,這人就是皇上。


    皇上約他聊天敘舊,而淩風卻趁他不在偷入王府將人帶走,好一招調虎離山之計。


    “什麽?你將她打暈了?”皇帝皺眉


    淩風道“她不肯隨屬下出府,屬下隻好出此下策,再說,屬下並非黑老大的對手,若不是夏雲依在屬下手中,他又怎肯乖乖就範?”


    西門昭想來淩風說的有理,可夏雲依不願隨淩風出王府,這事兒著實讓他惱怒。


    難不成她喜歡上西門禦?等她醒來定當好好審她。


    禦殿龍床上此時躺著的正是夏雲依,她尚未醒來,身邊宋仙兒和黑老大正悉心照看著。


    見皇帝前來,黑老大慌忙跪下,他這一生,隻跪過父母和恩師,還從未跪過旁人,今天跪他西門昭並非懼他皇帝身份,而是有事相求。


    想他黑老大的能耐,怎會任憑淩風將夏雲依劫了自已還領著宋仙兒屁顛的跟著?其中自然是原由的。


    宋仙兒身中奇毒起初他並不知曉,可她見夏雲依整日憂心忡忡,連原本他們計劃好的所有事都通通不顧,隻是乖乖的待在她極不想待的九王府,當時他便覺事有蹊蹺,偶然偷聽到夏雲依與西門禦王爺的談話方知,原來宋仙兒已中了他的七毒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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