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府少主,夏侯少奇,二十六歲,武藝精湛,博覽四書五經,江湖人稱玉麵公子,真正的文武全才,乃所有武林女子全心向往的如意夫婿。


    可其生性桀驁,身邊紅顏雖不斷,卻從未對誰認真過,夏侯府少夫人的寶坐便一直懸虛著。


    再過三日便是夏侯老爺的忌日,也是夏侯少奇正式接任夏侯府主之位,他守孝三年,三日後便是接任大典。


    這時先父故友來訪,便意欲請他參加先父忌典與自已的接任大典。


    他對黑老大這人沒甚印像,在父親群友之間,他似乎從未聽過這個名老,但既然敢給夏侯府投拜貼,這本身就需要勇氣,故而絕非一般等閑人物。


    他一襲白衫,玉冠束發,桃花眼似笑非笑,渾身沒有絲毫武者氣息,反倒像一介書生,當然是極英俊飄逸的才子書生。


    這是夏雲依對他的第一印像。


    夏侯少奇命下人看座上茶,與黑老大敘了幾句家常便探出黑老大的底,這人生性粗莽,且不修邊幅,聽他聲音便知此人內力純厚,再瞧他身形,定然是個內外兼修的武林高手。


    再瞧他身邊的女子,麵容平平,舉手投足如若一般女子無二,應當是名貨真價實的柔弱女子,可她渾身散發出來的氣質,卻給人一種不可小視的味道。


    “黑大叔數十年未曾踏足夏侯穀,今次前來,可要多住些時日,小侄當代先父好好招待二位。”


    黑老大性急,嗬嗬笑了兩聲便想道出來意,夏雲依慌忙製止他,笑道:“敢問少主,近日府裏是否有大事?”


    夏侯少奇微笑道:“夏姑娘好眼力,三日後是先父三年之忌,亦是少奇接任夏侯府主之日,故而府裏正稍事布置,以席宴武林各路之賓。”


    夏雲依眼珠轉了轉,笑道:“如此,小女子便與叔叔住下打擾數日。”


    夏侯少奇吩咐下人為客人準備廂房,對於這二人,黑老大武藝不凡他並不在意,反而對眼前這樣貌平平的女子頗為感興趣,她那一雙充滿故事的靈動水眸吸引了他。[.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以他的江湖經驗,她的模樣定然不是本相。


    按排好二人離開後,他喚來貼身侍衛,耳語吩咐數聲。


    侍衛領命離開,夏侯少奇把玩著手指上的碧玉扳指兒,喃喃道:“夏雲依?”


    “剛剛為何不讓我將來意說出來?反而要住在這裏,你幹娘和眉兒怎麽辦?”


    夏雲依道:“我的好叔叔,你想啊,這紫金丹是什麽東西?是我們這等和他沒情沒份的人想要便能要著的嗎?再說,他有沒有此物還尚未可知,我們不如趁此機會在府中住下,以探些關於紫金丹的消息,至於我幹娘和眉兒他們,一會使些銀子托門口的守衛送個信便好,這些人,有錢便能使喚的。”


    當夜,夏侯少奇設宴款待遠道而來參加忌典和繼位典的前輩友人。


    夏雲依與黑老大均在宴請名單之內。


    這一夜,黑老大遇著不少熟人,自然其中不乏的年輕氣盛時得罪過的,統稱之為仇人。


    眾人即忌於黑老大高強的武功,又忌於夏侯府的勢力,故而有冤有仇的都待出了夏侯府再報。


    黑老大對這些人從來就沒懼過,從前不懼,現在更無所謂懼,頂天立地的漢子,就該敢作敢當,尋冤報仇的他一律來者不懼,手底下見真章。


    夏雲依無心理會他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舊事,隻細心的觀察著席間眾位武林人士,當然,夏侯少奇也是她觀察的對像,就如夏侯少奇對她的感覺一樣,她同樣對這個貌似文質彬彬的男子充滿了好奇。


    席間有不少年輕貌美的女人頻頻朝夏侯少奇送秋波,敬酒,更有大膽者幹脆坐到他的身邊。


    夏侯少奇來者不拒,臉上一直帶著笑,眼神卻冰冷異常。


    夏雲依想,這些女子,想必是在場眾位前輩的女侄一輩。


    武林中如同官場一般,都想攀上一門對自已有利的親事,這樣便等於尋得庇佑,還怕被旁的雜碎們欺負嗎?


    在場的女人間,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衣著一個比一個暴露,這不禁讓夏雲依想起在醉仙樓的日子,那兒的姑娘們可比這些女人妖嬈多了,若是夏侯少奇會喜歡這樣的女人,那她夏雲依的名字便倒過來寫。


    若要勾引夏侯少奇這樣的男子,隻能出奇製勝,美貌與妖嬈的身子都不是對他致命的武器。


    夏雲依瞧準了夏侯少奇身邊一位年逾五十的老者,剛剛有人喚他徐管家,想必是這府中的老管家,那麽,對於夏侯府裏的事他想必非常清楚了?


    瞧他時不時的扭動一個腰身,站久突然行走時腿腳也似乎不很利索,夏雲依心裏已有了計量。


    席散,夏雲依以賞月為由拉了黑老大在後院花園的涼亭小歇。


    夏雲依偷偷交待了黑老大幾句,遠遠瞧見徐管家朝他們這兒走來,她忙朝黑老大使眼色。


    黑老大會意,忙說:“我說雲依,你趕緊給叔叔瞧瞧,叔叔這腰腿疼的老毛病又犯了,疼得難受。”


    黑老大音量控製的極好,他保證徐管家能聽到,而聲音又不至於傳的太遠。


    夏雲依有模有樣的取了金針給黑老大紮了幾針,黑老大起身便扭扭腰踢踢腿,活像一隻大笨熊跳舞一般,委實有趣。


    這些徐管家通通看在眼裏,少主人請的賓客大都身懷絕技,有醫術高明之人在內也不足為奇,又想他也有這固嫉,若是給她瞧瞧,說不準能治好。


    想著,他便不由自主的朝涼亭走去:“夏姑娘,黑大俠,老奴這廂有禮了。”


    夏雲依連忙擺手,“使不得使不得,真是折刹小女子了。”


    “夏姑娘,實不相瞞,剛剛老奴無心撞見二位交談,得見夏姑娘妙手回春,心下實屬佩服。”


    “不敢當不敢當,隻是雕蟲小技而已,徐管事見笑了。”夏雲依說得真誠,令這徐管家又對她親近了三分,自已的小女兒,也是這般年紀,也是這般討人喜愛。


    “夏姑娘,老奴同黑大俠一般,也患有這腰腿疼痛的毛病,尤其遇著雨天,那更是鑽心的難受,可否請夏姑娘略施妙手?”


    黑老大不待夏雲依回應,忙道:“老頭啊,我和你可真是同病相憐,這腰腿疼的毛病,不犯病尚覺著沒甚大事,若是犯起病來,那便真真是要人命啊。”


    黑老大本是實誠之人,可隨著宋仙兒和夏雲依日子久了,心眼兒也多了些花樣,學會了這一套睜眼說瞎話的招式。


    想他一位武學大師,怎麽可能會有這種腰腿疼痛的毛病?那還練什麽武功?


    夏雲依很滿意黑老大的表現,丟給他一個讚許的目光,黑老大這回更來勁了,正欲滔滔不絕夏雲依連忙踩了他一腳,這家夥,說多了便容易露餡,而且圓不回來,這就是他實誠的本性。


    “徐伯伯,您過來我瞧瞧。”


    夏雲依號了他的脈,曉得他是個不會武功的主,心想這夏侯府裏的老管家竟然不會武功,真是甚奇,伸手捏了捏他的老腰老腿,知道這是老人家常見病,治起來也簡單。


    “徐伯伯,您這病是多年積勞所至,能治是能治,隻是需要點時間,無法一次便治愈。”


    徐管家追問:“那需要多長時間呢?”


    “這便要看療效了,每個人的身體情況本質不同,所以需要的時間亦不相同,不過您放心,既然我答應幫您治療,便一定會負責到底,直至將您治愈。”


    夏雲依將徐管家哄得歡天喜地的離去,他們約好次日便開始治療。


    不一會夏雲依和黑老大也離開回客房歇息。


    涼亭後的陰暗處緩緩步出一個人影,這不是夏侯少奇又是誰?


    他若有所思的瞧著夏雲依緩然離去的背影,心想,這個女人,她究竟所為何來?


    夏侯府的勢力遍及全國,很快他們派出去的鴿子帶回了消息。


    瞧著薄紙上細密的小字,夏侯少奇眉頭緊皺。


    信言:夏雲依有幹娘宋仙兒,分別為京都城大當家二當家,黑老大為其主事管家,三人於數月之前便匿跡於醉仙樓,似乎與新登帝位的皇帝有關,與剛剛被打入天牢的子君王爺也有關係,於上月秘密出京後不知所蹤。


    另,夏雲依有精堪醫術及易容秘術。


    這信似乎有許多關於夏雲依的事,但卻沒有探到夏侯少奇想知道的重點。


    這幾個月在她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她突然遠道而來夏侯府又所為何?


    這小妮子看來不簡單,竟然能和當朝最有勢力的兩個皇子扯上關係,其中一個還是當今的皇上,那麽,她又為何要來他夏侯府?為何,為何?


    看來,突破點在徐管家那兒,她既然想利用徐管家,那麽,他也可以利用徐管家。


    想來,徐管家也沒想到,自已在夏侯府做了一輩子的管家,一直勤勤懇懇,卻始終未能得到主人真正的青睞,隻是將他當一條好使喚的奴才而已,如今一夕之間竟然成了香饃饃。


    主人的客人免費為他治固嫉,還對他伯伯長伯伯短的叫個不停,如今少主人又親自氣敘家常,他怎能不受寵若驚?


    “老徐,自我記事起便記得是你照顧著我爹,如今又照顧我,真是辛苦你了。”


    書房裏,夏侯少奇一臉的和顏悅色。


    老徐真很不得淚流滿麵,這是第一次,第一次有人念叨他的豐功偉績。


    “少主,您千萬別這麽說,這是老奴應該做的。”


    “聽說你有腰腿疼痛的毛病,想必都是照顧我爹時落下的病根吧。”夏侯少奇麵含微笑,緩慢的說著。


    老徐雖然年紀大了,可卻還不糊塗,興奮勁一過他立刻便覺著不對勁,這夏侯少奇對他這般,這怎麽可能?他看著夏侯少奇長大,這位主子的性格他還算知曉幾分,表麵一派斯文有禮的他,其實是極狠之人。


    更是一個眼裏容不得沙子的人。


    莫非是自已做錯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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